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太子只是笑笑,什么话也不说,把他推到壁柱上索吻。
小桥流水,流入他们亭下的水塘,锦鳞游泳,自由自在地嬉戏着,却不知世界之大,如此这般的生活不过是被束缚着。
和薰的微风吹乱两人的青发,暧昧却沒有就此燎燃。
柳於阵手中拿着白茅草的叶子,挡住了柳陵的绛唇,身子十五度向后倾斜避开。连他自己都不晓得为什么身为卧底,却不做卧底应该做的事情,当初为了从燕王那里得到信息他可是付出了身体呢,却对柳陵这么吝啬,到底为什么?
他意识到这个问題的时候柳陵已经笑靥如花地退离开去,缓缓地,离开柳於阵的身边,而他面容上的笑意使他看起來更很像一只难测的白狐狸,离开大殿之前,他淡淡地扔下一句话,神色如此失落,“於阵,你自始至终都沒有说过喜欢我。”
意义不明。如果这句话对死去的柳丞相说还差不多,可惜那家伙还沒有坦白心意就死在了大燕王宫。
柳於阵咽了咽口水,一想到自己违背柳丞相的意愿跟燕王如此接近,总觉得死人会起來复仇啊,那会不会跟他抢夺身体呐?
不管那么多了,他必须博得柳陵的信任与第三方直接接触才行。
攥紧了手中握着的子弹,他越來越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然而柳陵的寝宫防备比他想象中严峻太多,别说滴水不漏,就连侍卫们也是來真的,一旦他跨越雷池,他们一定会像要沒命一样死也要把他扯回來。
就在柳於阵困扰得很的时候,他的身边却出现了一个很神奇的女人,佩环。
这个丫头正穿着柳国宫女的装束,手中端着燕窝粥,缓步朝他走來,连招呼也不打,毕恭毕敬地学着那些下人的模样给他送粥,刚认出她就把柳於阵吓了一跳。娘了个亲,这丫头的卧底潜力绝对一等一的。
“你是怎么进來的?”柳於阵当然不会再使用在大燕被囚禁时的办法,要是被柳陵认出來那真丢死脸了。
佩环头也不抬,不紧不慢地说道,“丞相,柳太子给燕王送去了女人。”
柳於阵第一个反应就是愣!
愣过之后不觉拳头已将那子弹捏作了粉末状,“你告诉我这个干嘛?那混蛋基佬难道会泡妞不成?”
“您看过就知道了。”佩环晃了晃燕窝粥旁边摆放的调味小青瓶,只听庭院不远处纷纷传來了士兵重甲倒地的声音!
“哇塞!佩环你是超人吗?!”还好柳於阵沒有吼出自己的心声,不过他真的被震惊到了。
佩环朝他笑了笑,那种笑意并不是和谐友好的,但她毕竟帮他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出去之后势必要跟踪柳陵,若被发现只能自我检讨求饶恕,否则信任也就垮了。
“丞相,燕王在那一边。”佩环依旧是这里的最不和谐音,她踩着那些侍卫的身体,看上去明明柔弱可人的姑娘原來灵魂里果真住着恶魔啊。
“我去见他做什么?!看他怎么调戏女人吗?”柳於阵对此完全不感兴趣,因为直觉告诉他,基佬燕王肯定会把柳陵送去的人原封不动送回去的,这么坚定不移地相信着,所以沒什么好看的。
“丞相,您不想知道燕王是怎样看待你的吗?”佩环仍然指着那个方向好生固执,“您急着去做什么呢?”
“你真的是侍女吗?”柳於阵忍不住对她发起质问,虽然这个女人帮了他,但这个问題他实在憋不住了,“你是御灵国的人。为什么跟着我?”
“佩环很想知道,您是不是燕王珍视的人。”
这个丫头在说什么啊?之前也说过“那位大人”,哪位啊?他现在足够混乱了好不好?!
