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之夜 上————星尘
星尘  发于:2009年0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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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感情似乎很好。」才几日不见,他就与他的妃子如此亲密。
自沉思中惊醒,抬眼却见到一张怒颜,「席尔凡?」他不是明天才会回来吗?
蹲下高大的身子,银眸中满含怒意,「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嘛!我还以为你早乐得忘了。」
顺着席尔凡的视线下望,肯萨才发现自己还握着兰珞的手,连忙放开,看在席尔凡眼中却有着做贼心虚的味道。
「你误会了。」
「是吗?」扯下面纱,扣着后脑便是一吻。
没想到席尔凡会这么做,肯萨愣了一秒才开始推拒,这只禽兽,要发情也要看地方啊!
只是他的挣扎只激得席尔凡将他后脑扣得更紧,吻也更加狂烈。
已经无法挽回了,肯萨索性放弃挣扎,看不到兰珞的表情,但想必和门口那两个家伙相去不远,两个男人拥吻可是难见的景致,只见那两个侍卫吓到连枪掉了都忘了捡。
这下好玩了,托他的福,他所剩无多的声誉,这下肯定会连渣滓都不剩了。
吻得他快透不过气,席尔凡才放开他的唇,眉间依旧是怒意紧锁。
暗叹一口气,右手勾过他的颈项,略仰首唇已献上。
顾不得声誉,若不先安抚这头野兽,他接下来肯定会很惨。
轻轻吮吻他的唇,间或伸出舌尖挑逗,在最初的呆愣后,男人立刻报以狂猛的侵袭。
唇舌不断追逐着彼此,饥渴得似乎要将对方吞下,直到他们有窒息之虞,才恋恋不舍的分开。
「气……消了?」肯萨喘息的问道。
原本松开的眉头在瞥见兰珞还呆坐在那里,不由得又蹙了起,怒斥:「还不退下!」
这一喝让兰珞回了神,「是。」连忙跌跌撞撞的起身离开。
望着兰珞逃命似的背影和侍卫持枪站得笔直连视线都不敢乱飘的模样,肯萨不由得苦笑了下,要封口吗?
「你想要那个女人,我可以转赐给你。」涩涩的开口,心知肚明自己想做的其实是随便安个罪名把她斩了。
无奈的叹口气,迎视席尔凡一脸的不豫,「你误会了,我不过是在帮她推拿被我抓的伤罢了。」
「是吗?可你们看起来是如此亲昵。」带着妒意的抱怨,天知道当他看到刚才他执着她的手,状似亲昵的在交谈,他是用尽了自制力才没冲过来将那白皙的小手齐臂砍下。
「那是你多心。除了她有求于我一事之外,我们没有任何交集。」
「有求于你?」
「这里不是讲话的地方。」俐落的站起身,「我们进屋内谈吧!」

将外袍随手拋在架上,「你想喝些什么?」
冷不防被拉进铁一般的怀抱里,「我只想要你。」饥渴的唇随即覆上。
被动的任他吮吻,肯萨只能在心中无奈的叹气,现在还是白天耶!可他却也不敢推开他。
「那女人求你什么?」轻咬着肯萨颈项,席尔凡含糊不清的问道。
「求一个自由。」
这一句话像是一把利刃,赤裸裸的挖出席尔凡极力忽视的一切。
出乎意料的被压倒在地,来不及感受到痛,思绪就全被席尔凡的表情所震摄,冷彻的淡漠,却比愤怒更加危险。
「她并非求我私放她走,只是请您放她自由罢了,十五岁的孩子就要被关在宫里,是有些可怜。」自己的女人居然跑去求其它男人让她离开,席尔凡的难堪他并非不能理解。
「你也是吗?」苦涩的责问,再怎么逃避,迟早还是得面对。
「什么?」肯萨不解。
「因为同病相怜,所以才想帮她,就因你逃离不了我的掌握,所以才想让她自由,我说得对吗?『我的』肯萨。」轻抚着肯萨的脸庞,银眸中有着浓浓的悲哀。
「我……」心事被说中,肯萨仅能无言。
「我知道你渴望沙场、渴望自由、渴望永远逃离我的拥抱,即使像现在这样拥着你、触碰着你,你的心依旧逃得远远的,不让我靠近。」
还是无言。
「你好狠,总是冷冷的拒绝我的靠近即使激情时会乖顺的任我拥抱,清醒时却总是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淡然,似乎我们之间除了主从关系外,再无其它。」
望着满含悲哀的银眸,肯萨还是只能沉默。
「即使如此,我还是放不开你,你要恨我怨我也罢,我绝对不会放手,这一辈子你只能是我的,就算只有身体,也好过什么都没有!」挫败的狂吼,粗暴的撕开肯萨的衣衫,疯狂的俯下身啃吮、掠夺。
惊讶的睁大双眼,难以想象平常冷静自制的男人会如此失控,出自本能的推拒,他对席尔凡不寻常的举动感到惧怕。
「冷静一点,喂──」
只是他的挣扎似乎令席尔凡更加愤怒,原本吸吮的力道变重了,到后来根本已经变成咬的。
「啊!」胸前的那点被狠狠咬囓的痛感让肯萨忍不住惨叫,弓起腿击向席尔凡小腹,他也是有脾气的!
