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之夜 上————星尘
星尘  发于:2009年0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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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欲出口的话语全叫探入口中的手指止住。
「别激动,你还是多保留一些体力等下用吧!一个月的份,要付清有点难呢!」用指尖逗弄着红舌,满意的欣赏身下人呆愣的神情。
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眼,他没听错吧!
「不得不令人赞叹你胡思乱想的功力,这么美的躯体,我怎会厌倦。」将手指自肯萨口中抽离,随着动作,牵起一丝色情的银线。
「这一个月来,我不只一次的想将你夜召到主帐,剥光你的衣服,让你哑着嗓子嘶喊到天明。」
右手随着话语不断下滑,虽然隔着衣服,肯萨却觉得似与裸身任他玩弄无异。
「每见你一次,这想法就更加炽烈,为了不伤到你在部属前的威严,我甚至还开始刻意避着你,因为我明白,这个想法一旦成真,你肯定有好些天得躺在床上休养,这是你我都不乐见的,对吧?」
僵硬的点了点头,如果不是被压着,他一定会立刻拔腿就跑。
「为了你好,这一路上我不断逼自己忍耐,为此收取一点小报酬不为过吧!」
狼手开始不规矩的解开衣服,肯萨却只能僵着身子聆听接下来的宣判。
「别这么害怕,想我们在床上是多么契合,在栖兰那些甜腻的夜里,我们是如何完美的满足对方饥渴的身子,你那销魂的呻吟声每夜每夜都萦绕在我的脑海,催促着我一口吞下你。」
「虽然有点过意不去,但请你先有心理准备,今天你是别想睡了。」
他就知道!这只脑袋里只有原始兽性的色狼!
虽然明知没有多少作用,他仍是颤着嗓子做最后的挣扎,「早朝怎么办?」
「你可以不用参加。」又来了!
「你呢?」
「那不是你该关心的重点。」席尔凡笑道:「你只要用那黑曜般的眼眸勾引我,用甜腻的呻吟声诱惑我,就如同那晚的乖顺和狂野……让我的灵魂整个都为你疯狂。」
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救了,他也认了。
「别在这里。」他可不希望新居一下子又弄脏。
「可我停不下来了。」
「我可没收拾的力气,二选一,你是要换地方还是被我踹下床?」
才不过两个月,他就学会威胁他了。也罢,豹子就是要有脾气才美丽。
「就依将军您的意思,我们转战到我的寝宫吧!」


 


昏昏沉沉的醒来,身体酸疼得连动一根手指都无力。
那个混蛋!还当真做到天明才停手!!
今天就先放过你,剩下的就改天再付吧!
想起他在他昏睡前说的这一段话,他就气到想扁人。什么叫剩下的?让他玩得这么彻底还不够吗?真想把他那根给剁了,省得一天到晚发情!
勉力揭开纱帐,看着窗外昏黄的天色,已经是傍晚了啊!
虽然明知该起身了,身体却累得只想瘫回床榻。
突然,瞥见一抹银影飞扑而来,反射性的掀起床被罩往银影,身体同时间滚开,在第一时间内半跪起身,抬脚将在床被内蠕动的入侵者连同床被一起踹下床。
一声呜咽传来,肯萨的目光紧锁在入侵者身上,右手探向枕下,突然想起这里不是自己的居处;然而,他依旧碰触到金属的冰冷触感,将短剑握在手里,肯萨扬起唇角一笑,看来,彼此都有相彷的恶习!
拔剑出鞘,冰冷的银光令他不悦的皱了眉,并未将剑拋开,死生关头谁还计较那么多!
走下床榻,谨慎的靠近蠕动物,虽然牠正和床被纠缠着,肯萨仍是谨慎的提防牠的反扑。
突然,肯萨持剑的手被人从后方扣住,紧接着腰也被环住。
「别激动!芬利尔没有恶意。」
语出的同时,芬利尔也从床被中探出头来,赫然是一头有着银色毛皮的漂亮雪狼。
虽然头部已获得了自由,身体却维持着和床被纠缠的状态,只见牠灰眸求救似的望着席尔凡,却停止了挣扎。
「你养的?」说是疑问却等同肯定。
「对!可以把剑收起来了吗?」
看似随手将短剑拋在地上,却刻意丢在离芬利尔很近的地方。「看好你养的笨狗,别让牠在我眼前乱晃,小心我失手宰了牠!」又是银色,看了就气!
「芬利尔可是难得一见的纯种雪狼,说牠是笨狗有点过分吧!」
没有得到响应,肯萨仅是无言的想挣脱他的怀抱。
刻意搂得更紧,席尔凡不怀好意道:「没想到你体力这么好,我还以为经过昨晚,你应该会累到无法起身才对,似乎是我低估了你的『能耐』。」
「闭嘴!」全身的酸疼有如被席尔凡的一席话唤回,肯萨差一点脚不稳的往他身上倒。
察觉出他的异样,席尔凡笑着横抱起他,「不舒服就别逞强,逞强除了令自己难过外别无好处。」
没有挣扎,肯萨顺从的让席尔凡抱至靠垫上。
「嗷呜!」不满席尔凡的忽视,芬利尔出声抗议。
瞪了芬利尔一眼,脱下外袍覆在肯萨身上,「想吃些什么?我替你拿来。」
「在此之前能先给我衣服吗?」
「我一并帮你拿吧!想吃些什么?」
「随便。」
席尔凡微笑站起身走向芬利尔,三两下解决了牠的束缚。
「你等一下,我很快就回来。」抓起一旁的披风,芬利尔亦尾随在他身后离开。
只是在经过肯萨时,灰色眼眸不禁向他望了下,此举只换来肯萨的怒瞪。
肯萨将身体沉入软垫中,眉间尽是不豫。
一个席尔凡就够他疯了,现在又多了一只银色的笨狗。妈的!命运真的是一个爱看人不幸的巫婆!