想带他去见燕王,见就见呗,反正就看一眼马上回去做正事,让这个女人跟着可绝对不行,给她看个够就把她甩掉。
080.纯属误会
燕王下榻的地方正是柳於阵之前住过的屋子,对比过才知道,他们住的那个地方几乎是整个柳王宫最豪华的地方了,跟太子殿同等待遇。
柳於阵快步走在前头,要甩掉佩环的法子千种百种,但一想到燕王的床上有其他人的存在,他就有种领地被侵犯的感觉,还是有个人陪着去的好,要是佩环不在,他绝壁不去看不去想。
这才一走到殿门口,便听得女子娇嗔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來,每一声都如针般刺入柳於阵的耳里。
他可是连小黄书都沒看过几本就被燕王给上了,从远处听到这般叫喘,他登时站住了脚,脸颊晕红的同时愤怒显露。
“丞相,您不进去吗?”佩环边说着,边越过从从侍卫走向房门。
“佩环大姐,您是有多喜欢与我作对?”徒然出现在佩环身边的柳於阵神色异常愤怒,就算是燕王也未必见过这副神色,他真心气得要冒火,偏偏屋里的声音从未间断过。每叫一声,他的心就抽搐着疼一下,受了十几年的训练,第一次觉得疼是这么的无法忍受。
佩环不敢作声,冷汗微渗,此时此刻柳於阵正用从地上捡的锋利石子对准了她的喉咙,隐隐压入了肌肤,“你敢动一下我就敢杀了你。”
佩环凤眼睁得大大的,不可思议地看着平时看上去懒懒散散的柳丞相。
如果火药需要药引才会发挥巨大的杀伤力,那么柳於阵的药引就是燕王。
这个时候,房门忽然“咿呀”一声打开了,屋中熏香的气味飘了出來,扑了柳於阵一身。
屋里的人负手盯着门口瞬间呆愣发囧的某人,冷峻的面容僵持了几秒后,终于勾起了一抹醉人的笑意,“你为何在本王门口欺负下人?”
“我。咳……打扰了!我这就走!”柳於阵放开手,却面无血色,不愿迎上那张欢乐过后喜上眉梢的脸,默默低头打算离去。
燕王挥手示意佩环退下,自己将瘦飘飘的柳於阵兜膝拦腰抱起,笑呵呵地抱入自己香房,“既然來了,何必还要跑呢,美人。”
“喂喂!放开我啊!又不是我想來打扰你好事的!我现在就要走!现在、马上!”柳於阵被这公主抱刺激得七窍生烟,手舞足蹈地要下去。
燕王怎会松手让他下去,“本王沒有於美人在身边,能有什么好事?”
“你他妈不是在生我的气吗?怎么,是想教训我吗?”柳於阵仍然挣扎,力气变大了的他一旦挣扎起來,就像滑溜溜的泥鳅,要不是燕王收紧了手,抱得他更加用力了,他绝不会放弃捣蛋。
“本王当然生你的气!”燕王义正言辞道,“而且是很生气!你知道你做错什么了吗?”
柳於阵这才看清屋里发生的事,那所谓的美女正被五花大绑地按在地上,双脚赤裸,另一位侍卫见燕王回來,便唯唯诺诺地跪着,手里持有一把白茅草。
“……喂、你在虐囚?”柳於阵恶汗,听说女优哭笑尖叫跟叫床的声音沒差多远,他今天算是见到了真相?
柳於阵又一次光荣滴成了燕王眼中的龌龊孩子。
但燕王的兴致可沒有他转换得那么快,既然於阵美人投怀送抱,哪有不要的道理?
燕王把柳於阵往床上一扔,按着他的脸不让他好奇这里发生的事,“怎么,本王要在这里做什么才会如了於美人的意料?”
“沒、沒什么。”
“是在猜本王做这个吗?”燕王正要去吻他,好似想起了什么,左右扫视了一圈,终于抽出怀中的手帕來,凶巴巴地擦拭着柳於阵的小嘴。
“你丫这是嫌弃我?”
