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快哉风————独孤长恨
独孤长恨  发于:2008年1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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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荒凉罕无人烟的戈壁,到阴森有众多毒虫的南疆,他一直在找,一直在找他的爱人,他真的不相信烟会死掉,高傲如狼王的烟,冷若冰霜的烟,才气纵横的烟,长剑开阖的烟,就算亲眼看见烟掉落山谷,他还是不相信烟不在了,一但停下寻找,他的心就会被绝望紧紧揪住,那样还不如死去,可是敏锐的直觉告诉他,烟没有死,他一定在哪个地方,看着岚朝的版图想着如何扩张,如何规化,如何为他获得更多。
可烟到底明不明白,天下,他都不想要,他只要烟他自己一人而已,他不是岚朝的王,而是冷相的王---惟一的王。
听谛曾对他说过:"生命在她眼里一钱不值,世上除了她没有永远,她不相信眼泪,所以她在岁月的流逝中活了下来,没有疯掉,没有寂寞。"
他信了,当他不小心看见听谛饮酒的样子时,他才知道听谛高傲如山的外表下隐藏一颗破损的心,她在雪不认她后,她喝得叮咛大醉,模样如疯如狂,当年南疆那个冷嘲热讽,如神高贵的孤高女子,以及岚朝上空那些灿烂如天神的龙影。在如桃源的居所,在法器庄严的神庙,在潮水般的歌功颂德声里,听谛怀中有一件从不曾丢弃的一件藏品,是沐红衣的一缕永不苍老的青丝。连活了几千年的听谛也只是在逞强拒绝人间的温暧,更何况烟了。
守着千年承诺的明止泛着苦涩的笑,对他说:"王,什么都不要管了,只管去爱你爱的人,如果稍有犹豫,你会遗恨终生。"
看着明止的俊逸的容颜,谁又知道这个灵魂已经在岚朝孤独的飘荡的多少年,千年前,一代名将--明仓央,如何会弃武从文,不再碰任何凶器,这到至今也是迷,问明止时,他只是淡淡的笑,把手的刻刀握得紧紧的,眼神悲伤的望着远处。
守着自己爱的人而不能爱,这是什么感觉?他想不出。单纯如他,只想要他的爱的人永远不要离开他。

岚朝王宫
议事大殿。
一群俊男美女各霸一方,殿中气压低的惊人,冷气来源自殿上的一位长相平凡男子--四海的王冷乱魂,他虽是冷相的弟弟,两个人却一点不像,冷乱魂的长相平凡得令人叹息,真让人怀疑他和冷相是否有血缘关系,但是那双精光四溢的眼睛却有如出鞘之剑,将那一脸平凡地长像变成了一脸地不平凡,有种说不出的气质。是谁说他是傻瓜的,是谁说四海是燕南薰一手在把持朝政的,燕南薰是惊才绝艳,相貌俊美不凡,但站在冷乱魂身边时,却始终让人感觉略输一筹,两人如同太阳和月亮对比,谁是太阳,谁是月亮,自然不用多说了。
"从今天起,岚朝国事,私下由我代理,你们可有意见。"冰冷的脸色有说不出的难看,冷乱魂的狂让众人小小的吃惊一下,不过一想,是冷相的弟弟嘛,有这种君临天下的气质不难让人理解。
雪剑风忽然淡淡道:"如是冷相安排,我无异议。"
冷乱魂饶有兴趣的看着雪剑风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哥哥安排的。"
雪剑风洒脱一笑,道:"你的脸色告诉我的,你不愿意来,可是又不得不来,我想不出这世上除了冷相还有谁能勉强四海的王。"
冷乱魂陡然仰首大笑道:"有趣真有趣,哥哥身边的人真是有趣,鬼降之王,噬人无数,想不到你如雪清雅,冰雪聪明。不知道凤残羽这个人,可不可以让你变傻。"
雪剑风右腕一挥,"呛啷"一声,长剑一弹而出,杀时满天寒光飞驰,剑气纵横,隐隐透出一种咄咄逼人之势!
