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闪身到他面前挥剑就劈,在离他的眼珠只有几寸距离时堪堪停住。
兰罗王从下往上,凉凉地看着他,低声问:“你说谁罪该万死?”
“你们......你们......”玉成口不择言,惊恐地与千里对视着,终了怒吼,“你们都上啊!”
侍卫们如梦方醒,忙向三人发起围攻。
玉成一开始以防万一,怕压不住千里,特意带了不少人来,都是他悉心培养出来的精兵。他本以为就算明尘武功再高强,也一拳难敌四手,这场战斗应该是不会输。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他从一开始就想错了。
不是明尘,而是贺雁来。
他没见过贺雁来练武,只听说他曾经是大熙的大将军。可大熙是兰罗的手下败将,贺雁来上战场已经是三四年前的事了,他又怎么会......
可能够行走的贺雁来,甚至连出剑的机会都没有给这些人留下。
贺雁来行云流水,解决这些精兵就像信手拈来一般,一剑一个,精准无比,连补刀都成了累赘,几步就突出重围,近了千里的身。
他将最后一个侍卫解决掉,与二人汇合。
“托娅怎么样?”贺雁来第一句话便问。
明尘一愣:“合敦都知道了?”
“多亏了二王子发现端倪,不然我也无法如此迅速地赶来。你放心,我已吩咐抱剑快马加鞭回兰罗请兵,骑行精兵大概一天之内就能赶过来,等到那时我们再杀出云荣,尽快回到兰罗筹谋。”最后几句是对千里说的。
可千里还是呆愣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贺雁来看。他努力瞪大眼睛,怀疑眼前这一切都是梦境那般,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看得贺雁来心头酸痛又柔软。
明尘点点头,一想到屋内女孩儿的处境,他就控制不住把人质就地正法的冲动。可是解药还没到手,他不敢轻举妄动:“托娅......中了情毒,药性猛烈,我怕她受不住,这才逼迫玉成王子交出解药。我行事冲动,请合敦责罚。”
“先别计较这些。”贺雁来冷声道。
接着,他转头对向一言不发的玉成,客客气气地一笑:“只一会不见而已,玉成王子好生狼狈。”
玉成冷冷一笑,扭过头去:“拜你所赐。”
“客气。”贺雁来干脆利落地说道。他用剑挑起玉成的右手,神情冷漠地得像在看一个死物,不带任何情感,“大王子,咱们速战速决吧。”
他这幅表情实在可怖,原本打定主意不交出解药,等阿布来营救的玉成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到了一丝畏惧。
贺雁来抬眸,热气腾腾的剑身带着不知多少人血液的腥气,顺着尖端一滴一滴砸在玉成的脚上。
“你交出解药,我饶了你一副手脚,如何?”
一股寒气爬上了玉成的后背。
他不可置信地扭过头,声线颤抖:“我可是......云荣嫡长王子,你怎么敢......啊!”
一声凄惨到不似人能发出的尖叫响彻云霄,教人根本不敢去想发声者到底遭遇了什么。
不远处负责接应的子牧刚刚集结好兵力就听到他亲爱的王兄这声惨叫,剑眉一挑,手指在耳朵里掏了掏,想听的更清楚些:“啊,舒坦。”
而玉成的处境就没有这么潇洒了。
他表情扭曲,一双眼珠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极度惊惧地望着自己鲜血淋漓的右手,不敢相信:“你居然......你真的敢......你真的......啊!”
贺雁来没有废话,直接用剑挑起他的左手:“玉成王子的意思是,该挑这只的手筋了?”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玉成王子似乎已经失去了神智,喃喃重复着这句话,没有回答贺雁来的问题。
“秋野明白了,还请王子收着些喊,不然没等云荣王赶到,你就先因疼痛过度死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贺雁来淡淡道,眼神都没分给他一个,细细端详这只手的手筋长在哪里,好一次解决,别给那孩子留什么心理阴影。
见他神态不似作假,玉成王子真的慌了:“等一下,等一下......”
贺雁来好整以暇地抬起头,甚至微微笑了一下。
千里突然想起来,以前明煦曾经偷偷对自己说,贺雁来气得越厉害,笑得就越如沐春风。
这股长期居于上位积攒下来的萧杀之气......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玉成王子唇色惨白,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确认道:“我给你解药,你就放我走,对吧?”
“可以。”贺雁来答应得很爽快。
“在我......房间书桌下,转动砚台,会出现一个凹槽,左数第二个瓶子,就是解药。”玉成艰难地说完。
明尘将人绑起来,飞速跑去取来了解药。
他很快就回来了,却不急着给托娅吃,而是干脆利落地钳住玉成的下颌,迫使他张开嘴,往他嘴里塞了一颗。
玉成奋力挣扎着,被明尘弄得忍不住干呕。他跪在地上,脸面尽失地吐了半天,连胆汁都吐了出来,才恶狠狠地用左手擦了擦嘴角:“你以为我骗你?”
