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恋爱》————东堂翔
东堂翔  发于:2008年0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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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期恋爱 出书版by东堂翔

喔耶,该是他的果然跑不掉!这害羞又笨拙的男人一直让他念念不忘,没想到一开学就看到他出现在讲臺上,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不好好把握怎对得起自己?!
可是......他坚持他们的爱情契约已经过期?没关係,待他使出贴心大作战、柔情大反攻,务必要「片面毁约」,把两个月的合约变成终身契!

第一章
「第一次对不对?」男孩站在落地窗前,背对著都市夜景,看著床铺上的男人笑著问。
躺在床铺上的男人一丝不掛,有些不安,没有回应男孩的问题。
「你这么冷淡怎么行呢?接下来,我们可要一起相处两个月呢!」男孩笑著说,缓缓的抬起手解开身上的扣子。看来畏畏缩缩的男人,依旧躺在床上不敢动弹,隨著男孩说衣服的动作,他的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他生涩的反应惹来男孩的低笑,面对彼此的光裸,男孩似乎习以为常,躺在床上的男人却是不知所措。直到男孩动作熟练的爬上床,吻他,甚至抚弄著他的下身、润滑、佔有,男人这时才禁不住情欲,鬆开紧闭的口发出呻吟。
「你的呻吟很好听。」男孩说著。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仰著头,昏昏沉沉的问著。
「宁海,寧静的海边,寧海。」男孩缓缓说著。
「很、很好听的名字......」他从仅剩的意识中回应男孩。
「谢谢,你就好好享受吧!」男孩笑著,然后继续挺身、探入、佔有。
这是这个男人的初次,用重金砸下的第一次。
异于常人的性向让他选择隱瞒家里,直至年过三十,他都还没交过女友,却也没与任何同性在一起过。
他知道自己的性向,却未曾踏出第一步。
某天,他从私下听来一个黑市交易的消息,据说可以付钱买到属於自己的爱情,买来的爱情可以为所欲为。
他需要爱情,他渴望爱情,就算是买来的也无所谓。
很快的,他找到这个黑市交易的地点,就在市区小巷里的一家PUB,交易是在吧台中进行。
酒保发给他一张契约,要他填写。
买卖一次爱情需要十万块,这点钱对他这个只懂赚钱、鲜少花用的人来说並不怎么吃力,十万一下子就付清了。
买来的爱情,期限可以自订,但是最长以半年为限。
他订了两个月的时间,刚好是七八月暑假的时候,他辞掉补习班教书的工作,然后租了一个小公寓,整整两个月都在小公寓里,享受著他买来的爱情。
两个月,他认识了这个叫做宁海的男孩,一个外表成熟却依然是个少年的人。
比起他的软弱与羞赧,男孩的直接与超龄的成熟作风,实在与他完全相反。
「所以,两个月契约一结束,你就要离开了?」寧海一边切著菜一边问。
他们今天决定吃火锅,刚刚才从超市买了许多食材回来,寧海的厨艺超乎想像的好,光是这个火锅的汤头他就下足了苦心。
「嗯。」他漫不经心的调製沙茶酱,还有五天,这两个月的爱情就要结束,而他租下的这个公寓房间也要退租。
「离开这里之后呢?」寧海没有多问他的背景,只知道男人之前有份固定的工作,但是却辞掉这份工作,买了两个月的爱情。
两个月之后,男人似乎就要离开这个他待了好几年的城市。
「回去老家,我在那边找了一份工作。」
调好沙茶酱之后,寧海凑过来试试味道。
「真巧,我也是,暑假结束之后,我就得回去了。」对寧海来说,这两个月是在放暑假,与这个生涩的男人相处,则是在打工。
一次十万块,酬劳很高,很诱人,却见不得光。
这是犯罪。
「对啊!还有五天,合约就到期了......」他有点惆悵的说著。
