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萍心听罢,心想也是。而且齐沅沅办事她也是放心的,当下就高兴道:“阿沅你去办,再放心不过,如此这边就交给你大哥了。”
齐沅沅见她虽是已经换了衣衫,但那满脸的疲倦是藏不住的,“你也快些去休息,你要是不放心大伯娘,我让人搬个榻进去。”
季萍心回着,“不必这样麻烦,我让人抱了褥子来,就在地板上睡也行,那样也不会惊动母亲。”反正地板下面还有两层,也不会沾什么地气。
齐沅沅劝了几句,还欲说什么,那老丁便喊她,她只得先过去了。
晚些时候齐大爷将她喊了过去,在祖父的船舱里,除此之外,她爹和二伯四叔,以及大哥三哥也都在。
她一脸疑惑,“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么?
她爹示意她坐在旁边,然后看朝床榻上的齐老头,“我们想了想,这里虽然有那食人鱼,河上讨生活艰难,但也拦住了外人进来的脚步,是个避世的好地方,合适安居乐业修生养息。只是也有不好的地方,戏园酒楼这些可以没有,但是药房铁匠铺粮油店,总规要有才是。”
齐四爷把话接了过去,“粮油店好说,咱们自己能开一间,把那油盐酱醋茶都给备齐了,甚至弄个杂货铺子也不是不行,可问题是这铁匠铺药房里,得术有专攻,咱们家就没有涉及的人,所以我们琢磨着,如今外面也艰难,打算再寻些人来此处,最好是有些本事的。”今儿看到大家用的农具,实在不像话。
话到这里,齐沅沅哪里还不懂,不就是要引进人才么?而当下时势缘故,他们也不需要开多好的条件,只要能保证人家一家老小能平安,不会被战火牵连,多半人就愿意来此处。
现在的问题是谁去出去?齐沅沅觉得大家把自己喊来,大抵自己是其中一员了,毕竟这种在外的日子,多多少少是有些踩在刀尖上了。于是便直接看朝大家主动开口道:“那这件事情,我来办吧,等我送老丁他们出去,请了大夫回来给大伯娘他们诊治,收拾一下便去江南一带。”
那边才发生过水灾,无家可归的人多了去,应该是有人愿意来此的,而且相对也离这里近一些。
最重要的是,她希望还能寻到筱公孙偃月的消息。
齐大爷颔首,“这事儿是离不开你的,阿沅你辛苦了。”一面看朝旁边的齐子敬,“你大哥跟着你去。”
齐子年也随即开口,“我也可以。”
但马上就被齐大爷止住了,“你媳妇才有了孩子,虽是有公婆在身边,可也比不过你这做丈夫的陪在她身边,能叫她安心些。”更何况这一趟出去,只怕是有性命之忧的,如此怎么能叫一个孕妇牵肠挂肚?
齐大爷让儿子去,那是儿子有儿女,他就真出了意外,大房这一脉还有人。
齐沅沅却想着曾经大哥还是在工部当差呢,如今建设家园如何能少得了他的辅助?便道:“大哥也留下吧,我方才还和大嫂说,他从前在工部,这盖房子修水渠的事情,谁也没有他懂得多,我带着几个人出去就好了。”
可是齐子敬却已经下定决心了,不等他爹开口,就道:“反正你也不是马上就要去,你还要给我母亲这里请大夫,也是好几天的时间,这些天里,我四处看看,早些将图纸给画出来,是来得及的。”
齐大爷也连连点头,心想老三就这么个女儿,如今已经拿来做儿子用了,也不能因为阿沅出息,就把她做牛马来使,所以无论如何,自己家里这也要出一个人。
一直沉默的齐四爷却忽然起身道:“大哥子敬,你们也别争,我与阿沅去吧。我什么都不懂,唯独这张嘴能说会道,保管给咱们这黎江县把三十六行的状元都给带回来。”
其实齐四爷去也行,他比几位兄长年轻,也有儿子。
齐大爷却想,老四家的子悠年纪还小,于是摇头,这时候床上躺着的齐老头开口了,沙哑的声音传过来:“就按照老四说的,老四跟着七丫头去吧。”
