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贺雁来谋反,那也要走审察司审问出结果之后,才能定罪处罚。可你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光靠一张嘴颠倒是非,杀害兰罗合敦,你居心何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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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联手
少年的声音散在风里,尾音还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他狠狠咬了下下唇,逼自己把眼眶悬而未落的泪水吞回去,固执地望着他。
剑刃紧紧贴在阿尔萨兰脖颈上,已经有血迹渗了出来,可千里丝毫没想收手。
官员们被眼前的变故吓了一跳,纷纷劝千里冷静。
“大汗!这可是先帝的亲弟弟,您的亲叔叔......”
“叶护大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万一错怪了他,那可......”
“大汗三思啊!大汗三思!”
阿尔萨兰倒是对自己的处境毫无危机感,甚至还对千里挑了挑眉,表情很是松快。
气氛僵持不下之时,大祭师缓缓开口:“大汗,不可。”
千里谁的话都可以不听,但是大祭师的话他不能不听。
如果不是大祭师,现在坐在这把王座上的人是谁还尚未可知。可以说,是大祭师一手扶持得千里坐上王位,只因他是先帝的嫡子,是王位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而不是因为他是“千里”。
少年嘴唇被他自己咬出了血,表情扭曲得叫人害怕。
良久,在所有人紧张的注视下,千里咬牙将剑从阿尔萨兰脖颈上移开。
“当啷”一声,剑掉在地上。而千里也像是被人抽走了主心骨一般,脚步散乱地走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上,明煦赶紧扶起了他。
“大汗,您这是要去哪儿?”官员中有人忍不住问。
千里轻轻挥开明煦的手,自己靠自己站直,在风中开口:“我去找他。”
阿尔萨兰说他把贺雁来的尸体扔去了后山,那他就去后山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他脚程快一点,找到贺雁来的可能性就更高一点。
说罢,千里不再搭理任何人,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孤身一人走上去往后山的路。
还在抽条的清隽身躯埋藏在莽苍的山中,看着那么小,那么脆弱,一条腿似乎都有千斤重。
千里迈着沉重的步伐,死死憋住眼泪,但是积攒过多的泪水一旦冲破眼眶就止不住,发大水一般涌了出来。千里强忍呜咽,随便抹了把脸,顾不上擦泪,一个人执着地在山中找了一整天。
他找啊找啊,谁来劝他都不听。整整一天了,他滴水未进,只知道机械地摆动双腿,拨开树林,搬走巨石,在任何可能藏人的角落寻找贺雁来的踪迹,越找,他的心底就越绝望,直到——
“大汗,回去吧。”
明煦垂着头不看他,缓缓道。
千里身形一顿,慢慢回头看了他一眼。
明煦眼圈通红,应该是已经哭过了,不知被谁逼来劝他回去,手指紧紧攥住衣角,像是在竭力掩饰自己的愤怒。
他低着头,等待着自己被拒绝,可想象中的恶语相向一直没到来,明煦忍不住抬头,却听千里轻声道:
“昨晚你不让我出去,你后悔吗?”
“……”明煦长长出了一口气。
“不后悔。”他还是摇了摇头,“我只是,做到了少爷吩咐我的事情罢了,这是我的使命。”
两人无声地在风中对峙,最后,明煦眼神突然变得坚定,像是一种妥协,接着道:“大汗,你我都知道,少爷他是被冤枉的。可是,现在扎那已经死了,死无对证,阿尔萨兰是昨天唯一一个在地面上的人,所以他的话就是真相。如果我们想为少爷平反,我们就要努力找到证据,才有机会让真相大白。况且......”
明煦突然说不下去了,强忍的泪水积攒到一定程度,从眼角溢了出来,顺着脸庞滑下。
“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哥哥,我不想再失去唯一一个哥哥了。”
千里这才恍然。
昨晚出事的不止贺雁来一个,还有明煦的大哥,他的左膀右臂,明尘。
冥冥中,他突然灵光一现,刹那间激动的情绪瞬间盈满胸膛。他抓住明煦的手,眼睛亮得吓人:“等等。”
“昨天雁来哥哥让明尘去叫援军,叫得是谁?”
明煦迷惑了一下,很快答道:“我们动身来兰罗时,带来了一小支贺家军,大概不过百余人而已......”
他越说声音越小,小心地观察千里的表情。
千里现在已经无心计较这些行为了,他兴奋地大声道:“既然昨天来的是贺家军,那神女祠那些尸体里,你有看到他们吗?”
明煦一愣,迅速明白了千里的意思,也忍不住大喊一声:“没有,没有!”
