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臣逆宠 中——安雪祁
安雪祁  发于:2015年0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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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忘了,他可是囚禁着柳王的儿子柳弃,柳国早已是大燕的领土,他们又能奈他如何?

床上的柳於阵可比步入议政堂的燕王安稳得多,他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佩环站在一边为他扑扇,另一位侍女明月则轻手轻脚地为他按摩,生怕叨扰了他的休息。

这样的好日子对柳於阵而言简直是明星级待遇啊!真希望美梦不要醒來。

然而好事总会多磨,每当人们感觉安逸渴求永远如是的时候,不好的事情就会敲破美梦的大门。

佩环听到声响,马上起身让位,退到衣柜旁的阴影中去,明月则吃了一惊,“太……”

她立即被冲进來的人捂着嘴拖下去了,佩环看着惊慌失措的明月身形远去,面色沒有半点改变,略一欠身,自行离开了房间。

这里可是柳国的地盘,柳於阵就算再怎么舒坦,也不可能完全放松警惕呼呼大睡。

來人的气息对他來说早就是熟悉到不得了的东西,那几乎飞扑上來的速度,更让他翻了几倍警惕力,在那人扑上來的同时,将身子一转,裹着被子滚到了床内侧,正睁着明亮透澈的眼睛看向那个人。“太子真沒礼貌,难道拥抱男人符合宫廷礼仪吗?”

“於阵。”那一声唤,轻得让人酥了心,甜得让人醉了意。白衣青年面色温润,喜上眉梢,他干净儒雅的面孔,在柳於阵的眼里总像天使一样好看。

柳於阵挑眉,心里不禁冒了几百万次大汗,糟糕呀,他果然误会了,感觉这柳太子在他身边就是一次又一次地被捏碎玻璃心,然后再喂他一颗糖,再继续狠狠碎了他的心。这种感觉真心不太好,虽然柳於阵也沒有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好。

但是误会归误会,燕王不在,说不定能从柳陵那儿挖出不少消息來。

柳太子欣喜若狂的时候,脸上也只是露出淡淡的微笑,像阳光一样温暖和曛,“为何不与我直说呢?为何要骗我?於阵,你知道这样我会很心疼吗?”

“额,”柳於阵不太想这么说,话却不由自主地说出口了,“所谓‘欲速则不达’嘛,你懂的。”

柳陵嘴角又往上弯去,笑容可掬,下一秒果然还是一把抱住了柳於阵的身子,死死地将他压在床上,相拥的身子有着火热的温度,柳陵就是喜欢柳於阵身上的温度,除了柳於阵,他谁也不要。“我懂。”

不太好,柳於阵有点心慌,这位柳太子既然那么那么喜欢他的丞相,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來他不是本尊。虽说欲速则不达,现在看來必须跟他速战速决了。“太子,你派人杀我呀?”

“沒有这事。”柳陵先是媚眼一笑,继而神色凛冽,一如他昨儿转身离去时的冷漠,“如果於阵不要我了,我倒很想这么做的。不过让你受惊并不是我的本意。鸠虎已经回來禀报过了,你的事,还有,你的心。”他说着,丹凤眼下的那双乌眸愈变水灵,十分好看。

啊,果然说了多余的话,这些家伙自主意识还真强。

柳於阵暗暗啧道:佩环肯定不会帮我,要是燕王回來看到这个,准保又要误会的,那么如果他突然回來我要动手打柳大玻璃吗?

说起來,他并不需要继续博取燕王的信任了,可为何还是那么在意燕王的眼光?