冷乱魂天见剑气打来,大吃一惊,连忙躲闪。实在想不到鬼降之王是说翻脸就翻脸的人,难怪,哥哥在信中说不要惹雪剑风,她整个岚朝最不好惹的人。
燕南薰急忙上前阻止,可依然让雪剑风的长剑架到了冷乱魂的脖子上,一缕血丝从冷乱魂的脖子蜿蜒而下,犹如蛇行,雪剑风冷冷道:"我的事不许任何人插手。"
冷乱魂扬眉轻笑,一时之间,两人都不说话了。
良久,冷乱魂淡淡道:"撷千朵菊花随她起舞晶莹无瑕,若景致如画任为她停下我自清雅 ,是他说的。在你屠他凤族之前。"
雪剑风收回长剑,模样慢慢的变了由一个美丽清秀如荷的女子在他面前变成一个完全称得上俊伟的男子,淡淡一笑,她一贯招牌笑容,此时是致命的英俊,眼眸中如同长剑出匣的精光四溢,冷漠道:"那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简直不知死活。"
冷乱魂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实在不敢相信一个女子在他面前变成了男子模样不说,还英俊异常。凤残羽到底知道不知道他爱上是怎样一个女子,那是女子可是真的恶魔。


相识不如相望淡淡一笑
-----四海国广为流传的一句话。
在四海的五色海旁边,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山,四海人称这雪山为圣山,传说,只要五体投地一步一磕首,把圣山转一圈就可以洗涤你身上的罪孽,达成你的心愿。在这里,空旷,辽阔,四周的山上依稀分布着圣山子民的房子。中间有很多从没见过的小花,一些水洼。白云在这里显得很浓,飘得更快。
雪山之下,是四海最辽阔的萤虫草原,这里,晚上会有无数萤火虫在飞舞,宛若星河。
而在这里,一片青碧之间,站着一个紫衣华服的男子,长得十分俊美,美得令人心动,可是他的一身寒冰,让人感到难以亲近,此时,他正抬首,黑色邪魅的眸子看向远处那些一步一磕的人们,嘴角挂着讽刺的笑,这天下有神可以达成人的心愿吗?真是可笑,但他不相信这些还是来到了这里,因为看着对圣山磕长头的人们,他们虽然风尘仆仆,但是他们脸上却露着灿烂的笑容,看不到一点点压力,也看不到一丝的痛苦,他的心见到这一切莫明的平静下了。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他不介意围着圣山转多少个圈,只要烈可以幸福,可是,一但决定放手,他就没有回头的路了。
右手中指的指环正紧紧圈在他的手指,也紧紧圈着他的心。
听谛说给他吃了育神果,他虽气听谛自作主张,可也有莫明的几分期许,但现在几个月过去了,他的身子不见有任何异样,看来,听谛是在唬他。
忽然他瞪大的眼睛了,他看见朝圣群有一个异常高大的男子,衣衫褴褛,他的头上裹着一块长长的黑巾,依稀可见鬓边发丝竟是雪白之色,寒冽的风吹来,吹走他的头巾,长发如白雪,飘散在半空,衬得他英俊面容更加憔悴,他的额头因为长期的磕拜已经青紫。而他的手中始终握着一朵洁白的格桑花,怎样都不肯松手。
他的心颤动了,是元烈,是他这个世上最爱的男子。
听谛在做什么?
雪剑风在做什么?
明止在做什么?
......
他们怎么能让岚朝的王闲得有空来朝拜四海的圣山?
那个男子的脸青发青,深深凹陷的眼球,只有他的眼神是淡淡的坚定,有着百折不回的坚持,他一身落拓不整的衣服,似乎几月之间就老了很多。
他不禁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出声叫出那个在他心里喊了千遍的名字。
陡然,那个曾经如山俊伟男子轰然倒下,吓坏了四周的朝拜者,人群拥挤了起来,眼见人群要踩到那个男子,他再也忍不住了,飞奔而去,拔开人群。
"烈......元烈......。"他终于叫了那个男子的名字,早知道,元烈没那么容易放弃寻找他,可是没想到他那么傻为了一个无稽的传说来朝拜四海的圣山,这让岚国的子民知道他们会怎么想,他们的王来朝拜别国的山,流言不起才是怪事。
将元烈从人群中带了出来,他才知道元烈的情况有多严重,烈的身体如同岩浆般滚烫,膝盖和手肘早已磨得血肉模糊,就是这样烈嘴唇还在喃喃的自语,他慢慢的倾下身子,侧耳倾听,烈只是在反复说一个字:"烟。"
他的早就干涸的眼,此时此刻也不禁有水雾浮动,父亲死的时候都没有掉下来的眼泪,此刻全部化做小雨,滴在元烈焦枯的嘴唇上。
他在元烈耳边,狠狠说道:"烈,是你来找我的,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后悔,我一共推开你三次,这以后,我绝对不会再放手,就算阎王和我抢人都没有门,如果,有人敢从我身边带走你,等着他,就是......死。"

万里江山,英雄无觅,君武帝处.
