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装迷情] 悄悄怀了君侯的崽—— by作者:一支荷 完结+番外
佚名  发于:2023年06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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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一听便直了眼,一刻也等不急,立马要上定远门外瞧瞧去。
  盖盖得了赵侯准许,带着二人自定远门出了宫,桑仕秾却已在宫外等候。他垂头抱剑,也不知在思考什么,看着几人过来也不显热络,不过冲着熙宁点了点头罢了。
  熙宁却向他殷勤介绍着,“张盖盖,你见过的,我自都安郡才到郦下,赵侯身边的那位宫人便是他。”
  他依旧一张木呆呆的表情,情绪也无波澜,“有些印象,张内人。”
  盖盖连忙叫他改口,“这里是宫外,不兴叫内人,您也叫我盖盖便好。”
  “拖你们几位的福,我已一年有余未曾出宫瞧瞧了。熙宁不在,守着那偌大的空殿阁,实话说是有些寂寞的。”
  小孩便问,“怎么不将你调去别处,守着空屋子不是很浪费财力?”
  “你有所不知,咱们公宫里主子少,窦君身边同辈的主子先后都去了,几位公子另有封地,老赵侯的夫人更少些,正经主子只剩咱们细君一人,如今的赵侯身边无人,算来算去只这么几个要侍奉的人罢了,便也轮不到我这没根没底的小内侍了。”
  小孩“哦”了一声,“赵侯公宫竟没有女主人么,这同燕君可不相同,燕君十四便有了大公子,他同赵侯差不多的年纪,可他的大公子院里已经有两位小夫人了。”
  张盖盖戚了一声,“公子们这方面倒是学得有模有样,上行下效,实在不像话。”
  十四岁的年纪,比小孩才大上一岁罢了。
  “不过赵侯此次回来,这事应当也能定下了。”张盖盖常在公宫之中行走,看得比几位都多些,“窦君同细君张罗许久,赵国那么多的名门贵女,总有一个能得赵侯青眼的。”
  熙宁倒是抓住了张盖盖言语之中的重点,“宫中常有贵女入宫么?”
  “这是自然的,宫中人少,细君召夫人们入宫之时,夫人带着自家女君们露个脸,是常有的事。”张盖盖仰头思索了下,“上年谏议大夫家的夫人带着女君进宫,倒是很得细君的欢心,听说性格温婉良善,同细君还是远亲。也有郎中令家的小女,天姿国色,惊艳众人,只是年岁尚小,过了正月才得十五。”
  “不过这也不急,还要看赵侯的意思,如此佳人难再得,等上一年不是难事。”
  熙宁握着小孩买来的糕点,轻咬上一口,可半天都未曾嚼动。
  小孩又凑过来细问,“昨日我便想讨教,跟在窦君身边的女君也很貌美,整个公宫里似乎只她一个年轻女子,他是赵侯的妹妹么,可二人长相全不相似。”
  张盖盖也是个热衷于八卦的,给小孩解释道,“这却不是,这一位是窦君相中的,也是为赵侯择选的贵女,来自独山国窦氏,同窦君一个窦氏。”
  张盖盖洋洋得意,“几位大概想象不到,其实这位来头才是最大的。”
  “窦家手里有独山国的万顷牧场,几乎所有水草丰沛之地都在窦氏一族手中,窦家这次是带着极大诚意来得,你们行军之人,应当最是知道咱们缺乏优良牧场,窦家此举意味着什么。”
  若是赵侯接受了窦绾,便相当于不费一兵一卒,集齐了赵侯最想要的两件东西——马匹和牧场。
  届时赵国兵强,取独山国便更如探囊取物一般了。
  熙宁觉得此事不通,“窦氏这般,独山国君怎能允许?毕竟窦家的根还在独山国。”
  “嗳,审时度势才是真君子,窦氏用这些换一个赵国小君的位置,着实算不得吃亏。赵国独大之时……”
  张盖盖左右张望一番,这才又小声议论道,“赵国独大之时,赵侯说不准便登上了那通天梯,到了那时……”
  他指了指天上,“窦氏有高人指点,这是在给未来铺路。”
  所以窦氏对赵侯身边小君之位势在必得,原来是这个意思。