因腹部传来的剧痛让席尔凡放松了对肯萨的压制,趁这个机会逃出男人的掌控,肯萨连忙闪到安全距离外。
「你见鬼的在发什么疯!」居然敢对他施暴,当他是软柿子好欺吗?要干架他可不会输!
「过来!」因为剧痛使得吼声略为无力。
「你给我节制一点!」不甘示弱的吼回去,肯萨的脸色绝称不上好看。
「我叫你过来!」
瞥了席尔凡一眼,当下决定此地不宜久留,管他衣衫整不整,先离开这疯子再说。
「不准走!」拉住肯萨左手,他居然敢违抗他!
想也不想的便挥拳过去,却被席尔凡闪过,左肩一痛,转瞬间又被压在地上。
看到席尔凡举起左手,下意识的闭上眼,等着想象中的剧痛袭来。
他在做什么?肯萨恐惧的表情令他逸散的理智尽数回笼,抬起的手缓缓的放下,轻柔的拂着那片被他啃得惨不忍睹的胸膛,「疼吗?」
「你让我咬一次不就知道了!」口气极为恶劣,虽然因席尔凡回复正常而松了一口气,但并不代表他怒意已消。
「你为什么不是女人?」说是询问倒像是自言自语。
不会吧!又开始疯了!
「如果你是女人,我就能名正言顺的强留你在身边,用后妃的称号将你锁在深宫内院,让你仅能为我一人而活!」
「可惜我是男人。」这是幸还是不幸?
「我知道,可我依旧疯狂的想独占你,想永远将你拘束在我怀里,为你建筑最华贵的宫殿,替你套上用黄金铸成的枷锁,把你永远关在只有我能进入的囚笼,让你这一生仅能为我哭、为我笑、为我美丽、为我疯狂……」
「够了!」扯过席尔凡领子,肯萨恶吼道:「别以为你是皇帝我就不敢揍你,你再说下去试试看,我保证把你打到爬不起来!」去他X的不变之誓!他生平头一次这么想揍人!
「生气了?」抚着他的嘴唇,席尔凡笑得残酷且悲哀,「你再不愿意承认都一样,你还是我的,你身上到处都有着我留下的烙印;即使痕迹会淡掉,感觉还是会留着,即使感觉能遗忘,我也会再一次印上去,一遍又一遍,直到你认清你是我的为──」
「住口!」忍无可忍的挥拳打断席尔凡的狂言妄语,趁着席尔凡尚在呆愣时一使劲,两人的位置立时交换,变成他压着席尔凡。
单手压在席尔凡喉间,夜眸中的杀意狂炽,「你给我听清楚,我,肯萨.奈雷依『永远』都不会是你的嫔妃、你的宠物,你也不会是我的主人,你所拥有的不过是我的忠诚、我的身体,别放肆到想完全支配我!你再敢往前踏一步试试看,我保证会让你落到什么都没有!」
「好可笑的威胁!」扣着肯萨颈项将他反压在身下,颈上的压力让肯萨一阵呛咳。「你的忠诚我根本不屑,而身体──」用空出的左手恶意抚过,「又岂是你说不给就不给的。」
对席尔凡的话无力反驳,索性偏过头不看他那得意的表情。
被强迫转回与他对视,肯萨惊讶的对上一双悲哀的眸子。
「别再叛逆了好吗?」几近哀求的语气让肯萨更为惊讶,「别逼我失控做出你我都会后悔的事。」
「是您先欺人太甚,少将责任往我身上推!」
「是你变脸在先,先动手的人也是你。」
这什么鬼话啊!「难道我还得感谢你把我的尊严丢在地上踩,感激涕零的谢谢你愿意饲养我!」
「我没那个意思!」席尔凡不禁苦笑,为什么会被误解成这样?
