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糖(GL)——顾徕一
顾徕一  发于:2023年06月07日

关灯
护眼

  她腮帮子鼓鼓的吃着沈含烟做的菜,沈含烟吃着她买的曲奇。她吃东西窸窸窣窣像只兔子,而沈含烟像猫、像豹,利落又轻巧。
  季童因为太饿吃得太快,这时一整碗饭已经扒完了,放下碗鼓着腮帮子问沈含烟:“好吃么?”
  沈含烟:“你知道我小时候住在山里,老家的人每半个月会去赶一趟集,集上有一种老式点心摊,用很大的透明塑料袋套着纸壳箱装着各种吃的,其中有一种桃酥。”
  沈含烟说出“桃酥”两个字的时候,季童心都快跳出来了。
  沈含烟继续说:“那种桃酥是葱油味的,特别特别油,现在应该早就没人那么做了。”
  她微微皱了一下眉问季童:“你是从哪里买到这么油的曲奇的?”
  季童高兴得想尖叫。
  虽然她和沈含烟年纪差四岁,小时候一个生活在南方一个生活在北方,家境更是迥异,但她们竟然被一块英国曲奇,撩动了大脑海马体的同一部分。
  原来我们还是有共通点的啊沈含烟!
  虽然她表面只是没什么表情的说:“哦,就路边随便买的啊。”
  季童并不知道,那种油润润的桃酥,几乎算沈含烟童年吃过的唯一零食,之后她二叔越赌越凶,她奶奶就对她越来越苛待了。
  小时候不吃零食是因为穷,长大了不是零食是为了健康。
  但沈含烟今晚又把另外半块曲奇拿了出来,细碎的粉末掉在大理石餐桌上,像一颗颗金沙。
  她把曲奇喂进嘴里后问季童:“你一点都不吃么?你不会给我下了毒吧?”
  那一刻季童忽然很想问:要是我真给你下了毒,你还吃么?
  她站起来,绕过餐桌向沈含烟那边走去,托起沈含烟的下巴。
  然后,吻了上去。
  沈含烟手里的曲奇掉在餐桌上,摔碎了摔出了更多的金沙,能不能一颗颗拼出时间的长河,将她和沈含烟就此掩埋。
  沈含烟嘴里的曲奇则交融在她俩齿间,融化在沈含烟柔嫩的唇上变得绵软无比,被季童一起吮了进去,舌头轻舔着。如果这曲奇没毒,她们一起生,如果这曲奇有毒,她们一起死。
  沈含烟的手颤着一勾,季童趁着她反悔前,顺势跌坐在她腿上。
  她捧着沈含烟的脸,安静的空气里都是她们深吻的声音。季童这段时间在忙经济论坛的事,她以为自己忙起来就少想沈含烟一点了,现在发现根本不是。
  沈含烟只是被她强行压抑在心里,一见面就引燃燎原的火,给她铺天盖地的报复。
  她想把沈含烟的唇吞进去,她在沈含烟的膝头轻扭腰肢、让沈含烟不得不更紧的抱着她,她想对沈含烟索取更多,也想沈含烟也对她索取更多。
  也许温馨的灯光和家的氛围的确让人放松,她们在葱油曲奇又甜又咸的气味里接吻,沈含烟一时没有推开她,腿轻轻微动。
  季童感受到这鼓励,把沈含烟抱得更紧,然而这时,她头上的帽子忽然掉了下来。
  季童一下子站起来:!!!
  沈含烟错愕了一下:“怎么了?”
  季童:“我、我突然想起来有点急事,要先走。”
  她慌不择路的跑出去,好像忘了什么,却也顾不得想了。
  突然掉下的帽子,像灰姑娘遗失的水晶鞋,把一切打回灰扑扑的原形,她好久没洗油腻腻的头发暴露在沈含烟面前,还被帽子压塌成那样子!
  她刚吻下去的时候可没想进展到这一步,她绝不能让沈含烟在今天要她!这跟她想象中完美的夜晚相差太远了!
  一路从沈含烟家的小区跑出来,季童打了辆车,开出好远了一颗心还砰砰跳着,她打开一点窗,让夜风吹着她发烫的脸。
  最近有雨吗?还是说风只是沾了夜晚的湿气?吹在脸上,和她的身体一样潮湿。
  她不自觉的动了动腿。
  哦妈的!她直到这时才突然想起:她把行李箱忘在沈含烟家了!
  她打电话之前十分犹豫:要是沈含烟叫她回去,她能抵挡住这样的诱惑吗?
  但这个电话不得不打,像老天给她们的一个机会,沈含烟接了,她小声说:“我把行李箱忘在你家了。”
  要叫我回去吗,沈含烟?