明尘说:“她死了,你就给她陪葬。”
“哈哈哈哈哈哈!”玉成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仰天长笑,“我没有骗你的必要。这药这么烈,长时间不纾解的话,迟早会被药性腐蚀心智,不死也要痴傻一生。到时候,岂不是生不如死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千里听不下去,随手抓起一把泥土堵住玉成的嘴。
明尘听得心惊胆战,一刻也不敢耽搁,忙抱着剩下的药冲进屋内,还没忘将门重新虚掩上,以免叫外人看去了托娅此刻的模样。
做完这些,明尘刚一转身,眼前的景象就叫他心都碎了。
——托娅直挺挺地倒在地板上,已经昏了过去。
而她手边,有一个碎成几瓣了的茶杯,其中一块碎片上沾了些血迹。
托娅为了保持清醒,用茶杯碎片划伤了自己的小臂。
作者有话说:
久等
第70章 脱险
“托娅!”明尘三两步冲到她面前,心疼地将托娅抱在自己怀里,颤抖着去试探她的鼻息。
万幸,虽然托娅呼吸微弱,但一息尚存。明尘稍稍放下心来,将解药倒在手心里,喂托娅吃下。
可是她已然昏睡了过去,根本没有吞咽的能力。
“明尘,”贺雁来在门外轻声道,“尽快。”
明尘额头见汗,眸中闪过一丝挣扎。没过多久,他便下定了决心,将那枚解药含入口中,如同三年前一样,俯身吻住了女孩儿的唇瓣。
三年前是迫不得已,三年后依旧是身不由己。
可明尘却带着一股虔诚,温柔地吻了下去。
一吻毕,眼看托娅终于将解药咽下去了,明尘不敢拖延,忙将人打横抱起,快步走出门外与贺雁来汇合。
贺雁来看了眼他怀里昏迷的女孩儿,眸中闪过一丝愠怒,不由得轻飘飘地看了玉成一眼,那一眼看得后者浑身发冷。
可贺雁来什么都没说,只道:“我们走。”
说完,他二话不说,走到千里面前干脆利落地将人扛在了自己肩上。
双脚骤然离地,千里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眼前的景象便上下一颠倒,他的肚子抵在贺雁来肩头,头冲下地被人扛着走了。
千里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挣扎:“雁来哥哥......你的腿......”
“嘘。”贺雁来温声解释,“雁来哥哥抱着走,咱们走快些。”
那能快到哪里去!千里急切地想下地自己走,心里挂念着贺雁来那双腿。可很快他就发现了,贺雁来不是在哄他。
不过几个跳跃,他们就飞速撤离了明月阁。贺雁来功夫了得,身姿轻盈,即使负重一个成年男性也丝毫不在话下。
眼见熟悉的景象节节后退,千里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嘴唇微张。
他从未想过......贺雁来能这么快。
怪不得他有这个自信,能抱起自己撤退。
而明尘抱着托娅,竟也毫不逊色,始终保持着两三步的距离跟在后面。
贺雁来似乎早有目标,路线明确,载着千里往篝火晚宴的反方向跑去。千里只觉得眼前的景象越来越陌生,大约半柱香之后,贺雁来才停住身形。
“来,小狼,下来吧。”
千里依言从他身上下来。他本来是面对着贺雁来的,在后者的示意下扭过头去,却不料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二王子子牧一身戎装,嘴里叼着根狗尾草,懒懒散散地抱剑而立。
在他身后,黑压压的军队如散落在棋盘上的黑子一般绵延,在月色下几乎看不清队尾在哪里终结。而他们每个人都面露凶悍,眼含精光,一看便知是一支精兵队伍。
见千里惊诧地看着自己,子牧挑了挑眉,吐出狗尾草,打了个招呼:“哟,盟友。”
盟友?
“是我代替大汗,与子牧王子结了盟。”贺雁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下一秒,千里整个后背都贴上了一个温热的胸膛。
他的下颌被人从后拖起来,小脸被迫抬高,倒着看到了贺雁来的眼。
贺雁来眼神晦暗不明,一手将千里搂在怀里,一手抬着他的下颌,细细将人看了一遍。
“脸上的伤,怎么弄的?”贺雁来淡淡问。
千里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脸刚才被明尘不小心划破了一道,现在还在渗血。但他无意用这件事治明尘的罪,更别说跟贺雁来告状,此刻下意识地想逃脱贺雁来的桎楛:“没什么......不小心划了一下......”