“呵。”燕王甩开手帕再次扑倒他,宠溺地吻了起來。
柳於阵本是心情极度不好,刚跟燕王吵完架,原來只是自己的胡思乱想在作怪,就算被柳陵亲了燕王还是沒有讨厌他,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后再也不能随便跟柳陵卿卿我我了。
不过刚答应柳陵同一战线的事要怎么办?
柳於阵初次发现自己居然也能变成不管不顾的人,完全沉陷在燕王的暧昧之中,这银靡的气息让他无法自拔地主动寻觅欢宠。
“既然带你來了,所有过错由本王承担。但是柳於阵,你最好忘掉你要做的事,如果超出了本王能够保护你信任你的范围,那你就是找死。明白了吗?”
“凭嘛?你就不能配合配合我?”柳於阵倔强地回应道,事情涉及太大,他只能小声贴在燕王耳边耳语,“我都说了这件事我一定要做的,你就让我做不行吗?”
“这就是你所谓的任务?”
“欸?你怎么知道?”
“你说梦话的时候提到过,本王用魅惑之音试探你的时候还被你踢下过床。”
“太好了!我自己!”
“……”燕王快速褪下柳於阵的衣裳,吻着那如凝脂的肌肤,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跟他废话,他早上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要是不化作暧昧力量传给柳於阵,他可是会发飙的,他发起飙來可不是一件小事。“於阵,本王叫你当心,你就当心。你很笨,但柳陵很危险。你完全不了解柳陵。”
柳於阵被吻得热血沸腾,汇于一处,全身酥酥麻麻触电一般,好生束缚,两耳不闻燕王的话,伴着两人低沉的喘息声,他伸出手去扒燕王的衣裳,但是手忙脚乱的,怎么也脱不下來。
“呵呵,”燕王笑话道,“你可千万别让柳陵知道你这么性急。他若是敢碰你的身体一分一毫,本王就让他付出比灭国更沉重的代价。”
柳於阵听见许诺,清隽倾城的俏脸上温和一笑,离上次他对燕王这么舒心地笑,已经过了很久了。
美人一笑醉倾国,燕王或许就是会为博美人一笑点烽火台的人,见柳於阵听见许诺这么高兴,他甚至想要多说几句了,可再多的话语也比不上春宵一刻。
抵死缠绵,旁若无人。
大滴大滴的汗水从燕王额上滑落,落在柳於阵美俊的面上,青丝发咬在红绛唇中,柳於阵终究沒有逆袭成功,却在这种欢愉中得到他想要的快乐。
柳於阵知道这一出手意味着自己的任务进度要打折扣,但若不做,满腔燥火要往何处发去。
眼角瞥见的跪地女子低着头,她的眼底一片恐惧……
081.新的发现
夕阳的余光射入房间,将窗花投影在洁白的地板上。
柳於阵安静地枕在燕王的腿上,燕王便轻轻为他揉搓着疲倦的小蛮腰。
“喂、混蛋,你怎么不用回宫啊?你就不怕宫里政变?”柳於阵还沒有忘记宫里有个攻心计的茗歌娘娘。
燕王笑道,“不怕。有万教主在,万事无忧。”
“啊?”
燕王取出一封密函递给柳於阵看,上面寥寥几行写着:“昏君,要不要我帮你做了那个女人?哦,不好意思,我现在也有「老婆」了,算了。”
燕王的消息多半都是从万洵夜那里得來的,这当然要花费他不少钱,为了节省开支,他果断接受了万洵夜为了桂小柒“借国”的要求,万洵夜从不上朝,却有让国人误以为燕王还在宫里的能耐,柳国消息闭塞,加之万洵夜刻意控制,两国竟沒有发现有两个“燕王”。
柳於阵瞪眼道,“你居然把王位让给万教主了?江山你不要了?就不怕他给你卖了?”
“不怕。有你的朋友在。”
“是嘛……鬼泣他肯定捡香皂了……”
“他比你聪明。”
“你不损我会死?”
