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你闹个什么》作者:松水辞遥
文案:
江湖秘闻报头条:
#拐卖#某神秘山庄的庄主把宫里小皇子拐回家了
#囚禁#某庄主斥巨资建山边别墅欲金屋藏娇
#震惊#绝世秘宝重现江湖,重生之眼再度开启,某庄主恐成食蟹第一人
景昀是一个皇子,遇到谢萧前,毕生所求就是登上皇位。但是他玩崩了,他不仅没当上皇帝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谢萧是一个庄主,遇到景昀前,终极目标就是统一江湖上的毒物。但是他也玩崩了,景昀就是最大的毒物,他可能一辈子也没法给统一。
谢萧是攻。
受有点情感缺失症,攻比较神经大条,两人纠缠六年都没整明白自己对对方的心意。
重生后才开始正正经经地谈恋爱。
文里既有皇权更替,又有江湖纷争,既有道士修仙,又有鬼神出没,什么都夹着点。
排雷:
1、重生是假的,后面会解释。
2、不是正经架空历史。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前世今生 阴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萧,景昀 ┃ 配角:谢菱、景昭、地府一众人……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从小的孽缘,一辈子的牵挂。
立意: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
重生了
承德六年,三月廿二,夜色浓。
点苍山下白雪皑皑,这是近十几年来最大的一场雪,雪期持续了整整五日,落得大地再无杂色,满目皆是初生的白。
一匹白背黑背白蹄大宛马自谷内中踉跄而出,马蹄声空落落地荡在谷内,偶尔伴着几声虚弱的咳嗽。
“驾……”马上黑袍男子厉声策马,一只手握着缰绳,另一手搂紧怀里的人,马载了两人,行了三日,此时已是强弩之末,跑得是慢极。
“驾……”马上黑袍男子厉声策马,一只手握着缰绳,另一手搂紧怀里的人,马载了两人,行了三日,此时已是强弩之末,跑得是慢极。
“泽旭,咳……”景昀满脸是血,手指紧攥着马背上的鬃毛,不让自己掉下马去,雪从揉皱的领口灌进去,凉到心底里。
“别说话,马上就能出去了。”黑衣男子声音在颤。
“兰因”,背后突然响起另一人的呼喊。
景昀心头一紧,一张脸冻得发紫,闻此心底生出一阵恶寒。到最后竟只能无奈地想:还是躲不过,跑了三天两夜,还是要回去麼?
赵泽旭死命鞭马,“放我下去罢。”景昀哑声道。赵泽旭抱着他的手一僵,谢萧已经奔至他们身侧。
“你就这般不愿呆在我身边?”谢萧一身银色狐裘,喘着粗气,语气很是不客气。
“这就是你念了五年的情人?”他一只手拽上景昀的袍子,景昀轻得像张纸,竟是生生被拽下马来。
“你别碰他。”赵泽旭猛地推了谢萧一把,景昀踉跄几步攀着马镫勉强站稳。
“你要如何?”谢萧本欲一拳砸在赵泽旭脸上,却被这虚弱的声音惊得停住手,再大的火气也被浇灭了。
谢萧赶紧翻身下马,一把揽着景昀,无措道:“兰因……”
景昀只是仰头对赵泽旭道:“你回罢,之后就退……隐江湖,不该将你牵扯进来的,麻烦了。”
赵泽旭从马上摔落,半跪在他面前满目怆然。
谢萧胡乱抱着景昀,伸进衣里却摸到一手血。景昀喘息渐弱,有什么滚烫的东西落在他脸上。
“是我错信……你,咎由自取罢了……”景昀声音低了下去。
谢萧慌了神:“别,别,景昀,景修明,兰因,我已经……已经……”
头顶的声音越来越小,已经后悔了?已经惭愧了?已经怎样,景昀没能听清。
他淡淡扫了一眼谢萧:“你重新找一个蛊人罢。”老子我不陪你玩了,说完缓缓合上了眼睛。
景昀脑子里最后一丝清明散去,莫名地念着:为何自从遇到了谢萧,这个人便像爬山虎一般附在他的记忆墙上,再也无法抹去,认识他,余生便都是他了。
他这一辈子不该遇上谢萧,不该心存侥幸,不该奢望。
下了五日的雪不知何时停了,一轮圆月升上天幕,大地一片茫茫真干净。
……
景昀是在一阵剧痛中醒来的。
身上是套着一套大红喜服,他费力地撑起身子,屋外传来脚步声。
“公子,可算醒了。”一个缃色衣裙的女子迎了进来,一入门便熟练地掌灯收拾。
景昀拿手半遮住眼睛,心里“咯噔”一声,灯下是他以前的婢女岸芷,可他分明记得这姑娘死了。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他一时间恍若隔世,脑子一片浆糊。
这位名为岸芷的姑娘扶他起身,景昀连忙问了句:“是何年份?”