就这么沉思的片刻时间,一张红润温暖的唇忽然吻在了他的唇上,青涩的吻技,带着无尽的欢喜贴上他的身体。

“於阵,沒有必要担心,我可以让燕王再也无法回來阻碍我们。你若是想证明你这回不是骗我的,就老老实实不要乱动。”柳陵的眼睛有股邪气,那并不是阴柔,而是邪魅。

当初他所说的一切,沒有一句信口开河,他要的东西沒有得不到的,得不到的统统都应该毁掉。

柳陵的长发扫过柳於阵的面颊,轻柔中带着一股馨香,随着柳陵的手慢慢解开衣带,柳於阵的睡意顿时一扫而空。

075.三方势力

这次也不是真的。

柳於阵摸了摸那张温柔的脸,真不忍心伤害他,何况身体里总有股无法摆脱的念头,正疯狂地吞噬着他的力气。

再深入一点,柳陵,再深入一点……

柳陵那青涩的亲吻烙印在嘴上,心里却一片焦灼,如同火燎般疯狂刺激。

沒错,他的确从來沒有见过像柳陵那么温柔体贴的人,从沒有人像他待自己这么好,如果跟随柳陵的话,也绝不用再提心吊胆担心被伤害。

然而他还是伸手捧着那张清俊的脸颊,徒然中断了这残酷的温柔,“太子,我也很想不要乱动的,但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与他想像中柳陵的盛怒不同,亲过柳丞相之后,柳陵太子就变得非常温顺乖巧,像个大孩子一样贴在柳於阵的身上,“我们有的是时间。对了,丞相居然不对本太子称臣了?你才跟了燕王多久,对本太子真不客气啊。”柳陵开玩笑地道。

柳太子把头贴在柳於阵的心口上,倾听他素來平稳的心跳,不论遇上再大的惊险磨难,他的柳丞相总是像一堵庇佑着他的墙,宁静死守。这一点某警官跟柳丞相惊奇地一致,这也是柳陵为何如此坚信着,他就是他喜欢的柳丞相。

“抱我。”柳太子任性地道。

怎么,这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公子哥居然向他撒娇?

柳於阵感觉额头上的青筋正在跳动,他自己也是个孩子般的货色,俩孩子闹一块准沒好事。

见柳於阵不动,柳太子便自來熟地侧身一躺,栽进他的怀里,然后自行抓着他的手搭在自己身上,弯弯的眼睛正看着他。

柳於阵叹了口气,要说实话的话,他现在可是担心的不得了,万一下一秒燕王推门进來,他自己可是绝对会吓一跳的。

越是这种时候柳於阵就越是冷静,小声说道,“太子,你那些使用火药的人是从哪里找來的?”

柳太子顿了顿,美好的笑容忽然敛起來,他翻了个身,半天都沒有说话。

“太子。臣强烈反对你使用那种东西。为什么非要做到这种份上,你明知道臣沒有喜欢燕芷君,为何还要对她赶尽杀绝?”

“真的……沒有喜欢她?”

“沒有!半点都沒有!”

“那燕王呢?”

柳太子淡淡的疑问,却让柳於阵瞬间哽住了喉。他那双号称能看透一切的眼睛,自打來到这个世界就好像失灵了一样,尤其看不破自己的心。“我干毛喜欢他那种人?”

柳太子并不在乎他的粗俗,反而笑眯眯地听着他的许诺,“於阵说的,我就信。”

“额……”说的太过了,天晓得他为什么一听到说“喜欢燕王”这种事就特别的激动,不行不行,神经紧张这是非常不该犯的错误,作为一名特工他需要随时保持清醒和高度精确的判断力。“太子不要转移臣的话題,臣可是对火药的事很生气呢。”

“若果不是有火药,於阵会回來找我谈话吗?”

好家伙,他真的小看这个富二代了,柳太子每一句话都会避开第三方的事,却把他跟燕王狠狠扯在一起。别看他一副人畜无害的贵公子模样,心思可缜密得很。“太子若不要与臣商量那就算了,臣要休息,还请您不要在室内逗留。”

“於阵,你说话真的好奇怪。为什么呢?”

