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殁,蓝玉残香(穿越时空)————艾猗[上]
艾猗[上]  发于:2008年12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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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仍是不明白。
风约摸着我的头,柔声道,"即是说,有人把原本的谜面调换了,换上了这两句诗。"
"哦。"我了解地点点头。
那就是说没我什么事儿了。我抬头看向擂台,看那两个老人准备怎么处理。
猛然,身后似乎有什么不寻常的声音。竖起耳朵仔细分辨了一下,是金属和空气摩擦的声音。
我刚要对风约说小心,身子却已被拦腰抱起,迅速离开了原来所站的地方。
站定后再向原来所站之地看去:两枚新月形的镖入土三分!
幸好风约的反应够快,否则这两支镖现在可就扎在我和他身上了。
"又是上次的人。"风约低低地说了一句,搂着我的腰更紧了。一边对白草吩咐道,"小草!驱散人群!"
白草点了一下头,一边将白柯以极佳的角度护在身边,一边指挥着纷乱的人群。
我却在心里想:上次的人?看这镖确实是。上次被弄昏了以后就不知是梦到还是真的遇到了那个叫明流玉的人。这帮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仔细观察着四周,在白草和白柯的指挥下人群已被驱散得差不多了。但是,人群可以迅速撤退的真正原因却不是因为有序的驱散,而在于根本没有受到任何攻击。风约却是被重点攻击的对象,或者,应该说,是因为他护着我。
我忽然发出一声冷笑。上一次,风约因护着我已经受了伤,他们竟然还敢找上门来!
趁着风约的一个侧身,我张手吸来地上的两支镖。仔细地听,确认了镖所来的方向之后,快速反手将两支镖掷了出去。
对面的树上一声闷响,两个穿夜行衣的人摔了下来。
"小风好厉害啊。"我开心的声音地响了起来。
风约看着我,迟疑地说道,"不是......"
"不是什么?"我歪着头,笑眼向看他。
就在这时,白草也赶了过来。白柯远远地站在擂台的后面,倒也不害怕,只是一脸担忧地看着白草。
"我记得香蒲说过会保护小柯的吧。说起来,每次遭袭她人都不在呢。"我说道。
可惜我还没等到回应,就已经有人袭到面前来了。
双刀。一般用刀的人动作都不会灵活,更何况还是双刀。
风约迎上前去对战了起来。
我看着两人的对战,却越看越不对劲儿,这人怎么好像是在耍人似的,按理风约的武功绝对在他之上,但他打打跑跑,很快两个人就近上了屋顶。
我正在疑惑间,猛然身边白草叫道,"小心!"
身子陡然被人抱住,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
十来支羽箭扎在原先白草和我站着的地方!
白草抬起头,关切地问,"有没有受伤?"
看着他那一脸紧张的样子,我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他疑惑地问。
"没有。只是发现,原来你也会替我担心。"我看着他,平静地说道。这张平时总对我龇牙咧嘴的脸,原来也会有替我担心的神色。我越想越好笑,不禁失声大笑起来。
"不许笑!"他难堪得急忙捂住我的嘴。却把我的眼泪憋了出来。
好一会儿,我稳定好了自己的情绪后,拨开了他的手,不动声色的说道,"喂,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的姿势很像做爱吗?"
白草的脸色一下子变成了绿色,双手一撑就要站起来。
猛然,一声钝响穿透了他的背,清晰地传到我的耳中。
身子刚撑起一半的白草瞳孔猛地放大,微微张开的口中猝出一口鲜血,接着便倒在了我的身上。
我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不--"耳畔响起白柯凄厉的呼喊。
鲜血的温热刺激了我的神经,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茫然地张着双手,那上面有白草喷出的血,带着他体温的血。
理智在一点一点的丧失。
我"霍"地站起来,张手将地上的羽箭甩到了正要跑来的白柯面前,贴着他的鞋面密密麻麻地画出一个圆。
"不许过来。"我冷冷地吩咐。
说完,双手向两侧打开,擂台上所有的彩灯尽数被毁,火焰刹那间将五彩吞噬。
我迅速地结起手印:
"以天为线,以地为炉,愿用此手奉上我最忠诚的祷祝。漆黑是炎,炽热为焰。请您听求我的请愿,降下那惩罚之焰!"

