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装迷情] 悄悄怀了君侯的崽—— by作者:一支荷 完结+番外
佚名  发于:2023年06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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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称: 悄悄怀了君侯的崽
  作者: 一支荷
  【本文文案】
  天下三分,赵国为大。
  那日赵侯领兵,直下十城,赵军大胜。败军献上二美人,意图求和。
  赵侯与东华伯次子柳氏有兄弟情谊,得胜大宴兄弟称病,赵侯得美人不愿独吞,醉醺醺送美人到他帐下分享。
  恍惚间与帐中娇儿共赴巫山,赵侯只觉娇儿云鬓酥腰,这美人儿果然魅惑动人。
  第二日柳兄弟寒着脸叫他走,赵侯知道自己占着兄弟营帐胡作非为不雅,赶忙赔罪。
  “昨日的滋味极美,柳兄若是不嫌弃,连我这个也给兄弟留下,全当赔罪。”
  她气得满脸通红,让他快滚。
  赵侯却觉得她颇有昨日娇儿媚态,眼神日日在她身上流连。
  她不敢再待在赵侯身边,借口奉养祖母,雇车跑回乡下。赵侯缠她缠得要命,打马追上马车还要笑她娇气。
  “行军上千里咱们尚且纵马飞驰,如今回乡看看祖母,怎么还套车赶路?”
  他非钻进来要同她挤在一处,却猛然见到她未曾束腰而隆起的小腹……
  ***************
  【小剧场】
  赵侯在烛火中静坐出神。
  熙宁:万兄弟告假一日,托我来顶他的职。
  赵侯:妥。
  他是大息王朝最强大的诸侯,冷静睿智,雄才大略,是熙宁眼中天神一样的人物,此刻视线却只管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
  赵侯:我因一个人而心绪不宁,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熙宁不明所以:您见到他很欢喜么?
  赵侯:非常欢喜。
  熙宁:那您能离开他么?
  赵侯:不能离开。
  熙宁:那他很重要?
  赵侯:似乎比我自己还要重要。
  熙宁(四下里看看):您莫诓我,咱们营里,哪里有这样一个人?
  赵侯心道:我喜欢你,喜欢的以为自己生了断袖之癖。
  ***********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女扮男装
  搜索关键字:主角:柳氏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妳委屈一下,栽在我手上行吗?
  立意:自尊自爱


第1章
  赵军军纪严明,纵是得胜大宴,若在值上,决计是不可离岗的。
  万三执戟前来换防,頭山营的营头老远便喊,“好我的三爷,上次缴得那几碟子香可用了?”
  万三兜了兜裤子也扯着嗓子回他,“没,瞧着精贵,我留着几样给媳妇开眼,其余给我们中军司马柳兄弟了,他细致些看着是个用香的。”
  营头唉唉叫了一声,“三爷唉,有好东西都不知道自己留着用。”
  万三没再理他,他吃了好些大宴上的好东西,此刻酒未足饭已是饱了,长长打了个嗝,又巡营去了。
  这夜不知怎的,仿佛比前些天长了许多。
  大宴一直闹腾到后半夜,人声嘈杂,大帐里灯火通明,下军佐迷蒙着眼在席间逡巡,“赵侯怎的还不回来,我老徐还未来得及敬他一盏。”
  一旁的邵环吞下嘴里那一口上好的佳酿郦下春,“嘶——说是看柳兄弟去了,按说也当回来了。”
  两人对着大帐口子发了一会儿酒呆,“莫不是喝趴下,睡在小柳那儿了吧?”