“沒有为什么。”柳於阵蒙头大睡,把柳太子晾在外面。他并不心虚,因为他并非非要柳陵认为他是柳丞相不可,越那么做,就越虚伪。

柳太子不信他,他可以暗中调查,柳太子信他,他可以获利更快。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残忍一点來说,柳陵对于他而言就是值得利用的道具,但弃之不可惜。不知不觉他变成坏人角色了,若要问为什么,那只能说他真的不想见到热兵器毁灭这和平的世界。

“不久前他们來找我,就在你离开大燕的那段时间,”柳陵忽然合作起來,他富有磁性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好听,因为他正说着柳於阵爱听的话,“他们希望我国使用他们的秘术,而我需要验证那个力量,恰巧得到了燕芷君的下落罢了。”

“不可思议,您说的那个燕芷君可差点把臣打成重伤啊。”

“什么?”

柳陵的讶异正是交易信息的好时机,柳於阵咬咬牙继续道,“先不说燕芷君是真的还是假的,太子您不可再用那种力量。柳国如今归属大燕,虽是不情愿之举,但毕竟百姓太平。您这么做就是陷柳国于水深火热,行为完全不理智。”

“丞相竟然说柳国是大燕的?”再怎么说柳陵也是太子,他的天下被燕王夺走又如何能够心安理得,领土国家这种东西,柳於阵自然也能够理解。

“太子若执意继续使用热兵器征战天下,那恕臣必须要与太子为敌。”柳於阵认真地道,“在那之前,臣很希望见他们一面。若他们有能耐说服臣,那就另当别论。”

“真的?好,那我去替你安排。”柳太子起身,整理好衣装便准备离开,“不过他们现在正有事要做,得我的命令,要取燕王人头呢。”

柳於阵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眼中沒有任何波澜,直到柳陵离开他的房间都不曾改变。

他竟然用第三方的力量对付燕王血肉之躯?

再怎么说这也太不靠谱了,如果不去阻拦会不会真的出事呢?

柳於阵“嗖”地撇开被子,“佩环!我要出去一趟。”

“是,丞相。”房间内响起了侍女娇媚顺从的声音,她一直站在他房里的阴影地方听着他们所说的一切,这个女人什么都看在眼里,但又什么都不透露。实在比柳陵还要危险百倍。

柳於阵警惕地看着她的突然出现,虽然也有些习惯了,不过还是在她的辅助下穿鞋穿衣。

“佩环。你知道燕王他们在什么地方开会吗?”

“回丞相,应是在议政堂。”

自己不识路,看着佩环的样子又不好让他相信,万一走着走着被带到其他地方去了该怎么办。那么,他要相信燕王能安然无恙地回來吗?还是说,冒险过去试试?

“佩环。去帮我把鸠虎找來。”

蹲着身子为他穿靴的侍女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约莫几秒才继续道,“是,佩环这就去办。”

076.千钧一发

柳於阵自己穿好靴子,随着两人推门进來他不由得呆了一呆,心里直朝佩环竖大拇指。这丫头是异能么?怎么让她做什么她都能办妥,就连柳太子的内侍她都能随时找过來,要不是佩环的确厉害,就是他们两个有一腿。

“请问丞相有何差遣?”大个子鸠虎有了上次的教训,这回只是弯腰行礼。

“事不宜迟,我要去见燕王。就由你给我带路吧。”

“什么?但是太子吩咐过,不能让您再接近燕王了。”

“那我换个说法吧,”才眨眼功夫,柳於阵的身影已经越过了鸠虎庞大的身体,那如柳叶般纤细的身子正释放出非常危险的杀意,一只手正搭在鸠虎的肩膀上,冷风嗖然掠过,“如果你现在让我见燕王的话,我可以暂时留在柳国不走,但如果你不让我见,那我现在就能让你死,然后再跑到你们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去。”

鸠虎从來沒有见过这样的柳丞相,迅捷的身手简直如同饱受训练的杀手。

冷汗浸透背夹,他的决定与他的命紧紧相连。

就在此时。

议政堂上正闹的火热,远在中原地区的大燕之王竟然悄无声息地來到柳国,这个男人囚禁了柳国的大王子,还带走了柳国号称绝世奇才的丞相。他难道这样还不满足,还想要得到更多吗?

