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你闹个什么[穿越重生]——BY:松水辞遥
松水辞遥  发于:2020年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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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景修明是欠他的吗……
  万千思绪涌上心头,景昀默默地问自己,为何会同他纠缠这般久,想了半天,却依旧没想出个结果。
  夜风从窗口吹了进来,背后窜起一阵寒意,窗外窸窸窣窣地下起了小雨。
  景昀走到窗口,看着空无一人的大街,是时候做个了结了。第二日,景昀将藏到床下的梅下酒放到了谢萧房间的桌子上,白衣男子的劝戒犹言在耳,他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谢萧不在屋内,床上被褥整洁,似乎昨夜并未躺过人。
  赶路途中谢萧租客栈总是租上两间,他从来没有进过谢萧的屋子。环视一周,发现甚是像无人住过的。既没有谢萧的衣物也没有谢萧身上的近生香的气味。
  景昀有些疑惑,若是他不住在这个屋里,那他住在哪里,既是不住又为何要租呢。不待他细想,身后传来一阵窸窣声,油腻腻的香味盈满周遭。
  谢萧本是走过了,又半路折了回来,此时正斜斜地靠在门框边看着他,手上挂着几袋饼。
  “在做什么?”谢萧低低地问道,昨夜的事,两人心里都有些芥蒂。景昀不说话,只是将桌边的酒壶提起朝他扬了扬。谢萧脸色一凝,果真与他有干系么。
  “吃早饭么?”谢萧喘了一口气。景昀摇摇头,谢萧走近将饼搁到桌子上,接过景昀手里的酒壶。“趁热吃。”
  说完,谢萧带着酒走出门去,侧身的那一刹那,景昀看见他墨色衣角落下一滴黑褐的血珠。桌上的饼还在腾着热气,景昀拧起眉毛……
  弥生冒冒失失地跑了进来,手里捧着一杯新鲜的豆汁,“公子,东西都收拾好了,吃过早饭……我们就出发吧。”
  “去何处?”景昀发觉自己喉咙有些干涩,顺手端起一杯水。
  “天山。”弥生笑道,继而神神秘秘地讲:“去庄主的老家。”
  “不回日月郡?”景昀突然记起谢萧答应谢菱的话。
  “庄主说……天山比较重要。”弥生歪着头,“公子还没去过天山罢?”景昀摇摇头,他只知道天山很高,传信的鸟都飞不上去。
  “你去过?”
  弥生猛地点头,“白雪皑皑的可好看了。”景昀点点头,又问:“你们庄主昨夜出去了?”
  弥生一愣,景昀叹了一口气,又道:“算了,你下去吧。”景昀走到门口,半蹲着用手指摸了摸地上的漾开的血珠,昨夜下了雨,这血里混了些泥水。可方才谢萧身上并未蘸湿,头发肩头都是干的,或许他只是早上出去买早饭的时候不巧溅上了牲畜的血。
  在京城他能有什么仇敌……景昀草草吃了两口饼,也下楼去。
  楼下掌柜依旧拿着算盘细细对着账,景昀走过她身侧时,女子无意道了一句,“那人骗你的。”待景昀侧头看去时,女子面上绽开笑,压低声音道:“方向。”
  “多谢。”景昀做了个口形,走出门去。女子再次低下头去,身后又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算珠声。弥生远远地朝他招手,谢萧已然换了身衣服,正翘着腿坐在车头。
  “还走吗?”谢萧睁开眼,静静地看着他。景昀心头一紧,还走吗?还要同他走吗?
  谢萧不再说话,等他的下文。半晌,景昀淡漠道:“走。”谢萧“嗯”了一声,许是累极趴在窗边睡去。
  景昀看着他半边脸有些失神,马车慢慢动了起来。景昀给他盖了件外衫,自己撩开帘子看向窗边,清晨的风打在脸上,山河大地一片柔和。
  大约走了半日,谢萧醒了,许是很早就醒了的。景昀望着他浅碧的眸子,“昨夜,去哪里了?”
  “皇宫。”谢萧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一身血?”景昀闻此心下发慌,问道:“做什么?”
  “找人。”谢萧顿了顿,“与你关系不大。”
  “同景晖谈崩了?”景昀道。“不完全是。”谢萧拿着水袋灌了一口水,“拿点该拿回的东西。”
  “什么?”谢萧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将一个香囊放到景昀眼前。这同先前娴妃给他的那枚一模一样,谢萧轻轻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景昀伸手去接,谢萧猛地抽手将香囊扔出车外。“你别碰,上面有东西。”谢萧挡回他的手。
  景昀额角一跳,谢萧又道:“这东你何处拿到的?”