两个月,真的很像谈了一场恋爱,寧海的成熟与贴心,对他这个从来没谈过恋爱的人来说,的確是个很好的回忆。
但是,这段时光,他將永远的埋藏心底。
他喜欢男人,却又不敢真的去爱一个男人,他怕招来世人的异样眼光,他怕自己被狠狠的伤害。
所以,花钱买一个短暂的恋情,对他来说是很值得的。
两个月,也够了。
之后,他与寧海分开,但会永远记得寧海的名字。
贴心而成熟,又十足的吸引著他。

结束两个月脱离常轨的生活之后,他搬回从小生长的临海小镇上,一方面是他找到小镇里一所私立高中的教职,另一方面是他想结束一直在外头奔波的生活。
老家早已无人居住,这世界上能被他称之为亲人的,几乎已经没有了。
他是彻彻底底的独自一人,几乎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他只有自己,所以,一直藏在心中的性向问题,也可以就此埋葬,不需要而对双亲的逼婚,不需要烦恼传宗接代的问题,如今收入稳定、有个正常工作,又可以在从小生长熟悉的环境居住,这对他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赶在开学前一个礼拜,他將所有的东西搬回老家,是一栋有三层楼的老旧公寓,门牌上掛著「邹府」、「临海巷161號」的门牌。
他姓邹,在小镇上是很罕见的姓氏,据说好几代以前的祖先曾是这里的將军,似乎是个望族,但是到了这一代,人丁已经显得单薄,但是他不介意这种事情。
旧家公寓已经有好几年没人居住,在正式搬进来之前,为了接回水电、整顿失修的地方,著实花了他好大的力气。
好不容易一切都整理好,电来了、水也来了,他坐在刚摆好的沙发上,扭开电视將音量转到最大,悄悄的发出疲惫的叹息。
电视的声音可以驱走老旧公寓里的孤寂,好像有很多人在他身边说著话。
但是,一直挥之不去的,是他一直以来的孤独感。
他会一辈子就这么孤独下去吧......

他任职的是镇上唯一的一所私立高中,据说为了与邻近市区学校竞爭升学率,这所高中聘请了不少教学有口碑的老师来任课。
而他,邹言,因为曾在市区竞爭激烈的补习班当过几年的补教老师,也真的曾经帮助许多学生考上名校,所以当他回来应徵该校的教师时,其实没遇到什么难关就进来了。
开学第一天,他收到学校给他的资料,包括他要带的班级和他的排课表,看了一下班级的资料,学校给他的是即將面临大考的班级,而且还是前段班。
要带这样的班级压力似乎很大,但是他带过补习班的学生,当时的压力更大,所以现在他並没有多大的焦虑与害怕。
但是在导师办公室里,几个同事看到他所给人的印象,都有些担忧。
「邹老师看起来太温和了,很容易被学生欺负的。」一名趋近退休年纪的男老师有点担心的说著。
「会吗?」邹言搔搔头、推推掛在脸上的厚重镜框。他的外表跟他的心底一样,说是温和,其实是软弱,但是冲著他教学的严谨以及老是不怎么微笑的模样、多多少少可以维持老师的威严。
「还好邹老师带的是升学班,那些学生很乖的!念书都来不及,哪有时间欺负老师?」一旁的教务主任接著说,同时拍拍邹言稍嫌瘦弱的肩膀。
「那么,我去教室了。」被围在中间的邹言,有点不舒服的说著。
被这么围著,他实在有点不舒服,尤其是一群人围著他大笑、聊天,耳朵实在有点痛,所以他急著要逃离现场,第一节课的时间也快到了,他连忙逃出办公室往自己所属的教室走去。
按照开学的规定,通常第一节课是导师时间,也是他这个新来的老师好好认识同学的时间,班级是三年二班。
他走过了好几层楼之后,总算看见三年二班的班牌。稍稍深呼吸口气,他踏进教室时还是有点不安。
他跟进教室,隨即感觉到一道奇怪的视,他下意识的环顾四周,在这几十个同学里,却找不到那个奇怪视线的来源。
邹言还是有点不安与疑惑,他缓缓的走上讲臺,將手中的教学资料摆在讲臺桌上,然后朝所有的同学露出浅浅的微笑。
「各位同学好,我是你们这学期的新老师,同时也要带你们到毕业的导师,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还是希望能跟同学好好相处。」他说著例行的开场白,但是总觉得那道奇怪的视线一直不断的朝他投射而来。
到底在哪儿?