“千里,怎么不乖呢?”头顶似乎传来了一声叹息,千里被吓得瞬间不敢动弹,忐忑不安地咽了口口水。
“合敦,是属下刚才怒火攻心,失手划破了大汗的脸,请合敦责罚。”明尘不舍得将托娅放下来,干脆把人抱在怀里单膝跪了下去,垂着脑袋认错。
千里抢先道:“无妨,情势所迫而已,你起来吧。”
明尘没动。
贺雁来扭头看了明尘一眼,道:“起吧。”
他这才站了起来。
在旁边无言看了全程的子牧突然觉得自己眼睛有点疼。
作为全场唯一的孤家寡人,他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托娅,心底一沉:“别吉这是怎么了?”
明尘下意识地把人往怀里紧了紧,沉声说:“被下了情毒。”
“情毒?”子牧失声叫道,很快猜到了全貌,“是玉成想用嫣然坑害兰罗王的吗?”
“目前来看,应该没错。只是没想到嫣然提前与托娅换了位置,才害得托娅这般下场。”贺雁来闭了闭眸,勉强压下心中滔天的怒意,竭力伪装出平静的模样来。
可只有千里能感受到,贺雁来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越收越紧,后来捏得他都有些痛了,但千里还是没出声。
“雁来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子牧王子为何会与我们联盟?”千里有意转移话题,加之确实十分不解,连忙插话问。
“先随我来,咱们找个地方歇歇脚,再慢慢说吧。”子牧转身道。
-
子牧反手押了那丫头,怒极反笑:“走,随我去见兰罗合敦吧,你主子不是让你给他带话吗?”
“不,不......二王子饶命......”丫头自知计划暴露,忙哭着求饶,用尽全身力气试图逃离子牧的控制,甚至狠狠地想咬破舌尖求死,被子牧一眼看了出来,钳住她的下巴。
“想死?哪能这么便宜你!”子牧冷笑一声,不由分说地把人押去了闲人阁。
二王子去而又返,贺雁来这次倒真是有些惊讶了;在看到他粗暴地拖着一个小丫头进来时更加诧异,问:“二王子这是?”
“合敦,”子牧随手一扔,那丫头便脱力地跪在了地上,整个人都细细发着颤;她听到二王子语气讥弄,道,“这丫头说,托娅别吉请您去听风楼一趟。”
子牧是打定主意了,若贺雁来是个傻的,他就懒得再管这一帮子人;若是贺雁来能品出些什么,他倒也不介意随手帮点小忙。
贺雁来瞳孔轻颤,眼睫扫出一小片阴影,缓缓放下随手拿来读的书,轻柔地问那个小丫头:“托娅别吉请我过去?”
小丫头抖得更厉害了,一连试了好几次才发出声来:“......是。”
“好。”贺雁来和煦地点点头,转头吩咐明煦,“拖出去淹了吧。”
丫头瞬间瞪圆了眼睛,一口气没喘上来,哭喊了声“大人”便眼白一翻晕了过去。
明煦还没动手人就先晕了,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小声问:“还,还淹吗?”
“假传旨意,不淹也活不成了。”贺雁来眉心微蹙,似乎有些苦恼。他又抬起头对子牧笑笑,“不过,她既是云荣的宫女,秋野想着,还是交由二王子处置吧。”
子牧饶有兴趣地欣赏眼前这一出,见贺雁来“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存在,才开口问道:“合敦好大的性子,万一真是别吉托人传话来了可怎么办?”
贺雁来温声道:“来之前我与别吉约定过,不会用眼生的宫人递话。”
子牧顿时笑出了声:“原来如此。这样一来,只怕我那妹子的美梦,就要破灭咯。只是这丫头眼瞅着是从听风楼来的,若不是托娅别吉在那里,那她现在会在哪儿?”
听风楼?
贺雁来心跳没来由地空了一拍。
他抬头看了看夜色,千里还没回来。
那玉成王子与千里,真就这么一见如故吗?
贺雁来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怕是要生变。
思及此,贺雁来剑眉一立,转身先吩咐抱剑道:“你现在就赶回兰罗,告知大祭师,云荣国有变,叫他迅速调集兵力,先派两千轻骑兵来,大军押后听令,以防万一。”
抱剑一愣:“合敦,您的意思是......”
“千里深夜未归,我担心他。嫣然又无缘无故与托娅交换房间,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贺雁来冷静分析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可是......”抱剑却犹豫了一瞬,“合敦,我这一走,明尘又未归,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合敦连个能用的人都没有......”
明煦顿时不满:“怎么就没人了,我不是还在吗!”