让座到西北角的柳王正用眼角睥睨着高座堂上的燕滕华,握住椅柄的手不停颤抖,不过是二十出头的流放小儿,竟也敢如此不识好歹。

“本王此行无意挑起事端,柳王不必紧张。”燕滕华微微弯起嘴角,他不友善的笑容总叫周遭之人无法捉摸,“本王当初带走柳丞相,对外声张的缘由是希望丞相为我国效力,但实则却是吾妹芷君对丞相爱慕有加,本王带他回去本无恶意。但太子似乎误会了这一点呢。”

柳王还未开口,刚刚踏入殿门的柳陵太子便已先一步插话。“说那些漂亮话可沒意思,燕王,倒不如说您今番是來做什么?又要夺走我大燕什么东西?”

偌大的殿中整整齐齐站着两排文臣武将,见太子驾临,忙纷纷向两侧退让,露出大殿之上的三个并排宝座。

“陵儿,不得放肆!”柳王整个人几乎从座上弹起來,怒指柳陵道,“这里沒你的事,退下去!”

“不打紧,太子可常常瞒着您,來大燕探访柳齐王子呢,说起來他与本王也算称兄道弟。太子,本王说的对不对?”燕王狡黠的眼里沒有丝毫惧意,他是孤身一人,既沒有带着他那鬼神一般的肖将军,也沒有随行的千军万马,只是一个人,却什么也不怕,为什么?

“燕王说笑了,还以为燕王只是把於阵当作‘朋友’,沒想到心里竟还有我柳陵的位置。”

“当然。”

一句调戏话让柳陵厌恶地暗啧一声,心中不住地道:现在还有你燕王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时间,但你的命随时掌控在我的手上。

“不论燕王远道而來是为何事,不如请王上从此留在我柳国可好?”

“陵儿你胡说什么!”身形有些肥墩,圆头圆脑的柳王并不蠢笨,他儿子是怎样的人他更比谁都清楚。

燕王不紧不慢地双手交合,傲慢而嚣张的姿态是他一贯的作风,柳陵眼底的敌视对他而言一点攻击力都沒有,“本王是带丞相回乡省亲的,看过他曾经爱过的人,本王就要带他回去了。”

“呵。王上,真辛苦您特地将他送回來了。”柳陵毫不示弱,他俊雅的脸上只知得到,不知畏惧,“您不觉得他更喜欢他的故乡吗?”

针锋相对,殿堂之上回旋着滚滚杀气,若不是他们曾经互相揭底把事情挑个明白,柳陵或许不会这么冲动与燕王对抗,燕王也不会耐着性子听他一言一语地语言攻击。

然而这并不代表燕王就会心安理得地认为柳於阵还会跟他走,如果柳於阵选择留下,那这就与背叛画上等号了。

柳陵的手慢慢抬起來,食指指天,似乎有所意味。

这股令人窒息的沉寂是怎么回事呢。燕王心中跳动加剧,却并不显露。

“啊!等等等下!”在这剑拔弩张、千钧一发之际,殿外忽然响起了另一个的声音。“有沒有搞错啊,你不是说有事要做么,怎么开会了也不等等我呀?你丫的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还敢说是我的主意,分明是想盗取我的战术专利。”

这让人完全听不懂的粗俗话,竟然也会出现在皇宫之内?

众人一致望向殿外,各个恨不得用目光将他凌迟,可是,站在那里的人如此眼熟,以至于他们险些叫喊出來。

几名与他关系甚好的大臣已经露出了非常欢喜的神色,丞相?!

燕王眉毛一挑,心中的不安顿时沉静下來。“谁知你会睡到何时。來,到本王身边坐。”

门外埋伏着无数个手持武装器具的人,前脚踏进殿门,柳於阵就闻到了浓浓的硝烟味。这可真是千钧一发呀,要是他不來,估计燕王就要变作马蜂窝了。可是当后脚也跟进门后,他就知道自己想太多了,燕王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由得别人说杀就杀?

就在每一名埋伏者的身边,都有一名影卫手持弯刀匕首对准了他们的喉咙,谅他们使用怎样的热兵器,手起刀落,头就断了。这种情况下他们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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