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糖(GL)——顾徕一
顾徕一  发于:2023年06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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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一大早,酒店咖啡厅的人太少,也只有她这一张东方面孔太扎眼,沈含烟已经向她这边走来了。
  现在躲都来不及躲了,季童一边在心里骂着妈的妈的,一边拼命用手压着自己的刘海。
  她今早心烦意乱,就简单用清水洗了把脸,没化妆也没吹头,平时工整柔顺的梨花头这时鸡毛掸子一样乱飞。
  沈含烟在她面前坐下了,第一句话竟然是:“你喝的什么?”
  季童呆呆的说:“黑咖。”
  沈含烟就也要了杯黑咖,还要了一份法式吐司。
  等着的时间里,沈含烟的第二句话是:“你说我们是不是孽缘?”
  季童呆呆的问:“你是不是跟踪我?”
  让她相信她和沈含烟真是在摩洛哥偶遇?拜托她是快二十三岁又不是快三岁。
  沈含烟:“我跟踪你干嘛?我是知道你来摩洛哥参赛,但我怎么会知道你在哪家酒店?”
  季童呆呆的想:对哦,酒店是主办方统一订的,她身边谁都不知道,小米不知道,季唯民也不知道。
  季童:“那你在这干嘛?”
  沈含烟随手指了一下咖啡厅门口的海报,又用那种鄙视季童智商的眼神看了季童一眼。
  季童一看——哦第五届WCF世界有机化学论坛啊,她刚才心烦意乱的晃进咖啡厅,那么大一张海报她愣是没看见。
  难道她和沈含烟真是偶遇?真是孽缘?有没有这么巧的事?
  这时侍者把咖啡端上来了,对沈含烟用法语叽里咕噜说了句什么。季童知道法语是这里的官方语言之一,她刚才跟侍者说英语,侍者才对她切换成英语的。
  她没想到还能听到沈含烟说法语,用那么清冷的声音卷着一点点舌头说“Merci”,好苏啊。
  侍者走了以后,沈含烟告诉季童:“他说吐司还要等一会。”
  季童呆呆的点头,看着沈含烟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很微妙的皱眉。
  沈含烟还是喝不惯咖啡啊。
  这个微妙的动作也让季童相信了,眼前这人真是沈含烟,而不是什么人戴上沈含烟的面具,或者什么妖精幻化成沈含烟的样子,因为其他人学不出沈含烟这么微妙的皱眉。
  季童默默拿起旁边的奶壶,往沈含烟的咖啡杯里倒去。
  沈含烟又喝了一口,那微妙皱眉的动作消失了。
  她问季童:“你怎么不加奶呢?”
  季童呆呆的:“哦。”
  又开始往自己咖啡杯里加奶。
  她想:如果两人真是偶遇的话,沈含烟为什么这么淡定?可沈含烟就是她所认识最冷静而理智的人,就算一座火山在沈含烟面前喷发,她觉得沈含烟都不会皱一下眉的。
  要是沈含烟惊讶了,那才像浮夸的演技。
  而且如果沈含烟真是跟踪她的话,为什么昨晚沈含烟不出现呢?昨晚才是她最重要的的概念阐述时间,无论沈含烟是想鼓励她还是影响她,都该昨晚出现啊?
  季童心里的天平,开始逐渐向她和沈含烟真是偶遇那一边倾斜了。
  这时侍者把法式吐司端上来了。
  沈含烟看了一眼:“这么大一份。”她问季童:“一起吃?”
  哦对,沈含烟讨厌浪费时间,也讨厌浪费食物。
  季童又呆呆的点头:“好。”
  两人拿起各自的刀叉,划在大大的白瓷盘子里嘎吱嘎吱,季童觉得自己的手有点抖,她的刀叉总跟沈含烟的刀叉打架。
  沈含烟就直接切了块吐司放到她盘子里。
  看着她吃得小兔子一样腮帮子鼓起来,沈含烟的眼睛好像弯了弯,不过那一定是她的错觉。
  因为沈含烟问她的声音很清冷:“好吃么?”
