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之夜 上————星尘
星尘  发于:2009年0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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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的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拉好刚被扯开的衣服,「现在是白天耶!」发情也要看时间、地点吧!
「那又如何?早朝已经结束,我们有一整天可以厮摩。」
不意外听到这种回答,深呼吸了下,肯萨决定不与他计较,可──
再待下去他一定会疯掉!
只是没走几步,又被拉回席尔凡怀里。
「你要去哪?」敢回答去找旭日看看,他绝对会把旭日丢到北荒陪雪雁孤老到死!
看着神色不豫的男人,肯萨不禁轻叹了口气。
「散心。」

说是散心,还不如说是泄忿。
看着沿路散落的尸骸,凡走过必留下尸体,闇夜嗜杀的传闻似乎不是胡诌的。
望着那还在努力制造死尸的男人,席尔凡不知该不该阻止。
面纱在进山区时就已经被拿掉,肯萨绝美的丽容此刻是毫无遮掩的曝露在风下,如黑曜般的双眸因兴奋而发亮,微扬的红唇宣告着他的好心情。
虽然这么说有点奇怪,但杀戮似乎能带给肯萨近似……性爱般的愉悦。
随着生命一个个的逝去,肯萨的笑容越发的灿烂,艳丽得令人移不开双眼。
「怎么?吓到了吗?」策马走近席尔凡,脸上邪媚未减,嗜杀的笑意挂在唇边,席尔凡的呆愣令他有说不出的愉快。怕吧!最好怕到把他这个杀人鬼远调边疆,这样对大家都好。
「只是看得痴了。」肯萨自己或许不觉得,但在席尔凡眼里,此刻的他却美味得叫人直想撕吞下肚。
赤裸裸的情欲毫不保留的投射过来,看得肯萨不禁有些瑟缩,那样的眼神他看过太多次,根本无法安慰自己只是错认。
眼角余光瞥到一群狼的接近,大概是被血味吸引过来,来得正好,正好让他消气。
从箭袋抽出四只箭,拉满弓后射出,瞬间就有四匹狼倒地,同伴被杀,剩下的狼群就像疯了似的直冲过来;不慌不忙的再抽出四只箭,射出,又是四匹狼倒地,剩下的狼急忙停下脚步,转身回窜。
没用!他可还没杀够!
再搭上四只箭,随着破空的飕飕声,又是四个生灵陨落,原本还想再杀下去的,但在瞥见席尔凡看戏般的表情后,突然觉得这种单方面的屠杀没什么意思。
不可否认的,屠杀狼群的目的除了泄忿外,有大半原因是为了向席尔凡示威,但当被挑衅者挂着一脸诡异的笑容时,肯萨不禁觉得自己这种赌气的行动很蠢!
「气消了吗?」带着宠溺的神情望着犹在生闷气的「佳人」,席尔凡努力的压抑自己的笑容别太张狂。
真的没想到他会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真可爱!但如果真对他这么说的话,大概会被扁吧!
「为什么不阻止我?」一般人被如此挑衅,多少会有些愤怒吧!
「为什么要阻止?」装傻的将问题回丢,他怎会不明白他的挑衅。
「一般人对于自己的称号或多或少有些执着,皇帝应该是最重称号的职业。」
「如果你杀的是稀罕的『银狼』,我或许还会稍微皱一下眉头,但像『狼』这种泛滥成灾的畜牲,你杀多少我都不会介意。」
没想到席尔凡会这样回答,肯萨仅是惊讶的睁大了眼。
「很意外?」不等肯萨响应,席尔凡续道:「拉克那帝国有一半以上的国土都会下雪,狼和狐狸对人民的危害很重,故每年秋季都会有长达一个月的狩猎季,主要的目的就是要铲除这群会袭击农家的小型野兽,人人欲除之而后快的畜牲,我为何要下令保护?」
「如果支配人民是皇帝所拥有的权利,那保护人民就是皇帝必须担负的义务,仅仅因为称号避讳问题就罔顾了人民的生命,那我也没有资格被拉克那人称为陛下!」
「原来你也有正经的时候……」
未经考虑的话直接脱口而出,要收回已经来不及了。
没有想象中的怒意,席尔凡仅是扯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
「我一向都很正经啊!就连在床上,我也是很认真的在品尝你的美丽。」
「闭嘴!」原本对他燃起的一丝好感,立刻就风化殆尽。他就知道,这只脑袋只有下半身的色狼!!