「我先自我介绍。」他转身,刻意忽略那道奇异的视线,转过身抓起粉笔写上自己的名字。
「我姓邹,叫作邹言,同时也是你们的数理老师以及导师。」他写完之后,重新面对同学们。
感觉那道视线还是不断的盯著他......
「接下来,老师先点名喔!按照规定,这一节课是导师时间,所以会先选出班级干部。」他打开点簿,开始一个一个点名,一方面也趁这时候记住同学的长相。班上一共有三十人,依人数算来是刚刚好。
听说他带的这个班级平均成续都在全校前五十名,是学校提升升学率的重点班级,在他看过学生之后,也的確发现每个同学看起来都很会念书。
点名对他与每个同学来说都是个很冗长的作业,三十个人是不小的数目。
「二十四號,宁......寧海。」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让他不自觉的顿了一下。
被点到的学生举手与他对上眼那一剎那,邹言心底嚇了一跳,就是这道视线!
「有。」二十四號,寧海,举著手,目光直直紧盯著他。
黑髮、戴著眼镜、一副標准学生打扮,与他相处两个月的另一个寧海有些不同,但是那个眼神还有声音......
这个寧海让他很疑惑,但是点名的工作还是得继续,又过了一段时间,好不容易三十个学生都点完了,接著是遴选股长。遴选股长虽然以是一份冗长的工作,但是他还是按部就班解决。
大约花了十几分钟,每个股长才选定,这时刚好这节导师时间结束,下课钟声缓缓的响起。
「请班长跟我过来。」邹言想起还有一些事情,但是只需交代给班长就行,於是他跨出教室前,向里头招招手。
说到班长──这个班的班长居然那个宁海。不晓得为什么,每每对上这个学生的视线,他就浑身不对劲。
寧海就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缓慢的走在通往教师办公室的走廊上。
走在前面的邹言有些不自在,因为他老觉得这个寧海一直看著他。
他心想,这个寧海的名字会一模一样,应该只是巧合吧!毕竟两人的感觉完全不同,而且世上也不会有这么刚好的事情,会在同一个地方相遇,更何况这里是不起眼的临海小镇。
是啊!世上绝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发生的。
「邹老师。」站在他身后的寧海突然出声叫住他。
邹言有些迟疑,但是他还是转过身看著他。寧海摘下了眼镜,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看著他。
一瞬间,邹言认出了这个笑容,也认出了这个人是谁了。
他震惊的张大双眼,一时间还不敢直视寧海的视线,没想到真的是他。
「好久不见了。」面对邹言恐惧的眼神,他反而露出微笑──轻轻柔柔的笑,让邹言不知不觉的头皮发麻起来。

认出宁海之后,邹言一整天的授课情形非常不稳定。
在別班上课还好,一旦回到自己班级上课,他总是不自在的避开寧海的注视,偏偏他又能强烈感受到这个少年的视线。
一想到台下这个男孩曾在床上对他说过令人脸红的话语,彼此袒裎相见,甚至发生关係,他就全身发寒。
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这么刚好会是他的学生?
