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古代无限流——江色暮
江色暮  发于:2023年06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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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一众天山弟子离开送信,白、梅从玉涵与韩殊的信中察觉不对,同样离开天山。后来又遇到郝全、得知御香坊之事,于是有意奔赴罗城。
  他们偶尔会想,也许自己这一路,会碰到早前离开的同门师弟师妹们。却不曾想到,真正第一个碰面的熟人,竟然是眼前这两兄弟。
  两人一同点点头,与君家兄弟打招呼道:“好久不见。”
  一顿,又道:“你们如何在这里?峨眉那边,在你们回去说明情况之后,又是个什么打算?”
  作者有话说:
  早上好。
 
 
第136章 叙话
  无独有偶,在白、梅开口的时候,君家兄弟同样开口。问出的问题,也相差无几。
  “白大哥、梅大哥,你们怎么来了罗城?天山如今是什么打算?”
  话音落下,两边面面相觑,随即一起笑出声来。
  不论怎么说,在异乡遇到熟人,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
  虽然他们所处的场合不太对,时间也……呃,不太对。
  不过,问题还是要回答的。
  君家兄弟先开口。先是君陶,快言快语道:“我们这不是听说有人在附近失踪嘛!便想着,莫非又是一遭谭家庄那等事儿?总得过来瞧瞧!”
  君阳则比弟弟沉稳许多,道:“峨眉已发出英雄贴,召集诸多门派掌门——我们也听说了,天山同样在行此事?”
  梅映寒点点头,补充:“只是天山路途毕竟遥远。故而各外出送信的师弟师妹走前,都得了师父一句补充。如果峨眉也如此行事,便让人去峨眉来聚吧。”
  君阳叹道:“话是这么说,但蜀地自有天险,旁人再聚,也没那么容易。我们出来的时候是听闻,他们现在是打算选个更好走的地方。”
  君陶撇嘴:“这等大事,都要来来回回、磨磨唧唧地写信掰扯!都过去多久了,竟是连个地方都没定下来!”
  君阳无奈:“说到底,还是鬼邪之事太过虚无缥缈。咱们经历过了,所以会信。旁人不曾经历,可不是觉得咱们在信口胡言?”朝白、梅苦笑一下,“我们师父还收到一封信,是黄山掌门写的,说他擒住了一小贼,那小贼借着峨眉的名义,信口胡言!若不是我们赶到的及时,还真不知道日后会出什么状况。”
  白争流、梅映寒:“……”开始担心师弟师妹们的情况。
  这时候,君陶又插话,说:“要我说,就该把那些人都送去见见鬼,才好让他们分清轻重缓急!哪能像现在这样,老是逮着咱们祸害?”
  君阳:“……唉。”
  白、梅敏锐从君陶话中察觉重点。刀客立刻开口:“小君师弟,你的意思是,在咱们一别之后,你与君阳师弟还曾碰到那等阴邪之事?”
  君陶立刻点头。看神色,是攒了满满一腔苦水要吐。
  “还不是之前去黄山的时候?我与阿兄行在途中,经过了一个村子。”说着,小君大侠转头看向自己的兄长,得到兄长的点头,“在那村子落脚的时候,有个小孩儿走丢了!我们跟着村里人出去找,结果走着走着,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到最后,只剩下我们两个,还有一个从其他地方过来探亲的老姐姐。对了,那老姐姐仿佛还认识你们呢!”
  白争流与梅映寒听到这话,微微一怔。
  “老姐姐”“从峨眉去黄山途中”……黄山所在的东顺府,与峨眉都在偏南位置。而这中间还有一府,名为“广安”。
  意识到这点后,刀客、剑客脑海当中迅速浮现出一张面孔。他们十分惊诧,当即问:“那位老姐姐可是姓‘王’?”
