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沅沅眼睛都瞪圆了,这大哥有病吧?就这样神经病,还指望公孙偃月能喜欢他?
剑是架在齐沅沅的脖子上,但被吓得捂住檀口惊呼大喊的是公孙偃月,“不要!”其实她就是条件反射罢了,因为她知道齐沅沅的武功到底如何,齐沅沅是能躲开的,但看到这一幕,想到亲人一个个死在自己的眼前,她还是怕了,所以看到齐沅沅哪怕只受到一些小小的威胁,她也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惊恐害怕的表情,让封衍立即就扔了手中的剑去扶住她的肩膀轻言细语地哄着,“别怕,我就是吓吓她而已。”
公孙偃月却没理会她,浑身发着抖地跑到齐沅沅的身前,紧紧地抓着齐沅沅的手,一面查看她细嫩的脖子,“你没事吧?”
齐沅沅摇着头,看到她这样的状态,心中却是害怕起来,公孙偃月被二殿下的人带走的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原本不是这样子的啊。齐沅沅反手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安抚,“我没事,你别怕,别怕……”
此情此景,封衍也判断了出来,齐沅沅和公孙偃月关系不一般,不然公孙偃月怎么可能因为一个陌生人忽然这样的状态呢?
所以一双带着审视的黑眸,直直地审视着齐沅沅,但是他这个时候更担心公孙偃月,所以没有去问齐沅沅到底是什么人?而是在冷静下来后,朝着旁边的人安排道:“将小九姑娘的东西搬过来,让她陪着夫人。”
没有任何多余表情,甚至似乎感情都没有的侍女们应着,很快便去承办。
封衍则走近了公孙偃月一些,原本冰凉又冷冽的口吻变得温柔了,“阿月,我让她留下来陪你,我先离开,你冷静些。”
当然,走之前还是给齐沅沅扔了个警告的眼神。
齐沅沅确定她走后,才扶着公孙偃月坐下,侍女们已经退开了些,她给公孙偃月倒了杯茶,好让她冷静些。
也没打算去问那些日子,公孙偃月都经历了什么,虽然她想知道,可是她却不希望公孙偃月心口上的伤痕再被揭开。
公孙偃月捧着茶,只斟了七分满,可是她却喝了好久好久,才缓缓地放下茶盅,一只手颤抖着轻轻抚着自己的苍白无色的脸颊,“那天被抓住,那些人将我的衣裳都给撕碎了,好多人。可是我成败似乎都在这张脸上,那些人最终放过了我,他们觉得我这样的美人,献给夏侯筠,必然得重赏。”
“两个婆子把我装扮得像是西域来的妖姬一样,送到了夏侯筠的床上。”当时醉意微醺的夏侯筠也跟那些男人一样,险些将她□□了,可一样在最紧要关头,将她放了。
然后转天就将她送到了这江舟,给了封衍。
“我以为封衍也会如同他们一样,直接对我动手,又或者觉得留着清白之身的我更值价,然后把我送人。”但是封衍没有,他对自己几乎是有求必应,还帮自己从江水中找到了奄奄一息的筱筱,四处寻找名医诊治。
“我应该感激他,他没有像是那些男人一般对待我。”说到这里,她忽然抬头朝齐沅沅看去,“可是阿沅,你方才也看到了,封衍其实也是个疯子!”
齐沅沅紧咬着下唇,她无法想象当时的公孙偃月到底是有多绝望多害怕,以及如今的处境,看似那封衍对她千万般好,可是如此阴晴不定之人,谁又能料想得到,他下一步会如何呢?
她起身把身体僵硬地坐在凳子上的公孙偃月搂进怀中,“以后我都在,我会好好保护你的,你也别怕,脩远还活着,文安侯府还有他,一切都有他,你只要好好保重身体,让我来想办法带你和筱筱离开这里。”
原本因为这些回忆而又陷入绝望中的公孙偃月像是忽然有了希望一般,紧抓起齐沅沅的手腕,从她怀中抬起头来,“阿沅,你说的是真的么?七表兄还活着?”
