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装迷情] 悄悄怀了君侯的崽—— by作者:一支荷 完结+番外
佚名  发于:2023年06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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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将自己裹进了大衾之中。
  如今如何是好呢,她是个女君,叫赵侯这样掰开来瞧了,试探了,他还能不能容她回到营里?
  恐怕不成,可他说他对自己不是兄弟情义,甚至,甚至从第一次见面起就不是。
  他是个太可怕的人,熙宁不敢再想。只有一件事情是她敢肯定的,他能叫她灭亡,只一抬手的功夫罢了。


第53章
  盖盖想起昨日将漆盒交与赵侯之时, 他在原地顿住,看着盒中之物皱眉思考良久。盖盖自然不敢出声提醒这可能是何物,若是暗示错了, 熙宁或许还有生机,自己恐怕就要人头落地。
  赵侯却匆匆离去, 将自己撂在原地。
  盖盖脸上露出些得意的神色来,他从前便觉得熙宁很有女子韵味,故而有此一试,赵侯啊赵侯,竟还不如他眼神好些。
  甚至还有意外收获,细看赵侯表现, 似乎对熙宁很不一般。
  盖盖觉得,自己的好日子恐怕就要来了。
  不过不急,这内侍总管的位置一定非自己莫属。
  熙宁却惶惶不可终日。
  白日里的可怕一幕一直在心头盘旋, 连小孩推门进来都未察觉。
  小孩进来却见熙宁披散着长发, 神色萎靡的裹着大衾, 似乎受了很大打击。
  “柳大哥……”
  他轻声唤她一句。
  熙宁哑着嗓子应了一声,“小孩。”
  而后缓慢将视线从顶上承尘挪了下来, “有什么事?”
  “我来瞧瞧你,我练了一上午的剑法, 却未看到你再出门去,他们说你身上不适,很是难受么?”
  熙宁疲惫的摇摇头,“我——没事的。”
  “我瞧你累得紧, 还能坚持么, 寻良医来瞧瞧如何?”
  “不——”
  熙宁赶忙出声制止,若是有良医来, 那才真的要出大事。
  小孩叫她吓了一跳,不知她为何如此激动,“你若不愿意别人来看,那我来看也是一样的,你可信得过我?”
  熙宁将两手严严实实藏进了大衾之中,“我没事,昨夜担心宫中动向,睡得不好罢了。”
  “待我休息足了,再去瞧你舞剑。”
  小孩觉得自己大有进步,尤其想要给熙宁展示下自己的新本领。见她同意,立刻满足的跑出去接着练习去了。
  可是熙宁如今却只想着,赵侯身上挂了许多新伤,方才自己对他又打又踢,还在他脸上划下一道长长的血迹,也许赵侯一气之下要将自己送到营中法办也说不定。
  可他何必非要求证,若不是他逼迫,将自己剥个干净,赵侯接着同窦绾或是许姚黄议亲都好,她也能撒开手回都安去,两边都能落个干净。
  这样的委屈在燕地受了一次仍旧不够,回到赵国郦下居然又要经受一次,况且两人都是清醒的状态,她就是想要欺骗自己都没办法。
  这份委屈不能为外人道,她心中慌乱,羞愤和委屈齐发,扑到榻上痛痛快快哭上一场。
  赵侯带着伤赶回公宫之中,万三快步跟在赵侯身后。
  “君侯的伤?”
  “无碍。”
  他淡淡回应,面上几乎瞧不出同往日有任何不同,若不是他握紧的右手一直不由自主的颤抖,万三倒真以为赵侯只是随意磕碰到了哪里。
  不过是去了一趟苍山行宫,何至于眼睛和手上都落下伤痕和血迹。
  难不成窦君的人渗入苍山行宫,意图对赵侯不轨?
  “需不需要属下对行宫加派人手?”
  赵侯正阔步向前,那句“不需要”的拒绝之言正落在嘴边,忽而想到熙宁,停下步伐重新给万三施令,“加派之人翻倍,尤其要护她安全。”
  万三不知赵侯所说的“她”到底是谁,只得权且应下,“是,调些人去不是问题。”
  “还有……”
  赵侯眯了下双眼,“有个内侍叫张盖盖的,先控制起来,不要叫他与人接触。”
  张盖盖?