“如果真如阿尔萨兰所说,他把贺雁来扔到了后山,那还有那么多人的尸体,他是怎么处理的?一夜之间,他根本来不及掩藏这么多尸体,唯一的解释就是……”
“他把他们藏起来了!”明煦迫不及待地接道。
“所以雁来哥哥很可能也没有死!”千里越说越高兴,握住明煦的手力气大到把对方的手都捏红了,“所以,我们要一边找到证据,证明雁来哥哥没有和扎那勾结,一边还要暗中寻找,那个阿尔萨兰到底把他们藏到了哪里!”-
-——
贺雁来梦中也睡得不安稳。刀光剑影,人心叵测,齐齐出现在了他的梦中,搅得他心神不定,眉头紧皱,嘴唇嗫嚅着,不知呢喃了些什么。
最后他在梦中一脚踩空,猛的清醒过来。
……陌生的设施出现在眼前,贺雁来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左右看看,在床边看到了明尘憔悴的脸。
“少爷!”
见他醒了,明尘顿时瞪圆了眼睛从床边矮凳上一跃而起:“有没有哪里疼?您先别动,肩膀上的伤刚刚换过药……”
“我这是在哪里?”贺雁来低声问,声音沙哑。
“……”明尘握紧拳头,“我也不知。但是,刚才大夫来为您换药时,我认出来了,那是兰罗的王室太医。”
“王室?”贺雁来眼睫半垂,不用多少动脑子便猜到了,“那这里八成是阿尔萨兰的地盘了。”
明尘愤愤咬牙:“这个阿尔萨兰明显是有备而来,不然怎么可能出现的时机这么巧,我刚提着扎那的首级来见您,他闻着味就过来了,我们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拿下!估计还对我们用了什么药,您昏迷了整整三天......”
“三天?”贺雁来这下也有些惊讶,皱眉问,“那,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明尘诚实地摇了摇头:“属下不知,阿尔萨兰将我们与外界隔绝了,我得到的消息十分有限。”
“......”贺雁来呼吸放缓,慢慢在明尘的帮助下穿戴整齐,转移到自己的代步车上,准备出去看看。
“贺将军。”
还没等贺雁来走出房门,门外就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明尘瞬间戒备,腰间佩剑往外抽了半截,又被贺雁来按了回去,对他轻轻摇摇头。
果不其然,来人正是阿尔萨兰。
他最近春风得意,整张脸都容光焕发。他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客气地走到贺雁来面前:“怎么刚醒就起来了?不用多休息会儿?”
他的汉语说得很好,比起千里,已经可以像个土生土长的大熙人一样和贺雁来对话。后者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道:“若是叶护大人还认我做合敦,那劳烦您尽快放我出去;若是不认,倒也不必再用旧称唤我,我受不起。”
被他夹枪带棒了一通,阿尔萨兰倒是没生气,依旧笑吟吟的,找了处椅子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极其细致地抹去茶沫、吹凉、轻呷一口:“这可是我特意从大熙寻来的毛尖茶,果然是好东西。”
贺雁来陪着他笑两声:“自然。”
他等阿尔萨兰慢悠悠地喝完了一整杯茶,才等到对方放下茶杯,清清嗓子:“将军,实在不是我不愿意放你出去,只是现在这个情况,你一出现在兰罗王宫,那就是被就地正法的结局啊。”
贺雁来不动声色:“秋野堂堂正正,问心无愧,自会向大汗解释清楚。”
“我相信你,我那傻侄子应该也相信你,可是你现在已经是别人嘴里的叛军头目一个,倘若你现在再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我不说别的,您自己觉得,大祭师会怎么想?”
贺雁来笑了一下,如沐春风:“都是拜叶护大人所赐。”
“......”阿尔萨兰渐渐收了笑容,微微眯起眼睛,语气玩味,“贺将军,我以为您是聪明人。”
“那还请叶护大人为我指点迷津。”贺雁来道。
阿尔萨兰紧紧盯着他,一双眼睛鹰隼一般,教人看了便心生惧意。他就这么看着贺雁来,良久,突然笑开了:“行啊。”
“现在,所有人都以为你是扎那的同伙,大熙的奸细,在混乱中已经被我杀死以清君侧。所以。无论如何,你都无法再安安稳稳地做回你的合敦。”阿尔萨兰诡异地笑了一下,“可是,我知道,贺将军您是被迫远嫁兰罗的。男人嘛,谁不想干下一番旷世伟业,赚个青史留名。偏偏被一个十六岁毛都没长齐的小毛孩一口一个妻子得叫,你咽的下这口气吗?”
