[古装迷情] 攻略殿下成功之后/谢殿下不杀之恩—— by作者:双瞳烟华
佚名  发于:2023年0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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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问颖听着她的话,想象着阮子望被她说得哑口无言的情景,也觉得有些好笑,同时也有些心虚和愧疚。
  “劳二哥操心,是妹妹的不是。还请嫂嫂转告二哥,六殿下行事稳妥,不会让什么风言风语传到外头,影响妹妹的声誉。”
  赵筠如道:“妹妹放心,嫂嫂当时就是这么回答你二哥的,质问他难不成信不过六殿下?而且就算信不过又如何,他还真准备去宫里抢人?那才是想把你的事情闹大呢。”
  “现在看来,我这话说得果真没错。你在宫里住了这么多日,外头都无一丝风声,没有谁知道你宿于何处,就是府里的仆役,也以为你如常待在闺苑中。”
  “尤其是你苑里的这些丫头,调教得可真是不错,即使你不在也井然有序,一举一动同你在时没什么两样,让人看不出端倪。”
  这是当然的,在答应杨世醒留宿含凉殿之后,阮问颖特意让谷雨回了一趟府,把漪蕖苑的事都交代好了,避免她不在家的这段时日里出什么差错。
  这些话她没有对赵筠如说,想来就算她不说,对方也能够猜出个大概,只道:“二嫂蕙质兰心,远见卓识。二哥能娶到你这么一位妻子,真是他三生有幸。”
  “那是。”赵筠如颇有些自鸣得意地把头一扬,“你二哥能娶到我,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说话间,有丫鬟在外室禀报,道药茶煎好了,请二少夫人服用。
  赵筠如叫了丫鬟进来,接过药茶缓缓喝下。
  阮问颖也顺势把话题换成了她的身孕:“嫂嫂怀胎该有五个月了吧?都说十月怀胎,这已经过了一半时间,嫂嫂的身孕怎么还是不显?可是二哥亏待了你,没有照顾好你与侄儿?”
  赵筠如笑道:“妹妹安心,这是正常的。大夫说,要再过一段时日才能显出怀像,让我趁着身子还轻松时多走动走动,免得往后身体沉重了不方便。”
  她缓缓放下药碗,伸手抚上腹部,英气的脸庞中浮现出一抹独属于母性的温柔光辉。
  “你二哥虽然为人有些不靠谱,但对我们娘俩是真心的,成日里围着我转,生怕有哪里做得不够。大长公主殿下也很关心这一胎,时不时会差人送来些上好的补品。”
  她说着,看向阮问颖,似在不经意间道:“大长公主殿下还叮嘱我说,大嫂身体不好,四妹妹又回了侯府,你一人在府里恐有孤单,让我这个当嫂子的多多关照你,也能让你多亲近亲近未来侄儿。”
  阮问颖露出一个不动声色的微笑:“是吗?祖母有心了。不过嫂嫂怀胎已有五月,再往后就到了要紧关头,还是少些走动的好,免得二哥气上加气,跑过来找我的麻烦。”
  赵筠如眼里闪过一丝隐晦的了然,从善如流道:“这话很是,我好不容易把你二哥哄好了,可没精力再去哄他。往后还是你去我的院子里吧,正好给你瞧瞧我新布置的盆景。”
  阮问颖颔首笑应。
  姑嫂间又闲叙了一番话,赵筠如就起身离开了,阮问颖亲自把她送出漪蕖苑,而后立于廊中,看着檐下姹紫嫣红的藤萝垂蔓,从心底无声地叹出一口气。
  也许是她想多了,但……历来确有沾福蹭喜的风俗,三月份济襄侯府的孙辈小公子出生时,赵筠如曾去探望过,还亲自上手抱了抱,之后不到一个月就被诊出了身孕。
  当时济襄侯夫人就笑开了,说小公子这是怕自己一人没有玩伴,把堂弟带来了。
  真定大长公主也认同了这话,称赞小公子是个有福气的,二少夫人是沾了小公子的喜气。
  这份笑谈自然不能当真,毕竟按照大夫的诊断,早在小公子出生一个月前,赵筠如就已经有了身孕,只是未曾察觉而已。
  可阮问颖就怕大长公主想要她怀孕想疯了,让她和赵筠如多相处还不够,还想叫她去济襄侯府抱一抱孩子,那可真是面子里子都没了。
  而且太后打杨世醒子嗣的主意是为了替信王延续香火,然后除去他,大长公主打这个主意又是为了什么?难不成真如杨世醒所说,是为了去父留子,逼宫退位?