“咚咚”,清亮的敲门声震碎了众人的美梦,女子立于门外,再三犹豫下,还是敲响了门扉。“丞相,太子要回殿了。”
床榻上身子虚脱无力的柳於阵听见她的召唤,登时坐起身來,掩着隐隐作痛的菊花,快速将衣裳裹上身。“诶呀,完了完了,要露陷了。”
见他手忙脚乱的样子,燕王放弃了撑着头静观其乱,亲自上阵为他穿衣服。
“你真要去?非去不可?”燕王轻声细语地问道。
“要去!虽然我心机比不上你们,但沒有办法,我不能终止任务!”……哪怕,死。
柳於阵脸上的天真掩饰着心底的犹豫,伤害别人,或被别人伤害,最终都不过是为了完成前世未了的任务,要是这个任务沒有在古代启动该有多好,那他就可以无忧无虑地躺回去,伺机虐死这个家伙。
人民的利益是第一位。他知道如果火药投入战争的危害,所以无论如何,起码要制止第三方恶意破坏。
在这方面,柳於阵一眼就能看穿第三方的用意:他们希望通过挑起多国战争销售武器。
但让他搞不懂的是,第三方到底是个怎样的组织呢?为什么他们的人被燕王杀了,他们还要跟柳陵一起明目张胆地对付燕王?
柳於阵这时才意识到地上的女子还被绑着,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在他们眼里,顿时尴尬非常。“混蛋,那是不是柳陵给你的女人?”
“是。长得不错,带回国也好。”
“带你个混账!”柳於阵指着她道,“你还沒给我解释呢,为什么绑着她?”
“柳陵又怎会无故送人给本王,莫不是想看於阵误会,便是另有用意。”燕王下床,大步走到女子跟前,那个女人吓得畏畏缩缩。
从刚才起,为了不打扰燕王兴致,她的嘴已经被堵上了。
此时把塞在嘴里的棉布取出來,这个长着大众脸的女子突然咆哮道,“草泥马!你要么现在杀了我!杀了我!用这么下流的手段,你卑鄙!你无耻!”
柳於阵听到她粗话里头还带着些琼瑶的味道,不禁长大了嘴巴。
挡开要扇她耳光的侍卫,柳於阵半跪着,与她持平高度把她看个清清楚楚,确定这个人他真的不认识。这时他突然变得十分冷漠,用近乎机器般生冷的声音说道,“A2203小队猎鹰,灭亡岛任务启动。”
似乎对他说的话有了反应,大众女猛然一抖身子,那些骂人的口才顿时全变作了无声恐惧。
柳於阵捏着她的下巴,察觉到了她衣服中若隐若现的红线蓝线,若不是这个女人双手被绑得非常严实,恐怕这殿堂整个的都要被轰飞了。
“你们可害我不浅啊,”柳於阵淡淡地道,“不好意思了,拆炸药是我的第二看家本领。”
女子听罢剧烈颤抖起來,大吼道,“这不可能!你、你不可能碰过转生石!”
“转生石?”柳於阵停手,这个词必定是破解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这里的关键。
但偏偏是这个紧张的时候,屋外又传來了敲门声,“笃笃”、“笃笃”……“丞相快一点。”
“哈哈哈,你沒有转生石,却來到了这个世界,你死了,你死了!哈哈哈!再也回不去了!”被捆绑的大众女朗声大笑,她所说的话柳於阵一句也沒有听明白,但他“死了”,这倒确如其事。
他还打算再问几句,大众女笑声戛然而止,小嘴一合,“嗯”的一声,便是无数鲜血喷涌而出。
“她居然咬舌自尽?!”柳於阵扑上去抓着她的双肩。
燕王比他更快一步冲上去点她穴道,可惜这女人下嘴太狠,伤口太大着实无法止血。
两人惊讶地面面相觑,第三方恐怖分子果然名不虚传……
“於阵,”燕王轻声唤,“若你执意要去柳陵身边,本王还是帮你一把吧。”
“啊?”
“别担心,不论怎样本王都相信你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