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草皱了皱眉,忽然把头转了过来,对着我大声说道,"你到底要我怎样?!我哪里惹到你了,你到是说啊?!"
"怎样?"我挑眉,走到他的面前,戳着他的胸口,冷声说道,"我不要你怎样。只是希望你对得起自己,对自己的心诚实一点!有什么想说的,拜托你说出来!!你不说出来,又怎么知道我不答应?!!!"
我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干脆把他用力推开,"大笨蛋!!!"
我拂袖离开,果断干脆,任凭身后两个声音喊着同一句话。
"如暄!"
怒火中烧,我压根没发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我迷路了!?
加百列说人是凭感情行动的动物,我现在终于深刻体会到这一点了。
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前看后看,到处都是一样的花草树木。环境都是一样的,原来的地方是什么样的又无法描述,也就是说:瞬间移动根本无法使用!
偌大的林子里有着一声又一声的虫鸣鸟啭。
我忽然开始害怕。
只有我一个人。现在,在这个我根本不熟悉的环境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坐到树下。天色一点一点的暗了下来,黑暗在慢慢地降临。
我深深地后悔,后悔为什么要一时冲动地离开,后悔为什么要独自一人的离开。
又只剩我一个人了,又再一次的被抛弃了......
坐在树下,我紧紧地环着自己的双肩,希望可以取得一点温暖。
但是,不行,不行啊......
终究还是只有我一个人。
谁来抱抱我,焰破,小风,还有......
白草......
我不讨厌你了,我不再那样和你说话了。
如果,如果你是真的爱我,那就请你抱抱我......
求你......
帮我,帮我驱散黑暗,帮我温暖......
不要再让我独自一个人......
......
...... ......
两相交心心相姻,嬉笑巧倩欢欣起
不知过了多久。
我只知道在一片黑暗里,有一个怀抱抱住了我。没有言语,却很温暖。
我靠在那样温暖的怀抱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靠在他的肩窝。
双手死死地扣在他的衣襟,直到战栗着的身子镇定了少许。
我抬起头,看见了白皙的脖子,恨意突然涌上了心头。
双手支撑起身子,我猛然一口咬在那白皙的脖子上。
腥甜的味道立刻充斥了整个口腔,我却没有松口。我要让他知道,知道痛的滋味!
然而被咬的人只是发出了一声闷哼,却没有作丝毫的挣扎,任凭鲜血不断从我的嘴角滑落。
慢慢地,我松了口。但仍不解恨的拽住他的头发用力下扯,大声说道,"你还来干什么?!你就干脆让我一个人好了!反正小风会来找我!最不济,香蒲和小柯也会找到我!"
白草却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用从来没有对我用过的温柔的声音缓缓地说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谁要你的对不起!"我松开了他的头发,转而开始用尖利的指甲抓挠着他的衣服,一边大吼,"你这个一点都不诚实的大笨蛋!"
"对不起。"白草仍是安静地说着,对我的抓挠不作任何的躲闪。
"你!你这个笨......唔......"
白草的吻犹如强盗,仿佛等待了千年一般急不可耐地掠夺着我的所有,甚至是一丝一毫的呼吸。
双手被他擒在头顶,腰被紧紧地箍着,我动弹不得地被他吻着。
然后,我真的气接不上来而昏过去了?!!
醒来后,白草的脸就近在咫尺。我想也没想,毫不犹豫就甩了他一巴掌。
白草地捂着半张被我打的脸,一开口说的话就让我更想揍他,"你打我干嘛?"
竟然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我"啪"的一是声又一个巴掌甩了出去。
"你干嘛!"白草的声音带上了怒气。
"你想憋死我吗?!"我瞪着他,一字一顿地咬牙说道。
"哦~原来你是在生这个的气。"白草笑了起来,"下次我一定会注意的。"
"没有下次。"我随口接道。非常满意地看到他变了脸色,又说道,"我对不诚实的人不感兴趣。"
"暄。"白草忽然握住了我的手,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歉意,"我不是故意要隐瞒,只是不敢,"他轻皱起了眉,"我怕我说出来,你会更加讨厌我,会避开我,会不理我......"说到最后,他的头已经埋了下去。
我冷哼一声,"继续说啊。"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想法的。但是你刚才说‘你不说出来,又怎么知道我不答应'的时候,我觉得一直以来我真的太胆小,胆小得连自己真正的心也不敢去正视。所以,我决定,找到你之后,无论你会答应也好,还是会拒绝也好,我都要告诉你:我,白草,喜欢你,明如暄。"
"说完了?"我挑眉看着他,坐起了身,"那么,我也告诉你:第一,不要那么亲昵地叫我,我可以批准你叫我小暄,但是不可以用单字;第二,我拒绝你的喜欢。"
闻言,白草的神色黯淡了下去,喃喃地说道,"没关系,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了。"
"但是,"看着他那个样子,我一阵好笑,稍稍理了被弄乱的衣服,我勾下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然后在他惊诧的目光里,我笑着说道,"我不讨厌你。"
"暄......"