  还有帝王宝鼎一事,又是否与阮家、与大长公主有关?
  如此这般作想,阮问颖只觉心中愁绪万千,不知从何解起。


第182章 孤当了十八年的太子
  对于阮问颖留宿含凉殿一事, 阮淑晗出乎意料的没有提一个字,和她如常相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反倒弄得阮问颖心里没底,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主动询问起她来:“晗姐姐, 数日不见,别来无恙, 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阮淑晗这才款款笑道:“实不相瞒, 我的确是有许多话想要问你。可我知道, 有些话我就算问了,你也不能同我说, 还要费神斟酌, 不如不问。”
  她握住阮问颖的手,贴心道:“你素来聪慧, 是个极有主意的, 我相信你做事自有分寸,无需我置喙多言。”
  阮问颖动容:“晗姐姐……”
  阮淑晗露出一个罕见的狡黠微笑, 眨了眨眼, 倾身附耳,和她密语:“这也是徐二郎提点我的。”
  “他说,六殿下对你一向爱重,绝对不会做出越礼之举,他如此行事,背后必定有其道理。我们最好什么也不要说、不要做, 免得坏了殿下大计。”
  阮问颖一怔, 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想想也是, 徐元光当了杨世醒这么多年的伴读, 几乎成了他半个心腹,不可能不了解他的性情,要不然也不会在当初帮助他们打破僵局。
  而且她也替阮淑晗觉得高兴,因为能把这样的推测说出来,就说明徐元光对她堂姐抱有全部的信任,是在真真正正地为其着想、关怀。
  她半开玩笑地展颜道:“姐姐别光说我,小徐公子对你也很爱重,且比从前要聪明多了,懂得了审时度势的道理,想来定能在今年秋闱一举夺魁,抱得姐姐美人归。”
  自成祖以降,科举会试由原来的三年一度改为一年二度,分别在春、秋两季举行,避免考生因意外错过而饮恨三年,也让朝廷能招揽到更多人才。
  考生根据自身情况调整下场的频次,家距长安遥远、家境较为贫寒的,大多会隔几年上京赶考,而家住长安、家境富贵殷实的徐元光,则是每一次都会下场。
  一年下场两次,次次不中次次考,头上顶着一位状元父亲,自身还是六殿下的伴读,也真是难为他到现在还能继续坚持了。
  是以,阮淑晗也不含糊,痛快应下:“好,那我就先谢过你的吉言了。”
  ……
  七月中旬,徐妙清举办吟诗会,邀请各家贵女与宴。
  宴会的地点在徐家别庄,虽不及宜山夫人的溪堰庄古朴,也不比阮问颖的回诵园精妙,却自有一分雅致,很符合以诗会友的氛围。
  阮问颖收到请帖,本想回绝,但正巧杨世醒有事要去兴民苑,她不用再进宫帮他整理奏折,便和阮淑晗一道应了邀。
  “晗姐姐,颖姐姐。”徐妙清亲自出来迎接她们,“多日不见,两位姐姐可好?”
  “尤其是颖姐姐,最近一段时日里踪影难寻,连七夕夜宴都没参加,让妹妹想找姐姐都没地方找,等会儿可要自罚三杯。”
  阮问颖微微一笑:“好,都听妙清妹妹的。”没有接对方关于她踪迹的话。
  徐妙清也很识相地把话题移开,转到徐元光上面:“自从不用再进宫伴读之后,二哥就在家里潜心读书,连父亲都称赞他有进步,今年秋天不妨再下场去考一考。”
  她一边让丫鬟在前头领路,一边凑近阮淑晗,低声笑道:“晗姐姐有所不知,二哥这几年回回下场,回回不中,已是对科举起了害怕之心,旁人一提便要打怵。”
  “今年他却一反常态,主动备起了考,让父亲大为欣慰,觉得他终于懂了事。可其实呀,二哥是为了别的缘故,晗姐姐可知个中究竟?”