  季童点头:“好吃,甜甜的。”
  沈含烟用刀叉扒拉了一下吐司:“怎么做的这是?”她问季童:“你吃得出来么?”
  季童用舌尖舔了一下上牙膛,仔细回味了一下:“加了蛋,奶,黄油,煎好后撒了枫糖浆,糖粉和肉桂粉,好像还有磨碎的巴旦木和山核桃。”
  沈含烟吃了一口:“嗯,对。”
  这时盘子里的吐司已经被她和沈含烟分完了,沈含烟把嘴里最后一口吐司咽下去以后,放下刀叉后站起来就走了。
  季童对着盘子里残存的一点枫糖浆一阵发愣。
  ……沈含烟就这样走了?
  她觉得这事实在太魔幻了,她和沈含烟在摩洛哥街头的一家酒店偶遇,探讨了一番法式吐司的做法,然后沈含烟就这样走了?
  季童觉得这事魔幻到,她连胃都忘了痛了。
  ******
  季童一整天都缩在酒店房间里。
  刚才她从咖啡厅出来,去前台要了一份化学论坛的折页。于是她知道了,沈含烟上午会做一个简短的发言,下午会听各国青年化学家发言,然后是一个简单的晚宴。
  难怪沈含烟今天一身西装那么A,穿着平底乐福鞋也显得腰细腿长,早上她从咖啡厅走出去的时候,里面坐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都在看她背影,其中当然也包括猥琐的季童。
  季童恨不得把她一直发疼的眼球摘下来,直接黏沈含烟身上。
  这会儿她像个虾米一样蜷在床上,不停滚来滚去,就是因为不敢踏出房间一步。
  她知道如果出去的话,她一定忍不住跑到就在酒店会议厅举办的论坛,看看一身西装站在台上发言的沈含烟有多A,坐在台下一脸严肃的样子又有多A。
  啊为什么她叫季童不叫“季学术”呢。
  其实季童心里是很感谢这次偶遇的,因为这让她一整天都想着沈含烟,本来预计中无比难熬的一天,竟就这样飞快的过去了。
  晚宴前教授来敲季童的门:“Carey,准备好了么?”
  季童捏着刚涂完的口红去开门,教授惊艳了一下:“很漂亮,Carey。”
  季童穿了条经典的黑色小礼裙,没有肩带,粉白的肩膀露出来。她是那种肉包骨的身材,肩膀不似沈含烟是锋利而好看的直角,相反透着一股少女的圆润。
  所以她不适合太过成熟的礼服,那会有一种小朋友偷穿大人衣服的效果。她的礼裙长度到小腿,裙摆微微有一点蓬,配上黑色高跟鞋,和她眼尾勾出小三角的猫眼眼线,看上去反倒比平时成熟多了。
  主办方有安排车来接,季童和教授一起去了会场。
  她们到的时候,第二组阐述已经结束了。所有人都聚集在宴会厅,看着LED屏上投出颁奖礼的画面。
  季童这一天都忘了胃疼,但现在又开始疼了,面前摆着樱桃鸭肉的冷餐,可她一口都吃不下去,她的眼球也开始疼了。
  她时不时抬手揉一揉,生怕结膜又透出她的斑斑心血。
  连教授都看出她的异常了:“你很紧张?”
  在教授的印象里,季童是个不怎么紧张的孩子,每年期末考,甚至毕设,甚至RID面试,她看上去都不是很有所谓,好像对那些都不怎么在乎。
  没想到,季童会为RDA大赛紧张成这个样子。
  季童面对着宴会厅开始暗下来的灯光,发现她想错了——其实她最紧张的不是昨晚,而是今夜。
  昨晚她紧张于自己的概念阐述能否发挥好,可那时主动权至少还抓在她自己手中。
  而今晚,她什么能做的都没有了,只能惶惶等着早已被决定的命运落在她头上。
  在颁奖礼正式开始前,季童轻拖着椅子站起来,悄声对教授说:“我去下洗手间。”
  她受不了了。
  她到现在才切身体会到,沈含烟所说的“不能行差踏错一步”是什么意思。要打破季唯民把公司资产转给其他人的念头,RDA大赛几乎是她能抓住的唯一机会。

  要是没得金奖,她立刻像一个走钢丝的人摔下万丈悬崖,万劫不复。
  难道要她眼睁睁看着季唯民把公司资产给沈含烟?