事情就这样被他一锤定音了,大家也都起身出去,以免影响到齐老头休息,没想到齐老头却招呼齐沅沅到跟前去,让大伙先回去,只叫齐大爷在门口等着,他一会儿还有话要吩咐。
齐沅沅也不知道祖父想和自己说什么,只好奇地走到床榻前。
齐老头浑浊的目光看着这个最小的孙女,说不心疼她出去奔波是假的,可是如今这家里,的确是无人可用了,她又和她娘一样能飞檐走壁。
可看着她,齐老头还是心生愧疚,“阿沅啊,咱们齐家对不住你,按理你已经是出嫁的女儿,当顾着陆家多一些,可却为了咱们齐家四处奔波。”这个时候,她该去找陆家失散是四处的人才是。
“爷爷您是病糊涂了吧,说什么胡话?我就算是嫁出去了,我也依旧是姓齐,是齐家的姑娘,你们也是我的亲人,能不顾着么?”齐沅沅对于陆家,也有所愧疚,比如对于陆凤白的母亲,如果那时候自己不回京城,一直跟着他们到江南,也许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不过世间没有后悔药可卖,她也不是那种悲观的人,让昨日的雨继续淋湿今日的自己。
但是,她会尽自己的全力,让眼下在身边的人,都能得到安全。
齐老头枯树一般的手拉着她,“傻孩子,这一趟出去,万万要小心,若是真遇到什么艰险,也先想着自己一些,莫要为了顾着你四叔把自己的命赔进去。”儿子的命也重要,可是如果真到了那一步,自然是要保全年轻人。
齐沅沅知道祖父是关心自己疼爱自己,但是听到这话实在是哭笑不得,“祖父,这样的胡话您往后别说了,怪伤人心的。”要是四叔听到了,心里能不多想么?
又见老头子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和自己说,不过是觉得对不起自己和娘罢了,但那又有什么?齐家是没有能像是她们母女一样上天入地救人,保护大家安全,但是给了她们母女别样的关爱了。
所以不管是任何感情,都是相互的,她们母女又不傻,若不是大家的真心相待,她们也犯不着和大家一起在这里吃苦受累,直接带着她爹早就远走高飞,找个好地方隐居去了。
所以陪着老头说了一会儿宽心话,也就出去了。
她出去,齐大爷也就进来,刚到床榻边叫了一声爹,齐老头就开口道:“我这些天想了想,往后咱们在这里落叶生根,少不得是要修一座祠堂的祭拜祖宗的。”
齐大爷点着头,不知道父亲怎么想起这事儿了,难道他的身体?正担心着,又听齐老头沙哑的声音响起来,“咱家的姑娘们,一样受齐家后辈子孙们的香火。”
齐大爷被这话吓了一跳,嫁出去的女儿,怎么还在本家祠堂里受香火?天底下还没有这样的事情。
但是齐老头像是已经决定了一般,“撇开阿沅丫头为了咱家四处奔波操劳不说,她应该受齐家子孙后辈的香火。二丫头自不必担心,她自己跟着丈夫走,可还有京城里还有四丫头和七丫头,现在如何了,咱们也不知晓,若是这一辈子都寻不回来,难道就叫她们生生世世都在外面做孤魂野鬼么?”
当初,齐家可是指望着她们进了宫,能给外面的父兄帮上些忙。
哪里晓得,天下这世道就忽然变了呢!
齐大爷听得这话,眼睛忽然有些发酸,连连点头答应,“是爹,儿子一定办到。”这会儿也不会去想什么规矩不规矩了,齐家的女儿一样在为齐家出力,凭什么不能像是男人们一样享受后代子孙的香火呢?
齐老头见他答应,也长舒了一口气,“这件事情在我心里装了些日子,如今说出来,也舒坦多了。我知道你弟弟们圣贤书读得多,一个个把规矩刻死在骨子里了,他们那边,你这个做大哥的想办法。”
齐大爷自然连忙答应,心想大家也不是墨守成规之人,而且是自己的亲闺女,哪里会有不同意的呢?
