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客——西瓜大盗
西瓜大盗  发于:2023年06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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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牧那里兵器种类还挺多,问贺雁来要哪一件。贺雁来想了想,只要了把重剑。
  说是剑其实不太准确,因为那剑面极宽,光滑平整得能映射出用剑者的面孔;剑刃锋利,据说能削发如泥。这剑用的都是真才绝学,重量自然比其他兵器重上许多。
  很难想象,贺雁来这样一个翩翩公子,惯用的居然是这样一把沉重凶狠的兵器。
  可贺雁来只是笑了笑,挥剑试了试手感,称赞了句:“趁手。”
  子牧陪他一起来选的,闻言看了他一眼,眼神玩味。
  “二爷没开玩笑,真不打算来云荣吗?二爷可以给你大熙皇帝给过你的一切,让你一身才学得到用武之地,不用在后宫蹉跎一生。”
  贺雁来没料到子牧会突然这么说,讶异地挑起眉头,随后温和地摇摇头:“不了。”
  子牧得到这个答案也毫不意外,无奈地耸了耸肩,不再提这件事。
  贺雁来的眼神越过子牧一直望到门口等待他们出去的那个身影身上。
  他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呆着,自觉无聊,此时正低着头,两手背在身后,用鞋尖摩擦地面上的小石子儿玩。月光照亮他半边面颊,投射出的阴影衬得他脸颊饱满,眼窝深邃,深绿的瞳孔莹莹生辉。
  贺雁来就这么看了一会儿,直到一片落叶轻轻搭在他的肩头,才如梦初醒。
  “我......答应过那孩子,永远不会再与他分开了。”贺雁来轻声呢喃道,声音只有自己听得清。
  子牧只听到耳朵里嗡嗡了一阵,眉头一皱,提声问:“你刚才说什么?”
  贺雁来轻轻一笑:“秋野说,二王子日后一定会是个好君王。”
  说完,他不等子牧的反应,高声唤了句“小狼”,便拖着沉重的长剑,向心爱之人走去。
  子牧在原地呆愣片刻,随后露出一点好气又无奈的笑意。
  “真他娘的服了......”他低骂一声,没去打扰那两个人说悄悄话,一人从小道回去了。
  “盔甲穿好了吗?明煦教你怎么穿了吗?”贺雁来将千里揽在自己怀里,压低声音问他。
  千里不自在地躲了躲,贺雁来声音低到像是在往他耳朵里吹气一般,痒痒的。他不禁抬手揉了一把耳朵:“穿好了。”
  “真乖。”贺雁来夸赞道。
  “雁来哥哥,就让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不想呆在后面等你的消息。”千里垮着脸,一手攥着贺雁来的衣角,仰起脸小心翼翼地问,姿态很是讨好,笑容也软乎乎的,一看就特别招人疼。
  贺雁来差点就被他明亮得晃眼的笑容给糊弄过去了,下意识地想答应他任何请求,又及时地在“好”字出口前收住了话头。
  他无奈地叹口气,将千里的耳垂揉捏到泛红,又将自己已经说过一遍了的理由拿出来:“不行,太危险了。自古以来,君王亲临战场的又有几回?将帅可再生,君主却只有一个。将你置于险境,是对整个兰罗的不负责。”
  千里咬紧下唇,黯淡地垂下脑袋,又被贺雁来温和地托起,轻声哄道:“小狼先是兰罗的王,然后才是我的千里。这句话,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了?嗯?”
  他不情不愿地:“嗯。”
  “乖一点,听话。”贺雁来把人抱在怀里,大手扣着他的后脑勺,让千里整张脸都埋在贺雁来的胸膛,“不必担心,此次战役我们的赢面很大。”
  “我不担心。”千里又往他怀里钻,闷声道,“雁来哥哥无往而不利,我担心个什么。”
  贺雁来喉结上下一滚,眼神因这话倏地燃烧了起来,像有两簇小火苗在其中跃动,烧得他喉口干涸。
  良久,他才略有些僵硬地把人抱紧了些,轻轻附身在千里耳边,说:“定不辱命。”
 
 
第73章 动手
  托娅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一帘帐幔,花纹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她迷茫地环顾四周:“这是......”
  “别吉!”一个快乐的声音插了进来,紧接着门被推开,光线尽数倾泻进来,照得托娅闭了闭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后,才再睁开。
  来人竟是明煦。
  他熟练地端着一盆水走到托娅跟前,不等对方回复自己,便滔滔不绝地说道:“别吉醒的真是时候,咱们明天就动身回兰罗了,再也不用待在这个鬼地方。二王子......哦现在应该叫云荣王,倒还想留我们多住几日,可惜我现在一到云荣的地界就害怕,哪有心思久留,回头又生什么事端......”
  托娅打断了他:“二王子?云荣王?”
