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为你》————十世[上]
十世[上]  发于:2008年0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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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一段异国歌舞如何?」
「福气,你知道朕不好那个,还要弄什么歌姬来表演,成心给朕闹心?」
「哎唷,皇上,奴才可不敢。奴才就是听说那些北玄的歌舞与咱们云国大不相同,甚至比咱们云国最好的舞蹈还要优美,心下不信,有些想见识见识。」福气后面的声音渐渐小了。
云珂瞪了他一眼。「可算说出心里话了,其实是你想看不是?」
福气忙道:「不是不是。」可转念一想,皇上可別说他欺君,立刻话头一转,又嘿嘿笑道:「其实奴才是有点想看看,不过皇上既然没兴趣,奴才也就没兴趣了。想那北玄蛮荒之地,也没什么好歌舞,不看就不看,看了也是闹心。」
云珂噗哧一笑。这福气在他身旁伺候多年,是他的心腹,当真如一活宝,有时候和他解解闷,倒挺有意思。
云珂挥挥手,道:「罢了罢了,不用这么口是心非。既然想看,那就看看好了。朕也好奇那北玄美人有什么美妙舞姿。」
福气一听大喜,忙乐顛顛地下去传旨了。
不过片刻工夫,庆亲王进献的十名北玄歌姬便一一到齐。福气仔细一看,只见各个婀娜多姿,身姿曼妙,都是不可多得的美女。
庆亲王是皇上的皇叔,当朝元老,最是关心皇上的终身大事,眼见皇上已经二十有四,却尚未立后纳妃,心里的急切可想而知,总是变著法地在皇上耳边叨念。甚至现在,连北玄国的美女都用上了。
云珂何等聪慧,自然明瞭皇叔的意思。不过不知是受他父皇的影响,还是明月王朝的歷代国君大多是痴情种子的缘故,在遇到真正的心上人之前,云珂对其他人都难以提起太大的兴趣。
歌舞很快表演起来了,云珂漫不经心地看著,有时也被那曼妙的舞姿吸引过去。他习惯性地微微侧首,想要说话,却望了个空,这才想起他与怜惜已经疏远很久了。不由得一时心下悵然,原来偌大的皇宫,除了怜惜,他竟再没个说话的人。
似乎很久之前,有个人总是寸步不离地跟著自己。他亲手教他功课,亲自帮他宽衣,亲身教他做人的道理。可是那个人,却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撒手远去,至今音信杳然。
而后来了个怜惜,弥补了那种寂寞和孤独,可是却始终走不进他的心里去。
想到这里,云珂不由得暗自叹息。
正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侍卫们慌乱的叫嚷之声。
「有刺客!护驾!护驾!」

侍卫们训练有素地举起武器,对岸已传来兵器交接的声音,正在歌舞的姬人们慌乱起来,音乐也停了下来。
云珂远远望去,只见莲花盛放的湖水对岸,一道白色身影在侍卫中间来回穿梭,速度很快,看不真切。
福气忙道:「皇上,来人功夫极高,请皇上速速迴避,莫要衝了圣驾。」
云珂却充耳不闻,仍是坐在原位,仔细凝望著湖面那边。
