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装迷情] 攻略殿下成功之后/谢殿下不杀之恩—— by作者:双瞳烟华
佚名  发于:2023年0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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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阮问颖继续煽风点火,“晗姐姐,你瞧他的心思,多险恶。多亏了殿下深明大义,知道他是在胡言乱语,没有相信,要不然我们两个可真要为此生分了。”
  阮淑晗却逐渐平静下来,听出了其中的夸张语调。再一细想,她这堂妹什么都有可能怕,唯独不可能怕六殿下生分,他二人之间的情分是她和徐元光都比不过的。
  不过此事也的确是徐元光理亏,她不能因为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就不予计较,毕竟她这堂妹与六殿下的感情担不得任何一点风险,会牵扯到整个阮家的前途,遂道:“你放心,姐姐定会替你讨回公道,让他再不敢胡说。”
  阮问颖见目的达成,又见对方尽管话说得严正,但口吻平和,显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便不再遮掩,露出一个灵巧的笑容,大大方方道了一声谢。
  虽然杨世醒在先前已经应了她的要求,给徐元光一个教训,但她可没说会就此放过他,现在好了,有了六皇子和心上人的同时责难,他在接下来的日子想必不会多么好过,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祸水东引,找她麻烦。
  不过阮问颖的欣喜只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发愁。
  那就是宜山夫人,杨世醒在透露温饱和学堂的抉择一事之后,干脆把相关的情况都说了。
  原来,宜山夫人虽然被陛下搁置了奏折,但执拗地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不仅在宣政殿和陛下据理力争,还引发了一场文官之间的大议,吵得双方脸红脖子粗,让陛下头疼了好几日。
  最终,这场争论被陛下和徐茂渊共同压下,延续之前的决议。
  宜山夫人却不肯罢休,见陛下不肯纳谏,竟转头在长安郊外的几处乡野村庄置地,准备自己动手开设学堂。
  陛下自然不满,宜山夫人不听圣令、固执己见还是其次,重要的是,在乡野之地开办学堂,还是大量的开办,这种行为与寻常世家为了积德行善而设立的义学完全不同。
  收拢民望就不说了,这些学堂里头长大的学子将来科举得中,当了官,会为谁效命呢?是为陛下,还是为她?
  听到这里时,阮问颖替恩师分辩了一句:“自然是为陛下。他们既然能够中举,就说明他们明白大部分事体,怎么可能会为了学堂之恩就忘了忠君之道?”
  “而且这些学堂里面有几人能成气候?恐怕还比不过一户文臣之家的族学,如徐家、裴家这样族中子弟为官者满天下的,陛下不更应该感到担心?”
  杨世醒对此淡然道:“吏部那些人不是吃干饭的,一个人的出身、师徒、交际关系,都会在分配官职时仔细考量,所以才会有三年升迁和衣锦还乡之说。”
  又道,“而且父皇也不是不准备办这件事,只是要先顾着另外一头,无力其他,所以才暂时搁置。她转头就自己去干了,还不知会父皇一声,这算什么?”
  阮问颖明白了。
  宜山夫人的所有罪责都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冒犯天威。
  陛下驳了的提议,她固执己见;陛下不允许的事情,她自己去做。不管是对是错,这些举动都大大触犯了陛下的君威,犯了为人臣子最大的忌讳。
  阮问颖自觉看透了真相,心里在升起恍然的同时,也还是有一点不明白。
  她询问道:“夫人做的这些事,别人不是没有做过,徐大人就曾经多次违背圣命,陛下不也都在后来夸奖赏赐了?陛下不是这般……斤斤计较之人吧?”
  “你想到哪去了。”杨世醒哭笑不得地看她一眼,“你以为父皇是因为她私自行动而生气?他气的是她做的这件事!”
  “大举开设学堂,收揽农户子女,让他们读书识字,将来有机会飞黄腾达,不再世世代代地过穷苦日子。你觉得这是一个区区朝廷四品命官该做的事情?”
