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客——西瓜大盗
西瓜大盗  发于:2023年06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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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此以后,他千里言出必践,决不食言。
  “但是还有一件事,我没有想明白。”已经能看到他俩房间那个尖尖的土包顶,千里突然出声问道,“阿尔萨兰明明对祈福仪式的管事权势在必得,为何突然同意让你来负责呢?”
  “千里想不明白吗?”贺雁来笑了笑,支着腮若有所思,“不如说,千里是给他提了一个好建议呢。”
  千里:“......”
  “开玩笑的,我真的不怪你。”贺雁来轻轻拍了两下肩头千里握着扶手的手背,继续,“我是大熙人,身份敏感,若是办得好了还好说,如果没办好,那就是在兰罗所有人面前颜面尽失,他们更不会接纳我这个外人,千里的威望也会一落千丈,因为这是你的主意,而千里也会对我颇有微词。”
  “这样一来,我们既损失了民心,又闹了不和,这对他来说都是如虎添翼。更不用提,如果阿尔萨兰胆子大些,在我所负责的祈福仪式上折腾出些什么意外......”
  两人在门前停下,贺雁来幽幽望向远方。
  “......那我便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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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变故
  千里新汗登基,不宜大肆铺张,所以贺雁来并没有将祈福仪式拉开很长的战线,只是起草了一份简约精致的章程安排呈给了大祭师。
  兰罗不比大熙地大物博,统治范围比较小,生活还保留着群居色彩,部落分布比较密集,因此不用远赴某地祭拜祖宗。贺雁来有千里这个好参谋,详细问了兰罗人的传统守护神或者信仰之类,最后敲定了仪式举办的地点——神女祠。
  听说兰罗祖先曾经行至此地,饥寒交迫,即将死去之际,突然眼前出现了一白衣飘飘的神女,给了他衣物御寒,又给了他食物充饥。等祖先回过神想报答她时,神女已经消失不见了。祖先深感其恩,特意建造了这座神女祠。
  十五日后,新汗登基后的第一次大型祈福浩浩荡荡地拉开了帷幕。
  贺雁来作为新汗合敦,纵使行动不便,也不能缺席。平时他穿自己的衣服没人在意,但是这次要在全兰罗人前露面,代表的是大汗颜面,因此也换上了和千里一样的传统衣物,扎了满头的彩绳长辫,与千里一道,神情肃穆地往神女祠方向前进。
  “回头你多小心些,跟我走在一起,不要消失在我视线里。”
  贺雁来心底有些紧张,只不过他抗事抗惯了,从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本来正在调节心态,突然听到自己身边的人压低声音,在自己耳边飞快地说完了这句话。
  他不着痕迹地扭过头去,正瞧见千里抿紧嘴唇,直视前方,端的是一身正气,只不过在贺雁来看他的时候,飞快瞟过来一眼,然后又立刻收回了眼神。
  贺雁来:“......”
  揣着“啊他是不是越来越可爱了”这种想法,贺雁来跟随众人来到了神女祠前。
  神女祠说是祠堂,其实占地也不大。祠前是一条静谧的小路,因是冬天,只有枯瘦的树枝和厚厚的白雪铺就一条道路,脚踩上去会有树枝断裂的轻微响声,在这肃穆庄重的气氛中更加刺耳。
  神女祠的住持已经在此地等候多时。
  本次祈福大典共持续三天,期间,所有人都要在神女祠里面和附近起居生活。
  千里身穿正装,与贺雁来一起,庄重地对着神女塑像跪下行了三次礼,又请大祭师说了几句话,内容无非是感恩神女多年庇护、乞求亡魂安息之类,最后,千里作为大汗,手执一炷香插入神女前的香炉中。
  紧接着,宣读亡兵名单、追封谥号、安抚家眷等等,一桩一桩按照流程进行下来,天色渐晚。直到最后一项事务结束,贺雁来终于松了口气,与千里一起,跟着住持来到二人这三天两夜休息的房间中。
  “大汗今日劳累,还是早日歇息吧。”住持缓缓行了一礼,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他一走,屋内再没有生人,明煦肩膀立刻放松了下来:“合敦,我去给您打些水来洗漱吧。”
  不等贺雁来劝阻,千里就已经张嘴赶人:“快去。”
  “......”明煦偷偷瞪了他一眼,见贺雁来没说话,便手脚利索地去烧水了。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两个人。
  贺雁来率先打破沉默:“累了吗?”
