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很早以前,自两个人第一次在殘夜的召见下,在议事宫碰面之后,也不知是怎的,各自看对方不顺眼,两个人简直可以说是相看两相厌,现今的境况发展成为这样,双方心里都气得牙痒痒的,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大战一场,公报私仇,简直就是一箭双雕。
若思脸色一变,怒视他,"放肆,我今天就要撒了你这张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
剑拔弩张,形势紧迫,一触即发......
"施童不得无礼,休得放肆!"一声幽如清泉的声音响起,然而放眼望去,四周却空无一人。
施童认出这是镜玥的声音,一声呵斥,如同接到大赦令般恭敬的站直身子不敢轻举妄动,静默地等待下一番训示;谁知镜玥的下一句话却让他下巴再一次差点惊脱掉。
"出了灵夜宫,你们想怎么闹都行,就算是把整座皇宫拆了,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我都不会有任何意见的。"令人完全意想不到,意料之外的一句。当然镜玥知道他们没这个胆才会这样说,恐吓他们而已,不然他是不可能说出这种泯灭人心的话来的。
施童露出一脸带着诡异的笑靥,说道:"野丫头,要是有够种就跟我来;打架,老子随时奉陪。"说完,倏地一声,一个白点冲向了漆黑无边的天际。
"跟就跟,我还怕你不成,今天我一定要把你剁成肉球,以泄我心头之怨恨。"伴随着若思的话音一落,右脚轻踩了一下,身形一晃,已化为一道飘逸的粉红身影冲向施童消失的方向而去。
从黄昏吵到深夜,喧哗了几个时辰的灵夜宫外终于恢复了宁静,然而宫内的人儿的正戏却刚拉开序幕,开始上演......
"怎么,被他们吵得睡不着吗?竟用上了千里传音之术。"床上,睡在外边的殘夜清淅的声音霍地响起。"看来不能再这样放纵他们了,越来越没规矩,都快要无法无天了,明天一定要惩治他们才行,。"
镜玥睁开眼睛,见他正在看着自己,朝他露出了一个迷人、温馨的笑靥,微笑着说道:"我还好啦,一般现在我还不到就寝的时候,还未入睡;倒是王兄,看来是我把你吵醒了。"
"没有,我一直都未睡。"
镜玥颇为诧异,适才听到他沉稳的呼吸声以为他睡着了,"怎么了?有什么烦心的事吗?"
"没什么。"殘夜望着床顶,忽然有点缓慢地问道:"玥,你今晚没修炼没问题吗?自从你修行到现在还不曾间断过,真的不会有所影响吗?"
"没事的,早、晚间的修炼只不过是吸收日月精华以提高修行,就算就此停歇不炼也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若真的只是单纯以吸收日月精华来提高修炼,他也懂,这是修行之人必懂之道;殘夜怕的只是事情并不非像表面他说的那样简单,"要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就好,你要记住,若真的有什么搞不定的事,记得来找我商量,千万不可瞒着我,我可是你王兄,精灵国一国之王,没什么我不能办到的。"
镜玥沉默了了一会,突然开口说道:"王兄你喜欢我吗?"
突如其来的疑问,让殘夜有点惊吓到,"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问。"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知道而已;告诉我,你喜欢我吗?"