  “她做也就算了,像徐茂渊那样漂漂亮亮地把事情办好,父皇心里就是再气,面上也得捏着鼻子叫好,给她赏赐。关键是她做不好。”
  “你以为父皇为什么要搁置学堂的开办?两头并进不好做,像你恩师那样,先在长安郊近开几个学堂试试效果,难道也办不成吗?为什么要完全搁置?不肯在朝堂上松一点口风?”
  阮问颖迟疑:“……为什么?”
  杨世醒道:“因为这会动摇到世家士族的利益!”
  “古往今来,朝代改换了多少次?那些世家呢,士族呢,倒下了多少?为什么他们能流传百年,屹立不倒?因为他们把读书当官的机缘都握在了自己手里!”
  “倘若寻常人家的孩子都能读书习字,有机会当官,他们的荣华富贵岂不是要被大大减少?纵使榜下捉婿,又能捉到几个?”
  “一旦有朝一日,百名进士中只有一名出身士族,其余全是寻常人家的子女,他们还如何以官取利,维持家族富贵不倒?他们会不会有怨言,会不会生怨心,乃至搅得天下大乱?”
  “徐家尚有徐茂渊压制,许家她自己或许也能管好,但裴家呢?顾家呢?张家呢?”
  “今日顾语司为什么会默许顾语兆大闹讲会?还不是为了探她的口风,看这开设学堂到底是她自己的主意,还是父皇的暗中授意!”


第39章 美色误人,难成大器
  杨世醒的一席话说得阮问颖震撼不已, 她不是糊涂人,很快想明白了其中关节,这也是她在不久前才困惑过的一件事情。
  为什么身居高位的都是簪缨世族中人——因为他们有条件从小读书识字,在家族的熏陶下积累学识, 开阔眼界, 就像杨世醒此时对她说的话一般。
  如果没有杨世醒一句句把话掰开了、揉碎了和她讲,她可能很难理解为什么陛下会对宜山夫人不满。
  一如那些寒门学子, 如果没有拜得名师, 几乎不可能从书中获得相关的学识。
  这与他们是否聪颖无关, 有些东西是需要人带领着摸到门道才能豁然开朗的,不然永远会蒙着一层迷雾, 只有极少数人才能自己想明白, 而这样的人千百年也出不来一个。
  阮问颖如同醍醐灌顶。
  她的心情却无法舒畅,只觉得沉甸甸的, 似坠着千斤巨石。
  她忽然感到一阵后怕, 求助地望向杨世醒,问道:“我是不是该让夫人把学堂撤了?再这样下去, 她——她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杨世醒道:“你害怕父皇会对她下手?”
  她摇头:“不, 我是怕别人会对她下手。”
  宜山夫人开设的学堂虽少,达不到杨世醒说的百名进士九九农家的地步,但是这个先例不能开,一旦开了,就会让陛下在日后有依据援引,那些世家士族再要找借口阻止学堂开设就难了。
  她连下手的方案都想好了:一个学堂一年要花费五百两银子, 而一个一品大员一年的俸禄也不及四百两, 宜山夫人是从哪里来的这笔银钱?定然是贪污受贿了。
  再联合旁人参几本不敬天威、阳奉阴违的折子, 陛下就算是想要保宜山夫人也保不住, 还有可能不会保。
  所以她很担心,非常担心。
  杨世醒把她的情态尽收眼底,缓缓露出一个笑,握住她的手,颇为欣慰地道:“看来我的口舌没有白费,你全想明白了。”
  阮问颖无暇顾及他的称赞,只用一双含忧带虑的美目盯着他。
  对方回睇:“你恩师虽然有些天真固执,但本意是好的,有一颗赤子之心。母后不愿意她糊里糊涂丢了性命,才会在得知此事后派我过来,想看看情况。”
  至此,阮问颖终于明白了事情全貌。
  宜山夫人因为开设学堂一事,不仅得了陛下的申斥,同时也引起了士族的警惕,危在旦夕。
  皇后虽然不浸朝野,却心明眼亮,知晓其中利害关系,对宜山夫人生出了保全之心,才会有母子间的那番密谈和杨世醒今日的前来。
  虽说这与皇后一贯淡泊的性情不符,但想想宜山夫人以棋艺见长,曾与皇后手谈多局,或许二人私交甚好,皇后不忍见其失去性命,也说得通。
  不过她还是有一事不明白,询问道:“舅母派你过来看情况,是指的什么情况?”