所以出来下船后,在坝子上看到弟弟们都在,便给叫到一旁说起此事来。
建祠堂的事情还早,祖宗虽然重要,但是当下活人还没个落脚的地方呢!所以自然是要先仅着大家的居所来。但齐大爷提前说,他们若是心里过不去坎,这段时间也能想清楚。
齐三爷自然是一万个愿意,他总共就齐沅沅这么个女儿,若是女儿能进祖祠,当是十分高兴的。
至于齐四爷,虽然觉得不合规矩,但既然是父亲的话,那就遵从,更何况姑娘们也是亲侄女,自己看着长大的,也为齐家出力了,觉得没有什么不好的。
唯独齐二爷,嘴上是答应了,但总觉得这样怕叫其他的人家笑话,虽然这古越人里多的是敬奉母族,女人当家男人主内,但正是因为如此,他有些担心外头的人往后笑话他们被古越人同化了,成了尊卑不分的蛮人。
只是回去和柳氏一说,柳氏听出他的不高兴,立即就抹着眼泪数落他的不是,“脸面有那么重要么?比得过你女儿们”
这一句话顿时让齐二爷哑口无言,一时觉得自己糊涂。
是啊,面子哪里比得过女儿们?尤其是蓉蓉,她如今才是真正的孤魂野鬼。
第41章
丁氏的伤等不得, 齐沅沅当天下午就乘着老丁他们改良过了的小船离开了黎江县,里头有两个休息的小舱房,里头是通铺, 大家轮流休息,外面有个小炉火, 另外存放着一些粮食柴火。
有齐沅沅跟着,也是顺利通过了黄泉水域,齐沅沅就在最近的卢肇县城下了船,留了一艘小独木舟拴在河边,上县城里找大夫。
只是一听要去黎江县,任由她给多少诊金, 也没有人愿意出诊,无奈之下,她只能在那夜深人静, 敲了个大夫扔上马, 给带到河边, 直接放到独木舟里,带着回到黎江县。
等那大夫醒来的时候, 仿若已经换了个世界一般,且不说此处这天气炎热得, 光阳充裕,就这环境也让他一时半会儿回不过神来,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被绑到了什么地方。
可也没有人给他时间适应,就被拉着上了大船, 去诊治病人。
除了丁氏, 还有其他的伤者,一个接着一个, 他作为一个大夫,是没有办法去拒绝病人的。
等他看完,齐沅沅这才来与他道歉。
这大夫中年人,气虽是气,但又念在齐沅沅一片救人之心,自己如今确实也没有受什么伤,便没有多追究。
只是对于这黎江县还是十分惊讶,明明离他们县城也就几天的功夫。当然这是山路,如果水路的话,两天足矣。
却仿若一个世界一般,就比如这气候环境,他觉得自己仿佛就像是进入了那书籍中记载着的古老部落一般。
在齐沅沅送他回去的时候,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那就是黎江县。
这一次回去齐沅沅没敲晕他,但在路过那些鳄鱼群的时候,着实给他吓得不轻,是再也不敢再来第二次了,待上了岸,拿着齐沅沅给的诊金,便一路往县里跑去,生怕齐沅沅反悔,再把他给带回那山里。
然齐沅沅这一趟出来,是要往江南方向去的,最终齐四爷她也没带。
那黎江县的建设才是当务之急,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更何况她一个人轻装上路,真遇到什么,也能走。
所以最终齐四爷也没跟来。
她的独木舟,也就这样放在了河边的树丛里,自己从卢肇县里的渡口去,乘了去江舟的船。
黎江县是这几年才纳入大夏版图的,建县也不过几年罢了,所以如今她所在的这卢肇县城,其实才是原来的真正边界。因此这样的小县城,怎么可能有去往江舟那种大城的船呢?她这途中还不知道要转多少次水旱路。
傍晚些的时候,她就上了船。因为相貌的缘故,她戴着帏帽,穿着一身老百姓人均一件的粗布衣裳,与旅人们一起挤在狭窄的船舱里。
船很小,小小的舱里坐了二十多个人,显得十分拥挤,悠悠地飘浮在水面上,摇得人有些睡意来袭。
等落日彻底葬入江水中后,夜幕彻底笼罩了下来,漫天的繁星洒满了水面,那一刻仿佛天水一色,小船也不是在什么水中,而是于那星海中畅游着。
齐沅沅就坐在靠边上的地方,大家嫌闷热,将芦苇帘挑起,她正看着这漫天星海出神,忽然听到有些噪杂的船舱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咱们还要回京城么?”