殘夜转过身去,用安抚小孩睡觉时的姿势抱住他,眼神有着坚定,宠溺地说道:"喜欢,当然喜欢,从小就喜欢,要知道你可是我独一无二,举世无双的镜玥。"是镜玥,不是王弟。望着他的眼神不像在看亲生兄弟那般单纯,而是参杂了其他复杂情绪。
"从小就喜欢......不可能吧,我觉得我小时候长得可是丑不拉叽的,一点都不可爱,不漂亮,你怎么可能会喜欢,王兄就算要哄我开心,但也不必泯着良心说假话。"镜玥故意装出一副有些伤心样子,低着头,不愿望着他。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小时候的你可是可爱得不得了,你都不知道大家有多喜欢你呢,每次为了能够一睹你的风采,总会不惜一切代价,把皇宫堵塞个水泄不通;但王兄我可不同了,他们每次见到我总像见到鬼一样,全身真打哆嗦,看了就直惹人厌烦。"只为了让镜玥高兴,殘夜不惜牺牲他在别人心目中的形象,故意丑化自己,把敬畏故意说成恐惧。
镜玥一扫刚才的沮丧,脸色一正,故做正经,振振有词地说道:"王兄,你这就不能怪他们了,谁叫你每次面对别人的时候总是冷着脸,一副话不多,不苟言笑的样子,再加上你天生威慑,大家见了你自然会感动畏惧、害怕。"
怎么感觉这句话听起来有点怪怪的。殘夜有些狐疑地看着镜玥,见他表情严肃,而且看他刚才煞有其事的伤心样子,又岂会再心疑虑,怀疑他刚才是假装的。
睿智的眼眸闪过几分慧黠的光亮,嘴角正在向是慢慢地上扬着,带着点狞笑的笑容出现在粉雕玉琢的脸上。"所以呢......若是王兄真的想要改变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的最好方法就是--笑!温和的微笑,温文尔雅的笑容是最重要的,所谓怒汉不打笑脸人,表明了就是这个意思。"
看着故意冲他露出世上最温和,最温暖的笑容的镜玥,殘夜立即明白,他被捉弄了,而且对象还是他最亲的王弟,一个总带着温柔的笑靥,冰蓝的眼眸看起来永远都是无欲无求,明艳动人的镜玥。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捉弄我。"殘夜故意扳起脸,冷厉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阴森、恐怖。
镜玥调皮地眨眨眼,故作天真地说道:"哪有,我可没那个胆,虽说无论在法术亦或是武力方面我都与王兄不相伯仲,但若真的打起来的话,我肯定是讨不了便宜的;既然明知你不好应付,你说我还会故意去惹你吗。"话中的语气是肯定的,态度诚恳。
"是吗?这样说刚才还是我冤枉你了。"殘夜此时才发现,他这位外表看起来时而冷漠,时而温和的王弟,有时也甚为狡猾;睁眼说瞎话时脸不红气不喘,还一脸正直、无辜的样子,让人就算明知他是故意的,也不忍心责备他。
"当然是你冤枉我了,但是,我不会生气的,更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过......"说到这,镜玥故意打住。
殘夜顺着话尾问道:"不过什么?"直觉告诉他,通常像这种不过的后面应该不会有什么好事。
果然,不负他所望,镜玥脱口而出的问题已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想要知道你和焰火神君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竟会传得三界沸沸扬扬,就连足不出户的人都知道。"
"没什么,一点小事而已,这只不过是那些整天无所事事的无聊神仙加油添醋把小事夸大而已,根本不值一提。"
"既然是小事,那么说出来亦无妨,王兄,你说是吧!"镜玥澄清若水的眼眸闪过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既是小事,又何必再提。"殘夜口风很紧,怎也不愿多提。
镜玥微笑着斜睨着他,"王兄不愿多提,莫非这正如众仙所传讹的那样,是件大事,并非像王兄刚才所说的那样,只是一件不足一提,微不足道的小事。"冷澈绝艳的眸流露出一丝狡黠。
殘夜无奈地斜视他一眼,有些悔悟自己刚才的疏忽大意,竟会着了他的道,现在真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进退两难。
"夜,怎么了,难道这真的是件让你‘难以启齿'的大事吗?"镜玥装作很关心、很惊讶的样子,然而在说到难以启齿这四个字的时候,却又故意说得比较沉重缓慢。
殘夜瞪了他一眼,像责备又像宠溺,眼神颇复杂;无奈地幽幽说道:"那是三百年前王母寿诞的事......"幽紫的眼眸越过他,投落于虚无缥缈处,神情悠远。
镜玥望着他,觉得他若有所思的样子甚是好看,沉静如昔,波澜不兴的面容上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情绪,深紫的眼眸却布上了一层迷雾,有种沉静与华贵的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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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王母娘娘寿诞,大摆蟠桃会,天上的各路神仙都来赴宴、拜寿;暗香浮动,百花齐放,百鸟齐鸣,众仙云集,仙姿玉影......
