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可容情+番外————小裹
小裹  发于:2008年12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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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说......我说你可真是要那巫女做恩弟的妻子?"
"........."西门笑闻言,展开笑颜,温柔道:"是啊。义弟,你刚回来,是以有所不知。恩弟他......是喜欢上祝十五了。"
"喜......喜欢?!"西门义大受打击----恩弟才认识那祝十五几天,从他接信起算,撑足了不够十天,怎么可能在这短短时间内......去喜欢上一个陌生人?!
"是啊。你只要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了。恩弟向来乖巧温柔,可从没有对哪个女子那般轻声细语的怜惜。他终于,是等他命中注定的妻子了。"

命中注定......

西门义心酸----人家是命中注定,他却是命中咒定......
抬眼看一眼西门笑,见他满面喜悦,虽不忍浇下冷水,却仍忍不住讽道:"才这么短时间,恩弟能知道什么。他一生下来就没离过府中,接触的年青女子超不过十人,你怎知他不是一时迷惑。"
"我是大哥,我当然知道了。"对他的冷嘲热讽,西门笑不以为忤:"况且,感情之事,又非在时日长短。像阿碧陪在恩弟身边那么久,两人之间不也没发生什么。反倒是和......"
"哼。"西门义知他说的在理,心下却是不服。当初西门永是,现在恩弟也是,他就怎么也搞不懂,凭什么可以对那些相识不深的女子付出感情。若像他,这十几年来只看得到一人,如此日积月累,产生刻骨之情才是情理之中嘛!!
虽说,他看的那人却......

西门义垂头丧气,自抱自弃的又问道:"大哥,那你呢?"
"啊?"
"恩弟现在都已定下了,你又有什么想法?你年岁也不小了,还不打算和、和你心仪的女子......成、成婚吗......"
"........."西门义问的阴森,西门笑却默不吭声。待被他的眼神看的难受了,才摆摆手。
"......真是。你一回来就提这事,也不嫌烦,我太高兴了,这事就暂搁下,等......等有机会再说吧。"

西门义闻言,未可置否,目光很阴沉、很阴沉地盯着他的背影,盯着好久好久......
本能的,心下又开始算计......
他想的入迷,一抬头,却看西门笑沉稳的凝视着他。
"大哥,你看什么?"
"没有,只是觉的......义弟你虽一向聪明,却对这感情之事不太了解,因此也想到一句咱南京城的俗语。"
哼!他不了解!还有人比他对感情带来的痛苦体会更深吗?!西门义不屑冷哼:"大哥想到的,是哪句话?"

"双相思好害,单相思难熬。"西门笑淡淡说。西门义却心头一紧:"什么意思?"
"我说,恩弟和祝十五两情相悦,自然感情进展迅速了。若是换做恩弟在单相思,我们这些做兄长的,恐怕要费一番心力来成全他了。"
西门义狐疑的看着自己的长兄----是他想歪了的缘故吧!要不怎么总感觉他有时说话似乎另有所指......
想的出神,一时忘了克制心里沸腾的感情,看着西门笑的目光里又不由带上深深的......深深的......
邪念......
西门笑被他瞪的背后一寒,本能的避开他的目光:"义弟,你的眼神,怎么越来越阴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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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能的天神!请赐于我神奇的力量!给我解咒的能力!"
三更天,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南京城也褪去了日间的喧闹,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好梦正酣。
哦,当然,也不能说所有人都如此,比如,这黑幕笼罩下的西门府,就有一面目阴沉的青年,正舞动手中的桃木剑,以诡异的动作来回蹦哒着,随手乱砍乱劈。
"可恶!雷不打,雨不下,连一点点的闪光都没有,分明不给我面子嘛!!!"
他气极,把桃木剑扔在地上,骂咧道----
"有什么差别?那个祝十五一句\\\'解咒\\\',都可以解恩弟身上的咒语了,为什么我不能?她都说西门家的咒全解了,为什么我还被恶咒缠身?"
----西门义对着天空大喊,心中愤愤不平。

可怜他日间要为生意奔走,又怕吓到人,苦忍到深夜才学祝十五喊解咒,已经一连好几十夜了,什么方法都用尽,却没有任何效用......
"难道我一辈子就受咒语所困?"
可恶!再来一次!----"万能的天神,请赐与我解咒的能力......是神的就给我解!要不然我天天反咒你!"
他跳脚怒骂!测试一下有没有效果----闭上眼,要脑中回忆一下某人修长的躯体、结实的胸膛、潇洒的身姿......耶!很冷静啊!再深入一下,在那张脸的下面接上赤裸的身体......注意!是想象的!绝对不是他偷看的!!
"噗!"
一腔热血上涌到脑门,差点从七窍喷泄而出......
分明没有解啊!他懊恼地低叫一声,愤愤丢下剑,走回屋内。

若不,实在不行请那祝十五来帮帮他?
西门义犹豫着。要是再让他这样跳个几十晚,他铁打的身体也坚持不下啊......苦恼着要如何说明自己的状态,西门义在反复的翻身中渡过了又一个无眠之夜......

