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客——西瓜大盗
西瓜大盗  发于:2023年06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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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雁来自然说好。
  千里舔了舔唇,强调了一遍:“永远都不要再分开了。”
  “嗯,”贺雁来声音有些沙哑,轻咳一声,调整好声线,才郑重给出了自己的承诺,“好,永远不分开。”
  千里又从衣衫下面勾出那块玉扣,认真又专注地望着他:“以此为证。”
  贺雁来温和一笑,手微微抚上他的肩头,在那处刺青的地方轻轻一按,回应道:“以此为证。”
  把小孩子哄好了,贺雁来才顾得上跟千里讲讲自己和子牧的约定。
  “什么?”千里瞪大眼睛,“雁来哥哥答应二王子,要帮他夺取云荣的王位?”
  贺雁来温和地回望,主动认错:“是我僭越了,这件事,应该是小狼与二王子商定才对。”
  “不是这个问题。”千里摇摇头,一时间犯了难,“就算抱剑带来了两千轻骑兵,可是兰罗大军还在后方,一时半会儿也赶不过来。敌我如此悬殊,雁来哥哥,我们该如何帮他取得王位啊?”
  贺雁来轻笑一声,冰凉的食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方向:“我来啊。”
  “你......”千里下意识地望向他的腿。
  贺雁来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一向谦和的人罕见地露出些胸有成竹的姿态来:“三天足以。更何况,二王子这么些年韬光养晦,养出来的精兵也非等闲之辈。有时候,将士不在多,而在精。我留在兰罗的贺家军听我有难,也一定会赶来,到那时候,此局可破。”
  说这话时,贺雁来眼眸中燃起一股浓浓的狂傲。
  千里一时间没辨认出这是一种对自身强烈的自信滋生出的狂放。他只知道,现在的贺雁来眉清目朗,势在必得,仿佛世间万事都不能奈他几何。

  非常地......
  迷人。
  千里喉咙上下吞咽了一次。
  就在此时,门被人从外轻轻敲响。
  门外,子牧单手叉腰,另一手叩着庙门,眉宇间一片烦躁,““大汗,合敦,我进来了?”
  他刚才看了会月亮,刚想回去,还没推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啧啧水声。他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孩儿了,自然听得出来那俩人在干什么。
  心里诧异贺雁来居然也有这么孟浪的一面以后,子牧贴心地选择离开,想去看看托娅怎么样了。
  结果,明家两兄弟一前一后,把人团团围住,他只看见了一只绣鞋,就灰溜溜地出来了。
  贺雁来听见动静,把千里扶起来坐好,又为他整理一番衣衫,才提声喊道:“二王子请。”
  子牧推门进来。
  他一眼就看见了千里红肿的唇瓣,和人下意识躲闪的眼睛。
  “......”子牧决定当什么都没看见。
  他在两人对面寻了处干净地方盘腿坐下,简单开启了话题:“我的人来报,玉成已经被我阿布救起来了。”
  “这么快!”千里不禁惊叫一声。
  “是啊,那毕竟是他的大儿子。”子牧抱着胸点点头,看着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接着,他抬起眸,饶有兴味地看着贺雁来,勾唇笑道:“不过合敦真是好身手啊,我的人说,玉成浑身上下就只有手腕一处伤,可就是那一处,别提握笔掌鞭,就连进食都成了问题。”
  贺雁来温吞地笑笑,受了子牧这声夸赞,谦虚道:“许久没动手,生疏不少。”
  “既然我们已经达成共识,那二爷掌握的信息就也不瞒着你们了。”子牧不再多纠缠这个话题,直截了当地说,“实话跟你们说了吧,阿布和玉成从一开始就决定了,要么联姻,要么宣战。”
  子牧顿了顿,满意地在千里脸上看到些许紧张的情绪,才慢悠悠地接着说:“而云荣的嫡出别吉,是不可能给人做妾的。所以,对于合敦你呢,他们的想法是,要么为他们所用,要么死路一条。”
  贺雁来“哦”了一声,评论一句“原来如此”,听见了就当听见了,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仿佛子牧谈生论死的话题对象不是他自己一样。
  倒是千里攥紧了拳头,不知想到了什么,埋头闷声道:“卑鄙。”
  接着他的拳头就被人包在掌心里,手指被贺雁来一根一根掰开,换上他自己的手指,指缝与指缝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一起。
  子牧垂眸扫了一眼,心中叹了口气,又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单手托腮,百无聊赖地等对面二人从只有他们自己的氛围里抽身出来。
  贺雁来不愧年纪长些,率先回过神来,对子牧歉意一笑:“既然如此,我与大汗还要谢二王子相助之恩,否则仅凭我们几人,是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的。”
  “我本来也不是为了你们。”子牧淡淡道,“只不过合敦提出的条件我十分感兴趣,才顺水推舟答应下来了而已。”
  知道子牧一开始相护只是为了那个女孩儿,贺雁来心照不宣地点点头:“谢二王子信任。”
  “明天,阿布定会前来抓捕你们。到那时,我不便出面,就只能靠你们了。”
  贺雁来:“秋野明白,二王子且留在此地便好。”
  子牧挑眉笑道:“静候佳音啊。”
  -
  “明尘。”
  不过一夜就突然憔悴不少的男人闻声回头,露出一张满是倦容的脸:“合敦。”
  贺雁来站在门外,背对着月光:“托娅怎么样了?”