  她在意的从来不是钱,她只是不能承受季唯民和沈含烟一起从她面前走开、撇下她一个人,就像她十八岁那次一样。
  她强行压制着砰砰的心跳走向洗手间,竟在洗手间门口遇到了:“沈含烟?!”
 
 
第79章 
  季童目瞪口呆的问:“你怎么在这?”
  沈含烟很淡定的说:“我来看看你会不会得奖。”
  哦,沈含烟终于来刺探“敌情”来了。
  她就知道,沈含烟对她能不能拿金奖然后去说服季唯民这事很在意。
  可这时她的注意力被另一件事吸引了过去——沈含烟今晚穿一件蓝紫色的礼裙,像摩洛哥的夜空,又被月光照得淡了一点,丝绸材质,水一样粼粼的顺着沈含烟姣好的曲线倾泻下来。
  那礼裙和季童一样是露肩款,露出沈含烟锋利而好看的直角肩,冷白的皮肤呼应着季童的粉白,两人形成鲜明对照。
  哦妈的,季童在心里感叹了一句:我就知道沈含烟很适合紫色。
  所以她四年多以前就给沈含烟选了一部紫色的手机,现在还揣在她的手包里。
  “你也来上洗手间?”沈含烟淡淡的说:“你就说我们是不是孽缘吧。”
  可能真是,季童又在心里说。
  一见沈含烟,她之前结膜充血的那颗眼球又更加剧烈的痛了起来,好像沈含烟就是炎症本身,诱发她一切难捱的身体反应。
  季童和沈含烟一起走进洗手间,她本来也不是真的想上厕所,再加上沈含烟在她旁边隔间,她更不好意思了。
  她对着洁白的马桶发了一阵呆,就走了出去。
  沈含烟也出来了。
  她怎么好像也没听到沈含烟上厕所?还是她刚才心猿意马的想着其他事而没注意听?
  沈含烟走到盥洗台前洗手,她的礼裙那么滑,从窗口投进的月光掉在她裙子上,一下就滑不溜手的落在了地上,碎成一地霜。
  唯一没被那丝滑礼服所覆盖的地方,只有沈含烟的直角肩,她俯身洗手时微卷的长发从肩头垂下来,那肩膀在黑发的衬托下更像白玉一般。
  刚才季童心猿意马想的就是这件事——“沈含烟,我想咬一口你肩膀。”
  沈含烟的手从水龙头下一离开,水就自动关上了。她扯了张纸巾擦着手,看了季童一眼,好像对季童理直气壮提出这个要求感到有点诧异。
  也对她们是“敌人”的嘛,她最紧张的时候,怎么反而要“敌人”来帮她发泄呢?