  她抬头,这才想起来,这里是她在云荣国时的住处,难怪看着眼熟。
  “啊,我忘了,别吉昏睡到现在才醒。”明煦仰起脸,对托娅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明朗道,“合敦帮二王子斩杀了玉成,囚禁了老云荣王,现在云荣已经是二王子当家了。”
  斩杀了玉成,囚禁了云荣王......
  过多信息一时间强硬地塞进了脑海,托娅头痛欲裂,不由得捂住头,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这一下,她昏迷前的记忆也渐渐回到脑海中。
  无数画面在眼前闪过,她还记得自己是怎么饮下了那杯花茶,又是怎么在情毒的折磨下颜面尽失,不得不划破手腕来保持清醒。托娅抬起手,那里果然被白纱布包了一圈,应该已经止住血了,只有微微的痛感传来,并无大碍。
  最终,脑海中的画面停留在那一刻。
  男人与自己一门之隔,站在门外,低声说:“托娅,明尘心悦你。”
  “......”托娅的脸充血一般,在这一瞬间红了个彻底。
  “别吉?你还好吗?”明煦担忧地在她眼前挥了挥手,面前双眼无神的女孩儿这才回过神来,呆呆地望了过来。
  她问:“他......在哪里?”
  谁?明煦一愣,见别吉问完这句话后便红了耳根,眼神也躲躲闪闪的,心中有了猜测,“噗嗤”一声笑出来:“他解决了送信的吉达将军,阻止云荣王往宫中传话,是大功一件。现在云荣王正在宫中设宴,请他同大汗和合敦一起去了。”
  “哦......”托娅的声音低了下去,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话语中一瞬间充满了的失落。
  明煦多伶俐,一见托娅的表情就全明白了。
  他看了看天色,转过头说:“应该快回来了,去了好些时候了,别吉再等等,我大哥一回来,肯定会来找你的。”
  托娅点头答应着,犹豫了一会儿,又问明煦:“那......你给我讲讲,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吧。”
  明煦正愁没有听众,他一肚子称赞贺雁来的话无人倾诉,憋得难受呢,闻言立刻兴奋得蹦起来:“好啊!”
  -
  贺雁来设的局,在明尘成功提着吉达的人头回来时彻底展开。
  当时明尘不仅神不知鬼不觉地阻挠了云荣王的讯息,他的手下还为贺雁来带回了一个震撼的消息。
  嫣然自刎了。
  当时贺雁来擦剑的手一顿,缓缓抬头,一字一字地重复:“自、刎?”
  “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这样了?”千里瞪着眼睛,不敢相信,“昨天篝火晚会上,她还好好的呢,怎么会......”
  回想起那晚女孩儿望向自己时那悲切无奈的眼神,贺雁来缓缓合上眼眸,在心中叹了口气。
  并没有过度放任自己在嗟叹中,贺雁来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沉思片刻,当机立断:“那我们现在就出兵。”
  “现在?”闻讯赶来的子牧正好听到他最后一句话,诧异地反问道,“你们兰罗的轻骑兵还未到,现在就出兵是否太莽撞了些?”
  贺雁来不答,而是转头问千里:“小狼觉得呢?”
  千里抬眸看着贺雁来温和信任的眼神,又看了看子牧怀疑的脸,略微思索一番,生疏地提出自己的看法:“雁来哥哥是觉得,现在嫣然别吉刚死,云荣王骤然痛失爱女,定会方寸大乱。加上玉成还躺在床上,无法替父指挥,我们现在出兵,是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贺雁来无声地勾了勾嘴角,暗暗赞叹千里的一点就通。
  太聪慧了,千里的成长速度真的足以让任何一个国家警惕起来。
  子牧则眉心微皱,转头凝视着贺雁来平静的面庞,确认道:“你有多少把握?”
  “六成。”
  “太少了。”
  “够了。”
  子牧一愣。
  贺雁来已经起身,为千里紧了紧胸甲,低声在他耳边道:“等我回来,你就在这里好好的。”
  千里一双绿眸闪烁,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沉默地回馈给贺雁来一个紧紧的拥抱。
  “子牧王子,等我兰罗兵至,还劳烦你指引一番,让他们前来接应。”贺雁来轻轻放开千里,手还不舍得松开,转头对子牧说。
  子牧烦躁地皱着眉头,破罐子破摔道:“行,赌一把就赌一把,二爷知道了。”
  贺雁来微微一笑,没有再多夸海口,带着明尘和抱剑,沉默又整肃地走了出去。
  而此刻,天边才刚刚擦起鱼肚白。
  -
  一切都正如贺雁来所料。
  云荣王就这么一个女儿,如今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抹了脖子,一时间目眦尽裂,三两步冲到嫣然面前,努力按住她的脖颈,试图压住从中汹涌喷溅出的血液。他手腕颤抖着,老泪纵横:“嫣然,嫣然......你这是何苦,你这是何苦......”