"恩?"我挑眉。
"小暄。"白草急忙改口,惊喜地说道,"你是说......"
"我说我们该去找小风和小柯了。"我站起身,眼角一瞥看见了他脖子上被我咬伤的伤口。
伸手在伤口上轻轻摩挲,口中轻念治愈咒文。不一会儿,伤口便愈合了。
白草惊讶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皮肤光滑如旧,除了血迹,甚至连疤痕都没有留下。
开玩笑,要是这点治愈术都不会,焰破不扒了我的皮!
说到焰破,我忽然想起来:刚才独自一人害怕时,我最希望依靠的竟然是白草!这是怎么回事?我应该是最爱焰破的!不管了,还是赶紧找到仙姝草然后回焰破身边去,否则真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了。
我和白草出现在风约和白柯的面前时,风约一把抱住了我,却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住了我。
我轻轻地抚着他的背,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我回来了。"
风约的身子一颤,低低而压抑的声音传了过来,"不要再让我心痛一次。"
"好。"我柔声应道,"我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良久,风约才慢慢地松开了我,摸着我柔声说道,"饿了吗?"
"恩!"我急忙点头。
果然,风约如我所料地递给我一包樱桃。
其实有时候我也在想,他到底把樱桃放在哪里?好像随时随地都可以供应。
第二天早晨,正睡得很香的我忽然觉得呼吸困难。朦胧中张开嘴呼吸,嘴巴立刻又被堵上了。
我不假思索地一口咬在捂住我嘴巴的东西上。
只听得一声惊叫,"啊!"
我的呼吸终于顺畅了,翻了个身继续睡。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睡饱了,一起来便吃到了风约递来的早饭,是只烤兔。
我看了看四周,除了白草,好像风约和白柯香蒲早已经吃完了。看来我真的是起晚了。
白草一边揉着手,一边狠狠地瞪着我,烤兔竖在面前没动过。
我走到他面前,指着那竖在地上用树枝穿着的烤兔,"上供那?需要我再给你上两柱吗?"
白草却把被他一直揉着那只手伸到我的面前,大吼,"你是饿死鬼投胎啊!睡觉都能把我咬成这样!"
我仔细看了他的中指,中指上一个很深的牙印,看样子还见血了。
"我咬的?"我指着那牙印问道。
"恩!"白草点头如捣蒜。
"乱讲,我根本就没有。"我白了他一眼。
"你有!"
"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
"今天早上?"
"我是想把你叫醒的,结果你一口上来就咬人!"
哦~原来那个饶我清梦的人就是他啊。我看着他一脸欠揍的表情,伸出手去,拇指和食指捏住中指上牙印的地方,微笑着柔声问道,"要我给你治愈吗?"
"废话!那是当然的!"白草一脸理所当然。
我翻了好大一个白眼,什么破态度啊!拇指和食指同时向中间用力。
只听一声惨嚎响彻云霄,"啊--"
我无趣地甩了甩手,面无表情地走了。
昨晚怎么不见你叫这么大声?感情你脖子是钢筋水泥做的?
雨林狼舞犹故人,草动风摇争暄洄
沿途弄死了几只巨型野兽,等到快出林子的时候负责狩猎的三位已经是体力不支了。
我很想对他们说别撑了,先歇歇再要紧,但转眼看着林子的尽头便近在眼前。于是,我握了握风约的手,微笑着对他柔声说道,"快到了。"
风约回以我一个温柔的微笑,反握了我的手,提起剑大步迈向前。
而就在此时,一匹相对于正常的狼来说大了近一倍体积的黑狼出现在了面前。
黑色而巨大的身形令随后而来的白草白柯也大惊了。
"如暄,退后!"
"小暄,退后!"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我的手轻颤了一下,以他们现在的体力,不可能是这匹狼的对手。
但是,我屈起手指,算了,反正在这里的人都已经知道我会魔术了。
下定了决心,我刚要结起手印,却发现那匹狼已经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明亮的黑色眸子里没有一点儿的敌意,倒反而有七分亲切,三分畏惧。
狼的步子在慢慢地靠近,风约剑和白音琴同时拦在了我的面前,四双眼睛紧张地看着庞大的黑色身躯。
我拨开白草和风约,"不要紧,它不会伤害我。"
慢慢走到黑狼的面前,我蹲下身,摩挲着她毛发蓬松的脖颈,轻声在它的耳边说道,"你好啊。"
黑狼伸出舌头轻轻舔舐着我的双唇,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的心里一惊,这谁教给它的破动作?!怎么一上来就舔别人嘴唇?!
白草似乎也注意到了,上来就对着黑狼大吼,"死色狼!你干什么呢!"