一想到这是犯罪,他又浑身发颤,联手中的粉笔都握不住。
放学时间一到,邹言匆忙的写完教师日誌,然后抓起背包,逃也似的离开学校。
他生怕这个寧海在等著他,因为那眼神──那抹充满侵略性的眼神──他只在床上看过而已。
好不容易回到家之后,他又惊恐的锁紧大门,连公寓里的窗户也都关紧、锁紧,为的就是避开寧海。
此刻的他多希望那两个月是场梦,多希望自己不认识寧海,但是这一切却都是事实,真实得让他惊恐、不安。
面对这样的不安,他一个人蜷缩在客厅沙发上,扭开电视开关,然后抱紧双膝努力的想忘记这一切。
他希望那个寧海能当作不认识他,彼此相安无事,但是想起寧海看著他的眼神是那么的诡异,他又不禁全身发颤。
此刻,寂静的空间里只听得见他自己的喘气声,非常不安的喘气声。
门铃在此时很不客气的连响好几声,邹言一下子就猜得到来访的人可能是谁,这也使得他更没勇气去开门。
门铃继续响著,急促又响亮。
又过了一段时间,门外的人出声了。
「我知道你在,你最好自己开门,否则门被踹烂我可不管。」是寧海的声音,充满威胁的喊著。
邹言像一个犯错的孩子,盯著紧闭的门,实在没勇气去开启。
「我数到十,再不开,我就自己进来。」
接著,开始听见寧海在外头倒数的声音了。
「一、二、三、四、五、六、七......」外头的寧海数到七的时候,总算听见门的另一端有了动静,传统的喇叭锁缓缓的转动,隨即邹言一脸不安、充满惊嚇的脸庞就出现在木门的后头。
两人四目相对,寧海这时露出了一抹笑。
他就是喜欢这人老是露出这么不安、惊恐的模样,让他疯狂的想佔有这个懦弱的男人,而他开学之后发现新任导师是他时,心底的狂喜几乎是掩不住的。
那两个月的確让他念念不忘,这个男人羞涩的反应、强忍的呻吟、处处充满压抑的情感,总是吸引著他追寻。
本以为契约结束后,他就再也没机会遇到这个男人了,看样子上天还是眷顾他,让他朝思暮想的男人此刻就在眼前。
「有、有什么事吗?」邹言满怀不安的问。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寧海笑著说。
「那、那......你也看到了!可以走了吧?」邹言天真的这么想著。
寧海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他,他笑而不答直接以行动表示,硬是推开了门强行进入,速度之快,邹言挡都挡不了。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著寧海跨进屋里,还顺手替他关上门,视线不曾从他身上移开过。
「你、你想做什么?」邹言能做的只有退后以及逃避。
「没什么,只是希望你能请我喝一杯茶而已。」他回答,高深莫测的笑著。
气氛诡譎的客厅里,两人面对面的坐著。
邹言真的替寧海倒了一杯茶,然后离他很远忐忑不安的坐著。
两人之间,沉默许久许久都没有任何对话,只有寧海喝著茶的声音。
很静,静得让他头皮发麻。
「老师,你的茶泡得很好喝呢!」寧海笑著,眼底有著少年的稚气,但是那抹隱隱约约的神秘感却怎么也藏不住。
邹言根本不敢正视他,刻意避开他的视线,胡乱的点点头。
寧海依旧朝著他笑,知道他刻意闪避的態度,笑得更开,然后他又喝了一口茶,舔舔残存在嘴角的茶渍。
一瞬间,连邹言都来不及反应,他突然逼近他,然后充满偶略性的压住邹言的肩膀,强迫他与他面对面。
寧海那抹別有用意的笑容,离他又更近了。
肩膀被压住的邹言吃痛的皱眉,而自己的心跳声狂猛得彷佛连对方都听得到。
「你还想再逃吗?」寧海低著嗓子问,刚才友善的態度早已不復在,剩下的就是那双危险的眼眸与口气。
「我、我没有,而且我跟你、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係!」他知道他签过契约,但是期限只有两个月,这张契约已经过期,他可以不必理会寧海的。
「哦?但是我並不想结束这关係呢!」他邪恶的笑著。这个害羞又彆扭的男人真的让他念念不忘,本以为没机会再见面的,没想到上天这么眷顾他。才分开几天,两人又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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