没有继续逗弄肯萨,席尔凡仅是说起另一个不相干的话题,「现在回去也赶不及狩猎季,但你可以期待明春的狩猎祭,虽然时间只有三天,规模相较之下也较小,但因为是祭典的缘故,气氛会非常热闹。」
「祭典?关于哪位神祇?」
「丰收之神帕洛芙埃蒂娜,对我国来说,狩猎祭约等同于南方的春祭或是新月祭,狩猎祭中所猎得的最好猎物将献给帕洛芙埃蒂娜女神,以祈求该年的丰收。」
「真特别的祭品!一般来说不都是献上早春的麦苗或是越冬的麦穗,以猎物当祭品不觉得奇怪吗?」
「因为拿不出你所说的祭品啊!拉克那帝国冬天全境几为冰雪所覆盖,根本不可能有麦苗挨得过严冬,而第一批秧苗下种的时间也快是末春了,根本来不及参与祭典,所以就演变成今日的情形。原本祭典的存在就是为了犒赏过去一年的辛劳,顺便使人民冬季所做的工艺品能有适合贩卖的地方,武人则是趁此机会活动一下筋骨,顺便争取向帕洛芙埃蒂娜女神献祭的荣耀!庆祝的目的达到就好,程序上就别计较太多了。」
「好随便的做法,连主祭者都能随机乱换,神官不会变脸吗?」
「主祭者还是神官,有改变的不过是献祭者罢了,真要一般人去记那堆繁琐的步骤,只怕神官还没翻脸前,主祭者就会先疯掉吧!」
「说得也是!」想到那画面会有多有趣,肯萨也不禁漾起一抹浅笑,「不过仅仅为了当个献祭者就将猎物奉献出去,这么吃亏的事有人会做吗?」
居然将献祭这种事视为吃亏?!席尔凡不禁莞尔,「当然不只如此,献祭者还会得到十坛『雪酿』,这可是每年只进贡皇室二十余坛的梦幻佳酿。」
「名酒吗?那还真叫人心动。」
看出肯萨对酒似乎有着喜好,席尔凡笑道:「等到明春就能尝到了,如果你能在狩猎祭中夺魁的话,大概就有三十余坛可供阁下一解酒瘾。」
「比远程武器,我可不会输!」原本他擅长的就是中长程武器,对近战反而不甚在行。
知道肯萨所指为何,席尔凡笑道:「皇帝不列入参加者。」理由则是那一千一百零一个,也无须多说了。
「三十余坛佳酿啊,可真令人向往。」肯萨笑道,却发觉有丝不对劲。
为什么他会开始聊到拉克那帝国的事?
「我不去帝都!」这才是他该有的立场!
「为什么?」刚刚才聊得好好的,转瞬又变天了。
「我去那种冰天雪地的鬼地方做啥?」
「不会让你冷到。」
这啥回答啊!
「不怕我会带来死亡的阴影?『茵沙之子』的名号可不是叫假的!」
「只有没能力的人,才会将恶运归咎在他人身上,就算你真是茵沙的子嗣,我也不介意,更何况──」
蓄意贴近肯萨耳边,用着呢喃似的语气说道:「我还没尝够你的美丽,怎么舍得死呢!」
稍稍拉开距离,席尔凡俯视着肯萨乍青乍红的脸,笑道:「你还有其它反对的理由吗?」
深吸了一口气,「本人就是渴战嗜血,闷死在帝都这等蠢事本人不干!」肯萨扯过席尔凡领子吼道。
「如果只是这等小事,那很好解决,撒得恩、罗斐、那落依德……挑个碍眼的国家开打不就结了。战争要大一点打起来才过瘾,你说是不是啊!『茵沙之子』!」
闻言,肯萨难以扼抑的放声大笑,狂妄的神态令席尔凡觉得有丝毛骨耸然。
「肯萨?」试探的唤了声,并不期待他会有响应。
出乎意料外的,肯萨止住了狂笑,「没诳我?」
「君无戏言。」
「那我不得不说──」撩过半边长发,肯萨笑道:「你真的非常懂得取悦人,陛下!」
不等席尔凡有所响应,微扬的薄唇已覆上。
强吻这种事,可不是这匹狂狼的专利!


