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崽[玄幻科幻]——BY:litchi
litchi  发于:2020年03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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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巉没想到休徵君会问自己这个,不由得瞥了他一眼,道:“这恐怕跟休徵君无关吧。”
  休徵君听到林巉冷硬的拒绝,也不恼,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莫不是看到了沈掌门?或是重山派一统三界?亦或……”
  “我见到了我师父。”
  林巉见休徵君越说越离谱,不由得皱眉打断道:“仅此而已,休徵君还请慎言。”
  竟是见到了徐吟生吗?
  休徵君目色沉沉,语气却放得极轻缓:“还有其他人吗?”
  “……还有我大师兄、二师兄、四师妹与小师妹。”
  “还有吗?”
  林巉想了想,摇头道:“没了。”
  “没了?”休徵君犹如喃喃自语:“没了吗……”
  林巉不明白休徵君的用意,只觉得心中不耐,他皱起眉头,冷声道:“此与休徵君并无关系,休徵君还是仔细看路吧。”
  休徵君果真不再言语,一路上不急不缓地跟在林巉身后,一双眼始终垂着,面具泛着冷光,隔开了一切的神色。
  他们顺着河流往前走,周围逐渐旷阔起来。在河流的尽头处,他们看见了一块巨大的石壁,石壁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林巉凑近看了一会儿,发现竟是上古时期的古文字。古字断断续续间还有许多残损,一时间他也看得不是太明白。
  “这是……大战?”休徵君的声音忽然在林巉耳边响起。
  他居然能看懂?
  林巉有些惊讶地看向休徵君。
  休徵君对着林巉微微低下头,一双面具后深邃的双眼黑沉沉地看着他,勾唇间又是一股邪气:“真君很惊讶?”
  林巉看着几乎咫尺之间的休徵君,默默转过了头,继续看着石壁上的文字。
  几乎是明晃晃的漠视。
  休徵君却毫不在意,气定神闲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悠闲地跟在林巉身后。
  林巉管也没管身后的这条尾巴,自顾自地看着石壁上的文字。
  这里应该是一片古战场,这块石壁上记载了这场大战的起始结果以及陨落的众多圣人。
  古字破损晦涩,林巉看得艰难。在看到一处时,他原本不急不缓的脚步猛地一停,他紧紧看着石壁上的那一处,甚至不由得伸手轻轻抚摸上石壁上那两个古字。
  睚眦。
  忽然间,石壁震动起来,开始寸寸裂开。石壁上的古字凌空泛起金光,唯有睚眦二字泛着森森血色。
  那血色渐盛,暗红得仿佛要渗出血来一般,几乎将其他古字的金光尽数遮掩了过去,恍惚间,仿佛有一个血衣男子踏在虚空之中,抬眼间一双赤眸摄人心魄。
  林巉不由得晃了晃神,但几乎是瞬息他便清醒了过来。
  一直在他身后的休徵君却不见了。
  林巉不由得皱了皱眉。
  休徵君不是等闲之辈,想来轻易也出不了事。
  况且他巴不得休徵君出点事。
  想到此处,林巉拧着的眉头瞬间一松。
  在他重新将视线移回时,发现面前的睚眦二字暗淡了许多,只萦绕着几缕淡淡的血色,竟显出将尽之相。
  林巉不解地看着这两字,不明白为何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便成了这样。
  正当他困惑不已时,那众多泛着金光的凌空古字忽然动了起来,它们缓缓凝聚起来,融成了一个璀璨温暖的金色光团,缓缓飘浮至林巉的身前。
  “后生,怎至此处?”
  一个苍茫悠远的声音在林巉面前响起。似是察觉到林巉的戒备,那光团又道:“我乃镇守此处的圣人灵魄。”
  林巉微微颔首,道:“前辈。”
  手却始终没有松开凌霜剑。
  那光团静静飘浮在他身前,似是笑了一声:“你这后生戒心倒重,你在此处可提得上一寸灵力?就是捏着你那灵剑也是无用的。”
  “修剑之人,自然剑不离手。”林巉从容应答道。
  “你这后生……”那光团被林巉噎了一下,闷闷道:“真是一点也不讨喜。”
  “此处已有数千年未有人至,后生,你是如何到这里来的?”
  “寻觅已久。”林巉答道:“来到此处亦是碰巧。”
  “唔……”那光团听到林巉的回答,沉吟道:“既是寻来,那你来此处,是为何?”