  “关你何事?”景昀有些恼,探身向前让人停车。
  谢萧有些失望地暗叹了声,“你说我骗你,可是兰因,你自己对我又有多坦诚呢?”似是抱怨又像无奈。
  “没扔,在这里。”谢萧捏着香囊一角。
  “这里面有蒙汗药和五石散的成分,很淡。”谢萧将香囊挂在窗外的帘子上。
  景昀皱眉看着他,“你可知这两种东西合在一起会是什么呢?”谢萧声音不大,景昀却听出了其中深意。
  宫里最厉害的媚药成分只怕也如出一辙吧。只是娴妃给他的香囊里是断没有这等东西的。
  景昀摸进袖内,却发现那只香囊早已不知所踪。
  “本来不能算是烈性药,只是这做香囊的布料大有乾坤。”谢萧轻轻戳了戳悬在空中的香囊。
  “这种布被昙花香熏染过,里面可能还有其他东西,一些达官贵人府里的香料是自己配的,但很多人不懂药理,不知香若是犯冲也能成毒。”谢萧再次饮了一口水,“你的那只香囊便是同样的布料。”
  “我的东西呢?”景昀问。
  “在行李里,你不要再接触它了。”谢萧道,“这种布只有宫里有,但不是御用,估计是某个妃子母家的习惯。你是如何拿到那个香囊的?”
  “娴妃。”景昀了然,香囊是早年云妃送与娴妃的,那这种布料定是出自楚家。
  “景昭的母妃?”谢萧挑眉,“那便是上一朝的了。”
  “你那香囊虽是年代久远,可上面还是留了些东西,你带着这般久,可有何不适之处?”
  景昀一愣,思绪飘回了枳花驿那个荒唐的夜晚……做了一场春梦算吗,景昀幽幽地想。
  “问你话呢。”谢萧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稀碎的光从他指缝里漏了出来。景昀脸上一热,画面似乎更加清晰了。
  谢萧“咦”了一声,用手轻轻拨了拨景昀额前的碎发。景昀“啪”地一声打下他的手。回到:“没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谢萧有些奇怪,“在姑苏那时候,你突然生病估摸着也与那东西有关。你为何不早些将香囊那与我看?”
  “与你无关,娴妃给我的。”景昀身子往后缩了缩,坐到角落里。又问:“你进宫是为了那这个东西?”
  “是,云汐宫里。那竟是你母妃的宫殿。”谢萧语气轻佻起来。心下好笑:我居然在兰因母妃的殿前,调戏了兰因。
  景昀一听便想起那日谢萧给他洗手的事,脸上又是一阵燥热。
  谢萧又道:“很是不巧,好容易躲过了巡逻的小兵侍卫,却碰上了领头的。这皇宫还真是人才济济,那人武功还是不错。”
  “你赢了?”
  “平手吧,并不想同他纠缠,草草打了两下就撤了。”谢萧拿手肘撑着头,想了想又道:“不过,他功夫确实不赖,很久没同人打过架了,手脚有些生疏。”
  “可是,兰因,你可知这不是我第一次看到这种布料。”谢萧看着景昀,目光里带着些试探。
  “这种绣法很像……”谢萧拧着眉头,“诶……记不太清了,等去了天山,便一切明了了。”
  “为何要去天山,清嘉的事应是不急。”景昀拿手挡了挡斜射进来的日光。
  “她的事算个事?我去定是有旁的目的。”谢萧笑了笑,“你的爹娘见不到,那便带你见见我的爹娘。”
  景昀眼里闪过一丝嫌弃,将帘子放了下来。“我现在是同你坦白了,五年前确实是我亏待了你,但日后,定然是不再骗你的了,你先别着急着原谅我,我会让你看到我的决心的。”谢萧坐直了身子。
  景昀低下眸子,眼底闪过一些意味不明的东西。一个荒谬的想法冒了出来:这人哪里来的自信,做了那档子事还会被原谅?是还没睡醒?
  “你方才也答应同我走了,上了我的车就好好坐着。等弄完鬼眼的事,我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谢萧扬起脸。
  景昀不太忍心戳破他的白日梦,却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来,“我们这五年若是没有倒退,那日月郡里的人何以过着五年前的日子?”
  谢萧敛容,“这就是鬼眼邪性的地方,除了让四周的人起死回生之外,还让所有人的记忆停留在五年前,鬼眼第一次被祭的时刻。”
  景昀面色发白,“岂不是,日月郡里的人会重复这五年里做过的事?”