 


「如果只是一时兴起,就请放过他吧!肯萨不是玩得起游戏的人。」
因为早朝的缘故,席尔凡不情不愿的离开温柔乡,却在中庭被最不想见的人拦下,一出口就是他不想听的蠢话。
「你凭什么说这些话?赛法诺斯将军。」扯起一抹冷笑,突然有股想把他调到邑翟的冲动。
「凭我是他的朋友。」
说得真铿锵有力!「朋友能管的事也有限吧!床上的事将军你应该无权过问!」
呃!这叫他怎么接啊!
「如果没事的话,就请你别挡路!」
挡路?!说得真狠!
「我不知道肯萨的过去,只知道他对他人很难信任,我也是花了很久的时间才让他承认我这个朋友的存在,如果您只是玩玩而已,就请放过他吧!我很喜欢他这个朋友,不希望您毁了他。」
「我会毁了他,你在说什么蠢话?」不悦的蹙起眉头,毫不隐藏狂炽的怒意。
「肯萨没有您想象中的坚强,他玩不起感情的游戏,对他来说,信任一个人是一种赌注,如果他对您真有了一丝感情,而您却背叛了他的信任,他对人类仅有的信任,一定也会跟着死去!」
「只要不背叛他就好了,你的意思是这样没错吧!」
呃!为什么会有这种结论?
无视威拿的惊愕,席尔凡自顾自的续道:「我对他是真心的,并非只是玩玩,你大可收起你那杞人忧天的担心,我不会负他的。」
说完,不等威拿有所响应,便越过他离开。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原本是要帮肯萨的,现下却像是把他嫁掉!
没有向后看的勇气,威拿当下拔腿狂奔。
这种不祥之地,他大概会很久不敢来了!
 
   
第四章
离开栖兰已半月有余,一路上他和席尔凡除了必要的接触外,几无见面的机会,在栖兰的一切就如同幻影,他和他之间现在就一如一般君臣,除了命令外没有其它关联。
唯一的例外只有那夜,拉了拉遮风的斗蓬,风又变冷了,一路上随着北进,气温也一度度降低,虽然有加发御寒的军服,但对长于南方的「黑枪骑」来说,北方的天气还是过冷了点。
那夜,原以为他传唤自己的目的是为了「那个」,他却只是笑笑的递给自己一件背心式的毛衣,漆黑的毛色表达着他的细心,当场他只觉得窝心的温暖在心底悄悄泛开。
原以为他会趁机拥抱他的,他却只是笑笑的要他换上,然后命他退下。
说不惊讶是骗人的,但他也只有不置一词的依言退下。
自那夜后,他就不曾传唤过他,待他如一般臣子。
被靠在叶子已掉光的树干上,透过光秃秃的枝桠望着澄澈的星光。
应该是对这副身体厌倦了吧!这样也好,原本这才是正轨。
一个值得追随的主子,打不完的战争,他所求的幸福也不过这么多!

事实证明,他、错、了!而且错得彻底──
「为什么我得住在皇宫?」
当左右退下后,肯萨忍不住暴吼出声。
安顿好沙克他们后,原以为自己会分派到一座府邸,却莫名其妙的被架到皇宫,然后,这匹该死的狼居然宣布,这座别苑是他暂居的地方!
他──肯萨.奈雷依──堂堂一个万骑将,居然得屈居在皇宫别苑,污辱人也该有限度!
「只是暂居而已,在新府邸落成前就委屈你多担待。」优雅的笑道,不在意肯萨快抓狂的表情。
「你……你……你……」他已经气到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别你啊我的,先进来吧!要发火也等看过再说。」不由分说的拉他进室内,不顾肯萨快砍人的眼神。
被强拉进室内,欲出口的怒意却在看到室内的布置后咽回喉中。
以黑色为基调的房间,猛一看还以为回到栖兰的家中!
但这只是第一印象而已,仔细看之后相像的感觉反而淡了许多。
脚下踩的是黑色的地毯,床和软榻上铺的是黑色的毛皮,砖红色的壁炉在在的都提醒他,这是个离栖兰很遥远的所在,冰天雪地的北国……
「还喜欢吗?」转身面对肯萨,席尔凡的表情就像个讨赏的孩子。
「为什么不把这精神拿去盖将军府?」没有席尔凡期待的惊喜表情,肯萨仅是冷冷的问道。
毛皮、黑檀木制的家具、整柜的书和酒……每一样都是高价的奢侈品,加以对色彩的要求,收集起来必不会太轻易,有能力去弄这些有的没的,却弄不出一座将军府,未免太说不过去!