  可是他怀里那个恬静的女孩儿再也不会用那双幽怨淡然的眼眸望着自己了。
  云荣王眼前一黑,直接晕厥过去,又引起了一阵惊慌。
  宫女们的尖叫和侍卫们急着喊大夫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乱成一团,闹了个天翻地覆,惊呼声即将划破长空。
  群龙无首,不知混乱了多久,一个侍卫浑身带血、连滚带爬地闯了进来,抬头环视一圈都没见到一个能拿主意的人,一时间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干脆膝盖一弯跪在地上,哭叫着:“不好了!不好了!兰罗合敦带着兵马杀回来了——”
  兰罗合敦?
  那个代步车上的残废?
  这句话带来的信息量让众人更加慌乱,大家面面相觑,皆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一种绝望之前的惊惧,又在他眼里看到自己如出一辙的表情。
  大厅内一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极度之恐慌如同一个胀气的马皮袋,越变越大,越变越大。在爆炸之前,不知是谁惊叫了一声:“护驾——”

  嘭——
  宫门猛地被人从外撞开。
  来人显然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一幅场景,眉头一挑,又扫见了人群中央倒在血泊中的少女,和旁边昏厥的男人,眼神暗了暗。
  随后,他对着屋内的人温和一笑,客客气气地说:“我本不爱杀戮。投降者可留一命,不愿叛变的,也可以自行了断。我数三声,劳驾你们做出选择罢。”
  说完,他微微上挑的眼在厅内环视一圈,将众人各色的表情都收在眼里,轻轻开口:“一。”
  几个太监率先跪了下来。
  “二。”
  又有几个人膝盖一软,跪在了其他人拔剑自刎的血泊中。
  “......三。”
  贺雁来点点头,右手举起在耳边做了个“来”的姿势,他身后的将士立刻领悟了他的意思,二话不说便从贺雁来身边掠过,沉默地冲了上去。
  “我跟你们拼了——”一个太监打扮的男孩大喝一声,不管不顾地把身边人腹中插着的剑拔了出来,闭着眼睛劈头一阵乱砍。可是他没上过战场,也没经过操练,没过几招便倒在了一个小兵的刀下,眼睛瞪得很大,死不瞑目。
  很快,屋内这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便被绑着送到了贺雁来面前。
  “带去跟那些国家的王贵们放在一起吧。”贺雁来微微偏了偏头。
  “是。”
  “别伤了他们,好好安慰解释一番,记得把你家二王子和兰罗王摘出去,只说是玉成图谋不轨便是。”贺雁来淡淡道。
  “是。”
  “去吧。”
  他今晚如此抛头露面,以后“残废合敦”的名号怕是坐不住了,只有尽量保住千里的名声才行。
  处理好投降者,贺雁来才将目光投向被五花大绑的云荣王身上。
  不知何时,云荣王已经醒了。
  他头发蓬乱,呆呆地被人按跪在地上,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贺雁来上前几步,没急着招待云荣王,而是走向嫣然的尸体旁,缓缓蹲下身,对她的尸体轻轻颔首示意。
  “她是个好女孩。”贺雁来轻声道。
  云荣王没有作声。
  “是你逼死了她。”贺雁来又道。
  “呵。”云荣王嗤笑一声,终于舍得扭动他的脖颈,僵硬地望向贺雁来的侧脸,阴险笑道,“你一个废物将军,被君主送到兰罗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做男妻,此等侮辱,你竟然都受得了?我家嫣然,定不会随便找个人就嫁了,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一辈子的享受,她怎么,怎么就这么心气高......”
  贺雁来没有心思与这人辩论,沉默地撕下衣服上一截布料,为嫣然遮住了脖颈上的伤口。
  “你别碰她!”云荣王暴喝一声。
  贺雁来置若罔闻,细心地为嫣然打了个好看的结,让那可怖的伤口彻底看不见了,才满意地停了手。
  屋内只能听到云荣王粗重又绝望的喘息声。
  贺雁来安静了一会儿,缓缓开口:“我听二王子说,他的额吉,是你强娶进宫做妃子的。她一辈子郁郁寡欢,没过多久就遭人算计,溘然长逝。”
  “呵,”云荣王冷笑道,“那是她没福气,想不开。做我的妃子,她就是云荣最尊贵的女人之一,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至于每天这么寻死觅活的吗?”
  “嗯。”贺雁来点点头,点评,“所以二王子长成如今这般模样,也就怪不得谁了。”
  “子牧?果然是他......怪我没注意,竟没发现你们俩是什么时候暗通款曲的。这小子狼子野心,连他老子的命都能算计进去......”云荣王咬牙切齿,眼神之阴狠,如果子牧在场,估计会被他当场撕成碎片。
  而贺雁来甚至是可怜地看着这个困兽犹斗的男人。
  他不会对云荣王动手,但他也知道,子牧不会再让云荣王多存活于人世了。
  至于玉成王子......