  谢萧点点头,“大体上是的,但我们扰乱的那些不会再一样。”
  “难怪一醒来那些匠人全在修鬼楼,分明鬼楼只是被砸坏了些……”
  谢萧一愣,“如此看来,我们岂不是……成过两次亲?”说完,突地绽开一抹笑,“真是……”
  “真的劳民伤财。”景昀瞪了他一眼。
  “怎么会,你穿喜服可好看了,兰因。”
  “你为何会想同我成亲?”景昀心知谢萧五年前只是单纯地想利用他。
  “……孟祈月……告告诉我的。”谢萧愣道,“我问他如何让一个人永远呆在自己身边,他说娶进门就成了,所以……”
  “你见过两个男子成亲的吗?”景昀气结。
  “也不是没有,只是没……”
  “没你弄得声势浩大是吗?”景昀讽道。
  “你若是不喜欢的话,日后便不再办了。”谢萧摸了摸鼻子。
  景昀没回话,心下诧异,这人还想再办?简直荒谬至极。
  “话说开了真好。”谢萧长长舒了口气,“我们就算是讲和了。”
  景昀斜睨了他一眼,自己当初为何会觉得这个眼前东西聪明呢。

  天山诡行2

  
  谢萧将悬在帘子上的香囊拽了下来,“这个车里熏了近生香,现下它的毒被镇住,你可以看一看,看能想起什么。”
  景昀淡淡扫了一眼香囊,道:“就像你说的那般,绣法特别而已。”
  谢萧点点头,“你在去千枢阁前从未见过?”
  “见过,以前在坤宁宫里见过。”景昀半垂着眸子,“云妃的宫里也有。”
  谢萧道:“你以前没怀疑过么?”
  “怀疑?嗯……可也没有证据呀,先帝不让查,皇后又不告诉我。”景昀叹了一声,“总不能瞎说吧。”
  “皇后……对你好么?”谢萧看着他。
  景昀一愣,“好……”
  “不是亲生的,还会好么?”谢萧语气平淡,“而且你还是她情敌的孩子。”
  “你师傅师娘对你不好么?你不也不是亲生的?”
  谢萧道:“那能一样?”
  景昀不语,说实话,皇后待他还算好的,疏离中带着淡淡的亲密,但也没针对过他。
  “挺好的。”
  谢萧问道:“她抱过你么?”
  “没有。”景昀摇头,“我进宫时都满七岁了,早就能跑能跳……”
  “那就是没抱过。”谢萧打断他,“她哄你睡过觉么?”
  景昀摇头,“皇宫里皇子有专门的住所,况且她是皇后。”
  “说到底,她只是没有害过你,对你好还是说不上的。” 谢萧目光炽热地看着他。
  景昀有些意外,辩解道:“不害你还不够么?”还奢望什么母慈子孝呀?
  “你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皇后亲生的了?”
  景昀点点头,“嗯,七岁早就有记忆了。”
  “况且,当年在寺里,住持就同我说过的。”
  “那难怪,你七岁的时候一定长得挺好看。”谢萧看着他出神。
  “你为何问这个?”景昀不知他又想到哪里去了。
  谢萧回神,道:“你看,旁的人只要不害你,你便能说人家对你挺好。我对你不好么?现在看来还是不错的吧。可你依旧不待见我。”
  “你同旁的人不一样,你比他们要……”景昀突然噤声。
  什么不一样?为何不一样?比旁人如何……自己在说什么啊……
  谢萧没理会他这句话,自顾自地说:“我日后对你好了,同旁人说起时,你是否也会评判一句,‘谢雨申是个对你挺好的人’呢?”
  “不会。”景昀别过头。
  谢萧低低地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景昀靠在木窗上,揉着额头,也没心思同谢萧再说下去。
  过儿一会,谢萧突然问道:“兰因,你会骑马么?”
  景昀:“……”
  “会。”
  谢萧笑道:“那等到了天山,我们去杏花沟骑马。”
  景昀莫名其妙地问:“什么?”
  “就是一条开满杏花的山沟沟。”谢萧又道,“我师傅和师娘就是在那里遇到的。”
  “江湖上的一对佳偶就是你师傅师娘?”景昀提起兴趣。
  “是,谢崇远和宋轻茶。”谢萧说起他们脸上漾起笑容,“他们人挺好的。
  “你师傅为何不让你动鬼眼?”想起鬼眼,景昀微微皱眉。
  谢萧微微仰头,“其实……也没说不让,只是叫我小心。”
  “况且,他们也管不住你,对吧。”景昀问,“你从何处知道鬼眼的?”
  谢萧面色一凝,“在书里,《江湖物语》、《西南诡迹》,和我师傅的记事录上都有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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