兜头被浇了一盆冷水,席尔凡的失望明显的挂在脸上,「府邸又不是三两天就能建成,难道要我将他人的府邸转赐予你。」
「臣不敢。」低头恭敬的回道,他怎忘了,现下他们不过是普通的君臣,怎会说出如此不合常理的话。
一抬眼,却对上席尔凡别有深意的表情。
「把面纱拿掉,这里没有旁人。」
为什么?肯萨并未问出口,依言拿下了面纱。
「你刚说了一次臣──」带着未竟的话,唇已覆上。
没有推开席尔凡,肯萨犹自沉浸在震惊中,不是已厌倦了他的身体,为何这可笑的游戏还会继续?
一吻罢──
「二选一,对于这里,喜欢或讨厌?」圈着肯萨的腰,席尔凡笑得狡诈。
看了席尔凡一眼,肯萨觉得没必要说谎,「喜欢,末将十分感谢您的细心安排。」不说臣,称末将总行吧!
不悦的蹙起眉头,「这次就放过你,下次让我听到类似的代称,就等同犯规处理。」
这家伙怎么这么不讲理!!肯萨难以置信的睁大双眼。
「还有──」蓄意拥紧肯萨,俯下身轻咬他的耳垂,「除了道谢,你没有其它表示吗?」
吹气般的呢喃痒得令肯萨全身寒毛直竖,略侧过头避开席尔凡的骚扰,肯萨力持镇静道:「日后在战场上自当尽力为帝国效命,以报皇恩浩荡。」这也不准那也不准,以前说惯的制式回答突然变得好拗口。
又是这种鬼答案,就如同臣对君的制式回答令他不悦,肯萨啥时变这么「乖」了?
暂且将此事记下,席尔凡决定先将其它问题解决。
「别将灯罩解下。」
「为什么?」目光飘向沙色的灯罩,看不出有什么诡异处。
「因为其下是你最痛恨的银色。」
「本来想将它撤换的,但实在找不到能替代『月芽石』的光源,所以只好出此下策。」似乎是怕肯萨听不懂似的,席尔凡又追加一句补述:「『月芽石』是维尔之地的特产,光度比夜明珠还亮上三倍,因其颜色偏向银白,故有『月芽』之称。」
忍不住端详起座灯,但见柔和的沙色光芒逸散,看不出其下玄机。
「你若真忍受不了,我可以下令将他撤换。」
「无须麻烦了。」反正眼不见为净,只要别叫他看见就好。
将视线调回席尔凡身上,「你可以放开我了吗?我很累,想先歇会儿。」
只见银眸中闪着他绝不想看见的意图,「如果说我放不开呢?」
「你在开玩笑吧!」不是已厌了他,怎还会有这种表情?
响应他的只有浓烈的热吻。
用力推开席尔凡,肯萨不自主的向后拉开安全距离。
没有想到会被推开,席尔凡的脸色难看到极点。
「过来!」眉间的不豫任谁看了都会不安。
肯萨只是再一次的后退,「你不是已经玩腻了!」这一路上的行动难道会是他错认!
肯萨的言行激得席尔凡的怒意更加狂炽,索性直接将他压倒在地毯上。
「我啥时说过这类蠢话?」
透过紧贴的身躯传来的触感,不难想象男人的下半身已处于亢奋状态,这种情形下,无须多做解说肯萨也知道自己说了多蠢的笨话,他怎会天真到认为这匹饿狼会有放过自己的一天!
「是──算了,总之是我误会了。」
突然有些了然,「你该不会是因为这一路我对你的冷落而胡思乱想吧!」
「你说什么蠢话!」怒吼夹杂着一丝难堪,什么鬼话嘛!听起来自己像是个等待他临幸的妃子。
没有因肯萨的怒吼动怒,席尔凡一径笑得「别有深意」,「我是怕你太过操劳,影响行军,才忍着不碰你,但似乎因此造成小小的『误会』,这可真是我始料未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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