什么是英雄?谁可以称为真正的英雄?是开创一代霸业才绝天下的权相冷寒烟,还是身怀绝技的龙腾傲世将军,还是四海的文武全才的燕南熏、岚朝百战无一败的花醉流,架长车踏破雪原的江池月......英雄,他不需要别人如何评判,也许只为了心中的一份承诺,一份坚守,世上能称得上担得起这句评价英雄的也只有岚朝的君武帝---元烈.
是元帅的他,身先士卒的冲在战场的最前沿,银发如雪的伟岸身影就是岚朝的旗帜.他是战场上的军神,有他在军中,不会有一个逃兵,因为他们的王为他们站在最危险的地方,他们那里还有理由后退,看见那个身影就会由然生出自豪感,只想誓死追随,看着利剑所挥之处,无一合之将,那一种感觉叫做热血沸腾,.
是岚朝王的他,坚韧和刚强,不管多么在国事上遇到什么困境,他都从没有放弃过努力,就算处理政事不是他的专长,他还是努力最后,夜以继日的为国事奔忙,看着他在为所有人努力时,那一种感觉叫做荡气回肠.
龙腾帝--龙啸呤说起岚朝帝元烈时,曾道仁者之风,皇者之灵,王之德行,以君武帝勉之!
那是一代名君对另一位同样优秀的王者最高的评价了.
四海国草原,茫茫天幕下,一条巨龙在雪山间穿梭游曳飞翔,转瞬在空中消失,让朝圣的人们怀疑刚才是不是看错了.只是一大朵龙形的云而已.然而,地上忽然出黑色的麒麟兽让他们又吓了一大跳,它全身覆盖黑色鳞片,有鹿一样的角,骆驼的头,野兔的眼睛以及巨蛇的颈。它的爪像鹰,指间像老虎,而它的耳像水牛,它的身像狼。
它朝刚才龙行的方向飞奔,速度极快,一会儿就消失了.
就当朝圣的人们惊慌不已时,一群骑着神骏的汗血马的宛若天神的俊美男女也勿勿而来,马匹累倒在地,他们陡然跳下马,一下地就变成别的样子,或是化做金鹏大鸟振翅而去,或是变成轻烟消失在风中,或者极速的奔跑,或者消失在地面上.
众人完全都怔住,各自使劲的掐自己的脸,这大白天不是在做梦吧,到底他们奔去的方向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好奇又不敢跟去,一来那些人的身形太快,二来他们出现和消失的方式太过诡异.
在茫茫萤虫草原,紫衣的冷相站在天地间,浑然天成的霸气充盈其间,让人不得不俯首,他神色冰寒,对着天地淡淡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你说对吗?听谛."
"我以为你早就看穿了."白衣胜雪的女子陡然出现在他身后,傲然一笑,长眼半阖,仿似春日暖阳,倚在贵妃软榻上卧赏绿春牡丹,闻香而醉的娇弱尊贵的美人,但她脸上露出的傲然狂气,却和娇弱沾不上一点边。
"冷相,王如何了,我们接到消息就马上赶来了。"清朗如春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又出现一个青衣女子,明明笑得清雅如青天白云,却不知为何让人感到一股毛骨悚然的可怖.
"冷相,王如何了。"一群俊男美女也陡然出现在冷寒烟身侧齐声道。
冷寒烟的长目里发出逼人的煞气,脸色阴沉的他,正用手指着躺在地上的一动不动男子,厉声道:"烈,他睡了三天三夜没有醒,肯定中毒了,翻遍四海圣山找出解药,找不到就移平这里。"
听谛淡淡道:"只不过移平圣山而已我去吧。"
躺在地上不动的男子,忽然跳了起来,大喊道:"谛,不要去,山上有很多人。"
众人以一种铙有兴趣的眼神看着他们的王,冷相的脸色越来越来差,想也知道,照顾一个人三天三夜,后来发现这个人是装病,是人都会生气,更何况那个人是以无情著称的冷相。来的时候,听姑娘只说有好戏看,他们才慌不迭赶来,生怕错过好任何一个精彩镜头,果然是不虚此行,冷相此时的脸色,啧...啧...,真是暴虐这个词最好的注解。
冷相果然冰冷道:"怎么肯醒了吗?"