红莲业火焚将赤,两心相隙间欲伤

"以天为线,以地为炉,愿用此手奉上我最忠诚的祷祝。漆黑是炎,炽热为焰。请您听求我的请愿,降下那惩罚之焰!"
炽热的火焰冲天而起,吞噬了街道上的黑暗。
火焰在面前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我和白草包裹在其中。我站在火网的中央,咬破左手无名指,将流出的血珠弹向火网,道一声,"去!"
从每一个火网的结织点弹射出绚目的火箭,向四周的每一个角落射去,华美灿然,有如流星一般耀眼。
加入了我的血的火会辨别出哪些人是我要杀的,哪些人是不能杀的。
惨叫声在一瞬间炸开,此起彼伏。很快,十数个燃烧着的人怪叫着,扭曲着,在地上翻滚,痛苦不堪。
我冷冷地看着这一切,漠然注视着这些扭曲变形而丑陋的脸,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异样残忍的微笑。
惨像并没有持续多久,来自地狱的红莲之火很快将一切焚烧得干净,只留下一地的黑色与焦灼,零星的火焰昭示着这里曾经是一个修罗场。
撤去火障,我附身勾起白草的脖颈,轻轻抬起他的头。吻了吻他的眼角,抚着他苍白的唇,我咬破右手食指,将手指伸到他的唇边。
嫣红而炽热的血液一滴一滴地滴落在他的唇上,再慢慢地渗进他的嘴里。
慢慢恢复血色的唇让我微微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还好,暂时死不了了。
眼角瞥见一脸焦急的白柯,我挥手折断困住他的箭圈,而后将白草轻轻侧卧在地上。看着白柯焦急着奔跑过来,我转头走到了距离白草十步远的地方。
风约很快也赶了过来,和白柯一起合力将白草运回了客栈。

回到客栈,精通医术的白柯要为白草拔箭。
两支羽箭一支在肩胛骨附近穿体而过,另一支在腰侧,没有穿体,却也入体很深。
我用我的血融入了少许念力给他,暂时可以保住他的命。但拔箭这一关,我是无论如何也帮不上忙了。我不是神,纵使有再大的力量,也不能左右凡人的生死。
屋子里,白柯风约和请来的大夫都在紧张地准备。我忽然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在这样忙碌的场景里,没有我的位置,没有我的台词。
轻轻地退出房间,轻轻地掩好门,甚至没有一个人发现我的离开。
我想起白草曾经让我陪他坐过屋顶。站在客栈的后院,我眯起眼睛,抬头看着红色琉璃瓦的屋顶,轻提念力,飞身上了屋顶。
冷风吹乱了我的鬓发,我曲起双腿,蜷缩着身子,将头深深地埋在双膝之间。
干嘛要保护我啊。以你的身手,根本不可能使得背后受敌的呀。
笨蛋。
你死了,我该和谁拌嘴呢?你的精魂吗?那我不就打不到你了?
不行哦,你不可以占便宜。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而且,我还欠着你钱呢。死钱疯子,你真的打算不要这笔钱吗?
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死......破草!你给我滚起来!!
在掌心画出召唤六芒星,虚空张开五指,白玉的魑笛出现修长的手指间。
玉笛轻横,悠扬婉转的笛声在闪烁的星光下绵延地荡漾。
仍是一曲《孤馆遇神》,但仅有笛声的曲子入耳却是一种异样的冷冽,就如此时吹乱着我长发的夜风。