岸芷滴溜溜的眼睛轮了两轮,答到:“承彻三十七年。”
景昀如被雷击中,整个人僵直了。
承彻三十七年正月十九,大靖第三位皇帝也就是他的父皇,因病驾崩。
榻前给了他一道传位密旨,要是谢萧没将他带走,若要当皇帝,也是当得的。
“公子,公子?”岸芷见他发愣,连忙关上木窗,又给他拉上被子,“公子可是哪里不舒服?”岸芷担忧地望过来。
“无事,无事。”景昀摆手,又问:“谢雨申呢?”
“庄主三日前出去了。”岸芷轻蹙起眉头,颇为奇怪地打量着他。
景昀低下头,盯着身上的大红喜服出神。
前世谢萧把他带回玄冥山庄第一件事就是大摆流水席,宴四方宾客。
景昀不信他是什麽情深义重,谢萧只是想找个由头把他软禁起来,不让他去搞砸景晖的登基大典。
谢萧是个毒痴,上辈子把他关在地下鬼楼整整五年,日日拿他试药炼毒,想起来就脑仁疼。
景昀赶紧打发了岸芷出去,胡乱在柜子里翻出一套衣物,褪了这一身埋汰人的喜服。
重生到这个当儿,他既没法阻止新帝登基,也没法躲开谢萧。如果不出意外,等谢萧一回来,他就要被关到地下鬼楼了,着实恼人。
第二日,岸芷进来伺候,见景昀眼下淡青,又见地上被糟蹋地不成样的喜服,担忧地看着他,却也没敢问。
景昀匆匆洗漱过后,便出了院子。
谢萧的玄冥山庄是当年名满九州的风水大师,张桓张大师设计建造的。
各个景观邪气得很,五行八卦什麼的也是煞中之煞。景昀对他这个山庄一点好感也没有。
如今谢萧不在庄子里,这里的人也不敢对他不敬,除了不让他下山,找个人跟着,其余的倒也不拦他。
景昀一身月白色轻裘站在染霞阁上俯视着大半个山庄,在点苍山的东北角有一个玉眼。
他对这些玄门的东西不甚了解,只知道那里正在修建一座玉楼,用以引玉气。
说得好听些是玉气,实际上不是什麽好物,那东西最适合养蛊,玉气通了之后,方圆几十里的蛇虫鼠蚁都来这报道了。
尤是月圆之夜,蛇鳞“噌噌”过壁,蝠鼠咋叫,令人遍体生寒。恍若人间炼狱。
这座玉楼就是后来囚禁他的地下鬼楼,景昀就在这里实打实住了五年之久。他对那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公子,可要去看看朝晖楼?”那小厮歪过头,一对酒窝晃得煞是喜人。
朝晖楼就是地下鬼楼另一个人模狗样的名字。景昀看着他乌溜溜的眼睛,心里暗自赞叹,谢萧手下竟有如此机灵之人。
“嗯,你带路罢。”景昀朝他点头。
那小厮道了句:“这边走。”
朝晖楼较真来讲不能算是座“楼”,玉眼处是生了个漩涡,这座楼建在这旋涡里,若要往下走到玉眼口,得绕上七七四十九圈。
这是建在地面下的屋子,每个房间被雕成骷髅头的样子,像一个个孤立的鬼堡悬在空中,每个鬼堡之间用极细的通道连接。
更像一个蜂窝,从上往下看是参差不齐的鬼脸,后来通了玉气,这些鬼脸便发出森然的绿色幽光。
玉眼上方的土是冰质土,没有玉石质地脆,可随意揉搓,颜色也是半透明的,建成之后倒也算得上精巧别致。
景昀一向不懂谢萧的趣味,既然要做得骇人,又为何将这些骷髅雕成失智的模样。
一个个做着千奇百怪的表情,或是咧开嘴笑得丧心病狂,或是咬着牙像别人欠他二五八万。
观之让人不觉丁点恐惧,只觉得一阵傻气扑面而来,若加上绿光,就更为诡异,令人哭笑不得了。
景昀走到入口,一个身着盔甲的红鼻子士兵拿着一把钢叉拦住那里,那人缩着脖子,往前上了两步。
景昀清嗓,朗声道:“你们庄主叫我来监工。”
红鼻子扫了他一眼,悠悠道:“庄主说,不让你进去。”
景昀一愣,“他何时说的?”小厮也是一脸不明所以。
“庄主原话是,‘不能让他的景昀小心肝进楼里’,你是不是叫景昀?”红鼻子打量着他。
景昀嘴角一僵,景昀小、心、肝?谢萧这辈子怎麽突然变得……变得如此恶心了?还是说他上辈子就是这般,只不过他一直没发现?