  君陶道:“正是!她与我们说,她原先就碰到一桩这档子事儿。那回在两个江湖客的回护之下逃脱了,好不容易保有性命回到家中,再见到家中老汉、儿子那懒散不管事儿的样子,老姐姐心头便想发火。仿佛又有什么矛盾吧,所以她干脆找了个由头从家走了。”
  君阳道:“咳,人家也的确是去贺家村探亲的。”
  君陶:“就是那亲戚有点儿远,我到现在都没记住。”
  君阳无奈,接着弟弟的话继续说:“总归,只留我们三个的时候,我们在山里找到了走丢的小孩儿。那孩子却满脸害怕,不愿意跟我们一同回去。我们问他,为何要这样。他便偷偷告诉我们,说此前自己出来玩耍,晚上回到家,却见家里人、周围的邻居,统统都倒在地上。
  “小孩儿花了好大时间,才明白那些人都已经死了。他正害怕,转天又发现所有人都活了过来,还在自如地与他讲话……”
  顺着君家兄弟的话,白、梅二人在脑海中勾勒起君家兄弟当初碰到的画面,心头一点点泛凉。
  君陶:“那小孩儿原本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没想到他睡了一晚上醒来,自家大人、邻居家的大人又都冷冰冰地躺在床上。到这会儿,他彻底吓破了胆子,逃上山去。也是那天傍晚,我与阿兄去村子里投宿、帮忙找人。
  “听了这些话,我们哪里不知道是又出事儿了?但也只能安慰那孩子,不慌,我们带他下山、去县城,找县老爷问问这种父母亲族都不在了的情况,该由谁来照看孩子。实在不行,便将他带上峨眉。
  “结果白大哥、梅大哥,你们猜怎么着?没等我们下山,村子里的大人又找来了。我们原先还害怕呢,没想到那人寻了个空子,私下和我说,其实他们在山上找的时候,找到了小孩儿的尸首。”
  “……”
  白争流的汗毛在一瞬间炸了起来。
  他忍不住问:“之后呢?之后你们是怎么办的。”
  君阳苦笑:“还不是多亏了那位老姐姐?当时啊,我与阿陶是当真不知如何是好。一走了之吗?可万一里面其实有活人呢。继续留着不动?那也不对劲吧。”
  君陶:“结果,那个老姐姐也偷偷来和我们讲话了——当时啊,我差点被吓死,还以为她开口就是一句阿兄也没了!但老姐姐只是说,她好像在贺家村的大人、小孩儿额头上都看到过一点黑气,就是怀疑两拨人马都是鬼。”

  君阳:“事情都到这一步了,我们自然相信这话。寻了个空子将那些大鬼小鬼甩开,这才有机会下山!等到了县衙,我们去查贺家村状况,却发现早在数月之前,那边就闹起疫病,果真是从老到小,一家子都没被放过。”
  白争流问:“那那位老姐姐呢?”
  君陶:“我们分开的时候,她说自己还是回家算了。家里虽然糟心,可至少周围坐着的都是活人——那以后,我们才到的黄山,把被黄山掌门扣住的师弟捞了出来。”
  白、梅听到这里,十分喟叹:“竟然还有这等事。”
  君家兄弟一起叹气。
  过了会儿,君阳又问:“白大哥、梅大哥,你们呢?不满两位兄长说,在碰到那位王家老姐姐后,我与阿陶便一直在想,是不是碰到过这些事儿的人,更容易再被类似状况卷入其中。”
  白争流回答:“是否‘容易’,我不知道。但眼下,若御香坊真有状况,那便是我们经历的第五桩这等事儿。”
  “第五桩?”君陶抽了口气,“从谭家庄离开之后,两位兄长还遇到过两次?”
  “对。”白、梅点点头,大致和君家兄弟说了自己二人在天山深处碰到一老鬼的状况,也说了前面在景州城处理的是非。“但有一点,景州城程家的事儿,我们也不知道该不该算入其中。”
  “怎么不算?”君家兄弟斩钉截铁,“说白了,那不是和常宅之事一样吗!一把年纪的老鬼,竟然还贪图人家不到二十岁的女郎家产……”
  恶心!鄙夷!
  两人态度明显。白、梅听在耳中,略觉好笑。
  “也对。”他们说。
  到这里,“叙旧”环节便告一段落了。只是离天亮还早,考虑到在谭家庄的经历,几人商量之后,决定至少留在天亮,再视情况做更多打算。
  白争流也给君家兄弟打预防针,说起“兴许此地真没什么鬼邪之事”。君家兄弟点点头,只道自己懂得。
  白争流用脚拨拉一下下方杂草,提议:“咱们也别一直停着,边走边说。”
  因这句话,几人开始在荒草地上行走。
  走了半夜,天际泛起一丝亮色。
  君陶对着那抹光亮出神。半晌,叹道:“看来是真没什么不妥当。唉,这也是好事一桩吧!”
  ……
  ……
  君家兄弟与白、梅二人近乎是前后脚来到罗城,只是他们的落脚点与白、梅不同。
  这会儿,君阳、君陶决定拿上自己的东西,与两位兄长同住。白、梅欣然答应,一行人便先去君家兄弟的客栈,拿了东西,再朝白、梅投宿的地方赶。
  一路上,白、梅评价自己的住处:“有一对夫妻,两个掌柜。女主外,男主内。女郎招呼客人,郎君算账、炒菜。另有一个孩童,端得是玉雪可爱。”
  君家兄弟就笑,说:“听起来不错。”
  白争流又说:“只是此地做饭炒菜,口味还是偏甜……”白争流自己还好,什么都能吃下。身为蜀人的君家兄弟却不一定了,还是让他们俩做好心理准备吧。
  君家兄弟:“不妨事,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出远门。”
  白、梅就笑。君家兄弟看在眼里,知道他们是真的觉得那客栈很不错,心头便也多了一份期待。
  结果进门的时候,四人迎面撞见乔掌柜拎着儿子的耳朵,训他:“张宝儿!说了多少次了,身上的东西不要胡乱解下来。前一次就丢了姑婆给你的长命锁,再往前还丢了我给你的铜板板,如今又能丢一只鞋——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怎么不干脆把两只都丢掉?……咦,客官?”