  熙宁心中忐忑,全不知赵侯未来要如何抉择。
  若是自己来选,窦绾可说得上是顶顶好的选择了,她突然对自己昨夜坚定认为赵侯不会选择窦绾一事动摇起来。


第49章
  桑仕秾自始至终只是个看客, 小孩会主动问询,熙宁会笑着讨论,只桑仕秾一贯面无表情, 大概在他心中,无论是谁来做赵侯小君都无差别。
  窦绾可以, 郎中令女可以,谏议大夫之女亦可以。
  街上人流不多,熙宁走了一阵便觉乏累,脚步渐渐慢了下来,桑仕秾似有所感,将原本迅速的步调慢下同熙宁一起。
  小孩同盖盖相谈甚欢, 二人正要一道向下逛去,却被桑仕秾提前拦住了去路,“这里茶水不错。”
  他只说不错, 也不解释不错在哪里, 冷脸看着一头雾水的两人。
  盖盖觉得这气氛有些尴尬, 尤其桑仕秾面无表情时有些叫人害怕,便硬着头皮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来, “好——好哇,咱们可去一试。”
  不过就是寻常的茶摊, 实在看不出哪里同别处有不同来。
  小孩倒是兴致勃勃,看店家在茶水里加了芝麻,甜枣并有枸杞子和香梨片。
  简直是碗大杂烩。
  “这样一碗下肚,大概能省了午饭去, 看着都要饱了。”
  小孩觉得新奇, 趴在桌上看那店家手法,在那茶汤上撒下一把芝麻, 那茶香四溢,桌旁立刻便是香汤的滋味。
  “嘿!真香,桑大哥怎么知道这地方的?”
  桑仕秾脸不红心不跳,在小凳上身子坐得板正,“胡说的。”
  小孩与熙宁倒是习惯了,不觉他这说法有何意外。
  盖盖在一旁做无语之状,“桑将军说话,一向如此么?”
  小孩猛点头,“这算好的,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盖盖疑惑,“哦?”
  他似乎应该感激桑仕秾没有半路撂挑子走掉,可他说话过于刚直,叫盖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熙宁将茶碗揭开,深深吸了口茶气。
  “确实很香。”
  桑仕秾看她两手托着茶碗,素手纤纤,在阳光下有美好的情状,只是抬了抬手,嘴角抿上一口,“喝起来却有些酸酸的,你们尝尝,很有意思。”
  小孩紧跟着喝了一大口,咽下去后咂咂嘴,“甜的,芝麻香。”
  盖盖比熙宁还要秀气讲究,将茶碗边沿好生擦了擦,似乎有什么瞧不见得灰尘盖在上面。
  “嗯——不是什么好茶叶,许是上两年剩下的旧茶,怎么一股腐陈的味道。”
  他掖了掖鼻子,有些嫌弃地道,“是不讲究。”
  桑仕秾将茶壶重重磕在桌上,“咚”一声响,把盖盖吓了一跳。
  他不敢再在桑仕秾面前胡说,这个大个子总是冷脸,怪吓人的,他咕哝一声,“这不是同宫里比么……”
  他却并不接盖盖的话,喝完总结一句,“是酸的。”
  盖盖谄媚的点头,“是是是,是酸的。”
  这时却有几位女眷落座他们几人身边。
  桑仕秾较几人警觉,任何靠近几人的陌生之人,他都会不动声色地打量。
  为首的应当是位贵妇,虽上了年纪,面上却平和美好,风采不减,应当是位生活极舒心的贵族夫人。
  熙宁的位子同这几人最为接近,有年轻的女君落座时不小心同熙宁的小凳撞在一处,赶忙向熙宁道一句歉意。
  桑仕秾却将熙宁位置移去了自己这边,将那地方空出单让给女眷安坐。
  熙宁这角度方才能将几人看个完全。
  那年轻的女君是个极美的人,同贵妇人应当是母女,能瞧出眉眼之间的相似来,只是女君稍矮些,气质也更静好,旁人同她言语,她大多只是莞尔一笑,单应是或不是,很少有大段的说白。
  张盖盖看熙宁被桑仕秾调了位置,正觉奇怪,扭身去看却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宫中内侍众多,这对母女没能认出盖盖有情可原。况且盖盖并不供职在几个主要殿阁,外人不常进宫里来,对他恐怕难有印象。
  可盖盖是个脑子活泛的。
  他一眼便认出这两位便是郎中令许佳家的妇人和女君。