  “那不能够”,下军佐木着脑袋努力想了想,“喔,还有燕国美人在帐下等着,侯爷这血气方刚的年纪,哪里忍得住。”
  邵环努力做出摇头的模样,“我瞧那燕国美人也不过如此,竟还不如柳熙宁柳兄弟长得标致些。”
  这话叫身旁几个兄弟听了去,纷纷点头以表肯定,“熙宁若不是男子,咱们这等粗人在街上遇到这神仙似的人,是连瞥一眼都不敢的。”
  说着众人又爽朗的笑起来,“可幸亏是个郎子了。”
  邵环起身拍了拍捉着花生粒填肚子的桑仕秾,“桑兄弟同柳熙宁皆是都安人,可知那东华伯府柳家还没有如柳兄弟一般标致的姑娘,咱们要上伯府提亲……”
  桑仕秾对众人玩笑兴趣缺缺,伸手将邵环的爪子拂下肩膀,冷冰冰道一句,“与他不熟。”
  这个桑仕秾一向是个顶无趣的家伙。这人脾气虽差,功夫却是一等一的好。坊间都有传闻,赵侯麾下能人各异,有一小将诨号穿云龙,可在敌我营地之间来去自由,如入无人之境,此人便是桑仕秾。
  邵环也不管他,打个岔子又同人说旁的事情去了。
  “柳兄弟哪里都好,就是身子瘦弱了些,赵侯总把他带在身边,那身形看起来只侯爷的一半大,侯爷伸出手就能把熙宁的腰掐个大概了。”
  “咱们侯爷健壮,有把子力气好使,柳兄弟哪里是他的对手……”
  众人哈哈笑了起来。
  巡营的队伍在熙宁帐外走了几个来回,众人也是奇怪,今日这样热闹的日子,熙宁居然早早便灭了油灯,像是已经歇息的模样了。
  只是不知何时起,那风声之中渐渐掺杂着似有若无的呜咽之声,可若是细细听来却又捕捉不到了。
  四更天,此刻营中诸事渐歇,赵侯撑着身子醒来,这一觉睡得沉了些,想必是昨夜那几盏酒的功劳,那可是家乡上好的郦下春。若不是赵军大胜,他可舍不得拿出来给众兄弟挥霍。
  赵侯起身打量四周。
  这地方不陌生,是自己好兄弟柳熙宁的帐下。
  熙宁一向不允许人接近他就寝之处,更莫说是躺在他床榻之上。昨夜他醉狠了,其实也是逞凶,故意就要往他这里闯。
  赵侯轻笑着,得意的嗅了嗅熙宁被褥之上干净清爽的气息,闻着还有些上瘾。
  跟他那些大老粗的手下比简直是两重天地,熙宁的东西总是伴着温敦的香气。今日不知他帐子里熏了什么香,以前没闻到过,昨夜赵侯一进来便觉得整个人晕淘淘,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只是昨夜荒唐,他恐怕真是醉的不轻,竟将熙宁这里折腾成这副样子。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血印子可能比攻打大燕受得伤还多些。
  这燕国送来的美姬存了报仇的心思不成,反了她的!
  他正恼火着,朦胧间听到帘外似乎有刻意压低声音的责备之声。
  赵侯手下人才众多,熙宁能占一席之地,因他性格温柔和善,心肠格外软,在赵军中有口皆碑,同赵侯那喜怒无常的性子截然不同。因而若是无意惹到赵侯,向熙宁求助恐怕比直接向赵侯磕头认错来的更得用些。
  熙宁几乎有些站不住,单手撑在桌上,从衣袍之中露出的小片肌肤,皆泛着不寻常的粉红颜色。
  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语气之中少见的带着威胁的意味,“今日帐中之事不许外传,过了今夜全部忘掉,你二人私下亦不可相互交流。”
  两双翦水秋瞳就这么怯怯望着熙宁。果真是美人儿,早听说燕国有二绝色,乃是燕君新宠,叫他沉醉不理朝政,如今一见确实娇憨可人,见之忘俗。
  莫说是男人,哪怕是熙宁这扮作男子的姑娘都要心软三分。
  只是人世间的阴差阳错实在叫熙宁措手不及,她稳住心神,刻意摆出不容置疑的姿态,“可听懂了?”