  千里摇摇头,反问:“你呢?”
  贺雁来笑着把头一摇:“明日还要静坐诵经,今日好好休息。”
  千里“嗯”了一声,在桌子前坐下,想了想:“今日,阿尔萨兰倒是没干什么,我都做好被他随时发难的准备了。”
  “今日是第一天,不好出纰漏,无事发生倒也正常。”贺雁来为二人斟了杯茶,往千里面前推了推,淡淡道,“今夜,才是千里要准备的重中之重 。”
  千里心思一动:“你是说......”
  贺雁来叹了口气:“我也不知他有何打算,只是心中多有不安,但愿是我多想了。”
  说话间,明煦烧好水回来了。千里起身,从他手里接过水壶,面无表情地把人堵在门口:“你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就行。”
  明煦不明所以地望着他,下意识地拒绝:“可是我夜里也要在合敦身边等吩咐......”
  千里皱了皱眉,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贺雁来在他们身后含笑开口:“明煦,你且去睡吧。”
  明煦没忍住把嘴翘起来,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一声,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得偿所愿的小狼嘴角不着痕迹地一提,很快又被他压下去,倒了一盆水,浸湿了毛巾后拧干,走到贺雁来面前发号施令:“闭眼。”
  贺雁来乖顺地任他为自己擦脸。
  他算是发现了,千里与其说是开窍,不如说是模仿。
  他是在模仿一个合格的夫君应该如何疼爱自己的妻子,即使有时候他可能甚至都不知道这些举动意味着什么。
  只不过,他母亲走得早,父亲又一心朝政,不怎么管他,他从小没见过相敬如宾的夫妇到底是什么样的,所以无论怎么努力都有些照葫芦画瓢的笨拙感。
  不过,正是这种笨拙感,才更显可贵。贺雁来一般也就随他去了。
  至于对明煦的敌意,应该就是小孩子之间的不对付。这么大年纪的孩子,彼此之间看不惯,倒也说得过去。
  擦脸完了又擦手,贺雁来被千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才被人推到床边,又主动蹲下来为他解开靴子。
  “哎!”这贺雁来就有些受不住了,赶紧一伸手把人拉起来,三两下解开靴带,哭笑不得地望着千里,“怎么能让你为我做这种事?”
  千里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皱了皱眉头:“在兰罗,男人给妻子脱鞋十分正常。你们大熙确实更加富庶,但是在这方面,你们不如兰罗。”
  他的神情十分认真,让人不忍随意玩笑敷衍过去。
  贺雁来叹了口气,不愿与他争辩,只好催他赶紧去洗漱。
  千里动作一向很快,三两下就擦干净了爬上床,十分熟练地寻到贺雁来的胳膊抱在怀里,深吸一口气,不说话了。
  虽然已经同床共枕了有些时日,但贺雁来还是会被千里的大胆行为给惊到。他望着绿眼睛小狼安详的面庞,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闭上眼睛也准备睡了。
  ——
  不知过了多久,千里突然被一阵喧闹声惊醒。
  他缓缓睁开眼睛,突然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说:“千里,快醒醒。”
  接着,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似乎是人的手指轻轻挠了挠自己的脖颈,千里一下子从睡梦中清醒了,眼睛瞪大,惊讶地望着不知何时也已经醒来的贺雁来。
  不等他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贺雁来就接过他的外袍披在他身上,轻声哄道:“起来,跟明煦走。”
  千里这才发现明煦正在床边等候。
  他下意识地发问:“去哪里?”