殘夜,以精灵国灵王的身份被邀请参加,登上了清雅雍丽的瑶池仙宫。
玄衣及地,淡淡的绿宝石长发整齐有序地披在肩上,酷似蛟龙的面貌,一双深紫若幽的眼眸,顾盼之间,瞳深似海,虽未置一语,然掩不住满身英华傲气,却莫名地有股令人震慑的气势直压着众仙。
本应位居首座的他却选一处较为隐蔽、僻静的角落,沉静如水,优雅如莲。殘夜静静地坐着,冷望着眼前众仙所追逐的繁华,眼里是一片寂寞而阑珊,兴致缺缺。
忽地,一道健朗的声响从后边响起。"喂,你是不是人称精灵国的冷面灵王?"
殘夜狐疑,不解他灵王的名字前面何时加上了冷面二字,顺着声音望向身后;来人,身着素衣,红艳滴血的长发用棕色的发簪挽着,扬着英挺的浓眉,浅红色的眼眸肆无忌惮地直视着他。
殘夜望着他的冰冷目光没有丝毫的动摇,冷淡的态度犹如石雕一般,原来沉静、冷厉的表情变得更加的寒冷;没有任何的回答,漠然不语的态度有着难以形容的尊贵,让人不寒而粟。
"喂,你是哑巴还是聋子,听不到我在跟你说话吗?"无礼的话再次响起,声音明显地不耐略愠。
殘夜依然不语,当他透明般,无视他的存在,举起手中盛着百花酒的酒杯,一饮而尽,一滴未留。
不理会他,本以为他会无趣地离去,可是没想到他却在殘夜身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酒杯,细嚼慢咽地品味着;两人没有任何的言语,出奇意料的平静。
宴会举行到一半的时候,红色仙人拱手举起手中的酒杯,向殘夜敬酒,浅红如霞色的眼眸真挚诚恳,却又带着一点不羁,没有任何言语的表达,动作持立着。殘夜目视地看了他一眼,慢慢地举起酒杯,回敬着。
"我叫焰,人称脾气暴躁、性格刚烈的火焰神君;不喜欢这种喧哗、吵闹的场面"人如其名,一段快人快语的简介自他的唇中逸出。"想必你也是一样吧!不然不可能会寻觅此处,暗淡、不容易被人所关注的角落。"
殘夜状似没有听见般,依然不言不语;但声称"火焰神君"的焰却丝毫不把他的轻蔑放在心上,每每举起手中的酒杯向他敬示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自说自话;殘夜静静地喝着他特地为他斟的酒。久了,见他说话时也会似有似无、漫不经过地轻轻回应一声,声若细蚊,没办法,毕竟这个宴会实太过无聊。
宴会结束之时......
"怎么样,我们再找个地方接着继续喝怎么样?"红色的眼睛写着期待。
"好。"出乎意料之外的回答。
"要不到我的火焰神宫里吧,我那里有上等的白露酒,比现在喝的百花酒好上几百倍,香淳浓郁,酒劲猛烈,不会喝酒的人,一杯就会醉意浓厚;怎么样?有兴趣尝尝吗?"说到自家的白露酒,焰脸上布满了骄傲的神色。
"这儿的酒的确太过注重酒香而忽略了酒劲,香味浓淳,但却没有酒味,只要稍微会喝酒的人只要喝上一口就会知道,这并非是上品之作;白露酒,名字不错,希望它会像你口中说得那样才好。"这是这次宴会上殘夜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但冰冷的表情依然无所改变,冷傲无霜。
焰开怀地大笑了几声,兴奋不已,"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火焰宫内......
"怎么样?不错吧。"焰拿起手中的酒,一干而尽,朗声说道:"够劲,适才那些百花酒在我看来就像水一样,半点酒味都没有,只有花香味。"
"的确不错。"扬起手中的酒杯,喝了一口,鲜少听到的赞词自殘夜的口中说出:"芬芳的酒香,酒劲猛烈,少有的至醇至美的享受。"
不知不觉中两人竟喝了一天一夜,也不知喝了多少酒。焰本是个能言善道之人,现在酒已下肚,更是噼里啪啦地说个不停,殘夜也不像之前一样冷酷,也会跟他闲聊几句,两人唱得甚欢,直到酒尽时人已酒醉不清。
醉意甚重的殘夜也记不清事后的发展经过,也不知是谁酒后失言,还是耍酒疯,总之后来,脾气暴躁,个性冲动的焰跟殘夜大吵了起来,弄得最后,双方不欢而散,败兴而归。
"就是这样?酒醉失言?"