齐沅沅点着头,“嗯,只是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很重要,我身后还有齐家的人,所以我没有办法跟在他身边。”不然就纯属拖后腿。
毕竟齐家那么多人,又都是至亲,她不可能随时保护着。
若是有半点差池,落入敌人手中成为人质,那么陆脩远的任何努力都将会化成了泡影。
不过在公孙偃月激动过后,又开始怀疑齐沅沅在骗她,所以齐沅沅只得将和她们分开后的发生的事情都与她说了一遍,其中包括在大觉寺门口与陆脩远错过等事。
良久,她才将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都说完,公孙偃月震惊地看着她,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自怜自艾了,而是心疼地看着齐沅沅,“没想到你与我们分开后,受了这么多苦。不过幸好上苍还垂怜着我们。”
“是啊,所以不管往日经历了多少苦难,都没有必要全都给记在心里,我们是该活在未来的,往前看一看。”齐沅沅知道,公孙偃月那些经历只怕在她心中仿若挥之不去的梦魇一般,导致于她惧怕男人,也难怪见到封衍后,那下意识的躲避。
公孙偃月颔首答应着,只是很多事情,其实都是需要有足够的时间才可能磨灭掉的。
齐沅沅也没再多说什么,因为此刻已经日落西山了,侍女们早在封衍的吩咐下,将她的房间安排在了公孙偃月的隔壁,只有一墙之隔。
说起来,不管封衍是抱着什么心态这样安排的,但是其实齐沅沅还挺感激他这举动的。
如此,公孙偃月那里,自己也能时时刻刻地陪着。
只是晚膳的时候,齐沅沅才听公孙偃月说,筱筱一直养在别的院子里,公孙偃月也只看过几次,而且每次都远远的。
因为听大夫说,筱筱的病很严重,见不得熟面孔,不然只会变得越来越不好。
都说武医不分家,齐沅沅多少也懂一二 ,却没有听过这样的说法,一时间便有些怀疑,“你确定,那个孩子是筱筱么?”
公孙偃月是从来没有怀疑过的,但是如今被齐沅沅这么一问,她回想起了每次自己去看,都只能远远地看着筱筱像是个三岁孩童一般,在奶娘的照顾下玩耍。
所以如今她也有些迷茫了,“我,我不确定,因为我只能远远看几眼。”而且几乎都没有筱筱转过来的正面,最多只有侧面罢了。
听到这话,齐沅沅就越发怀疑了,“她住在哪个院子?”她得想办法去探一探。
“最东边的枇杷垣。”公孙偃月回着,因为紧张,这身体又开始不自觉地抖,“阿沅,封衍是不是骗了我?”那个孩子极有可能就不是筱筱……
第46章
人一旦起了疑心, 很快就像是雨后的种子一样疯狂的冒芽发根。公孙偃月已经开始怀疑封衍了,以至于她这一段时间里,再也没有办法保持冷静了。
仰着头像是那月圆夜的银狼一样, 盼望着半夜的临来。
齐沅沅同样是等不得了,子夜时分, 她的身影便出了这梨园。封衍虽然对公孙偃月算是有求有应,但却只允许她在这梨园里,外面是不能踏足半步的,即便是那枇杷垣,也是在他的陪同下,而且在轿撵中, 压根就看不清楚路,只晓得是在那最东边,所以根本就没有办法给齐沅沅细致描述去往的途径。
如此一来, 齐沅沅只能是自己去找。可是这平山君府邸虽不如那京城住着世代君王的皇宫, 但也不遑多让, 将近六十六个别院,便是从南横跨过去, 只怕也要费不少功夫。
而且到了东边,她还要一个一个地却寻找究竟哪一个才是枇杷垣。
所以今晚怕是最多能探一探罢了, 真要见到那个所谓的筱筱,怕是有些难的。
她正避开一对巡逻队伍,要往那东边去,忽然一个声音从后面的黑暗阴影中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小九?”
齐沅沅扭头看过去, 从他的声音中已经判断出了是封珩,有些意外他怎么在这里?