  小女君生得貌美,几次进宫来叫他们这群内侍和宫人议论纷纷,早已是名声在外,莫说今日距离如此接近,就是相隔上一里地,盖盖自认仅凭借一个背影也能瞧得出来。
  那样脱俗的气质,出众的姿态,可不是寻常女子能比得了的。
  连公宫里教养得体的县公主在她面前都要黯然失色。
  盖盖情不自禁瞧了好几眼。
  心想这样身份的妇人和女君怎的也来茶摊歇脚,定远门西边的雅楼众多,合该上那边去,方才能配上这通身气派。
  桑仕秾看他视线不老实,在一旁咳嗽一声作提醒。
  盖盖总算收敛,老神在在又品了一刻钟的茶水,待几人已经打算结账走人,他还安稳坐着,半分没有要挪动的意思。
  熙宁给他眼神示意了下,盖盖恍若未觉,又叫茶摊给他续上茶盏,仿佛要喝到地老天荒。
  小孩坐不住,要跑到隔壁去看会说话的鹦哥,也叫盖盖按在了原地,给他点了一盘盐水瓜子,叫他再等上一刻。
  这会儿终于将隔壁几人熬走,他给众人指了指那正叫店家结账的几个身影。
  “这便是郎中令一家。”
  小孩胆子颇大,自盖盖介绍之后视线便一直追随几人而去。
  “女君便是你所说的那位,容貌出色的那个?”
  确实是见之忘俗,同他完全是两种人。
  小孩的话直白又贴切,“郦下城中长得好看的女君颇多,这一个是我见过最好的。”
  盖盖和小孩如此形容,连熙宁都忍不住也去瞧了一瞧。
  她们几人正要行至路旁,便有印着“郎中令家”字样的车架笃笃而来。
  女君倩影迤逦,本只低头踩在阶上,忽然似有所感,扭身而去,正同熙宁的视线撞在一处。
  熙宁吃了一惊,见那容貌,忽而有自惭形秽之感。
  也听到身旁小孩倒吸了一口冷气,大概是女君正脸瞧着越发惊艳,竟久久说不出话来。
  郎中令夫人见小女突然停下回头,疑惑问道,“瞧见熟人了。”
  女君乖巧地摇了摇头,“只是——”
  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夫人抚了抚女儿乌发,“你可满意了,阿兄说这家的茶汤好,亲自来了却也不过如此,待阿娘回去给你冲来,滋味保证一模一样。”
  女君“欸”了一声,这才缓缓登车。
  路边行人匆匆,她只觉方才那身边的男子是个美的。只是带着欣赏的心态,忍不住再瞧上一眼罢了。
  世人对美丽事物总是忍不住多些关注,她自小众星捧月,知道自己出众,能叫她侧目之人,少之又少。
  熙宁心中酸涩,窦绾有独山国的土地,郎中令家女君有倾世的容貌,旁的女子都如此美好,赵侯也不知会选哪一个。
  桑仕秾是几人之中唯一不为美色所动的。
  “郎中令家车架逾矩,车长多了寸余。”
  盖盖咽了下口水,“桑将军好眼力,离着这样的距离也能瞧得出来?”
  “同车道窄处比较一下,很是明显。”
  “桑大哥不觉得这位女君貌美么?怎的去观察那车舆去了。”
  小孩有些费解,这时候又不是在军中规矩严,不过是寻常出游,松散些不是更好。
  他看看正在晃神中的熙宁,“不过是寻常颜色罢了。”
  “再逛逛别处去吧,这儿也待了好一会儿了。”
  熙宁率先起身,给店家结了帐,漫步出了茶摊。
  此刻阳光明媚,晒得人浑身犯懒。城中活水潺潺,往日看了便觉愉悦,可如今再看却似瞧见死水一潭,心态同往日全不是一般模样。
  几人果然在落钥之前便回了公宫。
  小孩给小妹买了些玩耍的小物件,不很贵重,只是精致可爱,她若见了一定喜欢。
  盖盖也颇为满足,“从前见那郎中令家女君不过远远瞧上一眼,隔着大殿红墙,咱们下等的内侍见不到贵人模样,如今算是面对面瞧上了,女君风姿见之忘俗。”
  他拍着巴掌算计着,“我若是君侯,便将窦绾立为小君,先得了独山国的牧场,如此君侯算不得吃亏。那郎中令许家的女君年岁还小,再等个一两年才算长成,到时还不知要出落成何等出尘模样,届时立为夫人,享齐人之福,岂不快哉美哉。”
  小孩咬了一口在外买的糖块,糖粉簌簌掉了一身,他一边拍打一边摇头,“显大——君侯,不是如此贪心之人。”
  “你这小娃娃懂什么?”