  林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如实回答:“为寻睚眦骨而来。”
  “睚眦骨?”光团似是对林巉的来意有些惊讶,它喃喃道:“此处确有睚眦骨……”
  “不过早在百年前便化尽了。”
  那光团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怅然:“上古大战距今已有万年之久,连我如今都只剩一缕灵魄,更何况一副……尸骨。”
  “可晚辈曾从蛟兽族得到过一段睚眦骨……”林巉听到它的话不由得有些困惑,但他想了想,这圣人并无必要欺瞒自己,便问道:“不知是否还有少许睚眦骨遗落在外?”
  他对着光团行了一礼,道:“还望前辈告知一二。”
  那光团沉默了许久,叹了一口气道:“当年诸圣身死,血气秽天,三界更是受此影响,陷入动乱……”它顿了顿,仿佛隐去了一些东西,继续道:“后睚眦陨落,麒麟大义以身为祭,才荡尽这天下秽气。”
  “睚眦以骨,麒麟以心,凭此为阵眼,将天下残秽尽数纳入此地,镇守了近万年。百年前,残秽终于散尽,麒麟心化为灰烬,睚眦骨……睚眦骨便在不久后也化土了。”
  那光团似是没想到还有睚眦骨遗落在外,它想了一会儿,道:“我记得当年睚眦好像为救一个故人剔过骨,不知后生你得来的睚眦骨,是否与此有关。”
  “不过,除了你手中的睚眦骨以外,应该没有其余睚眦骨流落在外了。我在此地守了万年之久,睚眦的……尸骨,的确已经尽化在此处了。”
  那光团似是叹了一口气,那声叹息太过飘渺微弱,几乎让林巉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林巉闻言,心里已清楚自己这番恐是白费功夫了。他强行压下心中的失望,对着光团行了一礼:“叨扰前辈了。”
  那光团仿佛听出他的失望,缓缓飘近了些许,道:“既来到此处,便是有缘人,老夫送你一个造化。”
  那光团忽然金芒一盛,朦胧金光间,仿佛有一个金色光影隐隐出现在林巉面前。
  林巉还未来得及看清,那人的指尖便触在了林巉的额头上,一个金色光点迅速没入他的额间,林巉只觉得头晕脑胀,不由得慢慢陷入了昏睡之中。
  那人站在林巉身前,看着林巉的身形逐渐消失在原地。
  他周身的金光忽然黯淡了下来,无数的光点从他身上散逸开来,他蹲**,看着那破碎在地的石块,那是曾经写着古字的石壁。
  他伸手抚了抚地上的碎石,只得一手的尘灰。他叹了一口气,笑着,却有些化不开的沧桑。
  “不知道那后生会看到什么,又能改变什么呢。”
  明明是一个疑问,却被他说得犹如在陈述一个事实。他逐渐消散在空中。
  “睚眦,你说呢……”


第26章 难明
  林巉猛地睁开眼,应激似的从床上坐起身来,他双眼无神,双手无意识般地紧紧抓着身下的被褥,满头大汗
  “巉巉?”坐在一旁的祝风见状连忙走到林巉身前,看着满头大汗的林巉,不由得抬手试了试林巉额间的温度,只觉得高得吓人。
  “你怎么了?”祝风看着不对劲的林巉,紧蹙的眉间透着一股浓浓的忧虑。
  林巉在祝风的问声中艰难地回过神来,他有些无力地拿下祝风放在他额头上的手,缓缓摇了摇头,眼中竟透出一种无措来。
  “祝风,你先让我静静。”林巉心神大乱,无心应付祝风,他靠在床头,微阖双眼,显出一种虚弱来。
  祝风担忧地看了林巉一眼,他从未见过向来从容不迫的林巉露出过这种模样,但林巉既说想安静一会儿,他还是压下心中忧虑,推开门走了出去。
  林巉慢慢睁开双眼,眼中尽是难明之意。
  那人给他的造化,让他看到了未来。
  那是一个昏暗的房间,明明外面天光大亮,却只有些许稀薄的日光渗进房中,隐隐间透出一种沉寂的死气。
  这是哪儿?
  没人吗?