  杨世醒道:“看她能不能明白其中的道理,以及那几个世家士族间的动向。不过,看她在面对二丫时的态度,想来是不能明白的了。”
  她心中一紧:“那——”
  “你可以去劝劝她。”他安抚轻笑,“不过要说得隐晦一点,不能把我们的谈话透露了。”
  “以你恩师那个性子,若是知晓父皇思虑那么多,而她在差点毁了全盘大计后还能得到母后的保全,说不定会连夜到紫宸殿递上辞官呈文,再到长生殿去大哭一回。那我可就完了。”
  阮问颖有些不解,也有些动容:“为什么?是因为陛下还愿意继续用她吗?”
  杨世醒道:“不是。是父皇会觉得我被美色误人,难成大器。”
  阮问颖:“……”
  阮问颖:“美色是指……?”
  “当然是指你。”
  “……哦。”
  总之,阮问颖答应了杨世醒,决定去劝劝宜山夫人。
  可是要怎么劝,她却没有一点头绪。
  杨世醒的那些话自然是最好的说辞,但她不能用,就算把它们打乱了重新编排,说成是自己的想法,也不行。
  因为万一宜山夫人真的如他所说,连夜一封奏折上禀,陛下一看,定会心生疑惑,不明白对方是怎么在忽然之间想通的,并且想得如此透彻,如此与自己观点一致。
  再一问,得知这是她说给宜山夫人听的,那么陛下就算再怎么觉得她这个外甥女聪颖,也绝对不会认为这是她自己想出来的,一定会怀疑到杨世醒的身上。
  到时,陛下会怎么想、怎么做,她没有丝毫的把握,更不敢去赌。
  阮问颖在心中几经推演,最终决定采取收成减少这一个说法。
  她为此专门准备了几个史籍方面的疑问,在一个晴好的日子里到宜山夫人的府上递帖拜会,迂回请教了半晌,才装作不经意般提起了二丫的事。
  “……那天走得匆忙,都忘记和先生说了,这个丫头我认识,还是我和晗姐姐把她送去先生的山庄的。”
  宜山夫人果然提起了兴趣,笑着追问:“哦?竟有此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她把和二丫相遇的经过说了,并着重强调了对方关于读书吃饱饭的那一番言论。
  “……弟子觉得她说得有点道理,读书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他们纵使读个三年五年,最后的结果也大多是继续待在村子里,她家中的长辈岂不是白挨了这么多年的饿和苦?”
  “先生赠予她家金银,让他们一家从此不用再担心衣食住行,自然是好。可一个村子里有那么多户人家,解决了他们一家的问题,还有许多人家的问题没有解决,先生总不能全部与他们金银。”
  “所以弟子就在想,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们脱离苦海,不用再受磨难。”
  宜山夫人陷入了沉默。
  半晌,才缓缓道:“这……倒是一个问题。为师之前……竟从没有考虑过……”
  阮问颖察言观色,见她露出深思之色,便没有开口,让她好好地思索。
  然后才在她神思渐回、出声应答时,显出一副说错话了的后知后觉模样,道:“弟子这些话只是单纯的有感而发,不是为了责备先生思虑不周,先生千万不要误会。”
  “怎么会。”宜山夫人温和一笑,“你能想得这般周到,并把其中的缺漏告诉我,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倒是我十分惭愧,只顾着自己的善义之名,全然忘了顾念他人的难处。”
  “先生言重了,若非弟子遇上二丫,与她有过交谈,也不会想到这些。”阮问颖先是吹捧,“弟子也相信先生非沽名钓誉之人,是真心为百姓好,才会想开设学堂。”
  然后才把话引到她最想问的方面:“不过二丫说的也确是一个问题……不知先生有何打算?可有想到什么弥补其中缺漏的法子?”