  身后却突然传来动静,那人掀起一处帘角向外瞧,大概从未见过这样严肃的熙宁,饶有兴趣的欣赏一阵,正是那个此刻熙宁最不想看到的人。
  “柳兄如此介意——”他视线幽幽扫过两个跪趴在地上的玲珑曲线,仿佛看着两只笼中幼兽,“不如割了二人的舌头,便什么话都传不到外头去了。”
  他本就不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对女子向来既不用心更不用情。
  只是偶尔也生出些怪念头来,这时候竟想着这燕国的美人反倒不如熙宁耐看些。
  两美人霎时瑟瑟发抖起来,赵侯果真如传闻中一般凉薄。
  美人们本就双双跪在熙宁面前,一时竟怕的只好接连向熙宁叩头求救说不出话来,。
  再乱下去难保这二人不会说出什么叫她惊惧的内情来,熙宁赶忙打断二人,“你们先去帐外候着,哪里也不许去,若犯了事,营里的人可没有我这里好说话。”
  哪怕身份贵重的赵侯就在一旁,两人也能感受到面前这俊朗的年轻人说话是极有份量的。
  何况赵侯同他还有那一层的关系,方才二人在帘外久候,可是什么都听到了。
  两美人依言赶忙退了出去。
  熙宁极怕二人在赵侯面前胡说,心弦紧绷直盯着二人退到远处方才作罢。
  赵侯对这两人早就兴趣全无,注意力都放在浑身戒备的熙宁身上了。
  “你今日怎得像个受了惊的兔子?”赵侯伸手按在熙宁肩头。
  熙宁瘦削,不似他帐下其余小将那副健壮的身板,她大概只披了外衫,赵侯掌下还能感受到熙宁皮肉的温度。
  这圆润的肩头,叫赵侯有一瞬的恍惚。
  熙宁没给他进一步感受的余地,一侧身他手掌便从熙宁肩头垂落。
  “更深露重,赵侯请回吧。”
  她直接唤他赵侯,这称呼让他听了直皱眉头,他们几时这样生分了。
  “咱们兄弟一场,你还计较这个?”
  熙宁自然是要计较的,这种事情一出,赵侯哪怕只是接近她一步,她都控制不住呼吸急促,且心跳动过□□速,她甚至觉得怦怦作响,叫她既怕又羞。
  赵侯看她一反常态的始终背对自己,况且同自己隔着足有两丈远的距离,心里不大满意,沉下几分颜色,“熙宁——”
  “燕女无辜,不可割了两人舌头。”
  熙宁知道赵侯脾性,既然说得出,定然会做得到,可二女无辜,不能因为自己造了这么大罪业。
  “好好好,你既喜欢,便都留着。”
  熙宁心善,有此请求并不叫他意外。他一向善于对她妥协,何况是此无谓之事。
  熙宁不想谢他,他本就是万恶之源,害她到如今这步田地。
  赵侯一副风流姿态,打理好身上衣袍,“昨夜的滋味极美,你若不嫌弃,连我这个也给你留下,权当赔罪。”
  熙宁的面皮立时泛起一片潮红。
  “你——”
  她怒目圆睁,此刻浑身上下都疼得要命,都是这人在自己身上做的孽。如今还要当着自己的面讲这种荤话,熙宁气得不知如何是好。
  对于熙宁身上散发出的抗拒之意,赵侯这边倒是恍若未察,只是放低了身子瞧她。
  纵然油灯明灭,光线昏暗,可赵侯慧眼如炬,尤其让他看到熙宁受了损伤,叫他尤为不喜。
  他果然神色一凛,“脸上的伤痕哪里来的?”
  他轻而又轻的伸手在她脸上刮了下,触感太过轻微,叫熙宁心里微微一麻。
  她心中腹诽,“被你嘬得,还能是哪里来的。”
  熙宁偏头躲过,对他的接触有明显的抗拒之意,“小磕碰罢了。”
  看他仍旧不管不顾的凑过来,熙宁伸手狠狠推他一把,结果没能遂意,这人居然纹丝不动,“还不走,你不要休息我还要休息。”
  赵侯不肯作罢,语气突然轻飘飘了起来,带着几分试探之意,“是燕女做得?”
  “自然不是!”
  熙宁看他头脑大概是不清醒,“赵侯莫再说胡话了,更深露重,慢走不送了。”
  “是么?”