  但沈含烟只是冷冷的说:“我今晚有点累了,你明早再来拿吧。”
  电话就断了。
  ******
  沈含烟挂了电话先去洗了个澡。
  她对自己今晚的表现十分不满。
  有时候她觉得她知道自己对季童抱着怎样的感情,有时又觉得自己一无所知。
  刚才抱着季童的时候,她动什么腿、给什么回应?难道她会允许自己要了季童?这是不可能的。
  可身体的本能太不受控。
  就像沈含烟觉得自己不嗜甜,可季童坐在她膝头如一颗洁白的奶糖,凝练了她对这世界的所有期许。
  但是。
  她严厉的告诫自己:以后绝对不能再这样了,沈含烟。
  你所能做的,只是和季童这样纠结着怨怼着,直到季唯民这件事处理完。
  沈含烟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手机又响,她看了一眼接起来:“王律师。”
  王律师的声音听起来很累:“我回来后又去处理了别的客户的事,才来得及给你打电话,你那个小朋友的事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沈含烟:“谢谢,麻烦你了。”
  王律师:“没什么麻烦的,我也收足律师费了。”
  只不过如果不是沈含烟拜托,按王律师现在这炙手可热的程度,她不会接这类型的案子了。
  王律师:“我们都太忙,上次我姐那化学专利的事,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当面感谢你。”

  沈含烟:“没什么,举手之劳。”
  王律师笑笑:“那我这也算是举手之劳了?你放心,小朋友的事我会管到底的。”
  沈含烟刚要挂电话,王律师又说:“对了。”
  “一起去机场的时候,我看小朋友拿了包曲奇宝贝得不行,都没舍得放行李箱里就怕弄碎了。你知道是哪个牌子的曲奇吗?”
  原来压力大的律师,也爱吃甜食。
  沈含烟顿了顿:“我不知道,下次有机会的话我帮你问问。”
  王律师笑笑:“还以为你跟小朋友很熟你会知道呢,你要是问到了告诉我一声就行。”
  挂了电话沈含烟走到餐桌边,又看了看那包曲奇,简简单单的复古牛皮纸,没有任何标签。
  明明已经刷过牙了,沈含烟却忍不住又把那袋子打开,掰了一小块曲奇放进嘴里。
  奇怪,她什么时候变成一个爱吃零食的人了。
  ******
  季童回酒店后第一件事就是洗头洗澡,直到满头满身都变干净变香了,她才松了口气。
  这次去英国行程很短,她没带多少衣服,所以即便行李箱忘在了沈含烟家,她还有很多问衣服可换。
  只不过换衣服之前,她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
  她的身材和沈含烟很不一样。沈含烟是一颗饱满的果实,该纤细的地方纤细,该浑圆的地方浑圆,处处透出成熟的味道。
  而她到现在还是少女的身材,骨量小,胳膊、腿和腰都是细细瘦瘦的,各种起伏也很含蓄。
  她想了想,没穿睡衣,躺回床上盖上被子。
  在她十八岁拿相机偷偷对准的时候,沈含烟最后刹车拒绝了她,如果那还可以说是因为道德。可现在她从英国回来后,她已经快二十三岁了,沈含烟还是拒绝她。
  哪怕到了今晚那样的氛围,沈含烟还是没叫她回去。
  因为她是缠着沈含烟的噩梦吗?还是……
  她没忍住给沈含烟打了个电话:“我对你来说没有吸引力吗?”
  “什么?”沈含烟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迷糊,像是已经睡了。
  怎么可以已经睡了呢!
  季童一咬牙,压低声音:“我想你……”
  后两个字无限压低,她都不确定沈含烟有没有听清。
  她有少女一样的身材,不代表她没有成熟的愿望。
  她把手伸进被子,轻轻探着,“嗯”了一声。
 
 
第82章 
  面对自己的声音,季童吓了一跳。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像一个渴到绝境的人。
  也许从决裂那次开始,沈含烟的拒绝就在她心里埋下了种子,她压抑了这么多年,不在沈含烟面前展露的同时,也不在自己面前展露。
  如果说那次还有一台相机来分散她的注意力,那这一次,房间好安静,灯被关了,只有窗外的一点点霓虹透过窗帘透进来,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只剩下她,直面自己,也直面手机那端的沈含烟。
  如同她被自己被吓了一跳一样,沈含烟显然也被吓到了。
  她的勇气,很大程度上来自于夜色遮掩,而沈含烟又不在面前。
  在沈含烟审视目光中的紧张和羞怯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迫切。
  她莽撞的想:该让沈含烟看看她的这一面。
  沈含烟那端沉默许久,问:“你在做什么?”