  可正因为她们是“敌人”。
  季童颤巍巍的说:“别、别让我浪费时间来威胁你。”
  沈含烟就一步两步的走到她面前来,窗外一轮圆月连同皎洁的月光尽数化为了沈含烟的背景,沈含烟就是那蓝紫色幕布上的画中人,不然人间怎么会有这么清冷的轮廓,让所有月光都失去了华彩。
  季童呆呆看着沈含烟。
  “不是东西”、“不要脸”——无论汪晨用多难听的词骂过沈含烟。
  “绿茶”、“心机”——无论她心里想引导自己用多恶毒的标签来定义沈含烟。
  可当沈含烟这样一脸清冷的站在她面前,她还是觉得沈含烟就是那朵高岭之花,和她十八岁时仰望的模样没有半点差别。
  哦不对,差别还是有的。
  以前沈含烟会穿高跟鞋,但到现在,已经很久没穿过了。就连穿礼裙时也穿着平底鞋,不过她的身高也撑得住。
  季童穿着高跟鞋,视线就在平齐的高度对上沈含烟的一双眸子。但无论两人的物理距离是怎样,季童心里还是种着朵小蘑菇,遥遥仰望着每晚的月亮,只待分一片光华就心满意足。
  这时她的月亮对她低下了头,纤长手指轻轻一撩一头乌发,洒满了月光的脖子连带光洁的肩膀露出来:“咬吧。”
  季童觉得自己上辈子可能是吸血鬼转世。
  她刚开始真只想咬一口释放压力的,可沈含烟的皮肤那么滑,那么腻,她又觉得咬一口是远远不够的。
  她用力吮吸,舌头围着那一圈打转,咬起沈含烟肩膀上的一块软肉在齿尖来回来去摩擦着。
  沈含烟的身子微微晃了晃,伸手扶住了一边的盥洗台。
  季童终于放开了沈含烟,舔舔嘴角。
  她看着沈含烟的那一片肩膀:“沾到我的口红了。”
  她扯了张纸巾,在沈含烟肩膀上来回来去的轻蹭,使着坏,故意暧昧着撩拨。
  沈含烟低着头,长发垂下来,季童看不到她的表情,可一垂眸,就能看到沈含烟也如白玉的一只手,手指微微蜷起,又放松。
  伤口上又残忍又温存的摩擦,带来别样的刺激。
  沈含烟的皮肤真嫩。
  季童擦干净后没忍住又亲了一下,才退开一步,盯着看。
  沈含烟肩膀上有了一块起沙的红,泛着一颗一颗细小的血点,像煮久了的那种红豆沙,在沈含烟冷白的皮肤上诉说着季童的相思。
  又奔放又残酷,又隐忍又美丽。
  沈含烟默默把长发撩了回来,遮住那枚小小的伤口。
  季童定了定神,颁奖礼要开始了,她走到镜子前补妆。
  刚才她嘴上的口红全涂在沈含烟的肩膀上,露出嘴唇本来的粉色,看上去又比实际年龄小得多了。
  她打开手包准备拿口红时,在心里默默骂了句:哦妈的。
  沈含烟走过来:“没带?”
  然后缓缓打开了自己的手包,拿出自己的口红,又轻轻捏住了季童的下巴,微微抬高。
  即便她和沈含烟已经做了那么多不知羞的事,可当沈含烟凝眸盯着她的双唇时,她还是忍不住的红了耳朵。
  口红在柔软的唇瓣上来回摩擦,像爱人轻柔的抚摩。
  紧绷了一整晚的神经放大所有的刺激,她渴望沈含烟能够对她做一些事,用手指用工具都可以,可为什么沈含烟就是不要她。
  疼了许久的胃里开始有团火在烧,后来她发现那不是胃,而是更靠近小腹的某一处,然后升腾上来,化为一团暧昧的雾气熏着人的心脏。
  她忍不住阖上了眼,和沈含烟刚才一样伸手扶住了盥洗台。
  沈含烟存在的本身,就是能激发她的一切欲念。这也好,打断她其他胡思乱想的紧张。
  直到沈含烟说:“看看怎么样。”她才不得不把眼睛睁开。
  沈含烟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向镜子,那一脸清冷的样子真的好A。
  沈含烟见她不答,也并不再问,手指放开了她的下巴。
  季童心里一阵怅然若失。
  沈含烟是她的炎症,也是她的药。沈含烟一撤开,她既苟且偷生,又万劫不复。
  ******
  两人从洗手间出来,遥遥往主舞台那边望了一眼,主持人已经上台,颁奖礼马上开始了。
  沈含烟往宴会厅后面走。
  季童:“你去哪?你不是来看我有没有得奖的吗?”
  沈含烟:“我站在后面看。”
  季童:“跟我去桌子边坐。”
  沈含烟:“好像没有我的位置吧?我是混进来的。”
  季童现在才意识到,沈含烟没有入场函啊——“你怎么混进来的?”