黑狼看了他一眼,用爪子在地上刨出一个符号。
"林可。"白草读出狼刨出的字来,有些新奇地说道,"哟,这狼还会写字啊。"
"它是说它的名字叫林可。"我解释道。看来,这只叫林可的狼对白草对它的称呼很不满。
"哦,看来这东西应该是被饲养的......啊!死狼你干什么!给我把嘴巴拿开!"白草怪叫着,双手扯着林可的耳朵。
"你犯得着和一只狼吃醋么?"我白了他一眼,理好被林可咬开的衣襟,站了起来。
说是这样说,但是到底是谁教给一只狼这些东西的?!
那边厢,一人一狼已经扭成了一团。我急忙出声阻止,"林可,你让着他点儿!"
"小暄!"白草的脸上黑线密布,"你是说我还不如一只狼......嗷!"
"好了林可,你就饶了他吧。"我笑着对林可招了招手。
林可满意地对怒目瞪着它但右手鲜血淋漓的白草发出一声长呜,跑了过来。
我摸摸它的头,微笑着刚要问它一些问题,却猛地感觉两腿之间袭来一股冲力。
我的脸立刻黑了。
它......它这个动作......它到底是谁的?!!!
风约急忙将我拉近他的身边,使我远离了林可一点。
林可的喉中发出一声低呜,乌黑的狼眼瞪向了风约,向我迈近了一步。
我急忙对它伸出手,制止了它的前进,强笑着说道,"林可乖,就待在那里,我问你问题,你写出来。"
林可的步子停下了,歪头看着我,轻轻的呜了一声。
我确定了它不会再上来之后,才上前了一小步,问道,"你认识我吗?"
林可的爪子在地上刨着,不一会儿刨出两个字来:林可。
我微笑,"我是问你,你是不是认识我?"
林可想了想,又在地上刨出两个字来:林可。
我干笑,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我不是问你的名字,我是问你,你是不是认识我?"
林可歪着头看我,爪子再次在地上刨着,刨出两个字来:林可。
忍无可忍,毋需再忍!我指着林可的鼻子大吼,"死狼,我是在问你是不是认识我?!谁让你总是写名字了?!我知道你叫林可!你要真想写就把你那个破主人的名字给我写出来!!"
林可被我的样子吓坏了,低下头发出一声恐惧的低呜,身子瑟瑟的发抖起来。
奇怪,它怎么这么怕我?仔细想一想,能把白草咬成那样,按理不应该怕我才对啊。
我正奇怪地看着缩成一团的林可,身边传来了风约温柔的声音,"如暄,你先冷静下来。我想,它或许只会写这两个字。"
"只会写这两个字?"白草抢在我前面说话了,"我还以为它有多神气呢。"
白柯正在给他上药,虽然已经尽量做到轻轻的了,但他仍不免龇牙咧嘴一下。看样子林可那一口咬得不轻。
我轻叹了一口气,走到白草的面前,举起他的手背至唇边,轻轻舔舐着仍在出血的伤口。待消毒完毕后,又用食指和中指轻揉着伤口,心中默念治愈咒文。
"小暄......"白草看着我,似乎有话要说。
我伸手打断他,低声说道,"你和一只狼争什么。"
"可是......"
"可是什么?"我抬眼看着他,柔笑,"难道你觉得自己还争不过一只狼?"
"小暄......"
"好了。以后可不要再做无谓的争夺了,我可没这么多念力浪费给你。"我放开了他的手。只是做了深层的修复,表层的留给白柯处理。好歹不能让他一个学易的干着不是。
问题重新转回到林可身上。
我站在它的面前,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王者姿态俯视着,"从现在开始,我问你的问题你只要点头或者摇头就可以了,明白?"
林可很乖巧地点了点头。
我满意地哼了一声,审讯开始。
"你只会写林可两个字?"
点头。
"你认识我吗?"
点头。
嗳?但我不记得认识过犬科动物啊。还是在这种地方。
恩,也许是我身上有什么气味是它熟悉的吧。不是说犬科动物的鼻子很灵的么。那,下一题。
"你的主人在附近吗?"
摇头。
恩,看样子是个被抛弃的,我的目光里多了一丝可怜。却瞥见林可仍在拼命地摇头。
干什么呢?摇这么兴奋做什么?
"我想,它大概是想说它没有主人。"风约在身旁猜测。
"是吗?"我疑惑地反问。却看见林可的摇头立刻转为了点头。
"没有主人?"我惊讶地道,"那那些......字是谁教你的?"本来想说那些亲昵的动作的,但左右气氛的顿变逼得我改了口。
林可歪着头看我,眼睛里是奇怪和不解,然后抬起前爪,指向了我。
"我?!"我一时怔愣,随即叫了起来,"开什么玩笑!我才第一次见到你,怎么可能教给你那些东西!"
林可的眼神更加不解了,喉间甚至发出了一声低呜。
气氛低沉得厉害,两道杀人的死光左右夹击着我,我急忙转移话题,"那,林可,先不说这个。你知道万药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