次日清晨。
一大早,西门义就顶着两个黑黑的眼圈,行到守福院附近。待想先探视一下院内情况,便放松脚步,贴墙根前行。刚刚走近几步,却听见西门笑的声音,让他一时以为自己走火入魔,连白天也开始思念起他来。
"说起义弟啊----"
----耶?在提他!西门义条件反射,习惯性的壁虎状贴在墙上。
"本来......他也是很天真可爱的......"
----他知道现在的自己不讨喜,但有必要说得那么无奈吗?西门义大受打击。
"当年,就因为我赞美他一句有天份......他就以十岁稚龄......代我一手管起这府中内务。他怕别人欺他是小孩子,做事敷衍,就转变自己个性,变得严历刻薄......再后来,他跟晋商学作生意,在尔虞我诈的商场中打滚......"
西门笑的声音断断续续从院内传出。

西门义闻言,神情不由得柔和下来。谁要他内疚呢?每个人有每个人该做的事情,就算不为他,迟早也会为恩弟撑起西门家的,他内疚什么?要和人谈商,玩阴谋,又有谁比得过他这个高手中的高高手呢?这是天份啊!笨大哥。
何况......他要的,不是他的内疚啊!

"笑大哥,你一定很喜欢义三哥!"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西门义心里一颤。
像是停了一生一世的时间,才听见西门笑答道:"这是当然的,我很喜欢他。"
是他的思想不纯吧......才会觉得西门笑说那"喜欢"二字时,语调格外的深沉加重......

喜欢、喜欢、喜欢!

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喜欢",不停地回响在他脑子里,明明知道这两个字对那人而言,纯是兄长对弟弟的喜爱,但是心里就是大受震撼到他想要跳起来欢呼啊!都已是二十五岁的人了,竟然还会因为一句话而感动到想要昭告天下他对西门笑的感情。
壁虎般的身子颓然滑地。
"真的是那祝氏巫女对我下了咒吗?真的是吗?"他无声自问:"她下了咒,所以我才被限制住吗?"
所以才无法挣脱这种见不得人的感情吗?所以自己才会患得患失,一看西门笑就止不住涌进心中的感情吗?
若是被咒的是"只看得到他......",那跟在他身边,看着他,还不该知足吗?
近年来,那时而闯进睡梦,纠缠入灵魂的绮念又是为何?!

西门义跌跌撞撞的走回自己卧室。兀自疑惑不解......
曾几何时,他对西门笑还是单纯的爱慕,却随着年龄渐来,需索渴求渐多。
这些年,他一直奔波在外,冠冕堂皇的籍口是谈生意。可谁知,他其实只是怕面对他......怕把心里的邪念付诸行动!
他爱苦了西门笑,却更珍惜他给他的兄弟情谊。他怕他一时的冲动破坏掉十多年来的苦心经营......
西门义晕晕沉沉的醒着。
心中凄苦渐剧。迷迷糊糊的沉入梦境......

他想的累了。
在白天,他要克制自己的感情,那在梦中,就随他放纵又如何!!
又何必怕睡觉,又何必怕做梦......
他不想,在梦中也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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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耳边响着的熟悉低语。西门义勉强睁开眼。
"义弟,你醒来了。"
见他犹带迷惑,西门笑好心解释:"你病倒了!已经睡了两天了。"
"大哥......"
他看西门笑面色憔悴,想是这两天也碍的辛苦。心中一暖,声音也有些哽咽。
"之前我就见你脸色不对,想要叫你好好休息,偏你老躲着我,现在可好,自己倒下了吧......"
西门笑低声责怪着,为他拭去额上的汗水。

啊啊,好感动啊。
原来他大哥对他这么注意......
西门义的鼻子又酸酸的。他坐起身,拿过床头的纸巾,擤了擤鼻涕,再掩饰的打个喷嚏。
"......义弟,你可还头疼?"
西门义傻乎乎的摇摇头。西门笑又道:"我听你梦里一直喊头疼,就找人拿了些药来煮了。你既已醒来,就喝了吧。"
西门笑端过床边几上的中药。汤药犹带热气,显是西门笑吩咐人时刻备好的。
心中不由一阵又是一阵感动。

西门笑神情柔和的看着他,突然伸手。长茧的掌心轻轻抚上他的额头。
"还有点热,你要自己好好保重自己,年纪都这么大了,偏偏还是让我操心。"
暖流滑过心扉。甜甜的,甜甜的感觉,似乎是幼时常有的......幸福心情......
西门义突然省觉----不是......咒啊!挣扎了这么多年,把一切怪罪在祝氏巫女的诅咒上。其实......其实,早在那之前,他的心中何尝不是已经有了模糊的感情。

"大哥,若是我一直病着,你是不是一直对我这么好?"
心智仿佛也回到了幼时,西门义傻乎乎的自语。
西门笑嗔怪的瞪他一眼:"讲疯话。我几时对你不好过?"
西门家兄弟长期散居各处,可以说,相处最长久的就是他们二人。西门恩虽是大家宠爱的焦点,可当真要说最得西门笑宠爱的人,确实要算西门义了。
"是啊。大哥你最宠的就是我了........."
他的反应有些奇怪----西门笑狐疑,看西门义捧了渴空的碗,还在发呆:"奇怪......我怎么一直没发觉......"他低问,抬头傻看着兄长:"那,大哥,我嘴巴不好,眼神又毒,还会对你发脾气......我这么不听话,你也不生气??"他顿了顿:"那,是不是将来,就算我犯很严重很严重的错误,你也可以原谅我?"