京城的人?齐沅沅有些好奇,仔细听起她们谈话。
只是却发现这两人又不像是京城的口音,说得也是闲话,也就没了兴趣,刚要将目光转到河面,忽然听刚才最先开口那个女人又问:“当初你答应了天权,帮他照顾齐家二爷,如今你却没有去过一次黎江县,他若问起,你当如何回他?”
听到这话的时候,齐沅沅怔了一下,旋即才朝那说话的两人看去,只是夜色太浓,那两人也似自己一般,戴着帏帽,除了知道是两个年轻女人之外,压根就看不清楚容貌。
但齐沅沅知道,这是七星司的人。因为陆脩远就是七星司的天权,但是他托付七星司的人帮忙照顾二叔一事,自己并不知晓。而这人,明显也没放在心上。
“他如今哪里顾得上旁人?”回话的女人漫不经心,果然是没有将照顾齐二爷的事情放在心上。随后又问那女人,“我听说,府里出事之时,齐家第一时间就逃了,倒是干脆,可怜了陆家,他那个娘子也逃了吧?”
齐沅沅本来因为对方是七星司的人,所以已是格外关注,没想到对方这口气,隐隐约约是带着些酸味的?她也是活了两世人,小话本子不知道看了多少呢!哪里还辨别不出来,这女人分明对陆脩远是有些意思的。
于是也就默不作声,暗地里观察两人。
说来也是好笑,她每次在船上,必定是有收获。
两个女人后面又说了些话,似乎目标也是要去江舟,那实在太好不过了,齐沅沅想知道,她们俩到想做什么?又是不是已经叛变。
陆脩远当初给她留了个地址,所以到下一个渡口换船的时候,她在岸边借了酒家的纸笔,写了一封信寄过去。
如此,也就和七星司这两个女人走了几天。
其实从最初上船那批人里,大家目的地都在江舟的并不少,按理并没有什么,可是等到了庆南渡口的时候,大家照例下船,在这里等着下一艘船。这里离着江南已经十分近了,当初江南的水灾,到底是受了些影响,哪怕这个时候是晚上,路边是能看到不少衣衫褴褛,无家可归的老百姓们。
不过好在并不算多,所以也没出什么事情,附近的店家也不是那无情之人,路人们吃剩下的点心饭食,都给了他们糊口。
所以齐沅沅才坐下,就有几个饥民眼巴巴地站在窗外盯着她。这让她想起了当初那个带着孩子的女人,正想着要不要分外面的饥民一些点心,忽然视线就被挡住了。
七星司那两个女人居然就在她这张桌子坐了下来。
酒庄里并不拥挤,更何况这个时候是晚上,路人也不多,空着的桌子有的是,所以对于两人的到来,齐沅沅是有些疑惑的。
她这个时候已经摘了帏帽,不过脸上戴着□□,并非自己原本的样子,那两个女人也差不多,虽然也摘了帏帽,但想来露出的也不是什么真面目。
她出于礼貌,朝两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没想到那个叫做璇玑的女人目光直落在她身上,没有半点的掩饰,“这不是你原本的样子吧你到底是谁?”
不过其实听到她这样问,齐沅沅也不意外,毕竟七星司里,不可能人人都如燕二一样,像是燕二那样的,该是个例外。
所以她观察了这两人这么多年,她们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现。
因此面对璇玑的质问,也是从善如流,“我是谁,与两位应该是没有什么关系吧?”