  小孩很是坚持,“我就是很懂。”
  盖盖不去理他,反而来缠熙宁,“熙宁来说,我不能算个男人,小孩年岁尚轻人事不知,你来说说,我方才那话可有道理?”
  熙宁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虽不算个男人,起码也伺候男人久了,怎会不晓得男人想法。君侯再是位高权重,也逃不脱权色之欲,他同寻常男子并无分别。”
  熙宁轻轻问道,“男子,都会如此么?”
  “这是人性,恐怕大罗神仙才能脱俗。”
  小孩脑袋摇得如拨浪鼓,“君侯不是俗人,你这话说得不对。”
  小孩这话却把盖盖气得不轻,盖盖被说得语塞,简直想要同他打上一架,必得分出个胜负才好。


第50章
  今夜注定无眠。
  熙宁破天荒熬到了三更天, 赵侯却一整日都未曾出现,不知是同窦氏过招事忙,还是叫其他事情绊住了脚, 熙宁总隐隐觉得不安。
  这日赵侯在郦下苍山行宫设宴,将细君与窦君都从公宫之中接了过来。
  窦君自不必说, 身边是有窦绾相陪的。细君这边倒很叫人意外,不知何时邀了郎中令夫人作陪。
  “有些日子不见郎中令了,夫人竟也不曾多来我宫中走动,如今偶然见到,夫人近来可好?”
  窦君主动问询,寻常话路带着些质问的意思。
  郎中令夫人叫她质问着却不慌不忙的模样, “细君近来迷上了打牌,叫我们几个熟手一道在她宫里切磋一二,这两次都有向您请好的, 日子过去的旧, 您大概是忘记了。”
  “哦, 是往日的情分。”
  窦君念了一句,心里却不大相信, 若只是短短两次见面的缘分,细君何至于叫她相陪。许佳能坐到今日这个位置, 可不是凭着他自身的势力,这夫妇二人莫不是忘了。
  “郎中令在值上似乎也有好些年了,好似显儿当政不久,我才丢开手叫他自己历练, 显儿着头一批封下的人里面正有许佳。”
  窦氏娓娓道来, “如今一想,竟也过去了好些年, 叫人恍惚不已。他若得空,叫他来我宫中叙叙旧,可莫叫他将我这把老骨头给忘了。”
  许夫人忙向窦氏行礼,“老祖宗这话如何说得,您对许佳有知遇之恩,无论何时,许佳皆不敢忘。”
  她如此说来,窦氏勉强算有些满意,“显儿事忙,细君也忙,只你我是今日这宴席上的闲人,听听曲儿,用用茶,不要枉费显儿一片苦心。”
  窦君对自己身后的几家一向是恩威并施,既叫几人得名得利,可也拴着几人不至于叫他跃出自己的手心去,再时不时为他们念念咒,她其实并不十分担心。
  细君便顺着窦君之言理了下去,“今日不聊公事,却如母亲所言,不过听曲喝茶罢了,显儿将众人叫到这松泛之处,而未选在公宫之中,正是这个意思。”
  这时水榭之后有琴音袅袅,细君招待许夫人坐下用茶,一面用手打着拍子和着,倒真是一副前来休闲赏玩的模样。
  若不是心中知道此宴是赵侯特意准备,细君还要同儿子演好这场戏,她简直以为这样闲适的气氛是中行显特地备好,叫她来消遣的。
  可见此中风景别致,万事准备齐全,细君明知实情都差点被蒙混过去。
  窦君似真似假的埋怨着,“怎的不见显儿,他做东,这会儿还不现身,叫我们这群上了年纪饿在这里空等他,这好看相么?”