听他这么问,西门笑一时无语。想了很久,才回道:"笨蛋。有我在,哪儿会让你犯下很严重很严重的错误。"
"谁说我不会!大哥,你没听过外面人怎么讲我吗?"西门义执拗道,突然抓住西门笑的手:"他们都说----总有一天,我会害了你。"
"......"他问的认真。西门笑轻叹:"是他们了解你还是我了解你。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再休息下吧。我看你还烧的厉害。"
西门笑拿过西门义喝空的碗,劝他躺下。西门义却只是耍赖:"大哥,你要先答应,将来,不管我做了什么错事,你都不会怪我......"
"......好。我答应。我看你将来......"西门笑被他缠的无奈,半气半怨道。遂好象又想起了些什么,面上不由一红。忙别过头掩饰。
"那好!大哥你要记得今天的话!"

西门义见得赏所愿,马上又恢复了神清气爽。一双精明的眼睛闪烁不定的看着西门笑,又让这位长兄联想到看着待宰羔羊的屠夫,背后汗湿衣襟。
懊悔的想到----或许,他是答应了了不得的承诺......

(九)
"方果生!!!"西门义一声怒吼,身边的娃娃脸青年打了个哆嗦。
"我说,你出门前到底有没有翻黄历啊!!"
"回三少......"小心的,将身体挪开一些,避过凶残又阴毒的眼神,方果生道:"您忘了,是您看了笑大爷的信,说是十五夫人有喜了,您才急的要赶回南京的......"
"我是说要尽快回府!可你就不能提醒我一下今天不利于行吗?!"
"呜~~~是小人的错......"方果生心下自怜一番----果然,做奴才的命就是苦啊~~~~当初好容易甩了那个喜欢玩死自己的主子,怎么又贪上这么个会推卸责任随便牵怒的主子......
"要是你早提醒我今天是七月十五!我怎么说都会再等两天的!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种下场!!!"西门义骂骂咧咧。最后,再不甘心的补充上一句:"活见鬼了!!!"

七月十五是中元节,也就是俗称的鬼节。时值盛夏,骄阳似火,西门义越是骂的畅快,额上的汗越是流个不停。
身旁有人听得厌了,劝道:"我说这位少爷,您也就别骂了。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谁要你捡什么不好,偏要捡到咱家小姐的盂兰盆......"
"那是我捡的吗?!是我从你们庄子前面过,砸到我脑袋上的!"
"所以说,少爷您就更不能骂了!20年前,算命先生就给我们小姐算过了,要在今年中元节,被小姐的盂兰盆套到的人,就是小姐命中注定的夫婿!"
西门义很想问问,那小姐到底对多少人抛出那盂兰盆,他就不信,只有他一人倒霉的被套倒。

"喂,我说,你们小姐怎么把盂兰盆当绣球抛啊?"方果生倒还是好心情,趴在栏杆上和那人聊天。
"唉,说来还不是咱们老爷迷信嘛!他说今天要靠咱白家祖先显灵,给小姐选出最好的夫婿----老爷还说了,这叫'做天婚'!"那人长叹一声,解释道。怎么说,紫金山傲霞山庄也是武林三大世家之一,结果怎知会摊上这么个迷信的家主......今天一天,小姐就拿练暗器练出来的准头扔盂兰盆套男人了!偏是路过的不是老弱病残就是歪瓜裂枣,现在好容易逮到个正常的男人,虽说眼神是阴毒了点,脾气又大了点,可总算是个标准以上的好男人!小姐会放他走才中邪了呢!

"喂!"西门义看自己被忽视,心下更是不快,他冷冷问那人:"就算你们套到我,勉强算和我有缘!也用不着把我关在这里吧!!"
他抱怨刚出口,就换来方果生深深深深深的......同情的眼神??也对,他也觉得自己可怜??一个快30的大男人,被关在不足一米高、半米宽的笼子里,只露个脑袋在外,换谁谁不可怜!!
那守卫,却只是看了他一眼,不言不语??放他出来?放他出来人跑了,小姐追究下来怎么办?他可不要负责娶小姐咧!!
想想体积足有自己两倍大、又武功高强、脾气暴燥、脑袋还有些不灵光的小姐......心头一颤。忙转过头,连看也不看牢里的方果生,和笼里的......西门义。

"喂!怎么说我也有选择不要的权利吧!"----他耐心,试图和这群应该是人类,讲人话的动物勾通......
"........."
"咱们这儿还是大明朝的地盘吧!你们随便掳人是犯王法的!!"----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是不!
"........."
"你不知道我是谁吧!!我是西门义!南京西门府的西门义!叫你们庄主来和我谈判!!"----实在无法,拿出西门家的招牌出来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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