“那你为什么跟着我们?”另外那个叫摇光的开口。
齐沅沅听到这话,有些好笑,“你凭什么说,我跟着你们?照着你这样无理取闹,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们为什么要跟着我?”下一站,就在江舟了,乘两天的船就能到。
“你!”那摇光没想到齐沅沅如此巧舌如簧,想要反驳却张着嘴无话可说。
相反那一开始质问自己的璇玑,却冷静了下来,只静静地打量着齐沅沅,好一会儿才放缓了口气,甚至露出一个笑容,“的确,姑娘的话没错,咱们大概也都是巧合,目的一样是江舟罢了。”
然她话并没有说完,到这里的时候,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盯着齐沅沅,“那姑娘去江舟,是投靠亲人?还是?”
“我与两位萍水之交兴许也是算不上的,这样打听旁人的隐私,是不是太过份了些?”齐沅沅淡淡地朝璇玑看过去,捡起一个点心放入口中慢慢嚼着,并不打算再与她们两说话。
可是与璇玑二人看来,齐沅沅已经算是个隐患了,留不得。
眼下的七星司四分五裂,甚至如今到底谁是叛徒都还没查到,所以哪怕眼前的齐沅沅只有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们都不打算将齐沅沅留下了。
两人打算在船上动手,因为接下来的去往江舟的船是大船,客人能有单独的舱房,于那岸上的客栈无异,完全够她们两动手,可无声无息将齐沅沅杀了抛入江中。
齐沅沅淡定地吃完了这一餐,剩余的给外面那眼巴巴等着的一家难民送过去,又与之聊了几句,晓得这家的男人会些泥瓦手艺,便道:“你们这样守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若是信得过我,就去卢肇县等我。”
卢肇县离黎江县最近,到时候自己从江舟返回的时候,可带他们过那黄泉水域,去往黎江县安家立业。
男人一听,那卢肇县离这里十万八千里虽是有些夸张了,但是他们这一家七八口,又是老人孩子,怎么可能走得到?身上又一分银子都没有。
正要拒绝,又听齐沅沅说道:“你先不要拒绝,你若是愿意,我可以给你们出路费,再给你们一个信物,到时候会有人来接你们去别的地方安顿。”
天下哪里还有这等好事?男人觉得她多半就是个骗子,好端端的还给他们一家老小出去卢肇县的路费,所以防备地打量着齐沅沅,连她给的点心也不要了,似乎觉得有毒一样,匆忙带着一家几口走了。
齐沅沅愣在原地,好像这样开门见山没有半点套路,是没有人愿意去黎江县的,她得再想想办法。
却没有留意到,身后那道带着寒光的杀意。
第42章
空气里闷闷的, 夜色里七八个星零碎地落在远处的天边,酒庄屋檐外,两三点雨稀稀落落落下, 那些个散在各处的难民们一下都聚集到了四处酒庄茶楼的屋檐下,咋一看去, 还是有百来人的。
只是齐沅沅看着也犯愁,黎江县那边的情况她也分析了一下,是有鳄鱼,但只要不跑到河边是绝对安全的,山里的那些蛇虫鼠蚁是多一些,可在居住的四周撒下药粉, 并不会有什么危险。
说到底黎江县还是建县草率了,人太少,仿若一个小村寨一般, 就算那里有什么丰富的矿产资源, 也难以发展起来。
所以归根究底, 还是要有人。若是人口数量得到了一定的数量,县城就会扩建, 这个扩建过程中,老百姓的居住环境也能得到大些的改变。
若是人再多一些, 物资充裕的情况下,还能修筑城墙。
不过这些对于齐沅沅来说,到底遥远,当务之急还是引进这三十六行的人才。但是刚才她白给人家路费, 还保证了他们到那边安全, 人家反而拿她做骗子。
所以还是得另想办法才是。
外面不知道谁在渡口边高呼了一声,“江舟的船来了!”原本等在酒庄茶楼里的人立即鱼贯而出, 朝着渡口边奔去。
齐沅沅也忙撑着伞走了过去,顺利上了船。这船足够宽敞豪华,连续在小破船上挤了那么多天,也没能好好躺下休息一下,所以齐沅沅也是要了一间舱房休息。
待进了船舱,刚要躺下,船上的小二来询问:“客官可要热水?”一桶热水也就是一个铜板的柴火钱。
也不贵,齐沅沅自然是要了,正好也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