封珩这个时候已经小跑过来了, 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确认是齐沅沅后,脸上还满是难以置信,随后得意道:“白天你不是嫌弃不钻那狗洞么?”显然,他以为齐沅沅是从那狗洞里钻出来的。
齐沅沅一愣,想起刚才自己走过来的地方,还真是那狗洞的方向。不过也确认了,看来自己翻墙出来他并未看到。
封珩见齐沅沅不说话,又忙担心地问道:“你没事吧?我兄长来了后我就被关起来了,晚饭后他才放了我,我一听说你被安排在这里陪那女人,我就赶紧偷偷过来了。”说话间,上下打量着齐沅沅,似乎想要看看她有没有受伤。
齐沅沅听到他的话,其实也没有想到封珩居然这么讲义气,因此思量了片刻,坦白地与他说道:“我其实怎么也没有想到,我要找的人,就是你哥关起来的这女子,她是我的一个表妹。”
封珩却是不信,马上就否定了她的话,还哈哈笑道:“你别瞎说,她看起来比你大呢!”
事实上公孙偃月的年纪也在自己之上,但却比陆脩远小,自然而然也就是自己的表妹,齐沅沅也没有说错。“爱信不信,反正她是我表妹。还有你说你兄长宝贵她,这个要纠正一下,宝贝一个人,怎么可能将她囚禁,然后再用别的事情来威胁她、道德绑架她呢?”
她表情严肃,口气里还略带着些气愤,让封珩忽然意识到,可能她真没骗自己,而且对于她的话,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去反驳,所以沉默了片刻,只得讪讪问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想去枇杷垣。”齐沅沅前面那些话,那些坦诚,其实都为了给这一句做铺垫。但是说完后,她想起和封珩虽然才认识几天,但事实上封珩其实对自己还是不错的。所以最后想了想,很认真地看朝封珩,“你也可以拦住我,现在就叫人来,毕竟你是封衍的弟弟,我们俩立场不同。”
她说完这话,封珩脸色就变了,俊脸黑了一大片,很生气地看着齐沅沅,“你什么意思?是不把我当朋友了?我告诉你,小爷不但不告发你,小爷还要带你去。”
“……你没事吧?”齐沅沅有些瞠目结舌,这封珩的脑回路为什么有种很不正常的感觉?
封珩已经开始带路了,究竟是自己的家,哪里有条巷子暗道,他比谁都要清楚,见齐沅沅呆若木鸡站在原地不动,不高兴地回过头轻声责斥道:“快啊?傻站着什么,等护卫们来发现你么?还是因为小爷感动得不能自己了?”
果然,不开口还是个好孩子,一开口就形象全无。
齐沅沅抬起脚步跟上去,跟着他避开了两队护卫,但很快发现不对劲,扯了扯走在前面的封珩的衣襟,“方向不对,枇杷垣不是在最东边么?”
走在前面的封珩顿住脚步,扭过头来,“谁告诉你在东边的?小爷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枇杷垣在哪里小爷心里会没数么?跟着小爷走准错不了。”
公孙偃月说是在最东边,但每次都在轿撵里,其实是有可能误判的,而且那封衍大概也不想让她知道位置,所以对比起来,她还是愿意相信这封珩多一些。
于是不在言语,只跟着封珩走。
然而没想到她的沉默又引来封珩的不满,质问她,“你是不是不信我?”