翻遍全伊欧斯的历史,大概找不出比他更放肆的降将,从投降至今已两个月了,他出席早朝的次数却用五指就可以数尽。
虽然这全要怪到那匹死狼的身上,但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自己却是放肆无理得紧,他自身是无所谓,原本对那种无聊的仪式就一点兴趣也没有,对于不用听一群人废话的事,如果不是基于那种难以启齿的理由下,他倒是挺乐意因此规避早朝。
但此事对沙克他们来说,想必应该造成困扰了吧!可他又不知道该如何解决,想起沙克欲言又止的神态,他下意识的就想逃避,脚步也因此转向。
校场改天再去,今天就先回去看书。
明知自己在逃避,却仍然想拖过一天算一天。
只是还没走进房里,中庭的情况就令他不悦的蹙起了眉。
这群女人是打哪来的?敢情他走错了院落,走进席尔凡的后宫了,嗯?
「这是怎么一回事?」语气就如同他的眼眸般──冷凛。
看到将军回来,奈堤总算松了一口气,连忙穿过一群莺莺燕燕。
「将军你总算回来了,我们实在挡不住,逼不得已才──」
「说重点!」
「重点──重点是──」
「重点是本宫有事要找你!」女子的娇斥声在此刻响起。
「有何指教?」语气和心情一样糟,席尔凡的嫔妃没事找他作啥?
有点被肯萨凶神恶剎般的眼神吓到,女子瑟缩了下,仍是鼓起勇气道:「本宫是来请你有些分寸。」
有些分寸?!啥时他堂堂一个万骑将沦落到要一名嫔妃指教,「恳请赐教!」语气和神态都反比于语句的恶劣。
悄悄退后一步,女子仍不甘示弱道:「本宫的话是逆耳了点,还请将军大人多包涵,降将总该有点分寸,别日夜都黏在陛下身边,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和陛下间有所暧……」未出口的话全因肯萨的动作而咽回口中。
这不知死活的女人!想一掌劈死她的念头在理智的强压下终告放弃,一边的树却遭了池鱼之殃。只见满树的花全化做花雨撒落,淋了在场的人一头一脸,顷刻间只剩光溜溜的树枝随风摇摆。
「啊!」尖叫声不绝于耳,有些胆小的侍女已虚软倒地。
「闭嘴!」一声怒喝令在场所有人噤声。
低下头俯视着矮自己一个头的女子,夜眸中满含杀意,「本将也想请您守些本分,别再往独身男子的居处乱跑,若有不知情的人误以为本将跟您之间有所谓的奸情,那可就糟了。奈堤,送客!」
语落,越过已倒成一地的女子,肯萨自顾自的走进内厅。
疯子!疯子!拉克那人全是没长脑袋的疯子!
用力甩上门,「碰!」黑檀木制的门在发出巨声的悲鸣后,就结束了它短暂的一生。
门落地的锵铛声惊醒了奈堤,连忙唤人将这群女子架出。
瞥了残门一眼,他不禁在心中哀号,据闻主子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鬼,可别真迁怒宰了他们啊!