  熙宁那日叫自己留意的不正是这个叫张盖盖的么。
  不知他犯了何事,叫赵侯这时候惦记上,可算不得是什么好事。
  赵侯在廊中迂回盘绕,“苍山行宫不准任何无关之人出入,务必给我围成铁桶。”
  他今日还要同窦氏正面交锋,暂时顾不得同熙宁痴缠,这小妮骗得自己好生辛苦,待成了事,再去逼她就范不迟。
  万三自然知道赵侯对熙宁的态度一向都不一般,可今日似乎变本加厉。如何去见了熙宁一面,便要将人困在行宫不叫出入,前两日不过是以防万一,今日更像是要将人囚禁起来,变化之快他有些始料未及。
  这时候有人来报,“君侯,郎中令许佳求见。”
  许佳大概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这几日同赵侯往来颇为频繁,不断刺激窦君那越发紧张的神经。
  “今日谁也不见。”
  他拒绝的利索,是这几日少见的语气不善。
  万三摆手叫人退下,赵侯大刀阔斧的砍了几道窦君臂膀,此刻还不知窦君今日要如何发难。
  熙宁呆坐在榻上一整日,午后却有宫人来报,“柳司马,桑将军给你送了东西来。”
  她叫人进来,却见是前几日拜托桑仕秾到集市购买的白绸。
  若是再早一日送来,那有多好,她时时想起被赵侯剥开衣角,他视线火热,自己身前似乎全无遮挡。更恨自己怎的将那许多的白绸落在了公宫之中,那时连遮掩的衣物都不曾有,胸前起伏之处便是叫她最绝望之处。
  熙宁苍白着脸问宫人,“桑将军现在何处?”
  行宫之中现下不允许随意出入,宫人不好告诉熙宁实情,桑仕秾便是亲自来了恐怕要见一面也得费一番功夫,“桑将军事忙,叫人放了东西过来,那人现应当已在回程路上。”
  熙宁将那小小包裹取了过来,这东西到如今也不是全无用处,熙宁现下还不打算要这孩子,她不能保证要生下他之前,便不能叫人知道她如今是个双身子。
  总要再遮掩起来,她念叨着,这孩子可怜,不该跟着自己受苦。
  熙宁下午如约而至,她依旧脸色苍白,不过强打起精神来,看着倒不算颓唐。
  “柳大哥,你瞧,我如今会挽个小小剑花。”
  他将一把短剑耍出千般玩儿法,简直叫人眼花缭乱。
  “这很有趣,比剑法好学不少。”
  熙宁自然知道剑法枯燥,她开始学短剑之时年岁比小孩还小些,也是硬着头皮在学着的。
  之后便是板正的一招一式,小孩一招之后收了势,有些得意的望向熙宁。只是他的柳大哥不知在想什么事情,眼神还停留在他方才出招的地方,呆愣着一动不动。
  “柳大哥?”
  小孩觉得熙宁今日魂不守舍,很是不对劲。
  熙宁这才惊醒,“你天分颇高,比我小时候学剑法快多了。”
  “方才我师父也这么说,说我有练武的功底,比他见过的好多人要入门快上许多。”
  他蹦跳着向熙宁过来,这时却有客前来求见。
  熙宁却不知她如何找到了这里来,来人说是熙宁的祖母在行宫外等候,问熙宁要不要见。
  “祖母?”
  熙宁大惊失色,难不成赵侯为了叫自己不再动了回都安郡的心思,将祖母接来了这里?