「那你是啥鬼意思?」
「嫉妒、恐惧和不安。」
「啥?」没想到会得到这种答案,肯萨不禁愕然。
「我爱你,可你却不肯爱我,除了肉体关系外,你我之间什么连系也没有。」
「可──」
「闭嘴,少拿主从关系来气我,你明知道我想要的只有一样,却老是拿其它借口来敷衍我!」
「反正在你心里,我只是个你不得不跪拜的君王、不得不屈从的恶鬼,除此之外我什么也不是!」
「我……」
「你要笑就笑吧!谁叫我活该爱上你这个冷血无情的混蛋!反正都是我自找的,你大可站在一旁看笑话。」使性子般的吼完,却又悲哀的埋在他的颈项间,「算我求你,肯萨,就算是同情也好,把你的心分一点点给我,不要总是冷冷的拒绝我,我很痛苦,求你,别再折磨我好吗?」
头一次看到他如此低声下气,明明是他不肯放过他,怎么现在反倒像是他在折磨他。
安抚似的轻拍他背脊,「别这样,这一点都不像你。」
「试着爱我,好吗?」
「我不会爱任何人。」是不懂、也不愿!
撑起身瞪视着肯萨,银眸中有着不解,愤怒和悲哀,似乎想再多说些什么,最后却只从齿缝中迸出三个字──「你、真、狠!」他都已经这么低声下气了,为何他还是非要折磨他不可!
无奈的轻叹了口气,勾住席尔凡的后脑压向自己,「是您太苛求了。」挑逗似的吮吻,试图用激情掩盖住一切。
「别以为就这么善了。」猛地推开肯萨,席尔凡眼中有着绝不放弃的执着,「我会不停的向你催讨,直到你愿意将整颗心交出为止。」说完便狠狠的吻住他,就像要将他吃进体内似的狂暴啃吻。
被动的响应,双手顺从的勾着他的颈项,肯萨的内心十分明白,他再怎样努力都是徒劳,他的心,五年前就死了,再怎样尽力追讨,还是只有不会跳动的一颗尸骸!


 


就像是为了证明他的话的真实性,自那天后,他根本夜夜都夜宿在席尔凡的寝宫,而原本就没去过几次的早朝,也在席尔凡恶意的纵欲和蓄意的放任他沉睡下,被迫一直的缺席。
「把心给我好吗?」
低柔的话语不停的在耳边呢喃。想起来头就痛,似乎只要他不停追讨他就会点头似的,这句话总是在夜里被重复无数遍,根本就已经是变相的拷问了,烦得他真的想把心挖出来送给他算了!
烦躁的掀开被子,在看到遍布全身的吻痕后,心情更加的恶劣。
原本席尔凡就有喜欢留下吻痕的恶习,最近更是变本加厉,就像是要将他的所有权深深标记在他的身体上,在他看得见和看不见的地方,留下密密满满的紫红痕迹。
不只一次的警告过他,可他却像是示威似的制造得更勤快,原本白皙的肌肤上淡紫和紫红的痕迹交叉散布,充满着连他自己都看不下去的淫荡魅色。
突然感激起这里寒冷的天气,能合理的将全身裹得密不通风,否则光是脖颈处那堆明显的吮痕,就够他窘得出不了门。
慵懒的走下床榻,拿起置放在几上的衣物迅速更衣,他得趁席尔凡还没回来前先溜到校场,省得又被席尔凡烦得吐血。真不晓得一个原本话并不多的男人,为何会在一夜之间变得比女人还啰嗦!(秋之屋)
 
   
第 五 章
原想趁席尔凡不在时溜走,却在听见由内厅传来的声音时停住了脚步。他已经回来了啊,运气还真差!