  明尘沙哑道:“二王子军营里的大夫来看了,说是毒已经解了,但是有没有副作用,要看明天她醒来之后才知道。”
  贺雁来微微颔首。他往里走了两步,直视着明尘的眼睛:“那现在,我命你带领一支十二人小队,即刻潜回云荣行宫。”
  一听此事,明尘忙起身重新面朝贺雁来跪下,一脸严肃:“末将听令。”
  “现在我们唯一的优势便是敌人不在宫中,那他们调动兵马就需要一定时间,这一来一回的耗时便是我们的机会。你行事谨慎,我放心你。若是有机会,你就杀了那报信人。总之,万万不能让云荣宫中收到消息。”贺雁来一字一句嘱咐着,隐入月光的那半边脸冷漠似水,犹如殺神,平添了一股威压感。
  “只有把他们的大军堵死,我们才有以少胜多的机会。切记,不要逞强,不要冒进,一切以自身安危为主。”
  “是。”明尘垂首应道,他刚要起身领命,又听贺雁来开口。
  “若是此次成功逃脱,等回到兰罗,我会向大祭师请求,将托娅嫁给你。”
  明尘心中一跳,瞬间抬起头,眼眸中充斥着震惊、喜悦、不可置信等多种情愫,教他一时间找不出合适的反应。
  “怎么,你见了托娅那般狼狈的模样,还不准备负起责任来么?”贺雁来挑眉。
  “不,不是。”明尘慌忙垂下头,声音竟有些变形,“末将,末将只是......太高兴了......”
  贺雁来轻叹一声,亲自将明尘扶了起来。
  他直视着明尘的眼睛,沉声道:“现在告诉你这个,不为别的,只是想提醒你,把自己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不要命的时候,想想有人在等你。”
  “......”明尘眼眶酸涩,重重地应了声,“是!”
  接着,他最后看了眼草席上安睡的女孩儿,咬牙离开了。
  千里找来时,正巧碰上了行色匆匆的明尘。
  他疑惑地目送明尘离去,还没弄明白他要去哪里,余光就瞥见了缓缓走向自己的贺雁来。
  “雁来哥哥!”千里喊了一声,几步跑到贺雁来面前,黏黏糊糊地拉起他的手,“你让明尘做什么去了?”
  贺雁来并不瞒他:“让他回行宫,伺机而动。”
  他说得过于平淡,可即使如此也掩盖不住明尘此行的凶险。
  千里心中一跳,懊恼地咬住下唇:“太危险了。”
  他垂眸,牙齿在下唇上磨了又磨,把那块地方折磨得泛红,颓废道:“我好像太没用了点,总让别人为我卖命。”
  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按在自己的唇珠上,左右蹭了蹭。
  千里被他的动作弄得发痒,往后躲了躲,又怕贺雁来不高兴,下一秒便又主动送上去,任人摩挲。
  “小狼,你是帝王。”贺雁来声音轻柔得要命,仿佛只一瞬间就能将千里带入到他自己的陷阱里。
  “你不用冲锋陷阵,不用出生入死。你只要安坐在高台上,等着我的捷报,和我的吻。”
  贺雁来挑起千里的下颌,越说越近,越说越近。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落地,千里也如愿得到了他的吻。
  作者有话说:
  久等
 
 
第72章 自刎
  行宫中。
  宫人们行色匆匆,一个个端着干净的水盆进去,又端着掺了血的出来,那帕子上的血色洗都洗不掉,整个房间内蔓延着一股血腥之气。
  贺雁来那一下毫不手软,玉成又被人发现得晚了些。听最先赶到的宫人说,当时大王子的血把地上的草全都染红了,看着着实吓人。
  所有人对一件事情心知肚明。晓。櫻
  玉成王子的手,怕是保不住了。
  一个残疾的王子,还能做云荣至高无上的王吗?
  大家心里难免都在打鼓。
  屋内。
  “啊!”玉成额头上全是冷汗,那都是疼出来的;他嘴唇被自己咬到发白,满是痛苦地看着自己的手腕,嘴里呻吟着,“阿布,我疼啊!我疼!”