早晨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睡在了房内的床上。
睁眼茫然地看着桌上的樱桃,忽然一个翻身,我再次闭上眼睛,将自己禁锢在梦境里。
至少在梦境里,有很多我可以依赖的东西。

恍惚间,似乎有人吻了我的额头。
不用睁眼我也知道,这样熟悉的气息,这样温柔的味道,除了风约不会有第二个人。
微热的气息晕染在我的耳边,我听到风约温柔的声音,"如暄,你不用自责,小草已经脱离危险了。还有,"温暖的手指轻抚着我的眼角,他继续柔声说道,"不管你是什么人,我都一样会待在你的身边,和你在一起,保护你......"
小风......
我感到自己的心底似乎有什么在悸动,忽然坐起身来,环住了他的肩,将头深深地埋在他的颈窝。
风约轻轻抚慰着我的背,在我的耳边柔声说着,"你就像是我的孩子,最疼爱最疼爱的孩子。无论你做了什么,我会尽我所能的来包容你。在我这里,你是最安全的。"
"小风......"我轻轻地唤。他果真是我的港湾,可以靠岸的港湾。哪怕是亲眼所见我使用魔术,一样能接受我;因为害怕我自责,特地来安慰我。
捧着风约的脸,我扬起头,轻轻地在他的唇上印下我的唇。
没有深入,我却吻得很仔细,很甜。那是一种信任,相互之间的信任。
风约没有避开我,而是慢慢地将覆在我背上的双手改为环抱着我的腰。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过了几天,白草可以下地行走了。我偶尔会给他送送汤药,大部分时间,两个人则是不见面的。
又过了几天,白草似乎恢复得差不多了。风约说一起出去逛逛,买些所需品,第二天上路。
吃完午饭,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物品,换上风约刚给我买的衣服,便出门了。
在过道里,我遇见了正从房间里出来的白草。
他怔愣地看着我,嘴角动了动,似乎要说话,却终究没有发出声音。
我弯了弯眼角,翘起双唇,微笑着淡淡地道,"下午好。"说完,我继续走我的路。
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余光瞥见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然而最终仍是没有说话。
我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好倔强。不说出来,你怎么知道我不答应?

下午,集市上的人并不是很多。我拉着小风的手,慢慢地走在前面。白草和白柯并肩而走,在遇袭第二天回来的香蒲走在他们身后。
没有人开口说话,气氛沉闷得厉害。
我回头看向白草,正触上他也正看着我的目光,他急忙别扭地将头扭向别处。
我转回头来,轻轻摇了一下头。
你还要欺瞒自己到什么时候?好不诚实。
眼角一瞥,看到前面有一处卖瓷器的,便快步走了过去。
老板是个四十上下的男人,看到我的到来,急忙热情地介绍起来,"我这瓷器,可都是上品。个个都是名窑出品......"
我急忙挥了挥手,中断了他的口若悬河,"谢谢。我想自己看看。"
老板识趣地站到一边去了。
我在一大堆瓷器里左看又看,总是没有如意的。不是色泽太差,就是样式难看。
就在我准备失望而归的时候,一个瓷器却引起了我注意:
那是一个小巧的杯子。杯身上一道浅浅的痕迹,似乎是泪痕一般。但这并没有破坏杯子的美感,反而增添一种淡淡的忧伤美。
我执起那个瓷杯,对着站在一边的老板道,"我要这个。"
老板的脸色变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公子好眼力。这可是定窑的白瓷‘泪痕纹',相传可是失传了技艺呢。"
我对它的来历可不感兴趣,当然听说了它的身世后我的高兴还是增加了些,我只是觉得这杯子很漂亮而已。"多少钱?"我问道。
老板仍是看着我笑,不慌不忙地伸出两个手指来。
"二十两?"
"公子您真是小看了这杯子的价值。是二百两。"
伸手阻止了身边风约拿银子的动作。二百两?我皱了皱了眉,一咬牙拽下了我束发的发带。
黑色的长发铺泻而下直至地面,在风中微微起舞,宛如墨蝶。
把那发带上的珍珠递到老板的面前,我微笑着,道,"这个够吗?"
老板和风约都愣住了。
老板最先反应了过来,忙不迭地点着头,"够够够,够了。"说着急忙从我手中接过发带,似乎晚了一步我便会收回似的。
风约看着我,一脸的不解,"如暄,你这是?"
"没什么。"我翘起嘴角笑着,"只是很喜欢这个杯子。"
"为什么不让我付钱?"风约追问。
"因为我想自己花钱买下它。"我继续微笑,"这样,它就完全是我自己的。"