  贺雁来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他抬眸,正好对上云荣王狞笑的脸。
  不好!
  他猛地回头,眼前一柄长剑直冲他面门。贺雁来矮身躲开,敏捷地在地上滚了一圈。他刚提剑要刺,手腕突然被人踩住,他吃痛,手一松,武器登时被人踢飞了去。
  来人正是玉成。
  他面无表情,右手流血,左手提剑,漠然地望着贺雁来,缓缓地,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贺雁来。”
  玉成轻声喊道。
  贺雁来心头一紧,大脑飞速盘算如何脱身。可没等他反应过来,玉成早已狂笑着挥起长剑,狠狠地劈了下来:“赔我,你赔我!”
  剑刃划破长风,风声呼啸,带着一人孤注一掷的力度,翻山倒海一般;贺雁来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下一秒,那剑却在离自己还有一寸的时候停住了。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贺雁来冷汗湿透胄甲,缓缓抬眸。
  千里不知何时赶来了这里,正提一把大刀插入玉成的后背中央。
  他从未亲手杀过人,此时手腕还在颤抖,眼神发直,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神从玉成后背那个血洞上离开,脸上的肌肉扭曲着,麻木地又往里插进一寸。
  贺雁来迅速回过神来,忙从玉成脚底挣扎出来,一把夺过玉成手中的剑,反手捅入他的胸膛。
  玉成又是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溅在了贺雁来的盔甲上,泛着热气。
  贺雁来来不及擦拭,一个猛子爬了起来,直接将千里抱在怀里,哄他松手。
  “小狼,松开吧。没事了,没事了......”
  千里的手指握得死紧,贺雁来一时竟无法将剑从他手里剥出来。
  他就这么保持握剑的姿势,呆呆地看着玉成原地晃了两下,硬挺挺地砸在了地上。
  良久,千里缓缓扭头,望着贺雁来的眼睛,那眼神叫贺雁来心都拧成了一团。
  他声线都在抖,颤颤巍巍地喊:“雁来哥哥......”
  贺雁来二话不说,直接低头吻住千里冰凉的唇。
  作者有话说:
  我真的不太会写权谋……凑合看看呜呜呜谢谢大噶
 
 
第74章 试试
  千里嘴唇颤抖着,因为紧张而充血滚烫。
  贺雁来反复摩擦那两片唇肉,爱怜地与他额头抵住额头,捧着千里的脸,一遍又一遍重复道:“别怕,别怕,都结束了......”
  千里始终没闭眼,呆呆地望着某一个地方放空,连贺雁来吻他都没有反应。他的脸被贺雁来揉搓着,很久过去才返回来一丝血色。他僵滞地移动眼珠,将视线重新聚焦在贺雁来担忧的眼睛上。
  耳边潮水般呼啸的轰鸣声逐渐褪去,千里慢慢听见了贺雁来的声音。
  他在不厌其烦地喊:“小狼。”
  “......”千里才回过来神似的,握剑的手一松,沾满血迹的剑“当啷”一声砸在地上,手立刻被贺雁来握住在手心里。他小声喊道,“雁来哥哥......”
  “我在。”贺雁来贴在他耳边低声哄着,不住低头啄吻千里冰凉的手指,试图把它们重新捂热。
  千里缓缓转了转脖颈,想偏头看看玉成怎么样了,还没成功就被贺雁来一把捂住了眼睛,耳边那个温和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别看。”
  他乖乖地听话,任凭贺雁来遮住自己的视线,搂住他的腰把自己带离这里。
  二人才出宫门,明尘便匆匆赶到:“合敦,别国的使者们都安顿好了。”
  “好。”贺雁来点点头,把千里的脑袋往自己怀里拐,捂住他的耳朵,又问,“你带人趁今晚就把尸体都处理好,明天太招眼了。”
  “是。”明尘领命而去。
  “等等。”贺雁来突然又道,对疑惑转过头来的明尘吩咐道,“牵匹马来,我送大汗回去,这里你处理就行。”
  “是。”明尘答应了声,又问,“一匹够吗?”
  贺雁来低头看了眼怀里一言不发的孩子,实在不放心千里用现在这副状态独自骑马,点头肯定道:“对,一匹就行。”
  马很快被牵来了。
  贺雁来先让千里骑了上去,自己紧随其后,将千里完全包裹在自己结实的胸膛中,握紧了缰绳。
  对明尘又嘱托了几句,贺雁来低头在千里耳边说:“哥哥送你回去,坐稳了。”
  千里乖顺地点了点头,背影在月光映衬下显得有些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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