殘夜一拉回视线就对上了镜玥狐疑的眼神。"是的。"回答的语气坚定不移,干脆利落。
尽管殘夜说话的语气坚定,但心思细腻的镜玥又岂会相信事实的真相会是如此简单,的确,酒后失言这出戏码是经常出演,老套却又不失真实;但像醉酒,这种情况是很难出现在他这位不苟言笑的王兄身上,而他方才酒醉之事又说得甚是模糊,一语带过,让人不得不疑。
"王兄,你醉酒这方面的说辞可信度颇低哦。"镜玥眉毛一挑,似笑非笑的眼神若有似无的含着一丝邪意。
"事实便是如此。"
镜玥突地扑哧一笑,说道:"王兄,你很不老实哦,难道说后面的才是最精彩的,所以你才不敢把他说完。"
殘夜不语,的确,酒醉之事并非像他说的那样简单,但无论镜玥再怎么样使计、央求,他都决不会告诉他的,不想让他知道;因为有些事,不知比知幸福得多,只要保持目前这种状态对他亦或是对他都是好的。
"王兄......"引诱人犯罪的娇甜声音响起,美艳的脸颊近在咫尺。
殘夜闭上眼睑,眼不见为净。
镜玥看他那样,忍不住地想要逗逗地,童心未泯。"夜......"销魂的声音再次从他的红唇中轻轻、缓慢地逸出。
勾魂般声音不间断地重复叫着他的名字,让人心痒难耐。
"玥......"
"夜......"
两道不同的声音自两个人的口中逸出,殘夜边说边辗转反侧,一转身正好与刚凑过来意欲开口的红唇碰撞在一起;柔柔地,软软地,滑而略湿,带着高热,放大好几倍的眼眸充满了惊讶、震憾。
四片唇片犹如磁铁般的相吸着,灵活机动的脑袋被鞭子狠狠地抽了一下,停止了思忖,他被一个男人吻了,他与他王兄接吻了。
吻,那是一个吻,虽不曾吻过,但他知道那的确是个货真价实的吻;犹如蜻蜓点水般,轻而优美;但他知道这个吻是不带着任何情感,任何表达,那只是不经意间的一个错误。
浓密修长的眼睫毛轻轻地眨了一下,镜玥退开了一点,保持着不到半尺的距离,手抚着了刚刚被吻的唇片,下意识,伸出粉尖红舌在唇边轻舔了一声,冰蓝色的眼眸就着非往日的情绪,深浅、闪动,快速地变化着,让人还来不着去扑抓那一瞬间;不解、迷茫,还是期待呢?错综复杂。
此时的镜玥并不知道他这个单纯、细微的举动正剧烈地刺激着眼前的人;只见殘夜目不斜视地紧盯着他的红唇不放,微眯的眼眸充满了危险的意味,幽紫的眼色变成了深紫,散发着神秘的肉欲需求。
翻身反压,霸道的性感嘴唇再次覆盖上了让人想要咬一口的娇艳红唇,饥渴的姿态就像要把镜玥吸食一般,快速不停歇地变换吻的方向。
用力地舔拭着他的牙龈,接着是上下唇内侧,以及口腔内部黏膜,深入他的嘴唇添舐对方的上颚,最后更是把他的舌头勾进自己的嘴里,来回地用力吮吸着,狂野,火辣得足以燎原的过激热吻。
霸道过激的热吻来得太过突然,镜玥双手反射性地擢住殘夜的衣物,来不及作出任何的反抗。
压在镜玥身上的殘夜,狂疯狂吮吻着,从对方的嘴口汲取蜜汗的甜美感觉以及想要他的强烈欲望外,此时世间一切的道德悖德已远离他的思想范围之内。
"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