“没有。”齐沅沅好不容易信他一次,反而被他怀疑。
“那你怎么不说话?”封珩不满地问。
“到处是巡逻护卫,我怕说话又惹你不高兴,一声一个小爷,引来巡逻队伍。”
“这样啊?那我小声些。”封珩摸着下巴想了想,待避开了前面那一队巡逻队伍,就放满了脚步,和齐沅沅并肩而行,声音果然压低了不少,“我跟你说,那枇杷垣,其实就是跟皇宫里的冷宫差不多,以前我们祖上的时候,也是有好多夫人的,那些不受宠的最后都进了枇杷垣。”
在后来也不知道是从哪一个祖辈开始,忽然开始变成了大情种,几乎一生一世一双人了,然后枇杷垣就荒废了下来。
再到后来,又有人给收拾出来,做了个偏僻的小别院。
但位置的确是太偏僻了,这么多年了,也没正经住过人。所以封珩觉得,兄长真困了谁,关在枇杷垣还真是挺合适的。
所以这枇杷垣压根不在什么最东边,而是在这平山君府的最西头,后面就靠着大片延绵不断的林子,便是白天也是黑森森的,更不要说是晚上了。传闻大雁进了里面,也找不到出来的路,也正是这样,这片林子被赋予了一道神秘又恐怖的色彩,连带着与之最近,或者是算得上进入这片林子的入口枇杷垣,也在整个平山君府邸人的口中也仿佛和那片林子一样诡异。
齐沅沅听到了这里,不免又开始怀疑,莫不是院子的确是在最东边,只不过让封衍随口编了个枇杷垣罢了。
但是还没到,也没亲眼所见,这一切如今都只是她的猜测罢了。
两人走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到了枇杷垣,这边大抵是因为那片林子的缘故,几乎没有什么灯火人影,连带着巡逻的护卫队也没有。
这个时候月亮从略厚的云层里探出头来,将两人走在墙根下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封珩因慢了一步,走在了后面,等他要追上去的时候,发现地上自己和齐沅沅的影子排在一起。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忽然朝齐沅沅身后靠近了些,两道影子也重叠在了一起,仿佛他将齐沅沅抱在怀里一样。
不过封珩很快就心虚起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地上的两个影子也从原来拥抱的样子离得远远的。而且明明齐沅沅是没有发现的,但封珩还是觉得尴尬又不自在,于是打开了话甲子,借着月色指着前面那漆黑一片的山林,“那里,就是枇杷垣了。不过你也别抱任何希望,据我所知这里很久没人了。”
齐沅沅轻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后面那片山林的缘故,所以这里显得有些阴冷起来,连带着那风里的凉意都重了几分,穿得有些单薄的她下意识地抱紧手臂,朝着前面已经能看到的两扇大门靠近去。
封珩追上她的脚步,“要不咱们别走门了,万一里面真有人,给惊动了反而不好。”自己倒没什么,最多又被兄长关一阵罢了,可是齐沅沅就不一定了。
所以示意齐沅沅和自己走。
齐沅沅有些不相信地看着他,“不会又是狗洞吧?”
“哪里有那么多狗洞?你以为为什么叫枇杷垣?因为枇杷树多,墙里墙外都是,咱们爬树进去。”其实本来他是打算钻狗洞的,但是被齐沅沅这样一说,马上就改口了。
其实齐沅沅一直没懂,封珩有武功,且也不差,他为什么热衷于钻狗洞一事?如果不是如今时机不合适,她是真想问一问的。
果然,沿着那斑驳的墙根走了没多会儿,前面就看见了不少长着小团扇叶子一般的枇杷树。她正要纵身跳,没想到封珩得意的声音已经响起来,“看吧,关键时候还是要靠小爷,不然你指定跟那猴子一样爬树。”与此同时她脚底也离了地。
齐沅沅扯了扯嘴角,懒得理会他,任由他扶着自己翻进了院子里。
院子的确很偏,因为后面林子的缘故而阴冷许多,但里面却也不像是没有住人的样子,这让她本来不抱任何期待的心,忽然又有了期望。
封珩走在她前面,领着她去了后面能住人的厢房,鬼鬼祟祟的样子其实也是有些专业的。连探了几处,终于发现了一处厢房里住着人,忙激动地朝齐沅沅挥手。
齐沅沅走了过去,床上有个老嬷嬷,里面还躺着一个和筱筱一般年纪大小的姑娘,但却不是陆筱筱。
借着那窗缝隙里撒进去的月光,齐沅沅看到她的轮廓,与筱筱是有几分相视的。
“怎么样?怎么样?”她半天没反应,呆呆地站在那里像是丢了魂一样,封珩急得忍不住开口说话,一边扯着她的袖子问。
而这个时候,那床榻上的嬷嬷忽然动了,吓得两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没想到她最后只是翻了个身而已。
两人不由得松了口气,齐沅沅也从窗前退开,示意封珩可以走了。
待出了这院子,她才摇着头,“果然不是,是假的。”
她并没有和封珩说那些细节,封珩自然不知道这前因后果,忽然听她这样一说,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假的?”