抱剑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嘴唇微动,没有出声,但明煦突然读懂了他眼中的担忧。
贺雁来闭了闭眼睛,再睁眼时,已换了一副表情。
他抬眼看向子牧,斯文一笑,问:“二王子,不知可否愿意助秋野一臂之力?”
子牧懒洋洋地抱胸,抬起眼皮问:“二爷有什么好处?”
贺雁来笑得更温和了:“整个云荣相赠,不知可配得上二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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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千里暗自心惊。
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而贺雁来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猜测出了事情的走向并瞬间做出反应,里应外合得滴水不漏,实在令人钦佩,怪不得子牧二话不说便相信了他,将自己暗中训练了这么多年的精兵公之于众,向玉成宣战。
“那,那你的腿......”千里这才顾得上问他最关心的一点,急切地望向贺雁来修长笔挺的双腿,想伸手碰一碰,却在触及到那儿之前又缩了回来,眼神犹豫。
贺雁来轻轻牵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是温热的。
千里惊喜地抚摸了两把,眼中的喜悦快要从眼眶中滴出来,浓得化不开。
贺雁来见他可怜可爱,苦笑一声,解释道:“出发云荣前,我去找了托娅的师父。”
那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儿,疯疯癫癫的,除了研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听说了贺雁来的身份以后,他也没什么反应,追问了一句“确定吗”,便将才做好的药扔给了他。
“本来也是不抱希望的,但是其他人来救,我不放心,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服下去了。”贺雁来温柔地抚摸着千里的长发,语气释然,“没想到我的运气还不错,真的站起来了。”
“那药,那药托娅说了,只能站立三天,而且还没经人试药过,你怎么就......”千里顿时急了,恨不得现在就请大夫来给贺雁来全身好好检查一遍,“你怎么就先服了......”
话是这么问,但是千里都明白,贺雁来这是为了来救自己才铤而走险。
贺雁来把千里的手拢在自己手心里,多情的眼眸专注地盯着他的脸,似乎要将他溺毙在爱意填满的海里;贺雁来低头,轻轻吻了吻千里的手指。
“我不敢不冒险,不然一步棋走错,便是全盘皆输。”贺雁来笑着说。他刻意压低声音,凑近了些,好将千里现在的情态全收眼底,“毕竟......”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子牧听不下去,起身准备去看看月亮。
千里一瞬间眼泪堆满了眼眶,红着眼圈扑进贺雁来怀中。
第71章 机会
贺雁来笑着把人揽进怀里,下颌抵在千里的头顶,被后者的头发弄得痒痒的,像只小狼在那儿磨蹭它松软的毛发。
他抬头看了一眼,子牧体贴,已经离开,明尘和明煦则都去照顾托娅了。
子牧找的这个临时落脚点是一处废弃了的庙,年久失修,里面供奉着不知哪路神仙,就连塑像的相貌都已看不清了。
门口则有重兵把守,十分安全。
而今四下无人,贺雁来抱着怀里委屈落泪的小狼崽儿,犹豫了片刻,还是架不住失而复得的喜悦。
贺雁来无奈一哂,从怀里捧起千里的脸,温柔地注视着他,轻轻将嘴唇印了上去。
嘴唇上传来温润的触感,千里只是愣了一秒就回过神来,热情地张开双臂搂住贺雁来的脖颈,努力地回应着。
他俩许久没有亲吻,许久许久了所以千里今天主动得要命,顺从地坐在贺雁来腿上,予允予夺,甚至听话地分开唇瓣,让贺雁来的舌得以顺利地闯进来。
太乖了。
贺雁来边亲吻他边想。
他忍不住扣住千里的后脑勺,将人猛地压向自己,更加凶狠地啄吻着,不留一丝空隙,亲吻声不绝于耳。
可千里受不住他的攻势,连连后退,甚至喉中挤出了一声无意识的呻吟。
贺雁来喉口一紧,恋恋不舍地与千里分开,安静垂眸,望着怀中惊疑未定、脸颊通红的小孩儿。
察觉到他的目光,千里羞怯地抬眼,只看了他一眼就连忙错开,胸膛起伏着,努力呼吸失而复得的空气,耳根红得快要滴血。
“没事了,没事了。”贺雁来额头抵住千里的,柔声在他耳边低语。同时一手顺着千里的脊背抚摸,感受着怀中人呼吸渐渐平缓下来。
千里趴在贺雁来肩头,心中被莫大的满足感和安全感充斥着,一时间甚至觉得,就这么一直相拥到天荒地老也未尝不可。
他双手慢慢攀上贺雁来的后背,收紧双臂,用一个贺雁来无法逃脱的方式把他抱住,小声说:“雁来哥哥,我们不要再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