明月王朝自建国以来,皇室血脉稀少,子嗣珍贵,常常遇到暗杀和刺客事件,云珂早已百变不惊。何况他一向镇定从容,虽然不曾习武,但对自己的皇宫禁卫还是很有信心的。
可是一旁的福气却已急出一身冷汗。
他名为大內总管,但並不是真正的太监,而是皇上暗中培养的「日耀」,功夫极高。他只向对岸望了两眼已暗暗心惊,只觉来人步法轻妙,武功高强,剑法大开大闔之间凌厉杀伐,便是自己怕也很难在他手下撑过百招。
福气念及皇上安危,力劝皇上暂时离开此地,谁知云珂却仍愣愣的坐在原地,望著那边一动不动。
「皇上,请您先离开吧。皇上......」
福气正说著,忽见那名刺客已突破重围,腾身而起,跃上莲花池,轻点白莲,衣袂翻飞,翩然而来。福气大惊,连忙举步挡在皇上身前。
却见此时,云珂忽然神色一变,站起身来,匆匆走出凉亭,来到池畔。
「皇上!」福气倒吸口凉气,不知皇上是否昏了脑子,怎么反向那刺客迎去。
此时弓箭手已经准备就绪,將御花园团团围住,护住皇上。御林军首领云常高举右手,正要下达放箭的命令,却见皇上忽然站了出来,也不由得一惊。
云珂喝道:「退下。」
云常尚在犹豫,福气也不明所以,就这片刻的工夫,那白衣人已如翩然鸿鵠转瞬而至,轻轻落在云珂对面,一双凤目漆黑如夜,直直地望著他。
眾人屏息,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听皇上静顿片刻,忽然轻轻一笑,道:「你回来啦。」
那人凤目流转,敛了冷漠凌厉之色,转而浮出欣喜之情,低低应了一声:「嗯。我回来了。」
云珂含笑望著他,见他风尘僕僕,衣衫凌乱,不由得道:「怎弄得这般狼狈?」
那人哼了一声,手中长剑忽然白光一闪,一直暗中警戒的福气和云常倏然一惊,还来不及反应,却已不见了那剑的踪影。

「还不是那帮子侍卫,竟不让我进来,真是群没用的东西!」他冷冷地道。
「你当年的令牌呢?」云珂上前两步,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衣襟,还掸了掸他的双袖,举止自然。
「早不知道哪里去了。」那人对皇上的態度似乎也习以为常,竟泰然自若地看著大云国的九五之尊在他身前忙碌。
那令牌是当年云珂给他让他自由出入皇宫使用的。可是他自从进了宫,就没有出去过,就算出去,也是隨著云珂同出同回,哪里用得著那东西。后来他离开得匆忙,也不记得有没有带了。
云珂不知说什么好,失笑道:「所以你就这样大摇大摆的闯进来了?怎么也不事先打个招呼。」
那人不以为意地道:「正好看看这些人,有没有资格做你的侍卫。」
他的视线从云常等人身上一一掠过,眾人心中都不由得一凛。
云常和福气已经发觉情况有异,见皇上竟认得那人。再看那人的举止气度,也不似一般刺客。哪里有人光天化日下闯入皇宫也不覆面的?
而且他剑法凌厉但杀气却不重,处处手下留情,十几名御林军只是受伤而已,未曾要了性命。
福气见他年纪很轻,大概只有十七、八岁,但气质冷冽,剑法过人,似乎很不简单。
云常此刻听了他们的对话,又细细看了看眼前之人,虽然已经过去近十年,相貌早已大不相同,但那双比女人还漂亮的丹凤眼,却与当年的武林第一美女,昭阳侯府的誥命夫人沁寒夜如出一辙。
云常突然心下醒悟,莫非此人是......