「听说丽丝今天跑去找你麻烦。」
「心疼就管好你的女人,小心我哪天失手宰了她们。」
「你就杀啊!惹你生气她们死有余辜。」
「你……」
「别你啊我的,叫我的名字,我想听。」
「席……尔……凡……啊……嗯……」


 


原以为那日的威胁会令她们收敛的,哪知──
刚从校场回来,就看到在台阶上瑟缩的小小身影,肯萨再次确认了──
拉克那人全是不长脑袋的笨蛋!
原本想当做没看到直接走人,却教女子的叫唤拉住脚步。
「将军大人,您终于回来了。」女子连忙向前,脚步却踉跄了下。
无可奈何的向前扶了一把,女子在站稳后连忙推开。
「谢谢!」柔柔的道了声谢,女子避嫌似的退了一步。
看着她已冻红的小手,似乎在这已等了很久,「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有一事求将军大人帮忙。」
「什么事?」
「求将军大人放我自由。」
肯萨闻言不禁呆掉,放她自由?!什么跟什么啊!
见肯萨没有反应,女子连忙下跪,「求将军大人成全。」
对于女子的表现,肯萨只觉得头深深痛了起来。「先进屋里再说吧!」
「将军?」碧绿的大眼带着疑惑仰视着他。
「总要把事情交代清楚,没头没尾的我怎知妳所指为何。」
女子闻言喜出望外,「谢将军大人成全。」低头就要叩首。
「别这么多礼,我还没说要帮呢!来人,奉茶!」

侍女奉上茶后,行了一个礼便退下,为了避嫌,厅门是敞开的,目光可以越过中庭,直视门口的守卫。
中庭中,不知名的花朵正怒放着,放眼过去,一片雾蓝──除了那株惨遭池鱼之殃的树外。
想到这他就有气,将视线调回,那名女子正交握着杯身,轻靠在唇边取暖。
「想请我帮什么?」
「我叫兰珞,是在去年被推举进宫,原本是──」
「说重点!」为什么这边的人废话全都那么多?
被肯萨的厉言吓到,女子不自觉的往垫子内瑟缩。
无奈的叹口气,「妳说重点就可以了。」语调已刻意柔和。
「我想请将军大人帮忙,求将军大人放我自由。」
「放妳自由,啥意思?」又是这种没头没尾的鬼话。
「帮我离开这深宫内苑,我不想在此孤老一生。」
「放妳离开是吗?恕臣提醒一句,您乃是陛下的妃子,对臣提出此种要求,于情于法,皆可致罪。」
「将军?」兰珞轻唤了声,眸底满是哀求。
「为人臣子者不得插手管后宫事,何况是帮妃子潜逃,妳找错人了。」仰首饮尽一杯酒,怎会有如此没脑袋的女人。
「不敢拖将军大人共罪,兰珞只求将军能向陛下建言,放兰珞自由。」
「妳这话是什么意思?」语调虽然平和,怒意已微扬。
「将军和陛下交情匪浅,若将军愿意开口,以陛下对将军的宠爱,必──」
碎片飞溅,兰珞当场噤声。
毫不压抑怒意,狂炽的眸底满是杀意,「刚刚的话我就当没听到,再有下次,小心您那纤美的颈项!来人,送客!」甩落一手碎片,肯萨怒而拂袖离去。

先是有女人上门警告他自重,现下又有女人上门求救。
怎么席尔凡后宫里全是一些只会惹事的笨女人。
自己好歹也是个将军吧!怎么现下反倒像是个受宠的嫔妃!
想起沙克的神情,身后群臣的窸窣,恐怕流言早在他听不到的地方被渲染得铺天盖地。
可他又能如何,他与席尔凡近乎朝夕相处是事实,他身居在皇宫内苑是事实,他在战场上被强吻也是事实,攸攸众口难度,即使明里不讲,暗地也会将这滔天丑闻传颂,他对这一切并不在意,可他却无法不在意他的下属会做何反应。
无奈,却也无力,真希望战事再起,让他有借口逃离这一切,辉煌的战功总能让人识相的噤口,就像在栖兰,他亦是凭着嗜杀的血腥和骠悍的战功,使人们恐惧的在他面前停止了对他异色发眸的评论。
快点战争吧!他怀念鲜血的气味、死亡的拥抱,以及那遍地的尸骸上,肃杀的沉默!
吹不尽的狂风、流不尽的鲜血,赤红的风沙,才是自己的归处!