  宜山夫人摇头叹了口气:“为师不才,想不到弥补缺漏的方法。”
  这个时候,如果阮问颖冒进一点,接一句“不如先生把开设学堂一事暂时搁置”,说不得便可大功告成,完美达成目的。
  但她素来求稳,不仅在面对杨世醒时是这样,在面对恩师时也一样。
  遂假意喃喃:“是啊,古往今来,有多少人都栽在温饱二字上面……弟子这些天只要一想起二丫,就会觉得锦衣玉食的自己很是羞愧……”
  “要是那些田里的稻子真的能像她说的一样,结出许多许多的穗子,割也割不完,该多好啊……”
  然后她就不说话了,蹙眉做忧愁状,让室内陷入沉寂,也给宜山夫人留下思索的余地。
  终于,在过了盏茶时分后,宜山夫人徐徐沉出一声叹惋:“也许,是我错了。开设学堂一事,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先生?”阮问颖按捺住心中的欢喜,故作不解地抬眸。
  “前些日子里,我上了一道奏折——”对方把话一一道来,正是杨世醒和她说过的那些,“当时为师心里万分不满,觉得徐大人简直不可理喻,把陛下都蒙蔽了,明明可以两全其美,为什么非要二择其一?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是我自己被蒙蔽了。”
  “居然还有这事……?”阮问颖尽量使自己的神态和口吻充满惊异,称赞道,“陛下当真英明神武、算无遗策。”
  然后再按照传统,责骂臣子:“徐大人也真是的,既然知道陛下的意思,为什么不同先生通个气?让先生受到陛下申斥……”
  宜山夫人倒是心平气和,没有丝毫不满:“为师自己愚钝,想不通事理,怪不得他人。”
  阮问颖的重点也不在这上面,闻言引导道:“那先生,现在可怎么办?陛下不纳谏言,态度已是明了,若得知先生私下里开设学堂,定会生恼——”
  宜山夫人又是一声叹:“若我此举当真能帮得一些人,即便是陛下生恼,我也会坚持到底。可如今听你这么一提,我才发觉自己大错特错,这学堂一事,当真是被我弄巧成拙了。”
  “好在我只置了地,尚未把学堂搭建起来,来得及亡羊补牢。就是不知道我这学堂撤了,那些孩子们又该怎么办,难道真的一辈子困于乡野之中?”
  终于等到了对方的更弦易辙,阮问颖心中一喜,顾不得再行迂回,搬出早已想好的说辞,道:“先生可以把购置的地分给村里人,或自行雇人种地,把每年的收成分出去,这样他们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高祖时期推行的均田制,传到如今已是七零八落,农户手里的大部分土地都不是自己的,每年不仅要交大量的租子给庄家,还要再缴赋税,两下里相加起来,留给自己的根本不剩多少。
  而宜山夫人置的地,不用说,必然全部是买下来的,像她们这样的人家从来不会行租借之事。如果把这些地无偿分给农户,他们就只用缴赋税,不用再交租子了。
  当然,这样的想法听上去很好,但一个学堂能有多大,均分给村子里的每户人家,怕是还不够种一束禾苗的。
  所以阮问颖想出了第二种解决方案:雇人种地,把收成均分。虽然每个人分到的量还是很少,但比分地要好多了,起码能存一点粮米。
  这两种方法都是她自己琢磨出来的,没有向杨世醒求援,还反过来得到了他的夸赞——“想得不错,比你恩师要思虑周全多了,不愧是我看中的人。”让她又是欢喜又是害羞,心中浮起点点自得。
  连杨世醒这般要求苛刻的都夸了,宜山夫人对此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但见对方眼前一亮,握住她的手,欣然笑道:“这两个法子好,我怎么一点也没有想到?我这个先生当得可真是惭愧极了。”


第40章 她矫揉造作地行了半礼
  在那之后, 宜山夫人果真打消了开办学堂的念头,转而设庄置园,把原本用来建造学堂的地皮改成了果园和庄稼地,雇人照管, 准备将所得之利全部分给当地的农户人家。