白脸小厮眼睛瞪得像铜铃,半张着嘴久久说不出话来。
“我,如果说我不是景昀,你……”信吗?景昀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不可能,庄主说了,景昀公子有一双好看的眼睛,脸色很苍白,你眼睛倒是好看,就是脸看上去有点红。”士兵仔细地盯着他。
景昀咳了一声,接到:“他为何不让我进去?”
“庄主说要给景昀公子一个惊喜,不能提前让他知晓。”下面一个悬在半空的雕刻工人扬起头来说道。
景昀嘴角又是一抽,一关就是五年,这惊喜也太大了点。
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谢萧这是在搞哪出?
“你让不让开?”景昀皱眉。
“庄主说不让能让你进去。”红鼻子士兵右跨一步,整个人挡在门前。
“我已经看见了,这惊喜也不做数了。”景昀稍稍正色。
“对对对,若是你不让公子进去,回头气出病来,你可担待得起?”白脸小厮嚷道。
“这……”红鼻子动容,白脸又道:“若是惹公子不高兴了,庄主指定饶不了你。”
红鼻子悄悄抬头看了景昀一眼,景昀啼笑皆非,只想说:我与你们庄主纵不是仇深似海,也断不是你们口中那关系。
“还不快让开。”
红鼻子纠结半晌,还是让出路了,景昀连忙迈腿进去。
白脸小厮紧跟在,“你叫什麽名字?”景昀问。
“弥生。”
“倒像是小和尚的名字。”景昀笑了声。
“嘿嘿,庄主取的。”弥生声音脆脆的。
“说起来,我也算半个和尚呢。”景昀有些失神,他七岁之前都住在庙里,皇后说他命里犯煞,在皇宫不好养,便把他寄养在伽蓝寺里,七岁才迎回宫去。
“公子这般俊,倘若真是削发为僧,也当是极好看的。”弥生笑得眉眼弯弯,还是一副孩子模样。
景昀摇摇头,若一直留在伽蓝寺,倒不失为一桩好事。可上天不垂怜他景修明呐,佛门净地他呆不得,偏偏要让他进宫去。
“公子?你为何要来这里?”弥生打了个冷战,越往下走越凉,那未掘开的玉眼里蕴藏着巨大的灵力。
“只是看看罢了,你若是怕,只管在这等着,我一会便出来。”景昀巴不得他留在这。
“还是同公子一起罢。”弥生几经挣扎还是快步跟上景昀。
庄主大人万福金安
凌厉的风吹得两人袖下生凉,弥生突然快步上前,挡在景昀面前,转过头来道:“公子别再往下走了,庄主说这风寒气重。”
景昀脚步一顿,“无妨。”
“不行,庄主说了,如果公子你少了一根汗毛,就要把我赶出去。”弥生张开双臂挡住他的去路,猛地摇着头。
景昀抬手揉了揉额角,他明白了,谢萧故意作出这幅样子,就是为了让这庄里的所有人都以为,他谢雨申情深义重,再出了什麼冲突,倒是自己不讲道理了。
以关心之名,行苟且之事,这招着实阴险。
弥生一张脸急得皱起来,景昀深吸一口气,无奈地想着:虽是阴险却也有效。
“不下去也行,你先让开,且让我看清楚。”景昀摸出方才那把扇子,直直扔了下去。
扇子还没靠近玉眼,就被一股碧色气流震开,斜劈到一个刚刚完工的鬼骷髅头上,扇面震得粉碎。
“回去罢公子。”弥生被那景象吓住了,低着头以为自己惹景昀生气。
景昀怔怔地立在那里,上辈子就是这般被关在这里五年,如何也出不去,顿时心里窝火。
“让开。”景昀拨开弥生的手,自己快步向下奔去。玉眼口有一个灵栓,砸了它便无法接通玉气,这楼也就与平常的楼无差。
他分明没有理由砸它,却控制不住地往下走去。
风愈来愈大,弥生的呼喊在身后回荡。
景昀手在发抖,这关了他五年的东西,这日后危害一方的炼蛊场……
他眼睛发红,眼前出现万虫朝月的画面,顿时脊背发凉。风在脸上割出一条条细小的口子,他浑然不觉。
景昀呼吸声愈来愈重,两旁的景物渐渐模糊起来,他眼睛里只有那一轮发着绿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