贺雁来暗自心惊,面上却还是八风不动。
阿尔萨兰握拳,重重地往桌子上一砸,像是回忆起什么愤怒到极致的事情,恨声道:“贺将军,不如跟我联手,先取兰罗,再攻大熙,慢慢统一余下几个小国,徐徐图之,这整个天下,就是咱们的囊中物了啊。”
第15章 去吧
屋内一时间没人说话。
良久,只听贺雁来温雅一笑:“叶护大人果然志存高远。可惜秋野现在只是废人一个,恕难助您一臂之力。”
阿尔萨兰并不生气。
他冷冷一笑,直视着贺雁来的眼睛,问:“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若是你想,就请便吧。”贺雁来答道,“家父自小教导我,为人臣者,当为其谋也。乱臣贼子要是出在了贺家,怕是死后都不能进宗祠。”
乱臣贼子。
可是阿尔萨兰是已故大汗的亲弟弟,千里的亲叔父。争夺王位失败,转而暗中觊觎侄子的天下,甚至陷害他的正妻,意欲为自己所用,这又何尝不是“乱臣贼子”。
阿尔萨兰听懂了贺雁来话外的讽刺。
“哼。”他嘴角的肌肉抽动几下,脸上因此出现了一种极其扭曲的表情来,“贺将军,我知道你曾经是大熙的大元帅,战功赫赫,威名在外,我心中十分敬佩,才不忍你死于兰罗派系斗争,可是你似乎并不想给我这个面子。”
“我当你是才清醒,没有思考清楚利弊,所以我不怪你。”
阿尔萨兰倏地向前逼近,两个人的距离被骤然拉近,近到阿尔萨兰只要一拔刀,就可以直入贺雁来的心脏。
他那双鹰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像是在探索自己的猎物:“五天后,你,你的贺家军,他们是生是死,你自己说了算。”
说罢,他不给贺雁来反应的时间,转身干净利落地离开。
贺雁来这些天兰罗语学得不错,所以他能听懂阿尔萨兰在对门口守着的人吩咐:“看好他,不然就提头来见。”
伴随着守卫们唯唯诺诺的答应声,贺雁来隐隐又觉得伤口作痛,不由得揉了揉眉心。
明尘皱着眉头,无头苍蝇一般在屋内走了两圈,长叹一口气,转身在贺雁来身边单膝跪下与他平视,焦急道:“将军,这可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贺雁来也不知如何是好,但是至少在明尘面前,他绝不能露怯,这是一军主帅最基本的信念。
“且看吧,不是还有五天时间吗?”贺雁来目光闪烁,“阿尔萨兰既然不杀我,就说明我对他还有利用价值,那么事情就一定有转机。”
受他情绪感染,明尘也放下些心,用力点点头。贺雁来又吩咐他:“门外估计是有重兵把守,你轻功好,晚上趁他们熟睡的时候,试着能不能找到机会出去看看,至少要知道我们现在到底人在哪里。”
“是!”
贺雁来太阳穴又在突突得疼。
不知为何,现在形势混乱,自己甚至生死都拿捏在别人手中。可是贺雁来暂时并不想思考如何脱身。
他只是在想,之前答应了千里一定会去找他,现在却失言了,消失这么久,那个表面上冷漠沉稳的少年,背地里会不会偷偷哭鼻子,以为他再也回不去了呢?
——
偷偷哭鼻子的小孩正在挨训。
训他的人正是大祭师。
自从那日叛乱之后,已经过去了五天。期间,阿尔萨兰仗着自己护驾有功,铲平叛军,做了不少本不该由他完成的事情。祈福大典后面几天,本该千里做的诵经祈福等事,全被阿尔萨兰给做了。
可是,千里看着他春风得意的脸,偏偏还说不出斥责的理由。
阿尔萨兰现在在朝中的声望与日俱增,而千里只是一个,错用歹人,差点误了正事,甚至可能会掀起大熙对兰罗再一次动兵战乱的小毛孩罢了。即使有大祭师在,别人不敢当面议论,可是背后的闲言碎语他都听了不少。
他现在只占了一个正统的名正言顺,实际权力完全分散在不同人手中。论手腕,他不及阿尔萨兰;论名望,又有大祭师这个两朝元老坐阵。千里被夹在两个人之间,施展不开手脚,做什么都受人桎楛,难受得要命。
如今祈福大典已经结束,他们明天就要动身回兰罗宫中,可是贺雁来还是不知下落,所有人都相信他真的已经被野狼叼走了。
不是没有疑点的。比如为何扎那的尸体只剩下一颗头颅,为何贺雁来会选择和从来没有交集的扎那合作,大熙又为何始终不动声色。可是伴随着阿尔萨兰在朝中的权力越来越大,这些疑点也被众人可以忽略了,埋藏在心底,渐渐就真的以为它们不存在了。
千里失去了贺雁来,从此再也没有人会在深夜等他回家,再为他熬上一碗热乎乎的醒酒茶,温柔地送到他嘴边。
他自小没了母亲,父亲多年对他不闻不问。他在贺雁来面前装作自己全部都了解的样子,可实际上他也不过是个十六岁、渴望得到一个完整家庭的少年。
当初与大熙议和时,阿尔萨兰作为兰罗使者出面,答应了大熙送来的男妻,意欲让千里绝后;可是他始终认为,无论对方是谁,既然嫁给自己做了妻子,那么他就一定会对对方好。
无论对方是公主还是草民,无论是高贵还是卑微,无论年龄,无论性别,他只是想......