  他脸上表情变化莫测,瞅着熙宁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简直叫人发慌。
  终于未在多问什么,着人来清理了一番,看她一言不发背对他躺进了榻里,这才终于离开。


第2章
  折腾许久才算送走这人,熙宁草草收拾了一番,又重新铺了浆洗过后的被褥,终于躺进榻里。
  今夜发生太多事情,她太过劳累来不及细细理清,从前不知道男女之事如此激烈,她几乎要被他揉碎了去……
  如此,熙宁几乎是合眼之后便立刻睡了过去。
  第二日,军中会议,熙宁本想称病不去,细想下又觉不妥。
  中军将荀克烈治下严格,若她称病,难保荀将军不会派人来看。荀将军本就对她比旁人要更严苛些,因她并非提拔自中军中将士,而是赵侯将她从都安带回来时,由赵侯直接任命,荀将军唯恐她恃宠而骄为祸中军,因而处处督促她积极向好。
  熙宁只好强撑着同众人汇合。
  中军将荀克烈携各军首领一早便侯在赵侯帐外,众人皆垂首,静待赵侯召见。
  熙宁属中军,中军乃三军之首,位列最左,不过她一员小吏,位置自然在队伍后半,若不仔细些瞧,实在不容易在队伍里找到她。
  熙宁立在人群中便觉得从容许多,不必同赵侯单独接触,也就不会对昨日之事生出别样的情绪。
  若说实话,经过昨夜熙宁着实有些怕他。一则她被赵侯硬邀来军中,再不是那自由之身,二则她也实在无处可去,不然她几乎是即刻便想着要逃跑。
  她如今长成了,束胸带子比去年勒了不少,若是不裹起来这恼人的家伙,哪怕是她私下换衣沐浴之时见了都觉得羞怯。熙宁伸手按了按束胸的带子,确认自己没有因为慌乱而露出什么马脚,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随众人进了军帐,赵侯已坐上首,众卿依次入了座,熙宁抬起眼皮远远瞧了他一眼。暗道男子同女子果然不同,她浑身骨肉像被拆过重新装起来一般得痛,赵侯倒是同昨夜没什么分别,龙精虎壮,神采奕奕。只见他一指撑着前额,目光锐利的扫视一周。
  只是那人目光竟追到了自己眼前,叫她猝不及防,结结实实吓了一跳。
  明明二人之间的距离隔得几重山似的远。
  大帐之中肃穆,有中军将荀老将军在,无人敢低语半句。熙宁生怕在这时候触荀将军的霉头,莫说做惊慌之状,哪怕此刻心正急跳,连眉毛还都老老实实待在原处。
  这样的氛围,想必又有大事讨论。
  少顷,万三上前将燕赵两地的地形图徐徐展了开来。
  赵军大胜,攻下的城池要派人镇守,可燕国居西北,赵国居正南,更有独山国横亘中间。此次出兵,独山国不肯借道,通达十分不便,赵军只好绕道桓河北上,又遇雨季涨水,大军足走了月余才行至燕地,遥想今后,两地交流恐怕会更困难。
  众人视线皆望向站起身来的赵侯,他指着独山国所处之地,“独山国君同孤乃是宗亲,说来赵地还是独山国君给孤这一宗的赏赐。可如今再看,自祖父受息天子之封称了赵侯,那独山国日渐式微,我历代几次诛杀独山君,却未能将独山兼并,实在可惜。”
  他伸手示意,万三在方才他所指指出做了标记,“父兄折戟独山国,至我辈势必要拿下此地,也可解决了燕赵两地交流之难。”
  荀克烈对赵侯此言没有意义,又问今日聚集的另一重点,“独山国自然是不打不行,可如今棘手的是几处燕地的守城难题,赵公有何良策?”
  赵侯点了桓婴的名讳,“孤同桓婴交流了一计,大概可行。”
  桓婴接过话头,“天子定规,庶人居所要在大邑之外,不可从军不可参政,国人则正相反,不但居所皆在城中,地位比之庶人也要更尊贵些。可如今连年战损,国人不足弥补这些职位空缺,依赵公之意,可在燕地率先打破定规。”
  荀克烈闭目凝神细细思量,破陈出新是好事,只是在贸然改变从前法规,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恐怕城池就更加难以控制,毕竟这里同赵国还隔着一个大患独山国。
  剩下人等面面相觑,“这……”
  赵侯心中大概早已有了底,不疾不徐的继续阐述此法利弊。
  “燕地几城可放庶人入城,破格提拔庶人中有才能者为我们所用,他们不比国人,对燕国未有过多归属感,比任用从前国人放心些。且二者互为竞争,因是新来者,除了依靠我们,庶人也无他法。”
  “如此便防止了城内人中有不臣之心,且咱们便能腾出手来收拾这碍手的独山国了。”
  荀大将军长久的闭目不语,此时方才略略点头,大概也是赞成此法。
  桓婴又道,“庶人入城可按人口分配近郊荒地,有了劳力垦荒,一则新国人不至于无事可做,渐成流寇为祸乡里,二则我赵国土地税收有了新来源,三则可趁此机会登记人口造册,便于日后管理。”
  邵环也来凑趣问道,“那如此,新旧国人岂不要起冲突,毕竟旧国人势力怎么看都大不如前了。”
  荀克烈之子荀武也来附和,“咱们才攻下了燕地,统治力还不稳妥,凡事不要做绝,要不要先同这旧势力合作起来?”