  贺雁来温声道:“先躲一下,我一会就去找你,好吗?”
  千里愈发迷惑,他看了眼明煦,这个平时给自己说不到一起去的男孩儿此刻却也是一脸严肃,见自己看他,便道:“大汗,快些吧,再慢就来不及了。”
  “我们去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千里咬了咬唇,转头看着贺雁来的眼睛,眼眸中满是倔强,似乎贺雁来不说实话,他就不会走。
  贺雁来胸口长长地起伏了一下,无奈道:“有人谋反,我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去本部调兵了,但是还需要些时间,所以让你躲躲。”
  千里瞬间瞳孔放大,失声道:“阿尔萨兰?”
  贺雁来摇摇头:“他不会这么傻,这次推出来的应该是他出头的枪头鸟。这次出发前我就发现随行的人不太对劲,只是担心是我多虑了,所以让明尘暗中准备着随时送信罢了,没想到还真被我歪打正着了。”
  说着,他手上动作不停,快速帮千里披上大氅:“好了,抓紧时间,你先跟明煦走。我在策划大典的时候特意在神女祠地面下设置了一个暗间,那里非常安全。”
  千里脑子混成了一团浆糊,下意识地握住贺雁来的手腕,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明尘去送信,明煦带我走,那你呢?”
  贺雁来歪了歪头,冲他狡黠一笑:“千里可别忘了,我是大熙的战神。”
  千里不管不顾地追问:“那是你受伤之前了。我不走,他们是冲我来的,怎么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千里。”贺雁来拗不过他,眼神一变,肃穆道,“你先是兰罗的大汗,然后才是我的夫君,不要意气用事。”
  他很少对千里这么说话。作为两人中年长的那一位,贺雁来一直都是温和的,包容的,体贴的。他很少说出什么指责的话语,可能连一句重话都没对千里说过罢。所以这句话一落地,千里就有些不可置信地抬眸,僵在原地,那双慌乱的眼眸也染上一层无措和委屈。
  见他这幅神情,贺雁来又不可避免地心软了。他耳朵动了动,听到外面谋逆人的声音渐近,知道不能再拖了,只好捧起千里的脸,指尖摩挲了一番他的脸颊,跟他保证道:“我一定会去找你,好吗?我发誓。”
 
 
第13章 谋反
  送走千里后,贺雁来长舒一口气,缓缓从床下抽出他好久没使用过的佩剑。
  他要在明尘的援兵到达之前,尽可能地多拖一会时间,才能保证千里的安全。
  若是以前有人跟他说,你会竭尽全力保护一个敌国的大汗,贺雁来估计会以为他疯了。
  门外喧闹声越来越近,贺雁来紧了紧握剑的手,缓缓靠近紧闭的房门,贴着墙面,在叛军推门而入之前迅速送剑,再毫不犹豫地拔出。
  “噗”的一声,鲜血顺着他的动作喷涌而出。为首的士兵瞳孔瞪大,气都没出一声便倒在地上。
  他的死亡像是一个宣告,今晚的杀戮正式开始。
  贺雁来飞身闪到后方,袖口一动,下一秒,万千金丝从中喷射而出。贺雁来灵活地控制金丝,柔韧纤细的线条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他灌入力气之后成为杀人的利器,直奔叛军咽喉而去,不过转息之间,人便倒下大片,鲜血染红了门前的枯树,几片叶子落在地上,被来回的脚步碾碎成泥。
  他长剑与金丝同用,面色冷峻,眼神漠然,手起刀落便能在瞬息间取人性命。他的脸上、衣服上都不可避免地沾上了鲜血,配着那俊美平静的面庞,宛如杀戮之神降世。
  叛军不知人有多少,杀不尽一般,源源不断地涌现。即使贺雁来再武艺高强,也逐渐有些力不从心。
  金丝抽回,又是一人闷声倒地。贺雁来抬头看了看将亮的天空,咬紧牙关,握剑的手不断攥紧。
  再等等,明尘马上就来了......