  阮问颖由此放下了一块心中的大石, 回归平静的生活。
  八月,金桂飘香。
  宜山夫人于溪堰庄兴举琼芳宴, 邀请长安各家贵女与宴, 共同赏花品茗。
  理所当然又意料之中的, 阮问颖与阮淑晗均在受邀之列。
  宜山夫人素有才名,是帝后跟前的红人, 虽然于数日前遭了陛下申斥, 但自从她中止开设学堂之后,陛下对她的态度又逐渐重回了原样。
  更兼许家乃世家望族, 在长安江南两地皆有声名, 所以应邀前来的贵女有很多,虽不及讲会时热闹, 但也称得上是盛况了。
  阮问颖在这次宴会上见到了许多熟人。
  头一个便是徐妙清, 她在收到帖子后就来了一趟国公府,和她们约定当天一起出发。
  她还对阮问颖郑重其事地道了歉:“颖姐姐,妙清那日鲁莽愚钝,不仅冒犯了六殿下的身边人,还在越宽王爷来时多嘴多舌,既拖累了二哥, 也给姐姐惹来了麻烦, 实在不该, 妙清在这里给姐姐赔罪。”
  她说着就要福身跪下, 阮问颖哪里能让她这么做,连忙和阮淑晗一起拦住了,笑着拉起她道:“我几时说过要怪罪你了?你这么巴巴地跑来和我道歉赔罪,可真是折煞我了。”
  徐妙清抬眼看她,瓜子般的小脸上满是愧疚柔娉之色:“正是颖姐姐不计较,妙清才更要赔罪。姐姐如此宽宏大量,更衬得妹妹愚昧无知,妹妹实在惭愧。”
  阮问颖继续和她笑:“你既然喊我一声姐姐,我自然也当你是我的妹妹。姐妹之间何须计较这些?快别说这些,再说下去,我可真要恼了。”
  徐妙清闻言,便不再多话,充满羞涩地笑了一下,应了一声“多谢姐姐”,和姐妹俩聊起闲话来。
  聊了不多句,她就把话题转到了徐元光的身上:“不瞒两位姐姐,妹妹今日前来,除了负荆请罪之外,还是带着某个人的请求来的。”
  在被阮淑晗问了一声“是谁?”之后,她抿嘴笑道:“还能是谁,自然是我那个傻二哥了。”
  “我二哥这些日子过得可谓焦头烂额,先是六殿下那边停了伴读,被父亲好一顿教训,差点就要上家法,接着又是晗姐姐这边不肯理会,书信不回,把他急得跟什么似的。”
  她对阮淑晗道:“如今,六殿下那边已是恢复了二哥的伴读,晗姐姐这边是否也可以高抬贵手,对二哥网开一面呢?”
  “便是心里不肯,好歹也在面上做出一点样子来,免得二哥常日里来我这儿哀叹,让我都没法念进去书了。”
  在听到“某个人”三字时,阮问颖已经猜到了对方此行前来的目的。
  她这些日子忙着思虑宜山夫人的事,又是月初上旬,府里和自身皆事务繁多,宫里根本没时间过去,自然也见不着杨世醒,无法从他那里得知徐元光的近况。
  如今从徐妙清口里听闻,虽有些出乎预料,但也算是一个意外之喜了,数日前在徐元光那里受到的闷气终于获得了纾解。
  她故作无奈地摇头:“真不知道这小徐公子又从哪里惹了祸事。”
  然后笑吟吟对阮淑晗道:“看在妙清妹妹特意前来相求的份上,晗姐姐,你若觉得气消了,就放过他吧。就像妙清妹妹说的一样,对他高抬贵手,网开一面。”
  当然,她和阮淑晗都清楚,能在这件事上做决定的人是她,但因为有徐妙清在场,她不能把话分说明白,便道了这样几句,想来阮淑晗能明白她的意思。
  而不管徐元光有没有明白,他之所以会遭受此折腾是因为那日祸水东引、得罪了她的缘故,徐妙清又有没有看出或猜出来,只要对方没有点破,她就不会承认。
  毕竟阮淑晗找徐元光麻烦可以说成是小儿女之间闹矛盾,打是亲骂是爱,她找徐元光麻烦就是真的找麻烦了,性质完全不同。
  阮淑晗自然懂得这个道理,当下眼也不眨地莞尔应下:“好吧,既然你和妙清妹妹都替他求情了,那我便高抬贵手放过他一回,只盼他下次不要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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