  季童轻轻的声音被呼吸切割:“我在想你。”
  她担心沈含烟随时会挂断电话,可沈含烟没有。
  只是以沉默陪伴着她。
  季童想让这通电话无限延绵,在时间的长河里,飞沙走石,风起云涌,年轮铭刻岁月的印记,琥珀凝结生命的鲜活,哪怕她们变作快要风化的石像,风一吹就要灰飞烟灭。
  只要电话那端是沈含烟。
  以她当时的阅历和紧张程度,她当然无法想象会有人克制至此,即便在以自己的方式回应她,却连呼吸都控制。
  只有沈含烟自己明白,面对季童,她不可能真的无动于衷。
  直到季童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了。
  ******
  房间里恢复绝对意义上的静谧。
  季童想了很多事。
  想她第一次见到沈含烟,她从老宅里嘎吱作响的楼梯跑下楼,看到拎着行李袋的沈含烟,额角带着刚挤完地铁的细汗,神情是冷的,可伸手轻碰了碰她的脸。
  想那段她和沈含烟在老宅相处的日子,她赖在书房里吃零食打游戏,沈含烟在书桌那端安静的学习,只要她一抬头,就能瞧见暖黄灯光下,沈含烟白皙的额头和毛茸茸的发。
  想季唯民出事以后,沈含烟匆匆赶来,找到坐在台阶上无措的她,像捡到一只在路边流浪的小动物一样,把她带回自己宿舍,后来又给了她一个家。
  想她们住在一起,她喜欢在沈含烟做饭时从背后拥抱,把脸贴在沈含烟清瘦的脊背上,好像沈含烟是世界上她唯一可倚靠的存在。
  想了这么多,其实她在反思——就像小动物会把睁眼见到的第一个人当作妈妈一样,沈含烟像一道光出现在她人生的绝境中,她对沈含烟的感情会否只是依赖?
  然而在这样一个夜晚,她细细回味着自己刚才身体的感受。
  她无比肯定。
  哪怕只是肖想,她也无比满足。
  她对沈含烟从不只是依赖。
  她爱沈含烟。
  ******
  第二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季童才意识到自己昨夜做了什么。
  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可那些画面不断往她脑子里蹦。
  小米哼着小曲走进办公室,却被季童吓了一跳:“季童姐,你发烧了么?”
  季童:“啊?”
  小米:“你脸好红。”
  季童往办公室最远端的小镜子里瞟了一眼,哦妈的,她脸真的好红。
  她没发烧,她羞愧难当。
  她并不知道沈含烟做了什么,所以一想到昨夜自己的作为,她就想把头永远埋在枕头下不要出来算了。
  好在如果她不主动联系沈含烟的话,沈含烟是不会联系她的,她可以埋头于邶城经济论坛的设计,就像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一样。
  但妈的,人生就是怕什么来什么。
  比如,从来不给她打电话的沈含烟,今早居然主动给她打电话了。
  小米提醒她:“季童姐,你手机响了。”
  季童心想我当然知道我手机响了。
  她看着手机屏幕一直亮着,沈含烟到现在还没被她存进通讯录的号码,作为全世界她最熟悉的十一位数出现在屏幕上。
  她只是不知道,要是沈含烟问她昨晚到底为什么那么做的话,她该怎么说?
  但在失去跟沈含烟说话的机会,和直面自己的羞耻之间,她还是选择了后者。
  她在电话响断之前接了起来:“喂?”
  沈含烟的声音听起来却不迷惑不暧昧不温存,没有半分要谈论昨夜绮事的意思,透着一种公事公办的严肃。
  沈含烟问:“你从不看英国当地的报纸吗?”
  她想:我都离开了英国了,为什么还要看当地的报纸?
  好吧即便她还在英国的时候,她也的确不怎么看。
  沈含烟说完那句就把电话挂了,季童只好自己打开电脑搜了一下。
  沈含烟说的“当地”,应该是季童读大学的城市。当地的报纸算很出名,所以她很轻易就搜到了,然后就愣了。
  因为在时尚版的头条,她竟然看到了自己的照片和名字。
  那位被剽窃的设计师并不甘心收一笔小小的赔款了事,他本想以此作为RID公司的敲门砖。但剽窃他的那位英国设计师拒绝了她,并把季童供了出来,称这是季童的个人行为而不是RID公司的行为,并指责毛里求斯设计师这样谈条件的方式是“狮子大张口”,如此品德以后业内没公司敢用他。
  英国设计师之所以敢这么嚣张,显然在当地是有一定话语权能掌握一部分舆论的。
  季童脑子里一片“嗡嗡”的,这时她接到RID人事主管的电话,声音听起来很累:“Carey,你那边是不是早上?”