  沈含烟:“大概我穿着礼服,没人拦我。”
  ……好吧沈含烟那张脸就是最好的入场函。
  季童很固执:“跟我到桌子边坐,既然你来看我有没有得奖,就好好看。”
  沈含烟跟着季童走过去。
  教授抬头看了她俩一眼。
  因为沈含烟跟这位教授的交流都是在网上,用的也是英文名,教授从不知道她长什么样,也没什么暴露身份的风险。
  教授只是问季童:“这位是?”
  季童:“我的一个……熟人,碰上了。”她叫服务生加了张椅子,沈含烟就在她身边坐下了。
  教授了然的笑笑:“朋友?”
  季童梗着脖子:“不算。”
  她才不要跟沈含烟当什么朋友。
  就算当敌人,也好过当什么不温不火的朋友。
  而且教授怎么会觉得她们是朋友呢?
  如果宴会厅的灯光再亮一点,如果教授的眼神再好一点,应该能看出她嘴上的口红和沈含烟是同一个色号吧?
  颁奖礼正式开始了。
  先颁出铜奖,获奖的是英国一个设计师。又颁出银奖,获奖的是法国一个设计师。
  颁奖环节穿插着著名设计师致辞、潮流趋势发布、甚至还有摩洛哥风光纪录片,被拖得无限漫长。
  冷餐一道道上着,牛肉塔塔,海鲜沙拉,吞拿鱼刺身,沈含烟一道道吃得很认真。
  季童都怀疑沈含烟是来蹭饭的:“你们那化学论坛的餐很差么?”
  沈含烟居然点点头:“是的。”
  她还问季童:“你要不要也来点?”
  季童有点气急败坏:“我不要!”
  她一边紧张得要死,一边又被沈含烟优雅清冷的吃相分散着注意力,沈含烟吃一道有刺的海鱼时她还要担心沈含烟被刺卡着。
  终于主持人说:“接下来我们宣布首届RDA大赛的金奖得主——”
  沈含烟优雅的从唇间拉出了一根鱼刺。
  季童心脏都快不跳了。
  之前颁铜奖和银奖的时候,她在心里拼命祈祷:不要是我,不要是我。
  因为她知道铜奖和银奖是没有意义的,在任何领域都是一样,只有第一才能获得足够多的关注。
  当然这个道理也是沈含烟教她的。
  可沈含烟这时看起来对她得不得奖毫不在乎似的,仍然专心吃着面前的海鱼。
  这鱼真有那么好吃?季童一边瞟主持人一边又要分神来看沈含烟,她都想来一条这样的海鱼了。
  就在季童一个分神的时候,她好像错过了最紧张的凝滞,主持人口中直接念出了她的名字——“CareyJi!”
  季童呆呆的,看着全场射灯一下子都聚焦在她身上。
  教授在身边小声提醒:“站起来呀。”
  季童呆呆的站起来,灯光的聚焦反而让她身边陷入一片最浓重的黑暗,她往那黑暗里瞟了一眼,沈含烟居然还在那专心吃鱼。
  季童几乎生起气来了——吃鱼重要还是我得奖重要?
  就算她们现在是“敌人”,沈含烟可以不为她高兴,那沈含烟可以愤怒可以恐慌,至少该对她真的得了金奖这事有点反应吧?
  主持人这时说:“有请金奖得主上台致辞!”
  季童还呆呆站着,瞟着沈含烟吃鱼,教授推了她一把,她才回过神来向舞台走去。
  所有射灯一路追着她,炽白的灯光照着她的大脑也一片空白——说什么呀?
  她之前根本一点没准备获奖辞,她心里有个很好笑的想法,就是天从不遂人愿,一旦她准备获奖辞的事被发现了,老天就会知道她有多想获奖,就无论如何不会给她这个金奖了。
  所以当她站上舞台,对着立麦,灯光越来越炽烈,她的大脑里仍是一片空白。
  所有人都看着她。
  她忽然发现她性格里还是有胆小的因子,怕人的因子,季唯民说她怕生那句话也不完全是错的,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面孔带来了恐慌,即便她还生着沈含烟的气,她还是忍不住在人群中寻找着沈含烟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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