  就在此时,一人突然从人群中一跃而起,挥舞着大刀带着破风的力度向贺雁来劈来。贺雁来躲闪不及,瞳孔骤然紧缩,只来得及侧身一闪,接着飞速挽了个剑花,毫不犹豫地砍下偷袭之人的头颅。斗大的脑袋满地乱滚,腥红的血液混合着白.秽之物全部溅到了贺雁来的脸上。他眉头紧蹙,颤抖着抚上肩口。
  那里垂直插着一把刀,随着他的动作开合,伤口又一次被撕裂,鲜血浸湿了半边衣服。
  他望着虎视眈眈的叛军,缓缓闭上眼睛,知道自己今晚估计是凶多吉少。
  还答应了千里一定要去找他......
  贺雁来苦笑一声,心想: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就在此时,一声马儿嘶鸣响彻夜空。贺雁来眼睛一亮,只见一伙人高喊着“杀——”,火速破开了叛军的包围,以势如破竹之势冲进神女祠,两军交手,兵戈相接之声不绝于耳。明尘一马当先,身披银色战甲,在月光下粼粼闪着冷光,提着一个包裹冲到贺雁来门前,翻身下马。
  “属下来迟了!”他来不及行礼,匆匆说上一句,就把手中的包裹往地上一扔,布料散开,一只脑袋咕噜噜滚了出来,眼球因为过于恐惧而暴突,像是见到了什么极度恐惧的东西。明尘不屑地踢了一脚,对贺雁来说,“属下先去擒拿了此次反叛的首领,此人名唤扎那,原是一名武将,受人教唆铤而走险,死到临头犹不认错,属下便要了他的性命。”

  贺雁来正用牙撕开衣服的一截布料,长出一口气,咬紧牙关,一鼓作气抽出肩头那把刀,迅速地为自己简单地包扎了一番。听到明尘的汇报,他眉心一蹙,反问:“死了?”
  明尘不明所以,点头承认:“死了。”
  “坏了。”贺雁来轻啧一声,神色严峻,抓起长剑便让明尘来推自己,“走,去找千里。”
  明尘忙点点头,上前握住代步车扶手,却压不住心中的疑惑,问:“合敦,此人不该杀吗?”
  不等贺雁来回话,门外突然传来一声精心设计过的惊讶叫声。
  “贺雁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通官员,意图谋反!”
  还是被他抓住了。
  这是贺雁来脑海中的最后一个念头。
  ——
  地下,暗间。
  千里来回焦急踱步,来来回回,不时想冲出去去寻贺雁来,又被明煦拦了下来,一板一眼地说是“少爷的吩咐”,气得千里瞪圆了眼睛:“你就不担心他吗?”
  十六岁的少年即使面对的是一句话就能要他小命的大汗也毫不畏缩,平静地回望:“我当然担心少爷的安全,但是贺家军军纪第一条,就是军令如山。少爷让我看着您,我就绝不会让您踏出这个暗间半步。”
  “你!”千里皱起眉头,却找不到话来反驳明煦,只好找了块空地,一屁股坐下去,表情忿忿。
  “大汗稍安勿躁。”角落中,大祭师缓缓睁开眼睛,“这般心浮气躁,让人看了笑话。”
  大祭师是后来明煦接过来的。贺雁来很有先见之明,早在所有关键人物的房间都安插了暗道,通行十分方便。他拿着千里咬破手指写的书信,成功将大祭师带了下来。
  此时,还有几个兰罗的重要官员,也被明煦一一寻来了。
  千里被大祭师说得没法子,鼓着脸颊在原地坐着等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就又忍不住问:“雁来哥哥让我们在这里等到什么时候?”