  季童强自维持着镇定:“是。”
  人事:“我们跟那位毛里求斯设计师谈判到半夜,现在的情况是,他一分钱都不要了,要你在今天发新闻的那份报纸上,对他公开道歉。”
  季童傻了。
  她知道为什么RID公司会跟毛里求斯设计师谈判,显然公司也知道她是帮英国设计师背这个锅,想把这件事对所有人的影响减到最小,息事宁人。
  而毛里求斯设计师现在的选择,显然是怕了那位英国设计师了。他不想要钱了,只想挽回自己的名声,这样即便RID不要他,以后总还能有别的设计公司要他。
  但这对季童造成的,无疑是毁灭性打击。
  如果毛里求斯设计师再次起诉,法院一定会强制要求她公开道歉。如果她不道歉,甚至可能会面临刑罚;而如果她道歉,她的职业生涯就毁了。
  私下帮一个前辈背锅,和公开对所有人承认自己“剽窃”,这完全是两个性质的事。
  往小了说,她刚得的RDA大赛金奖会被取消。往大了说,她以后将再不被服装设计圈接纳了。
  季童在脑子里快速盘算了一下:要是再不能做服装设计,她还能做些什么?
  然后她惊异的发现,她并不是从高中学画开始,才确定自己以后一定会学服装设计。
  早在她妈去世、季唯民开始整天整天不回家时,小小的她一个人在空荡荡的老宅里,唯一陪伴她的就是她的娃娃,从在纸上乱涂乱画给娃娃设计裙子,到动手给娃娃设计裙子,那几乎是她童年唯一的消遣。
  除了当服装设计师,她无法想象自己会变成另外的任何一种身份。
  她立马给王律师打了个电话,王律师连声音都在演绎皱眉:“我马上去查一下。”显然也没想到英国设计师的这顿骚操作。
  季童挂断电话愣了一阵神,要不是她现在神思太过混乱的话,她就会发现一件事——为什么沈含烟会持续关注英国当地的报纸?
  是因为她么?是因为她在英国读大学而两人持续不联系的那段日子,每天每天养成了习惯,到现在都没断么?
  然而季童这时在想另一件事。
  窗口透进炽烈的阳光,枝头的绿意明晃晃,打开的窗子里传来车行的声音、人走动的声音,偶尔还有小摊叫卖路过的声音。
  季童记得这个卖肠粉的小贩之前也来过,在她出发去英国之前,连续来了好多天。
  看上去生活的一切都没有改变。但是也许很快,她的世界就要天翻地覆的改变了。
  她很明确的做出判断:绝对不能道歉。
  她给RID人事打了个电话,那边显然还在继续处理这件纠纷,接的很快:“Carey。”
  季童:“公司很清楚我是背锅。”
  那边沉默了一下。
  季童:“如果事情一定要到这地步的话,我要回公司找证据,找所有的人证物证,证明剽窃的根本不是我。”
  那边顿了下,压低的声音传递出来自私人的善意提醒:“你知道那显然不是一个聪明的做法。”
  这时季童的手机被人拿走挂断了。
  季童抬头,呆呆看着沈含烟清冷的一张脸。
  小米也呆了:这不是季童姐之前摆桌上那照片里的人么?
  活了活了,动了动了。
  季童:“你怎么在这?”
  沈含烟:“我怎么就不能在这?”
  注意到小米打量的目光,季童扯起嘴角笑了一下,很想戏谑的对小米说一句:“这是我爸的纠缠对象,漂亮吧?”
  但她说不出口。
  沈含烟看着她:“如果你现在的笑是在笑自己蠢的话,我可以稍微原谅你一点。”
  季童想:我怎么蠢了?
  沈含烟背着包转身:“跟我走。”
  她走得很快,转瞬身影就消失了,办公室留下一阵她身上的香水味。
  小米:“季童姐,你不去吗?”
  季童站起来往外跑。
  哦妈的,其实她也想拒绝沈含烟啊。
  可她追在沈含烟身后:“你今天没上课么?”
  沈含烟:“没。”
  “你要带我去哪?”
  “去看我一个学生比赛。”
  季童愣了愣:“我为什么要去看你学生比赛?我很闲么?”
  沈含烟瞥了她一眼:“你职业生涯都快毁了,你不闲么?”
  季童一噎。
  “说起来……”季童开始意识到这个问题:“你为什么会看英国的报纸啊?”
  沈含烟:“全球的报纸我都看。”
  季童:“哇你真变态。”
  沈含烟又瞥了她一眼。
  然后她就被沈含烟塞进了路边一辆车,动作之利落,宛如她是厨房里被沈含烟料理的一碗番茄炒蛋。
  ******
  季童都不知道现在国内大学这么卷。
  一场“夏蕊杯国际化学竞赛”颇有脑力奥运的意思,世界各国的大学生都聚在这里,各个脸上写着四个大字“我很聪明”。
  沈含烟扫视了这群学生一眼,问季童:“你觉得谁会赢?”
  季童指指一个最紧张的男生:“他。”一头红发加雀斑,昭显着他爱尔兰人的身份。
  季童学服装设计,大大小小各种比赛也经历过不少,知道比赛选手如果水平在伯仲之间,那大家面临的压力其实都差不多。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