  “到山上围猎去了,说是瞧上了野兔的皮毛,要打了来给母亲和我做一对儿覆额,我说是不缺的,他并不听……”
  窦氏便顺着细君的话夸上一句,“他一片纯孝之心,是该成全,那便叫他去吧。”
  转身捧了一杯新茶,左右瞧瞧,那视线便落在窦绾身上,“不过细君有句话说得倒对,覆额我是不缺的,我看绾儿自独山国来时所带衣裳不多,若显儿真能猎上几只活兔,我向他求上一只,就赠与绾儿吧。”
  细君今次在这问题上并未驳了窦君的面子,居然也很赞成,“猎场上能得的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不过是这份心意难得。”
  她说这伸手轻拍了拍许夫人的手背
  “绾儿若是这上面有缺漏,除了野兔皮毛,再向显儿要些旁的东西,他有的必然不会小气。绾儿是远道而来的贵客,没有怠慢的道理。”
  窦君并未听出细君话中深意,只是对细君当下的态度很满意。甚至几个围在她身边的小辈们,今日每个都叫她舒心。
  窦绾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瞧不出是喜是忧,总归不是会出错的神情。
  直到听罢了一首曲子,这才听到下人来报,说赵侯狩猎归来,得了不少好东西。
  窦氏叫窦绾扶着站起身来,“你且等着,显儿得了好东西,必然要先紧着你来挑。”
  窦绾的笑意这才扩大了些,不再像个套在模子里的娃娃,带上了一点烟火气息。细君看了也觉可惜,若不是隔着一个窦氏,窦绾若做了显儿的小君,她也是欢喜的。
  却见赵侯阔步进来,微微错了错身子之后,跟着个披了对襟灰鼠披风的少女。
  少女行至身前才将兜帽放了下来,而后盈盈一拜,向着上首的窦君与窦绾行礼,“老祖宗,绾儿姐姐。”
  这人窦君并不陌生,这不正是细君身边那许夫人家的小女郎许姚黄么。
  “这……”
  窦氏被这一幕气得绝倒,“显儿不是去山上狩猎么,怎么还带着女眷。”
  赵侯向祖母毕恭毕敬的行礼,“姚黄不过在一旁观赏,孙儿又不不会叫女郎进场,祖母不必担心。”
  他又叫人将自己今天所猎之物一一呈上,“原是要给母亲和祖母各猎一只野兔做覆额,我看山上有绒色极好的雪貂出没,身上不掺杂色,比那野兔不知好到哪里去……”
  他笑看祖母越发难看的表情,“只是孙儿长久不曾上山,手法生疏许多,只得了两张皮罢了,母亲这边若是不急,儿想先紧着祖母来挑。”
  细君有些忐忑,不过既然已走到了这一步,她自然不能给儿子拖后腿,便笑着点了点头,“一切看老祖宗的意思。”
  赵侯又道,“祖母挑剩下的,便送给姚黄加在帔上,孙儿瞧着正合适。”
  许夫人一面惶恐一面得意,想起这几日夫婿许佳在家中日夜不停的打算,小女生得貌美,十三四岁时便常有人上门打听,他们倒是一直有姚黄能得贵人青眼的想法。奈何从前许家一直站队窦氏,如今窦氏虽然未倒,可毕竟年岁不饶人。许佳倒是想要投诚赵侯,可苦于并无门路,赵侯不是儿戏之人,他乐意追随,赵侯却未必肯相信。
  前些日子天赐良机,许夫人随着几位贵妇被召入宫,同细君聊天打发时间,许佳偏生要自己将小女带着一同进宫,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
  如今居然天随人愿,许佳反倒慎重起来,今日要不要赴宴一事,他始终拿不定主意,还是姚黄主动自己做了决定,“人说赵侯是男儿之中第一流,女儿很想见见。”
  她尚且带着小女孩的羞怯,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已经是使了大力气了。
  许夫人也被这几日忽如其来的幸运砸得晕头转向,“你让她去试试,哪怕不成也无怨了。”
  “又说胡话,这是好玩的事儿吗,得罪了窦氏咱们全家都要不保,那个窦绾可不是好惹的。”
  姚黄小脸紧绷,“不会不成,此事必然会成的。”
  许夫人也捶打了许佳一番,“你这时候却又怕东怕西,从前叫我带着姚黄入宫之时却不说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如今怎生的好,这冤家竟自己也上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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