  “这……”阮淑晗似有为难,“你二哥在想什么,我怎么能知道呢?”
  话虽如此,阮问颖却看出了她潜藏在难为情之下的害羞欢喜,心里隐隐生出几分猜测。
  更不要说徐妙清,她抬袖轻掩,遮过半张粉面,矜笑起来:“自然是为了能有功名加身,上侯府去向姐姐提亲——”
  “妙清妹妹!”阮淑晗有些羞恼地打断她的话。
  “好好,妹妹不说……”
  姐妹三人一路说笑,行至举办诗会的露天园庭。
  庭中已有贵女入座,陆陆续续还有人来,徐妙清一一招呼,驾轻就熟地当起了东道主,待人齐开宴会客。
  虽是雅宴,但在座的均为年纪相仿的贵女,平日里见过不少面,各自都很熟悉,是以,除了在作诗文时比较安静之外,其余时间皆十分热闹。
  尤其是在抽签读花令一巡,几乎吵嚷笑闹不停,甚至推搡到了一位端茶的丫鬟,把茶水不小心泼到了阮问颖的衣襟上。
  徐妙清惊呼一声,一边掏出帕子给她擦拭,一边呵斥丫鬟:“你是怎么当差的,没看见这里站着主子吗?要是烫伤了姑娘可怎生是好!”
  丫鬟迭声告罪,阮问颖瞧她不过十一二岁,瘦小的身躯跪在地上的模样甚为可怜,又是无心之失,便摆了摆手:“算了,她也不是故意的,就饶过她吧。”
  徐妙清听了,道:“姐姐宽和。”让那丫鬟给她磕头赔罪,放下去了。
  最开始撞到丫鬟的贵女也上前赔礼,模样看着比前者还要恭谨,毕竟丫鬟只知道她是主子,不知道她具体是谁,贵女却不同,明白她的身份,自然更为惶恐。
  阮问颖同样没有计较,不过这也给她提了一个醒。
  她环顾四周,见注意到她情况的贵女都有些拘谨,较远处没发觉的阮淑晗等人则还在交流诗赋,便不欲打扰众人兴致,选择悄然离宴去换衣裳。
  她同徐妙清说了一声,唤来谷雨和小暑随侍。徐妙清也点点头表示理解,派了贴身侍女给她领路。
  别庄修建得精巧,长廊连着长廊,一不小心就能走岔道,侍女在将阮问颖领到一处居寝之后,就带小暑去了停放各家马车的厩苑,取事先备好在车厢里的衣裳。
  房里只剩下阮问颖和谷雨两人,谷雨心细,未免她着凉,仔细拿帕子擦干了她衣襟处的水渍,然后侍立在旁,和她一起等小暑回来。
  等了一会儿,阮问颖忽然觉得有些头晕,遂让谷雨去打开窗户,通通风。
  谷雨应声照做,一边开窗一边道:“许是姑娘在方才行走得有些急了,又被日头晒了好一会儿,这会儿便有些中了热。我去倒一杯茶来给姑娘?”
  “我方才在不远处望见了几个人影,应是这庄子里的下人,可以问他们要点热水,茶叶我这儿有,都是姑娘常日里喝惯的。”
  她点点头:“也好。若是找不到人就算了,这附近的连廊小路太多,一不小心就能转不见,别等会儿小暑回来了,你没回来,还要再去找你。”
  谷雨一笑:“姑娘放心,我省得的。”转身离去。
  房里陷入寂静,丝丝缕缕的风从窗外吹来,裹挟着自竹林中拂来的清淡香味。
  这香味和杨世醒常用的熏香有几分相似,按理来说应当能使阮问颖觉得好受一些,然而她却越发的感到胸闷头晕,自心口处生出一点零星的燥热。
  正当她想走到窗户边好好吹一吹风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痛嚎,似有谁被狠狠击打了一记,咧开粗哑的嗓子求饶,紧随而至的是谷雨的提声高喊:“姑娘当心——!”