果然,只听皇上道:「好了,夜儿,看你的风尘僕僕的样子。累了吗?朕陪你回宫休息一下。」
「好。」
云珂携起他的手,回身看见眾人仍愣愣地站在那里,蹙眉道:「怎么?还不退下。」
「是。」云常回过神来,忙带人要退下。
「等等。」云珂唤住他,道:「传令下去,昭阳侯回宫,以后皇宫大內,出入自由,再不得出今天这种事了。」
说著,他又看了看远处湖岸那边受伤的几名侍卫,微微一笑,道:「昭阳侯手下留情,那些受伤的人每人赏银二十两,回去好好养伤吧。」
「是。」
果然是昭阳侯云夜,当年那个小世子回来了。

云常带人撤下,福气这才回过神来。
其实他在云珂继位之前便已选定为皇上的日耀,掌管云国最为隱秘的月隱组织为皇帝效命。只是他正式入宫是在云珂继位之后,因而並未见过这位当年「横行」宫里的小世子。
此时见他与皇上態度亲密,旁若无人,似乎並未曾因为十年的分离而留下丝丝疏离,不由得暗自纳罕。
云珂与云夜携手走向园外,云夜忽然看见一旁跪著的北玄歌姬,挑了挑眉。「她们是什么人?」
「庆亲王送来的歌姬。」
云夜眉宇一蹙。「我不喜欢宫里有这些人。」
云珂微微一笑。「朕也不喜欢,那就把她们送回去好了。」说著挥挥手,让福气立刻去办。
云夜听他这么一说,终於展眉一笑,道:「我饿了,我想吃芙蓉粥。」
「好。」云珂看见他回来已是满心欢喜,此时见他流露出孩时的依赖与亲密,想起过往,更是激起满心的宠溺之情。
二人来到永夜宫,这里十年如一日,仍是当年云夜离开时的模样。
云夜放开云珂的手,在大殿里走了几圈,来到內殿,见寢室中不染纤尘,丝毫未变,不由得大是高兴,东摸摸西看看,无限怀念。
云珂在旁微笑道:「累了吧?先去沐浴,然后我陪你用膳。」
「嗯。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待云夜沐浴完毕,焕然一新地走回內室,见云珂正倚在长榻前看著什么。
此时已是黄昏,夕阳的余光淡淡地洒在他的身上,犹如镀了一层薄金。顶上的皇冠和一身皇袍,越发映得云珂儒雅高贵,威仪自现。
云夜深吸口气,轻轻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云珂,將头紧紧地贴在他的背上,低低道:「我回来了......云珂,我回来了......」
云珂微笑著低下头,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偶是一只抱着苹果睡觉の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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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昭阳侯云夜回宫的消息,第二天便传遍朝堂上下。眾臣见皇上对其宠爱一如当初,甚至留他长居宫中,一时都持观望態度。
昭阳侯是云国世袭的爵位,一连三代皆为云国大將,为国效力。云国从上到下,远的近的,不知有多少將领是原昭阳侯门下的旧部。如今云夜回朝,年纪虽轻,身份却十分微妙,自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著他。
可是云夜回来后却一直我行我素,既不曾上朝,也不曾回过昭阳侯府,反倒一直住在宫里。还是云珂催了几次,他才回府看了一趟,交代了些事情,去给父母大人上过香就回来了。
云珂对他这凉薄的性子早已明瞭,而且包容、宠溺他惯了,也不觉得什么,可是有些大臣却看不过去,拿他不尽孝道,又或长住宫里不合规矩等等事情作文章。对这些事,云珂听了不过笑笑。
云夜初时不知道,后来不知从哪里听来些閒言碎语,冷道:「我住在哪里关那些老头子什么事。你是皇上都未说话,他们著什么急?」
「谁让你是昭阳侯呢。再说,你也不是小孩子了,长住宫里,难免他们閒话。」
云夜沉吟片刻,道:「若是我有实权,有正当的身份,他们便不会废话了。」
「哦?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实权?」
「自然是军权最好。」
云珂正在批阅奏折,闻言头也未抬,只是隨口道:「京畿的十万青龙禁卫军如何?」
福气一直在旁贴身服侍,低眉顺眼,此时听了二人的话,心下一跳。
「不好。区区十万兵力,不足以震慑他们!」
云珂顿了顿,抬起头来,望著他笑了笑,道:「夜儿,那你想要多少?」
云夜微微一笑,道:「我想要西南边关的玄武军权。」