  “不!”赵侯伸手打断他的话,他笃定的给出反对意见,“恰恰相反,若他们安于如今手中利益则罢,若有跳反者,立刻逐出城中,再将其土地分给新国人。”
  ……
  熙宁自认算不得十分聪颖,难以提出什么意见,况且这样的场合也断断是轮不到她来发言的,只得默默在心中为诸位英豪竖竖大拇指,赞一句天降奇才。
  晨间集会足谈了两个时辰,叫熙宁见识了桓婴之才,他似乎早已考量得面面俱到,每每将众人说得唯有点头称是。赵侯并不拘束众人发言,哪怕是在他面前争吵诡辩,他也只是旁观思考,中途偶尔会点头示意身后记录之人,将方才的精彩论点抄写下来。
  席间似乎人人皆有想法,个个都见解独到。
  可真是叫人大开眼界,熙宁生怕漏听了谁的高见,小小脑袋在远远的地方来回摆动。她自己不觉有何不妥,远处有人却觉得的有趣极了。
  熙宁正低头琢磨方才新讨论的良马引进之策,不觉有人点了她的名讳。
  邵环见她动也不动,急忙点她腰后。熙宁回神赶忙起身行礼,再看荀将军面色已是不虞,叫熙宁惊出一身冷汗。
  “大帐之中,如此慌神……”
  荀将军厉声责问,熙宁只觉得如芒在侧。
  “无谓小事罢了”,赵侯慢悠悠出言阻止,“中军司马有何新法?”
  熙宁先是无声地摇了摇头,“属下愚笨。”
  这话突然让她想起,从前在家中,兄长带着她识字背书,旁人一刻能熟读背诵的文章,她要读一个上午。因她不是个机灵的,在伯府里一向是个不受重视的女公子,东华伯提起自己一向也是以“熙宁愚笨”作为开端,伴之以不耐的神情。
  她做事情平白就是要比别人多费些功夫,久而久之,她便常常以愚笨作为自己的注解。
  荀克烈在前重重哼了一声。
  众人散去,荀将军沉着脸将熙宁留了下来,“可知你今日犯了错?”
  二人边走边谈。
  大将军一向不苟言笑,熙宁不敢顾左右而言他,“是,属下不该当众失神。”
  “这是其一。”
  荀克烈回身看她尚有些幼稚的眉眼,越发对赵侯那日偏私,将熙宁塞进自己军中一事无法介怀。
  他语气不善,“我着人送了东西到你帐下,你有空好好瞧瞧。”
  大将军说有空瞧瞧,那便是不能不瞧的意思了。
  熙宁自然对荀将军的话莫敢不从,老将军说完了话便不再理她,昂首巡营去了。
  复行几步,熙宁又被万三叫住。
  “万兄弟。”
  万三来的巧,正同荀克烈一前一后没打上照面。只是看熙宁满脸菜色,献宝一样凑了过来。
  “有东华伯府家书一封。”
  万三笑模笑样自袖口抽出一簿帛书,递到了熙宁手上。
  熙宁算算日子,确实到了兄长同自己约定书信的时候。
  她在人前不敢轻易拆了这帛书,正要回营帐细看。
  “我前些日子送你的香你可用了没有,合不合心意?”
  熙宁听不得他说起那香的事,摇头胡说没用过,“还未来得及,恐怕要用顶顶好的香炉来烧,才不枉费你的好心。”
  万三不疑有他,只是调侃,“你们世家公子总是要讲究些。”
  熙宁也淡笑回应,可惜她不是世家公子。阿娘早逝,她既不聪明也不圆滑,明面上的爹爹东华伯因她是随母聘来的便宜孩子对她多有苛责,离家之前伯府里哪一个都能欺负她。
  万三同她又行了一程,熙宁这边默默不语,万三可是个闲不住的,“你莫多心,荀老将军并非是针对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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