  阮问颖一惊,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伸手取下发间的金簪,褪去外鞘扣在手心,机警地环顾四周。
  她早就觉得奇怪了,按理说七月流火的天气,又处依山傍水之所,便是有暑气的余热,也不该头晕胸闷成那样。
  她又不似寻常姑娘家身娇体弱,没道理在炎炎夏日中纵马奔驰没事,在长廊里走上一段路反觉得不行,到底——
  不等她把事情想清楚,垂挂在横隔处的竹帘就有了动静。
  一个人从后面缓缓走出。
  阮问颖定了定神,捏紧手心。
  “……太子殿下。”
  杨士祈发出一声嗤笑:“太子?孤是太子吗?你当真是这么以为的?”
  阮问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目光扫过周围的垂帘窗户,一边在心里思忖着脱身之法,一边在口中周旋。
  “殿下这话问得奇怪,殿下的身份是得了陛下亲封、昭告天下的,如何不是太子?”
  杨士祈神色阴沉地朝她走近:“是啊,孤是太子,是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为什么你们所有人的眼里都没有孤?你方才见到孤时甚至没有行礼。说孤是太子,岂不是太可笑了?”
  阮问颖本想绕过他往竹帘那边走,眼角余光瞥见外头守着的人影,就改了主意,做出一副遭他逼迫的模样,随着他的步伐缓缓后退:“殿下说笑了,殿下若非太子,怎可以‘孤’自称?”
  杨士祈的神色越发阴沉:“孤若是太子,你见了孤为何不拜?不止是你,还有别人,你们所有人,都没有把孤放在眼里!宁可去拜孤的六弟,一个连亲王封号都没有的六皇子!”
  阮问颖不欲与他多加纠缠:“这就要问殿下自己了。殿下比六皇子年长六岁,又得封太子,坐镇东宫,照理当在六皇子之上,怎么如今却门庭寥落,无人在意?”
  她在说完之后忍不住蹙了蹙眉,感受到心口的那股燥热愈发强烈,几乎让她头晕目眩,不由暗道不好。
  杨士祈仔细观察着她的神情,见她黛眉凝蹙、杏眸含异,扬起一个并着几分痛快得意的笑。
  “孤当然问过自己,问了百次、千次。”
  “一开始,孤以为是身世之故,因为他是帝后亲生的嫡子,而孤不过是从一名采女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所以才不得陛下的喜爱和看重。”
  “但现在,孤终于知道了,明白了,为什么孤始终比不过他,没有他强。”
  他靠近她,露出一个几近疯狂扭曲的笑容,充满兴奋地低声道:“因为孤没有他大胆,没有他大逆不道,敢以私通之子的身份冒充陛下嫡子,如此居心手段,孤自然比不过他!”
  阮问颖不喜欢他的靠近,黛眉蹙得愈紧。她努力保持着清醒往后退去,额头因为难受而渗出了细密的汗水,手心也沁出了汗,将金簪越发握紧。
  杨士祈步步逼近:“从六岁至今,孤当了十八年的太子,但这十八年来,孤却没有一天过得舒心痛快!”
  “空有太子之尊,没有太子之实也罢了,还要活得谨小慎微、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好惹得陛下不快,便会被彻底除去,给我那六弟让路!”
  “他过得越是风光,我就越是心惊胆战。因为我知道终有一天,我要从这太子之位退下,把储君的宝座拱手奉给他,成为他踏上青云路的垫脚石!甚至连我这条命都要献上!”
  “幸好老天开眼,给了我得知他真面目的机会,让我终于能够下定决心,背水一搏!”


第183章 姑娘这是给人下了催.情药
  阮问颖继续往后退, 但只退了一步就没有再继续,因为她被身后的憩榻拦住了,退无可退。
  她身体里的异样之感也愈演愈烈,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干脆半真半假一个趔趄, 摔坐到后面的榻上,使用虚弱的气声询问:“殿下欲如何背水一搏?”
  杨士祈露出一个笑:“表妹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吗?”