他只是想重新有一个温暖的家而已。
原本以为,在慢慢相处的过程中,他早晚会知道话本里“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是怎样的百媚千红;又是怎样的刻骨铭心才会让这么多人对茫茫尘世间望见的那一眼而心动;又是为何,世间会有这么多的海枯石烂、情深义重。
可是谁知道,大熙会来了个贺雁来呢。
为什么偏偏是贺雁来呢。
如果说结亲以前,千里觉得无论是谁,他都想对对方好。可是如果是贺雁来,如果是贺雁来……
他只想对贺雁来好。
“想”和“只想”,千里暂时还摸不清楚这一字之差究竟代表了什么,他只知道,贺雁来消失以后,他的心很痛,很痛。
但是周围没人能听他说这些隐秘的心事,不过觉得是小孩子的打打闹闹罢了,千里的尊严也不允许他随意向任何一个人吐露年少心事。
他只好在孤独的夜里,躺在冰冷的床上,反复咀嚼他和贺雁来短暂的这段相遇。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害了贺雁来。如果他没有提议让贺雁来主持这次祈福大典,贺雁来是不是就不会被阿尔萨兰盯上,也是不是就不用为他冒险了。
那晚贺雁来的眼神令人心安,仿佛无论他说了什么,对方都只有相信的能力。贺雁来就是这样一个人,即使是小小年纪的明煦,也能完完全全执行他的命令,从没有动摇过一丝一毫。
“大汗?大汗?”
千里猛然从自己越跑越远的遐思中惊醒,慌乱抬头,对上大祭师那双不悦的眼睛。
“大汗,我知道您刚刚失去妻子,可是你这几天的表现,都太过莽撞了。”
大祭师长长出了一口气,语气严肃,说得千里愈发脸红。
“即使合敦之死疑点颇多,可是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如何破除阿尔萨兰在朝中一手遮天的趋势,将权力重新握在自己手中。大汗,没有力量、说不上话的感觉,我想你应该不会想再体验一次了吧?”
千里知道,大祭师指的是事变那天,阿尔萨兰说是贺雁来与扎那合力而为,他想辩驳,却被众臣规劝的事情。
就连大祭师都不认为当时的情况他应该把剑放在阿尔萨兰的脖颈上,即使现在他才是阿尔萨兰的“君”。
他才继位不到半年,在所有人心中,比之“臣子”,阿尔萨兰更多的还是他的叔父,随着先大汗征战四方,余威犹存的叔父。
千里默然,低声道歉:“我知道了。”
大祭师捋了把自己的胡须,浑浊的眼睛直接看透了这个魂不守舍的少年,纵使心中诸多不快,可他也知道这是千里心中的一根刺。
况且,当初贺雁来能接下这件事,也有自己在背后推波助澜。
大熙好好送了个人过来表示自己议和的诚意,即使送的是个不能生育的男人,他也是大熙与兰罗友好睦邻的象征。现在贺雁来的死讯还没传到大熙,若是有朝一日传了过去,他必须要考虑大熙的反应。
贺雁来已死,大熙自断一臂,可是到底是百年大国,不容忽视。现在千里掌权,经验不足,若真爆发了第二次战争,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思及此,大祭师眼神一定,沟壑纵横的手重重地搭在千里细瘦的肩膀上,用力拍了拍,不含任何其他味道,好像只是一个长者在对自己的后背传递经验。
“兰罗男儿,妻子被人如此污蔑,该如何应对?”大祭师问。
千里一愣。
他望着老人那双智慧的眼睛,竟然有些磕巴:“该......该与造谣者决斗,直到他对我妻公开道歉,还其名誉。”
“那该怎么做,还用我告诉你吗?”大祭师又问。
“您,您是说......”千里的眼睛越来越亮,翡翠一般的眸子似有水光闪过。
“去吧,大汗。这不仅是你自己一个人的战斗,更关系到未来兰罗的国运几何。去吧,去把该是自己的东西,都牢牢地夺回来。”
作者有话说:
本周的任务终于赶完了……(虚弱)
周四见!^o^
第16章 托娅
“将军,用饭了。”
一个兰罗打扮的青年将一个饭盒摆在贺雁来门前,轻轻扣了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