  祖母她自然要见。
  熙宁赶忙出去迎接,祖母年岁大了,舟车劳顿如何能承受得住。
  见到来人,却只余一场空欢喜。
  东华伯在远处对着熙宁狡黠得笑着,仿佛在说,她想要避开他逃离东华伯府,真真是痴人说梦。
  熙宁对他的记忆,停留在他是个贪财狡诈之人,外表的风流倜傥不过是假象罢了。
  他既然千里迢迢跑到郦下来见她,若不达到目的,还不知要惹出什么事端,熙宁虽气他借用祖母的名义,可不得已还是要同他见上一面。
  便着人将东华伯引到了会客之处。
  他果然还是那副俊朗的模样,年过四十,蓄着左右两撇小胡子,瞧着比实际年龄倒要轻上几岁。似乎富贵已极,只有熙宁知道他身后万贯家财,不过是盘剥几任夫人的嫁妆,外加从几位兄弟手里骗去了家族所有土地。
  东华伯为财,真正算得上无所不用其极。
  “两年多未见,熙宁倒是出落的越发迷人了。”
  他声音不算很小,明知熙宁如今扮作男子,一见面便要将熙宁置于难堪的境地。
  “打了胜仗之后怎的不回家瞧瞧,我和你兄长多想你。”
  熙宁甚至不想看到他这张虚伪至极的脸,“东华伯若是真的想我,便不会在两年前将我送到赵侯手中了。”
  “诶,怎么能说是送到君侯手里,是君侯特特挑选上了你,咱们为了给你搏个好前程,这才不得不舍下情谊,让你来了郦下。”
  他站在地心伸展了手臂,“如今你多成功,等闲人哪里能住进这里面去,你出卖了多少色相,叫赵侯把你藏在这里?”
  他暧昧的靠在熙宁身边,“咱们到底还是一家人,你瞧我用你祖母的名义,连赵侯都要奉我为座上之宾。”
  他上上下下打量熙宁,“你叫他得了什么好处,他怎的对你如此宠溺。”
  熙宁冷冷的坐着,并不会被他这雕虫小技轻易激怒,赵侯教过她,越是迅速亮出底牌,越是在一场交锋之中落于下乘。
  “哦?或许是我猜错了,你这幅打扮,不阴不阳的模样,想必赵侯当你是个玩意儿罢了。”
  东华伯正了正衣冠,“你可要仔细想想,赵侯麾下中军司马是个女将,跟随他身边两年有余,这事若是传出去要掀起多大波澜,他被你蒙骗至今,乐不乐意保你?”
  “你想如何?”
  熙宁一早猜到他来之后便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所以并不十分生气。
  “独园里的财产给我,我自然替你保守这秘密。”
  熙宁悲凉的想着:是啊,所有人都知道,她身份一旦暴露,赵侯定然不会再保她。


第54章
  那是阿娘替她争取来得, 同他东华伯府半分关系皆无。他倒是好大的脸盘,跑来这里来威胁自己了。
  柳熙宁从前或许是个软弱好拿捏的。那时她年纪尚小,斗不过一个利益熏心的成年人也属正常。
  东华伯占了阳家阿爹给自己留下的大半财产还不算完, 剩下的那一半居然也想染指。
  这几天的事情正叫她焦头烂额,东华伯如此作为, 叫熙宁愈发恨得牙根痒痒。
  “此事也不是不可商量”,熙宁循着东华伯的意思诱导着他,“阳家的财产一向是您打理得,独园那处财产说多也算不得很多,交到一个靠得住的人手里打理,我也是乐意的。”
  东华伯听她如此说来, 这便也松泛下来,两腿交叠饮茶赏景,到底是君侯行宫, 是别处不曾能瞧得到的风景。
  “你是个醒事的, 又常年在外奔波, 少有时日回到咱们都安郡落脚,若是已然成家立业便也罢了。为女子的, 迟早嫁人生子,总不能将阳家家产带到夫家去, 这一大笔钱总留在独园不是办法,十来年的账目核查起来需得费一番功夫。”
  熙宁扯出一个违心的笑容来,“您说得很对,确实不能再留在独园之中了。”
  “只是生辰未过, 那笔财产是取不出的, 独园也有定规,年过十八才能随意支取。”
  东华伯原以为是年后便算涨了一岁, 又听闻赵军班师回朝,他生怕熙宁偷偷将钱取出来跑掉,这才急吼吼从都安郡跑了过来。
  “原是这样,那便还有几天要等。”
  他斜眼瞟向熙宁,“如此,你先立下字据,此事便同你无关了,后事我寻人来办。”
  熙宁简直叫他气笑了,他当独园是他东华伯府的账房不成,凭着他的字据便能提前支取钱财。
  “您说笑了,独园存取需得本人到场。不止是我,还需有人证,就是那当日存钱进帐的阳家长辈,自然还有我阿娘。”
  他居然轻笑起来,“你阿娘如何能到场?”