  明煦答:“到天亮。”
  还要这么久。千里瞬间泄了气,一拳锤在身旁的碎石堆上,骨节被粗粝的石头磨破,擦伤看着尤为可怖。
  一时间,无人再说话。官员们互相对视几眼,皆从同僚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魂未定。暗间内,沉寂的空气缓慢流动着,时间的流逝被无限拉长,几乎感觉不到自己还活着。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明煦低声呢喃的一句“是不是天亮了”,千里一个猛子站起来,提着刀一马当先冲在前面,头也不回;明煦与大祭师紧随其后,官员们有胆子小的,三三两两结伴跟在队伍末尾。
  千里管不上这么多了,他迫不及待地用力推开暗间的门,站在阳光下。
  不过一夜之间,这里已经变成了地狱般的存在。尸体毫无尊严地堆积在一起,血液在他们身下流成一条小河;树叶上、青苔上、门槛上,暗红色的液体痕迹让人不忍猜测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明明这次大典是为了死去的将士们祈福,可又引来了又一轮战斗,何其讽刺,何其悲哀!
  千里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目眦尽裂,指甲深深陷进手心里,用力大到手臂都在颤抖。他抬头望了望清亮的苍天,嘴唇抖动得厉害,仿佛灵魂都在震颤。
  “雁来哥哥……”
  无人应答。
  千里提了声音,发泄一般又大喊一声:“贺雁来!”
  枝头的树叶轻轻颤了颤。
  “哟,你们在这儿呐。”
  所有人都精神一振,齐齐向声源处望去。
  只见门外,阿尔萨兰勾着慵懒的笑容,两条粗壮的手臂枕在脑后,缓缓从阴影中走出来。
  “昨晚突发变故,我只来得及抓住叛党头目,一回头你们居然都不见了,可让我担心死了。”
  千里死死瞪着他,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变得嘲哳嘶哑:“……叛军头目?”
  阿尔萨兰“桀桀”笑了两声,上前一步,猛的张开双臂,对所有人高声道:“大熙奸细贺雁来,伙同兰罗将军扎那,企图趁祈福大典谋反,加害大汗——”
  说到这,他故意顿了一下,满足地看到千里骤然紧缩的瞳孔和慌张的表情,像是被取悦到了,喟叹一声,把话补全:“已被我就地正法!”
  轰隆——
  这是千里脑海中那根紧绷的弦断裂的声音。
  “你说什么!”身旁明煦慌乱地顾不上主仆礼仪,下一秒声音便染上了哭腔,“我家少爷被你就地正法?”
  “放肆!”阿尔萨兰一挑眉,认出了明煦,“我说是谁呢,原来是贺雁来身边的小厮,我正想找你呢,你倒好,自己送上来了。来人啊,把他给我抓起来,送去跟他少爷一家团聚——”
  “我看谁敢动他!”
  明煦只觉得一股大力攀上自己的手腕,把他整个人奋力往后一扯——正是千里。这个少年帝王面沉似水,二话不说将明煦拉到身后护住,抬头与阿尔萨兰对峙。
  阿尔萨兰的眼神缓缓变得玩味,他慢条斯理地说:“大汗,您这是做什么?”
  千里不接他的话,仰头厉声问:“你说贺雁来被你正法,那他的尸体呢?”
  他堂堂正正地立在原地,北风猎猎吹起他的衣角。站在他身后的明煦眼尖,一眼就看见千里藏在衣袖下颤抖的手指。
  等不到回答,千里沉不住气,又逼问一句:“尸体呢?!”
  阿尔萨兰冷哼一声,摆摆手:“被我扔到后山上去了,现在应该被野狼叼走了。”
  “你好大的胆子!”千里暴喝一声,顷刻间,不等所有人反应,阿尔萨兰只觉得面前寒光一闪,下一秒,千里手中的长剑已经横在了他的脖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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