  他这副样子,哪还有往日温文尔雅的清贵公子的模样。饶是知道事出有因,可玉成这般惨叫,难免会让人心里更加烦躁。
  因此,云荣王眉头中央攒起个疙瘩,忍无可忍,扭过头大喊了一声:“闭嘴!”
  玉成立刻噤了声,只在眼神中流露出惨痛的挣扎。
  “你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出此等下三滥的招数,没能成功不说,还居然放跑了兰罗王!”云荣王气得胡子乱翘,坐也坐不住,忍不住在房内来回踱步,“谁能想到,那贺雁来居然是个装瘸的!也亏他能蛰伏这么久,竟然没走漏一点风声......”
  云荣王的心腹往前一步,担忧道:“大汗,如今我们可该如何是好?那兰罗王虽人不多,但现在也不知道藏去了哪里。我们又身在此处,调动兵力过来至少要等到明天早上。要是被他们给跑了......”
  “跑?!”云荣王暴喝一声,阴鸷的眼睛狠狠瞪了过来,“他贺雁来要了我儿一只手,还想安安稳稳地回到兰罗不成?”
  “可是......”
  云荣王一挥手,让心腹住嘴。接着,他沉思片刻,张口道:“把吉达给我喊过来。”
  心腹微微一怔:“您是想......”
  “吉达是我脚程最快的大将,我要命他即刻回宫,找到海特将军,召集八千兵马动身来行宫,给贺雁来和明安乌勒吉来一个瓮中捉鳖。”云荣王眼神眯了眯,冷哼一声,“到时候,他插翅难逃。”
  心腹疑惑地问:“大汗,八千兵马可不是小数。对付一个兰罗王,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
  云荣王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他,对着他面门狠狠甩了一巴掌上去,怒道:“那贺雁来比我们拿到消息还要早,他就不会派人回兰罗搬救兵吗?”
  “是,是......大汗英明。”心腹鼻腔顿时流下来两条血柱,但他不敢擦拭,只是微微俯身行了个礼,便去找吉达将军了。
  云荣王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的背影,长叹一声:“一个个的,都让我不省心。”
  他重新转回去,走到玉成身边。后者此时已经疼到麻木了,右手被大夫包扎妥帖,最外围的纱布被血液渗透,时不时就要更换一次。
  云荣王心疼地看着儿子残废的手,老手颤抖着在上面隔空抚摸了两回,长叹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儿啊......”
  玉成眼中闪烁着阴狠,压低声音道:“阿布,此事绝非贺雁来一人能办到的,他一定还有同谋。”
  “你是说......”
  “阿布,”玉成死死盯着老人的脸,突然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子牧去哪儿了?”
  云荣王默默流泪的脸色一顿,抬眸回望,眼神瞬间变回冷酷:“他去哪儿了?”
  “王兄遇难,他不应该出现吗?阿布,他为何到现在都没出现?您没怀疑过吗?”玉成一口气讲了这么多话,胸膛大幅度起伏着。他喉结上下滚了滚,用尽全身力气,继续道,“他非嫡出,额吉身份低微,难道他就没想过趁此机会,为自己谋划些什么吗?”
  云荣王缓缓直起身子,靠在身后的软垫上,垂眸,眼中的情绪教人看不清楚。
  “你在此休息,我派人去查。”最终,云荣王轻启嘴唇,冷淡地吐出这几个字。
  玉成见目的达到,也不多嘴,安心躺了回去,目送云荣王离开这里。
  “你们先出去。”他说。
  屋内的宫女们顿时跪了一地,嗫嚅着说:“王子,您现在身体未愈......”
  “出去!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行吗!”玉成暴怒地打断她们的话,另一只完好的手重重锤了一下床板,努力拿起床头的水盆,猛地砸到了地上。
  “哐啷”一声,吓得宫女身形一颤,不敢多言,忙不迭地躲了出去。
  玉成愤怒地喘息着,睚眦尽裂,脱力一般重新摔回床铺上,瞪大眼睛看着帐幔。
  右手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
  玉成依旧死死瞪着帐幔,眼睛眨都没眨,任凭它变得充血而凸起。
  贺雁来......贺雁来......
  玉成咬碎了一口牙,一字一句地在心里把贺雁来的名字磨碎了咽进肚子里。
  我一定......会让你付出应有的代价!