  “是啊,您说得很对,她到不了场。”
  东华伯甩了甩衣袖,“我同她夫妻一场,她不在了,我代她出席也是一样的。”
  仿佛是什么天经地义之事。
  熙宁泪水涌至眼眶,却还是忍着不曾在他面前示弱半分,抿着嘴角在他面前体面的微笑着,“阿娘这边您可代替不了,她去世前将字据提去了独园处,由独园库管代签。”
  “另有六位阳家族老见证,到时需您一一将人找齐。”
  “如此麻烦?”
  他对熙宁的话很是质疑,这妮子离开伯府日久,瞧着是跟从前不大一样了,赵侯给她镶了颗牛蛋,在自己面前再没了从前的唯唯诺诺,倒像是有主见的模样了。
  可惜她阿娘生了个女君,有什么用,母女俩不过都依附着男人过活罢了。
  “对您来说,这可是好事。”
  东华伯不懂她话中意思,“此话怎讲?”
  “此事繁杂,我便越发不可能避着您,再偷偷将钱财取出来,这对您是再好不过的。”
  东华伯闻言也觉得有理,“这话倒也说得通,便依你之言。”
  “还有一事,需要你出面来办。”
  东华伯有钱财在前诱惑,是极好说话的,“何事要办,你大可说来。”
  “赵侯在此处布下重兵,您一路进来应当有所察觉,我此时出不得门去,需得您向赵侯陈情,毕竟这也不算小事。”
  东华伯此前同赵侯只一面之交,其子同中行显在都安郡意外相识,便在他府上小住几日。那时的赵侯看起来倒很是文雅,不似个铁血的诸侯,倒像是贵族之中的公子哥,吃住皆是讲究而雅致。
  赵侯白面书生似的,瞧起来倒是很好拿捏,同他谈谈条件,东华伯并不觉得这有何难度。
  “瞧着不是难事,你着人到公宫之中请他,我就在此处等上一等,到时自然给你个交代。”
  东华伯好大的面子,叫赵侯赶来行宫见他,以为自己是天子不成。
  “您如此可是说笑了,赵侯日理万机,没有特意跑来行宫见您的道理,总要去公宫之中求见才好。”
  东华伯却不以为意,“我瞧这里风景尚好,你叫人为我布置间屋子,我在这里等着,不怕赵侯这几日不现身。”
  他很是觉得满意,“行宫气派,熙宁你倒是很有福气,一步一步走来,步步都是上坡路,从阳家那小小庙堂里说话间便成了我东华伯府的女君,如今靠着我东华伯府引荐,居然成了赵侯手下,若细论起来你需得记着咱们伯府的好处,可为你铺了条大道。 ”
  熙宁不想在这里同他撕破脸,忍着怒火规劝,“赵侯身边规矩颇重,我做不得这里的主……”
  “诶,不过是你一句话的事情罢了,何必推三阻四。”
  熙宁笑道,“您当这里是都安郡的东华伯府不成,想进就进,想住就住,在此处您到比赵侯话松泛些。”
  “不过您也得考虑好了,惹怒了赵侯可就要耽搁回都安的时日,我自然是等得的,若是您也能等,便尽可在此处充一回人形。”
  这话说得东华伯面上无光,脸上的颜色很是精彩。
  “滑不丢手的话倒是说得好听,既然不乐意安排间屋子,此处给你阿爹我歇歇脚总不是难事。”
  他仰头在圈椅上宽坐,甚至自顾自得哼起一段小曲儿来,“来人呐,茶水再续上些,我这时有的是时间等着。”
  熙宁看他这副赖皮模样,便想起他从前对阿娘痴缠,也是使出十八般黏人的计策,日日要上府门上守着。
  着实叫她觉得恶心。
  不过若是他能成事,也许同他一起回都安也算是个办法。
  至于独园里的大半家财,东华伯连一个子儿都莫想贪了去,她就是尽数捐给独园照顾幼无所依的娃娃,也绝不给东华伯府上添一块砖瓦。
  东华伯在熙宁面前一向是发号施令惯了的,从来不当她是个独立于东华伯府的个体,“你去请他来,我就在这处坐着,若是得了公宫的信儿,你再来通知我不迟。”
  熙宁懒得同他计较,出门同身边的内侍吩咐着,“找人看着他,不许他在周边走动,若有逾矩速速赶出门去。”
  内侍有些摸不准熙宁的想法,“柳司马,如此对待东华伯,您父子二人……”
  她冷笑着,“他算什么阿爹,你听我的便好,到时人赶出去,不许再踏进行宫一步。”
  赵侯远在公宫,可行宫之中熙宁的动向他皆掌握清楚。
  他深夜离宫,叫车马向苍山行进。
  赵侯今日着实是累了,可此刻还休息不得,若要激得许佳与窦君内讧,现在这点风浪尤还不足,那许佳倒是两边不想得罪,竟想出要窦君将他兵权收回去的蠢主意。
  当他堂堂一国之侯是个好诓骗之人么?