原以为那女人应该会就此放弃,哪知一打开厅门,就见到那小小的身影在中庭瑟缩。
不佳的心情再度恶劣到极点,该死!难道拉克那人全忘了带脑袋出世!
「将军大人!」兰珞欣喜的唤了声,却只见肯萨视若无睹的走过。
「将军!」心急的叫唤却无人理睬,只能看着肯萨渐行渐远。

再蠢的人都晓得何谓知难而退,刚从校场回来的肯萨一进门却见到那女人瑟缩的跪在寒风里。
「她待了多久?」柳眉不悦的蹙起,这该死的女人这么不怕死!
「自将军出门后就一直如此,怎样也劝不听。」一旁的侍卫连忙回禀,深怕牵连到自己。
不耐烦的走向跪着的女人,「离开!」绝对称不上是和颜悦色。
「除非将军大人答应兰珞的要求。」
眸中怒意更炽,「妳三番两次独身私闯我府邸,勾引朝臣之罪就够赐妳一个死刑。」
「您不会上报的。」兰珞回得笃定。
「妳真以为我不敢!」当真吃定他了。
「因为您不会欺压一个与您同病相怜之人。」
「妳这话是什么意思?」肯萨怒道。
并未被肯萨的怒吼吓到,兰珞仅是用悲伤的语调说道:「你我都渴望南国的风,那天撞见眺望远方的您后,兰珞对此就深信不疑,您夜眸中的渴望,想展翼飞翔的悲哀,兰珞皆感同身受,你我皆是被陛下所囚困的鸟儿,虽然有鹰与燕之别,渴求自由的心却相当;冲着这一点,兰珞才敢斗胆请将军帮忙,赐兰珞一条生路。」
眸底的怒意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悲哀,无言的解下披风覆在女子身上,「走吧!如妳所说,我亦不过是囚鸟,就算有意也无从帮起。」越过兰珞欲走。
「将军!」着急的叫唤,难道她真的要在此虚度此生。
「我会想办法,别太过期待。」
呆了一瞬,回过神的兰珞连忙叩首道:「兰珞叩谢将军的大恩大德!」

宫中当真这么无聊吗?
看着兀自说得兴高采烈的兰珞,他不禁在心中叹气。
不是没劝告过她,妃子三天两头往男人家跑像什么话,但看到她泫然欲泣的脸,他也无法真的狠心苛责,不过才十五岁的孩子,便被关在宫阙之中,想来谁都无法忍耐。
「真想让你看看,那湛蓝色的海,广阔得与天连成一片,还有那海鸣声,恐怖得好象魂会被吸走似的!」兰珞越说越兴奋,一面还比手画脚。
「我不一定会有办法,别怀抱太大的希望。」期望越大失望越重,肯萨不得不泼一盆冷水。
兴奋的情绪瞬间降了下来,「您可以的,您一定能让我自由的。」
没有响应,肯萨仅是闭上眼,将双手支在脑后,靠着树干假寐。
「将军!」
依旧沉默。
得不到响应的兰珞于是将视线调到面纱上,她早好奇他长的是什么模样。
伸出的手却在碰到面纱前被紧扣住,力道大到她不禁落泪。
「放肆!」
「痛……好痛……」
看到兰珞落泪,肯萨连忙放开了手,纤细的腕上已是紫红一片。
「还好吧?」轻柔地帮她推拿,「下次别再犯了。」
「为什么?」即使痛白了一张小脸,她仍忍不住好奇道。
「因为这是张会惹祸的脸。」肯萨叹道。
还真让「那个人」说中了,这张脸果真招来席尔凡这个祸害。
兀自跌入沉思中,没发现兰珞变僵了的脸色,也没注意到另一人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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