  明尘潜伏在屋顶上。
  他轻功了得,屏神凝息,竟没被任何人发现。
  从前在大熙,他就是贺雁来麾下最出色的探子,现在也算是重操旧业了。
  在听到云荣王派吉达赶回云荣报信的时候,明尘就动了。
  他轻盈地跟上那个心腹的脚步,默不作声地尾随他来到吉达的帐前,目送他进去了。
  不多时,吉达一脸严肃地赶了出来,往四处看看,确定没人,便闪身消失在月色中。
  明尘的舌尖轻轻抵了抵腮帮,左右活动了一下脖颈。
  准备开张了。
  他这么对自己说着,干脆利落地跟上了吉达。
  云荣王来到了另一处房间。
  这里是个简陋的议事厅,少有人来,装潢得很是简洁。
  但也足够他处理一个不忠不孝的女儿。
  仿佛一夜之间就苍老了不少的君王一屁股坐在主位上,似乎全身的力气再也无法支持他精神矍铄斗志昂扬,缓缓说:“把那丫头带上来。”
  “是。”周围人领命。
  很快,有人将一个女孩儿带了上来。
  那女孩儿摘去了满头珠钗,身上也换上了件颜色简洁的常服,精致的妆容早就被她的眼泪哭花了。她带着两道泪痕,苍白的嘴唇翕动着,颓然跪在云荣王面前,颤抖着说:“……阿布,嫣然知错了。”
  “你知错?你有什么错。”云荣王声音淡淡的,“你被你哥哥算计,想办法逃出圈套,能有什么错。”
  嫣然不敢搭话,眼泪流得更凶了。
  “从小到大,我从没要求过你什么。你是我唯一的女儿!”云荣王的声音突然拔高,骤然贯彻整个房间,惊得一个小丫头端不住茶杯,“叮当”掉在了地上,忙不迭跪了下去,不住地磕头认错。
  云荣王烦躁地挥挥手,让人把这毛手毛脚的丫头拖出去。

  路过嫣然时,她抬头看了一眼。
  那小丫头才十三四岁,稚嫩的脸庞挂满了泪珠,尚不知自己能否活下来。
  嫣然的目光骤然变得悲切起来。
  可如今她自顾不暇,又如何能管得了一个小姑娘的生死?
  “可是啊可是,嫣然,我没想到,你居然能做出这种事。”云荣王接着说道。
  “私换房间,坑害别国别吉,勾引他人合敦……合敦!”云荣王气得咳嗽了好几声,手直指着嫣然的鼻子,骂道,“我让你读书学女德,你都学到哪里去了?嗯?书上教你怎么勾引男人了吗?你还有没有一点点羞耻之心!说出去都让我云荣蒙羞!”
  嫣然颤抖着闭上眼睛,咬牙不去听阿布恨不得将自己拆吃入腹的恶语。
  云荣王起身,困兽一般在阶上来回走着,脚步声每一次都犹如踏在了嫣然心尖上。
  “……从小到大。”
  女孩儿突然带着哭腔开口。
  “从小到大,你和王兄就一直告诉我,我很美,我很漂亮。”回想起小时候的往事,嫣然忍不住笑了出来,“以前我以为这是夸赞,后来才知道,这其实是我的枷锁。”
  “因为我的美貌,我就成了你们的筹码。你们坚信会有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为我倾心,到那时我就是你们有力的武器,为云荣谋划最大利益的未来。”嫣然自嘲地笑笑,那笑声中充斥着无可奈何。
  接着,她声音一转:“可是你们从来没问过我的意见。
  “一次,一次都没有……”
  与托娅交换房间,试图引贺雁来过来,嫣然毫不后悔。她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催情的药物,就等贺雁来来了以后成事。
  这是她活了这么久,第一次想为自己做点什么。
  可能有些偏激吧,可是如果她不这么歇斯底里,不抱着飞蛾扑火般的决心的话,就会永远失去反抗的勇气,被父兄安排给不知是谁的男子。
  不是千里,也可能是百里,万里……
  “我真的,受够了。”嫣然眼神渐渐转狠。
  “这种身不由己的日子,我真的受够了。”
  “你……”
  云荣王只来得及发出一个字。
  下一刻,不过呼吸之间的功夫,嫣然就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拔出旁边侍卫的剑,毫不犹豫地划破自己的脖颈。
  鲜血瞬间从缝隙里飞溅出来,伴随着宫女惊慌失措的叫声,嫣然大张着嘴,痛苦地扼住自己的喉咙,双手顿时被染红了。她渐渐地呼吸不畅,眼球上翻。剧烈地掠夺再也呼吸不到的空气。
  视线慢慢模糊起来,阿布的脸也开始看不清了。
  这一刻,无数回忆雪花一般涌入脑海。嫣然看到了额吉温柔的笑容,也看到了那个男人清隽的背影。
  “哈……哈……”
  嫣然哭着笑着,双手无力地从脖颈上滑了下来,整个人软软倒在了地上。
  嫣然用这种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短暂的一生。
  -
  贺雁来换上了一身胄甲,边调整护腕的松紧边回庙宇,准备看看千里怎么样了。
  他已经许久没穿戴成这样了,刚才还犹豫了一下先穿哪一件,回过神来以后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放在三四年前,他几乎是战甲不离身,一有敌情,套上头盔便能上马,那时候怎么想过,几年后自己居然会生疏到连穿戴的顺序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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