  窦君如今只握着调动一半郦下守卫的兵权,便已然趾高气昂处处想要压着自己一头,若是得了全部还能得了。
  若不是燕地清水河境内还囤着大部兵力,他倒也不需受此掣肘。可这时候也不是调兵回来的好时机,燕君与息天子都在一旁盯着,他们驻兵人数锐减,清水河等十城恐怕不保。
  足走了半个多时辰,万三在车外唤了一句,“君侯,到了。”
  赵侯止住心中浮躁,只是面色不大好看,好一会儿睁开眼问了一句,“今日东华伯来访,是你放人进去的?”
  万三顿了下,不知赵侯的声音之中为何带着浓浓不悦,“是,东华伯直言与熙宁祖母一道。”
  熙宁从未在万三等人面前提起过家中诸事,营中甚至少有人知道熙宁并非东华伯亲生之子,只是随母娉到府上的孩子。
  万三本想着是两位长辈到访,先放人进去看看熙宁的意思,若是他同意相见,赵侯应当也不会忌讳什么。
  赵侯却是知道熙宁处境,从前在东华伯府上是何其艰难的。
  “不许他再接近熙宁,至于你之过失,你当知晓要如何处置。”
  “属下失值,自当领罚。”
  赵侯“嗯”了声,自车内缓缓下来,正了正衣冠,这才向内去了。
  这时已是深夜,东华伯本欲在行宫内四处走走瞧瞧,却连连被人拦下,只把他困在那四方地,哪里都不让进去。
  他也不觉苦闷,倒在小几旁吃上几杯冷茶,便又叫人烧了新茶送来。
  这都是些小事,内侍们便隔上一刻送来些汤水瓜果,只是口风严谨无人同他交谈。
  他本觉得赵侯手下尽是些哑巴聋子,行宫之中安静的犹如佛家院子,事关赵侯行踪便半个字都不肯透露,忽而看到几个守卫自廊外阔步进来。
  中间那人身着玄色常服,蹀躞袋环佩相撞之声在静谧之处尤其突出,这颜色非寻常人能穿着,在行宫之中除了赵侯,不做第二人想。
  东华伯起身相迎,“君侯夜半前来,恕我这时还在叨扰。”
  赵侯站在高出斜睨着他,仿佛看着一滩脚底的烂泥。
  他一直记得,初见熙宁那时自己眼底流露出的惊艳之色。也记得便是这人在两年之前,将熙宁打扮好送进了自己房里。


第55章
  他将氅衣交予下人, 一边瞧着东华伯,一边两手交握,搓了下手心。
  他眼色不善, 厅中气氛冷下几分。
  东华伯见他并不接自己的话,越发弯下腰来, 不知他将自己晾在这里所谓何意。
  赵侯绕过他去,落座在主位之上,眼神示意内侍上前,而后用一串佛珠甩在那案桌上,“收了去。”
  桌上杯盘狼藉,皆是东华伯午后在此处所做。
  东华伯在都安也算是个小小人物, 从未曾受过此等冷落,心中有些打鼓。真该听了熙宁那妮子的话,今次前来郦下, 赵侯怎的如此难缠, 半分面子不曾给自己留着。
  难不成是熙宁同他说了些什么, 赵侯才故意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这妮子,着实可恨, 伯府将她养到这般大,原竟是个不知感恩的, 同她那阿娘骨子里的贱性如出一辙,便是不能给她个好脸色。
  他心中愤恨,面上半点不敢表露出不悦的情态,只管弓着身子忐忑等候赵侯的问话。
  赵侯这边有内侍端来铜盆净手, 他在盆中清洗几下, 抽过内侍手中布巾,仔细的将手指挨个擦了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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