那什么吧~~-_|||~我还是丢下某人来更新鸟~~呜哇哇哇--(打滚ing)你们要负责!!把他和别人丢一起鬼混!!!

两相心疑不自解,软玉竟出交心笑

我不再坐在马车里了,把马车让给重伤刚愈的白草和白柯,我和风约同骑一匹吗。
气氛还是沉闷得厉害。以前,总是有我和白草的争吵,若当时觉得的吵耳,现在不再争吵了,却陡然发现这沉闷的气氛让人更加难受。
我靠着风约的胸口,在手中把玩着买来的白瓷杯子。因着那上面的淡淡泪痕,我便把它叫做"泪痕"。我要自己买下它,要它完全是我自己的,因为这样,它便是我的一部分。
轻轻舔舐着唇间的樱桃,我的目光落到了马车微微飘拂的窗帘上。
白纱的窗帘下,隐隐可见卓卓的身影。
我轻笑。
嗳,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不说话,却反而更难受?

出青州城再向东,途经海河。马车是不能用了,香蒲早早的备下了一艘画舫等候着。
我站在河边抛接着泪痕,等着让白草白柯先上船。毕竟这画舫是他出钱买的。
走过我身边的时候,白草看了我一眼,仍然是那种犹豫似小鹿的眼神。
我把口中的樱桃核吐在掌心,弯下眼角,道,"有什么事吗?"
白草看着我掌心的樱桃核,又看了看风约扶在我肩头的手。眉头忽然皱了起来,转身大步上了船。
你是木头啊?!看着他的背影,我翻了好大一个白眼。
天色已晚,这一夜,先在画舫上过,第二天方才起航。
吃完晚饭,我和风约在船尾坐着。
河面上起了微微的晚风,我的发在风中轻轻飞扬,宛如子夜的颜色张狂。
我向风约的肩上靠了靠,风约替我理好耳边略乱的鬓发,轻轻吻了我的额头。
月亮升了上来,皎皎的月光好似流玉,华美的颜色遮盖了所有的星光。
风约在我的耳边轻轻地问,"你们怎么了?"
"我们?"我抬头看向他,微笑着反问。
"你和小草。"风约解释,"你们怎么了?不是总喜欢争吵的吗,怎么自上次之后连话也不说了?特别是今天,上船的时候......"
"没什么。"我笑着打断他,"只是有个笨蛋喜欢上我了。"
"你说什么?"风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谁喜欢上你了?"
我勾起嘴角,笑得很得意,"有个叫白草的笨蛋喜欢上我了,但是又活人装死人的死不开口说出来。"
"小草喜欢你?"风约低头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犹豫着问道,"可是如暄,你也说了他未曾开口,你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感觉出来的。"我玩着风约的袖子,忽然抬头看着他,笑盈盈地道,"爸爸,儿子很受欢迎,你开心吗?"
风约显然对我称呼他为"爸爸"愣了一下,随即爱怜地摸着我的头,道,"你啊。"末了,他又说道,"如果是真的,你会怎么办?"
"没有如果。"我道,"除非哪天他自己说出来,否则我不会主动去招惹他。"
风约轻轻叹了口气,忽然站了起来,看着夜空的明月,道,"风很凉了,回舱里罢。"
我伸开双臂,伸了一个懒腰,道,"你先回吧,我还想再坐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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