云珂闻言,沉默不语。
云夜坐到他身旁,道:「云珂,你给不给?」
「边关军权是大事,不能朕一个人说了算。」
「我知道。」云夜笑笑,道:「我失踪十年,突然冒了回来,也算初来乍到。我不曾授官,又不曾上朝,也没有什么功绩,
朝里那些老傢伙们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把军权给我。何况......」
他顿了顿,看了云珂一眼,道:「何况昭阳侯这个身份,在他们眼里怕还有几分危险。」
云珂哈哈一笑,道:「夜儿,你果然长大了。」
云夜一眨不眨地望著他,神色间闪过一丝痴迷,却很快敛了下去。他勾了勾唇角,凤目含笑,道:「云珂,若是我有办法让他们同意,你是否会把军权给我?」
云珂想了想,看著他摇了摇头。
云夜道:「你不相信我?」
云珂蹙眉。「我自然信你,只是......」
「你放心,我既然想要军权,自然有这本事。你以为我这十年是荒废了吗?云珂,我长大了。」
云珂看著他自信的面容,沉默不语。
是呀,十年......他的夜儿长大了。
云夜握住他的手,凤眉微扬,正色道:「云珂,相信我,我现在有能力站在你身边!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你!」
云珂闻言,微微失神。
福气那日守在御书房贴身服侍,听了二人的对话心中暗自忐忑,只觉这昭阳侯的野心也太大了点,上来便狮子大开口。
不过他心里也有些不以为然。皇上乃一代明君,即使当年对昭阳侯怎样百般宠爱千般纵容,如今事隔十年,便是亲兄弟也不会百分之百的信任,何况还是个义侄。
边关玄武大军的百万军权是何等大事,即便那昭阳侯真有什么本事,皇上也不会轻易给他。许给他京畿的十万青龙禁卫军已经很了不得了。
可是谁知一个月后,皇上竟真的將玄武大军的军权交给了云夜,此举著实震惊朝堂上下。
原来云夜回京后还不到一个月,云、炎两国边境就传来急报。炎国新主继位,野心勃勃,对云国多年压制大为不满,妄图收復多年前割让给云国的旧土,遂怂恿西木与其连手,想如当年和南海国连手一样大举入侵云国。

此事让云珂颇为头疼。炎国近年来蠢蠢欲动,其太子愚蠢无能,好大喜功,云珂早已料到他登基后会来这一手,只是未曾想到那炎国老儿死的这么早,竟如此快地让这个蠢货继承了皇位。
云珂虽然做了准备,但最近云国东南沿海一带流寇又起,几名善战的大將都徵调过去,朝中情况复杂,西南边关的军权一时还真找不到合適的人来承担。
云夜恰在此时主动请缨,毛遂自荐,要求领兵出征。云珂考虑了几天,竟同意了。
此举在朝堂上下引来极大的爭议,许多老臣都大力反对。一来云夜年纪太轻,以往又没什么战绩,一时很难服眾;二来,边关玄武大军大部分的將领都是原昭阳侯云皓的老部下,一些谨慎保守的大臣难免担心会有什么变故。
不过云珂这人,一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既选了云夜,便不会轻易改变主意。朝上又有些与原昭阳侯关係交好的重臣作保支持,便將反对之声压了下去。
此时西南边关的战况已然告急。云夜领了兵符,祭天之后便领著大军出征边境了。
要说云珂不为他担心是不可能的。不过他想著云夜毕竟武將世家出身,又在万花谷中得沁寒风的悉心培养,边关玄武大军中又有经验丰富、战功显赫的將军在,让他去歷练一番也是一件好事。
玉不琢,不成器。云夜將来是飞鹰还是雏鸽,便看他这次有多少本事了。
云珂有这番想法,本以为这场战事怎么也要打上一年半载。谁知云夜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先是用计分化离间了炎、木两国联军,又一鼓作气直捣黄龙,不过短短四个月,便將这场声势浩大的战事消弭而去,立下不可比擬的战功。
云珂闻讯大喜,云夜班师回朝后立刻封他为「天赐大將军」,又將京畿二十万的青龙禁卫军予他统领。一时之间,昭阳侯云夜大將军的名號响彻云国上下。
云夜回朝之后,战功赫赫,威名在外,又受到皇上的宠爱,朝中一时再也无人敢议论他的是非。不过,福气却有些暗自忧心。
这昭阳侯回宫不到三天,就將后宫里所有的姬人和没有品级的女官遣送出宫,又对后宫进行了一连串的变动。这也就罢了,他却不知从哪里听闻了怜惜的事,毫不客气地將怜惜从原来的宫宇迁出,命他搬到离紫心殿最远的偏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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