  林巉左右打量着这间屋子,举步往里屋走去,屋中陈设简单,但却极其奢华,连地上铺的绒毯都是上好的雪兽毛皮。林巉从未见过这间屋子,心里疑惑间,脚下一个不注意被稍微隆起的绒毯绊了一个踉跄,他略微向前一扑,本想支撑身体的手竟穿过了屋墙。
  林巉稳**形,惊讶地轻轻晃了晃手,竟没有察觉到任何阻碍。他看了看自己略显虚幻的手,犹豫了一下,向前走了一大步,整个人竟穿过了这面墙。
  他到了一间旷阔的密室。
  与屋中的昏暗不同,这里四周烛光通明,将室内每一寸都照得通亮,犹如在这密室中不能存在一丝一寸的黑暗。烛光虽明,却给人一种强行温暖的冰凉。
  密室中央放置着一个巨大的冰棺。
  一个人坐在冰棺前,一动不动,犹如一座石雕。
  林巉举步走近,绕到了那人的身前。那人金冠束发,身着玄色繁复华袍,他一身沉寂,眉眼精致,长长的眼睫微垂着,右额角攀着暗红的心魔纹,一直蔓延到眼角,为他平添一种妖异之感
  林巉只觉得这人给他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但隐隐间又有着一股陌生,让他一时之间不能辨认出来。
  那人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缓缓抬起眼来。
  林巉呼吸猛地一滞。
  那是一双琥珀色的双眼。
  林巉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死气森森、一身邪气的男人,甚至手都缓缓颤抖了起来。
  那人见什么都没有,又垂下眉睫。那沉寂冷然的模样,让林巉简直难以把这人与自己总是明朗风发的徒弟重合起来。
  这是复玄?
  怎么可能……
  林巉急切地想上前一步,却被身前那座巨大的冰棺上的法阵挡住。
  冰棺中有一个人。
  冰棺剔透晶莹,他本可以一眼便看清冰棺中的情形,但那人脸上却似蒙了一层薄雾一般,让他看不真切。
  林巉正要细看,便忽觉一阵天旋地转,他觉得难受得很,不自觉间便紧紧闭上了双眼,待他再次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已回到了现世。
  他有些恍惚,醒来的一瞬间竟不知今夕何夕。
  他无意识般地紧紧抓着手下的被褥,额间满是冷汗。
  那是复玄。
  可复玄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难不成是因为冰棺中的那个人?
  可自己并没来得及看清冰棺中那人的容貌。
  良久,林巉揉了揉额角,不知道是窥视未来给身体造成的负荷还是思虑过多,他只觉得头痛无比。他抬眼往外望了望,屋外阳光正好,将门外一个等候的身影映出。
  祝风还没走?
  “祝风?”他不确定地对着屋外唤道。
  “诶!”祝风闻言推开房门,一脸的巴结奉承:“真君唤小的有何贵干?”
  林巉被他那副谄媚的样子逗得乐了乐,心里的沉重散去些许,眼角也不由得浸了一点笑意。
  “没什么吩咐,看你在外面站着可怜罢了。”
  祝风自顾自在床边坐下,装腔作势道:“那小的便多谢真君了。”
  林巉轻轻挑了挑眉。
  “刚刚怎么了?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话归正传,祝风看着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林巉,眯了眯眼,继续道:“我还以为你要咽气了。”
  林巉以一种你死了我都不会死的眼神看了祝风一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对着祝风摇了摇头。
  事绪杂乱,他不知从何说起,况且这些破碎的画面也不能以偏概全地说明什么。未来变幻莫测,还是先不要烦扰祝风了。
  “我怎么在这里?”林巉岔开这个话题,对着祝风问道。
  祝风见林巉不愿多说便也不再过问,他冲着林巉眨了眨眼,一脸心痛地哀怨道:“我本来正好好地寻着宝,谁知忽然收到了你的讯息,我只好弃宝过来找你了。”
  “谁知你躺在一处河岸边昏迷不醒,身上又有一圈金光相护,我靠近不得。我怕你有个什么差池,便等到金光散尽后才避人耳目,把你偷偷背回客栈了。”
  “巉巉,你到底遇到什么了?”
  林巉被祝风故作哀怨的眼神激起一身鸡皮疙瘩,他冷漠无情抄起身后靠着的软枕,毫不犹豫地打在一副怨妇样的祝风脸上。
  祝风:“……”
  林巉默默思虑着,自己并没有给祝风传过讯息,还有那莫名出现的护体金光,难道都是那前辈所为?
  好像也只有这种可能了,林巉在心里对那人道了句谢,面上却不显,他对着祝风平常道:“没事,一个前辈送了一场造化。”
  祝风扯下被林巉摁在脸上的软枕,羡慕地“啧啧”几声,又惹来林巉一瞥。
  “怎么我就没这么好运气?”祝风沮丧道。
  林巉若有所思地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祝风,一脸严肃地对他说道:“大约是你不如本君俊朗?”
  祝风毫不犹豫地把手中的软枕又拍回了林巉脸上。
  林巉看着祝风吃瘪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可还没等他多笑几声,房门便被人猛地推开。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赤金火急火燎地走到林巉的床前,把祝风不动声色地挤到身后,焦急地看着林巉道:“你没事吧?怎么会忽然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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