“你兄长骗我表姐,说这里的小姑娘是她侄女,可分明就是假的,只是有些相似罢了。”齐沅沅这个时候是有些气愤的,但还能分清楚封珩和封衍的区别。
封珩摸了摸鼻子,半响才问一句:“那怎么办?你是要我帮你们逃走么?”他其实不愿意,他觉得齐沅沅留下来挺好的,而且他也不以为自己能在兄长的眼皮子底下带走两个人。
但他这主动说出的话,让齐沅沅有那么一点感动,随后摇着头,“不必了,没道理牵连你,别到时候你又被关起来。”然后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封衍既然能找到和筱筱差不多长相的小姑娘来冒充筱筱,那对公孙偃月的身份也就自然了如指掌。
如今公孙偃月又表现出和自己的亲近,那封衍大抵也认定了自己是陆家的人吧?
虽然他没认错,但总让齐沅沅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危机感。可叫她就这样一个人走了,她又做不到,不管如何,总要带走公孙偃月吧?
沿途无话,等回到梨园的时候,东方已经翻了鱼肚白,封珩送她到门口便道别。
而进了梨园的齐沅沅所面对的,便是心惊胆颤等了她一宿的公孙偃月,在从齐沅沅口中得知果然是假的后,整个人仿若那霜打了一般,顿时焉了下去,软软地瘫在椅子上,好一会儿才缓缓吸了几口气,艰难地抬起眼皮看朝齐沅沅,“我怎么这样没用?筱筱也没了,呜呜。”然后便忍不住哭起来。
齐沅沅心里也难过,那么一个娇俏可爱的小姑娘,软软的小手拉着自己叫小婶婶。可是她现在比谁都清楚,这个时候断然是不能去质问封衍的,而且还要骗封衍,假装不知道枇杷垣里的筱筱是假的。
所以便劝着公孙偃月,“万般皆是命,咱们当前顾着自己一些吧,你也莫要露出破绽,如此我才有时间做准备,带你离开。”她想既然筱筱已经确认死了,枇杷垣里那个是假的,那公孙偃月还有什么理由留下来呢?
公孙偃月也答应了,止住了眼泪。
只是才吃过早膳,公孙偃月就反悔了,“我不能走,我不想就这样认命了。”
齐沅沅忽然有些担心起来,“你想干什么?”
“我身无长处,既没有阿沅你的武功也没有你的聪慧,我只有这张脸了,既然表哥要报仇,那我就好好利用这张脸。”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冷静。
但是却让齐沅沅有种极其陌生的感觉,“你疯了,他不会愿意你这样的。”
公孙偃月苦苦一笑,“我身后不像是你还有齐家的人,而且凤白也有你护着,我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文安侯府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虽然只有短暂的几年快乐,可是已经足够了,我该为陆家做些什么,不然我这往后余生里,如何也过得不会安心的。”
她脸上是带着苦笑的,可是口气却是那样坚定无比,让齐沅沅一时间无法说什么来反驳她。
因为站在公孙偃月的立场,这些话是没有错的,她也不是公孙偃月,不能替公孙偃月做任何决定,哪怕是陆脩远也不行。
但齐沅沅还是不愿意公孙偃月牵扯这其中,“你要想清楚,这不是一件小事情,你若真的决定了,你的这一辈子,兴许就彻底完了。”
公孙偃月想,陆家家破人亡的时候,大概她这辈子就完了吧?既然不能光明正大地活着,那她也不愿意躲在一隅苟延残喘,她要最大化利用自己所能利用的一切,只要能为陆家报仇。
所以她把齐沅沅‘赶出’了梨园,这样的话齐沅沅就能离开平山君府了。
事实上那平山君封衍对她的宠爱,的确已经不在乎她到底是什么身份,齐沅沅又是什么人了。她只不过是给了封衍一个笑脸,封衍就没有再追究齐沅沅,不但让齐沅沅出了梨园,还同意放齐沅沅离开平山君府。
齐沅沅有些震惊,但确切是震惊于公孙偃月的美貌效应,还是震惊于封衍对她的无条件讨好,她其实也分不清楚。
反正她又回了之前住的华庭,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都觉得空荡荡的,难受得厉害,在床上躺了两天,才爬起身来,准备转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拥有的消息,然后就离开江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