元烈有龙神血脉,就算受伤也比一般人好的快几倍,没道理吃点小苦就昏睡不醒,他一直守在烈身边三天三夜未曾合眼,烈表面的伤势全好了,可就是不醒,时间长得让他不由的暴躁起来,烈简直像是被人勾走魂魄,锁在梦里,早听闻圣山有古怪,如果烈再醒晚一会儿,他真会去把圣山移平。
元烈以敏捷不似人类的速度的从地上爬来,紧紧搂住冷寒烟,轻轻道:"我不是故意不醒,我在梦中见到了你,你那时好小,大概只有九岁的样子,你一个人站在岚朝冷宫桂花树下里看着我,我好想跑近你,可是你头也不回的走了。我一直追,可是一直追不到。"
熟悉的怀抱令冷寒烟不甘的心渐渐软化,他一动不动的靠在元烈怀中不再生气。
花醉流和明止两人对视一眼,大有佩服的神色,整个岚朝最不好哄的冷相,居然就被王一句话摆平,真是一物降一物。
草原上,银发的王,发丝随风起舞,有一种苍凉和苍茫的感觉,他的怀中抱起冷相,因在宫外,未梳发謦,王用指尖把冷相连女子也自叹拂如的如瀑黑发理整齐后,黑亮滑顺的发丝丝缕缕滑落了一肩,映得他如雪肌肤,如海星眸,如烟红唇,竟有着千种风情。
王一瞬间看呆了去。
烟的眼神依然冷冽逼人俊美的脸庞却有着男子的清俊与女子的轻灵,在烟身上揉和成超越性别的美丽。发梢,眼神,唇角,指尖仿佛都带有某种神秘而妖魅的气息,一举手一投足便可夺人心志。
"元烈。"
连烟的声音都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经历了长长的时间和空间才听入耳中。元烈眨了眨眼,目光还略有呆滞,竟还未从迷咒中回过神来。
"元烈,你看够了没有。"压低的声音,清冷冰寒。
"没有。"
"你说什么?"语气已经透着危险,众人立刻睁大眼睛有好戏看了。
"我说,做我的人,一生一世永不分离,你死我亡,如果你敢再死一次,我马上下黄泉陪你。"王紧闭的眼角垂下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滑下脸颊坠入冷相的发间,坚决又认真的说着。
他不想再失落又狂喜,再痛苦又甜蜜。
这一场纠缠他大半生的爱恋今天该有结果了。
"你,这是何苦。"叹息似的低喃,似无奈又似欣喜。
沙沙轻响的萤虫草原,寒冷的北风,偶尔响起的虫鸣,振翅翱翔的云鹰,月光静静流泻而下,萤火虫儿四处飞舞,绿光莹莹犹如星河点点,全然不管沧海桑田,月缺月圆。而周身裹洒着银光相拥的两人却像远古便存在着,还要一直存在到永恒。
众人都不再说话了,想不到王真的会对冷相这么说了,没错啊!爱一个人就说吧,不说他永远不知道你对他来说比什么都珍贵,不要美丽,不要金钱,不要权力,放弃生命的原因,不过是一句一生一世永不分离而已。只想执子之手,与尔白头携老。直到天涯海角,此志不渝。
曾几何时,也有一个人等着他们回答这个问题,或者问那个人等着那个人回答。
但结局,却统统都是无尽的相思,千年孤独。

北风骤停。
恍恍惚惚间,冷寒烟推开元烈的怀抱,不是想拒绝而是长期以来客意提醒自己和烈保持距离的结果。
烈并未如他所想放开他,而是低头封住他的唇。
脑中先是一瞬间的空白,而后如打雷般"轰隆隆"作响,不知多久,意识才出到脑中,才感觉到对方的唇是微凉的,有些甜甜的滋味。
但......但这是在做什么?
猛然意识到四周还有一群岚朝栋梁正在围观,冷寒烟推拒着元烈的胸,张口道:"你......"唇才开启,烈的舌却卷了进来,不知什么东西由他的舌尖滑进他口中,遇津即化,顺延着嗓子滑进他肚中,如元烈的唇一样温和轻柔,漫溢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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