  她充满嫌恶地看向他:“不要叫我表妹。”
  “孤为何不能叫?”他上前, 投下一片阴影, 覆盖住她, “孤是如假包换的皇长子,不能叫你表妹, 难不成还要那个——”
  他的话没有说完。
  阮问颖趁着他俯身想要碰她的时机, 抬手把金簪刺入了他的肩部。
  褪去了外鞘的金簪锋利如刃,是她特意命能工巧匠打磨的利器, 不仅削铁如泥, 而且涂抹了效劲极强的迷药,能使人在一瞬之间倒地。
  杨士祈显然没有料到她这个招数。
  他的神情先是空白一滞, 接着就双目大睁, 充满惊恐与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张口似是想要叫喊。
  然而他的嘴唇只是翕动了几下,就僵在了半途,和他的人一样。
  阮问颖用微微发抖的手推了他一把。
  前一刻还在口吐狂言的太子倏然委顿在地,没了意识。
  在他倒地的同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巨响。
  阮问颖惊得几乎要从榻上跳起, 不明白又发生了什么事, 才放松了不到半刻的心弦再度紧绷, 弯腰想要取回杨士祈肩头的金簪, 趁着别人还没进来时跳窗逃走。
  下一刻,她听到有人用分外焦灼的声音唤她“颖颖!”,登时心下一松,直起身,在极度的头晕目眩中强提起虚浮的脚步,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去,倒入迎面赶来的人怀里。
  ……
  杨世醒震怒地带阮问颖回了宫,急召吴想旬入殿诊治。
  吴想旬把脉半晌,仔细查看了一番从徐家别庄收缴的茶水,得出结论:“启禀殿下,姑娘这是给人下了催.情药。”
  杨世醒的脸色格外不好:“我当然知道她中了药,叫你来就是为了让你给她解开的!”
  吴想旬躬身:“回禀殿下,此药药性猛烈,若以寻常汤药针灸治之,需要花费数日的功夫,恐有伤姑娘肌体,不如——”
  他道:“不如什么?给她洗冷水澡?”
  “万万不可。”吴想旬道,“姑娘中的是热药,正在药性发作的当口,如若冷热相冲,非但不能解开药性,反而会使姑娘受寒,损伤元气。”
  杨世醒的脸色愈发难看,呵斥:“这也不行那也不好,那你说该如何做?!”急得都有些失去了冷静。
  吴想旬抬头看他一眼,低咳一声,上前一步,凑近道:“姑娘所中之药,有三种化解之法,一是放血,二是内服外灸,然此二者皆有损姑娘贵体,非为首选。依臣愚见,殿下不如……不如……”
  他支支吾吾地“不如”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但杨世醒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神情有些惊疑:“你让我——?”
  吴想旬一揖:“正是。”
  “不行。”他想也不想地否定,“我不能这么做,她不会愿意的。”
  吴想旬道:“殿下不问,怎么知道姑娘不愿意?且恕微臣多嘴,前些日子的催情汤与今日的催.情药很显然都是冲着此等事体来的,殿下与其被动接招,何不反客为主?”
  杨世醒冷笑:“怎么反客为主?让她怀有身孕?你以为我这么做了,别人就会打消这方面的主意?”
  吴想旬一本正经地回答:“不可,姑娘此刻身中热毒,若是怀了胎,母子二人皆会受到药物的影响,殿下最好还是等到药效解了之后,再让姑娘——”
  杨世醒打断他的话:“滚出去!让你妹妹过来给她看病!”
  吴想旬恭敬而又迅速地告退。
  殿里一时陷入寂静,只有内室传来零星的动静。
  杨世醒阴沉着脸,无声静坐半晌,缓缓深吸一口气,起身走进内室。
  阮问颖躺在榻上,她的鬓发被汗水打湿,双颊泛着不正常的嫣红,眸子里蒙着一层云山雾罩的水气,整个人看上去分外娇弱。
  杨世醒一见到她这个模样就皱起了眉,接过一旁山黎递来的巾帕,坐在榻边给她擦拭汗水,充满关切地询问:“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是不是很难受?”
  阮问颖瞧着他,没说话,也没有点头或者摇头,只是红着脸,双颊发烫。
  他再度询问:“颖颖?你还好吗?能不能听见我说的话?”
  他拿手背探了探她脸上的热度,眉心紧蹙:“你的脸好烫,是不是在发热?山黎,去拿一块凉巾过来,给姑娘敷上。”
  山黎应声而去,回来时却只奉上了一条温热的巾帕,道:“殿下,吴太医吩咐过,不能让姑娘碰凉水,不然姑娘会觉得更加难受。”
  “是啊,”阮问颖有气无力地附和,“吴太医不是才对你说过,不可冷热相冲吗……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他闭眼拍了拍额头:“对,他是这么说过。”他刚才太过着急,一时间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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