叹气着推门而入,却教入眼的情形吓了一跳,没想到居然还有其它人在,本想轻手轻脚的退回,视线却不期然与对方对上,进退不得下,只好硬着头皮进门。
只是当他看清室内的情况后……「没想到拉克那帝国有奇特嗜好的人真多!」下意识的感叹出声,要收回已太迟。
也难怪他会如此惊讶,刚刚与他视线相对的男子,此刻腿上正枕着一名黑发少年,正吃着由男子递到唇边的水果,两人的关系不言自明。
「有奇特嗜好的人各国都有,差别只在能不能说罢了。」少年笑道,并不因肯萨意有所指的话而生气。
完全没注意少年说了些什么,肯萨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少年睁开的眼瞳中,似夜般的漆黑,没想到居然有人也拥有与他一样异端的眸色。
「你是?」
「夜.菲欧,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罢了。」少年笑道,转头像是催讨般轻咬着男子搁在他颊边的手指。
男子无奈的扯起一抹淡笑,有丝无可奈何的继续先前喂食的动作。
「别老站在那里,有什么话先坐下来再说。」
熟悉的低沉嗓音打断肯萨欲出口的追问,乍见同类的欣喜让他忘了席尔凡的存在,无论有再怎样想追根究底的心,也在席尔凡的注视下消失殆尽。
有他在的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多待!
「谢陛下美意,臣尚需上校场一趟,恕臣先行告退。」也不等席尔凡应允,肯萨快速的行个礼便离开。
待脚步声走远,莱恩首先出声:「看来你还没驯服他嘛!」温文尔雅的嗓音,轻柔的如同春风拂过。
「豹子就是要有一丝野性才有趣。」席尔凡笑道,丝毫不以挚友的挖苦为忤。
「你的举动可没你的表情轻松啊!否则奈雷依将军怎会不认得我这个宰相。」将一片柑橘塞进夜的口中,莱恩笑着再补上一刀。
「你今天是专程来损我的吗?」
「应该说是专程来督促你办公,训你只是顺便。」
「看不惯我的懒散就帮我批奏折啊!这种事应该是文官的专长,更何况,最近我没心情理那些杂事。」
杂事?!满朝文官听到这话一定气死,不过──
「你陷进去了?」
「而且还深得无可自拔。」席尔凡自嘲道。
「即使如此,也不该将国家大事丢在一旁,累死我这个可怜无辜的宰相。」
无视莱恩的自怨自怜,席尔凡自顾自的叹道:「真羡慕你和夜能相处得这么融洽,那个冷血的家伙,连笑容都不屑给我一个。」
莱恩轻扯起一抹笑,内心却有着与表情成反比的苦涩,被一个能微笑杀死任何人的疯子喜欢上,真值得羡慕吗?
「您已经很幸运了,遇上一个不会逃的人。」出声的是夜。身在福中不知福!一个笑容十成中有九成半是假,总是以算计和虚伪推起的温柔,这样的表象真值得羡慕吗?
「为什么说他是个不会逃的人?」不会逃,绝称不上是一种恭维,甚至可说是性格上的绝大弱点。
「职业直觉,这种人是我最喜欢的目标,很好杀。」不会藏不会躲,这样的人杀起来一向轻松。
杀手的直觉一向准确,不会逃的将军,看来不能随便放任肯萨在战场上乱闯。
「您也别太过在意,奈雷依将军能活到今天,并拥有『闇夜战鬼』的异名,不正证明了他并非完全不懂得退,而这个弱点也于他无碍,他根本强得不需要逃,换另一个角度想,没有比他率领的军队更可靠的友军,只要别将他丢到麻烦的战场,即使有这种危险的性格,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
「如果您没有守着他一辈子的打算,请您就此罢手,否则当您毁了他的同时,我也会杀了你!」仍是带着微笑的面容,微瞇的眼却透着难以想象的冷彻。
又被警告了啊!「有个人也和你说过相似的话,我很好奇你的理由是否和他相同。」
「这一型的人通常死心眼,认定一个人之后便不会再改变,爱上一个人的同时也等于将一切交与对方,所以,一旦对方背叛自己,剩下的路只有两条,一条是死,另一条是拉着对方一起死。」就像他一样,即使周围的人再怎么努力,仍然只是徒劳。
「连理由都一样,看来我不信邪都不行了。」席尔凡笑道:「如果只是一辈子的话,我还有自信。」
「请记住您说过的话,您应该清楚我的能耐。」没有杀气,如死亡般的冰寒眼神却令人不自觉的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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