  作者有话说:
  二更~
 
 
第137章 进入
  在四个江湖客面前,乔掌柜上演了一出瞬间变脸。
  张宝儿的耳朵还在自家阿娘手里,女郎已经满脸盈笑,道:“我还想着,你们一直不下楼,是否要把早饭送到你们房中。却没想到,原来两位客官都出去了!”这些话无疑是对白争流和梅映寒说的,之后才转向君家兄弟,“这是?”
  白争流笑道:“是我与映寒的知己好友。原先是想出门游玩的,没想到,路上碰到了他们俩!我们一合计,干脆回来吃些酒,也顺道聊聊天。”
  与昨日他们与乔掌柜说的一番话相比,眼下这段,真实度提升了许多。除了“回来吃酒聊天”之外,几乎都与真相对上。
  要论不同,也仅仅是经历了一整晚的神经紧绷,所有江湖客现在都只想好好休息,不欲再生热闹。
  乔掌柜自然不知道其中细节。见状,也只意识到自家又要来生意了,于是终于大发慈悲,把儿子耳朵放了下来,笑道:“好!我去与老张说,为大侠们准备酒肉。”
  白、梅没有拒绝。反正肚子的确饿着,肉是肯定能吃得下的。酒水嘛,大不了一并装进水囊带走。
  他们道:“劳烦给这两位小兄弟另开一间房子,再把酒肉送到我们屋中。”
  乔掌柜笑道:“好。”
  一行人这便上楼。
  为不让白争流前面的话落空,这会儿,君家兄弟也进了他们屋子。
  君陶走在最后。他迈进门槛,正要关门,又有一只小短腿踩了进来。
  君陶低头,与小短腿的主人面面相觑。
  一大一小对视,谁都没说话。直到白争流打破沉默,惊讶道:“宝儿,你怎么跟上来了?”
  没错,来人正是前面被阿娘训过一遍,这会儿却已经开始乐颠颠的张宝儿小朋友。
  他听了白争流的声音,眼睛霎时间一亮,“啪嗒啪嗒”跑到刀客身前,问他:“哥哥!我听阿娘说,你昨天是去买香了。怎么,有找到御香坊的人吗?”
  白、梅微微一愣,君家兄弟则只是茫然,不知道这小孩儿是在说什么。
  见没人回答自己,张宝儿略有着急。他伸手去拉白争流的袖子,“就是我昨天说的!你们好好在御香坊找嘛,他们还是会出来的!”
  白争流眼睛缓缓眨动,忽而再蹲下来,与小孩儿视线堆在一起。
  他说:“可是宝儿,你娘与我们说了,现在在御香坊卖香的,都是些假借御香坊名义敛财之辈。我们也去看了,实在没找到你说的‘出来的人’。”
  到这里,君家兄弟终于领悟到了什么,跟着一起屏住呼吸。
  四个大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在场唯一的小孩儿身上。
  小孩儿还对大人的视线不敏感,此时此刻,张宝儿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整个房间的中心人物。他嘴巴撅起来,有点不高兴的样子,“可是,我之前真的碰到过!不是那些骗子哦,是真的御香坊的叔叔!他从前比赛的时候,我就见过他!”
  “咚!”“咚!”
  白争流的心脏猛烈跳动!
  他的嗓音更加轻柔:“那宝儿,你教教哥哥,要怎么做才能碰到那‘叔叔’?约莫是我们找的法子错了,这才不曾见到。”
  “就是去买香啊。”小孩儿茫然说。
  见几个大人还是一脸不懂,张宝儿只好叹口气,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给他们说起详细过程。
  “从前阿娘给了我三个铜板,我一直好好收着。”
  小孩儿一边讲话,一边一板一眼地从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红锦囊里拿出铜板,展示给几个江湖客看。
  “那天,阿爹带我去御香坊旁边买东西,他在和老板砍价,我对着御香坊,忽然想要买香。就把铜板拿出来,在心里念‘我要买香,我要买香’……然后,那个叔叔就出来啦!”
  四个成年人:“……”等等,在“心里默念”和“出来了”之间,是不是还缺了点儿什么?
  他们拿目光表示疑问,张宝儿照旧全无所觉,还在继续叽叽喳喳。
  “他问我,想要什么香呀?我说,阿娘最喜欢的是木樨香。他就笑笑,说我来得真巧,他正做好一分木樨香呢。我问他多少钱,他说就一枚铜板就行。我说是不是太便宜啦?从前阿娘阿爹买香,可没有这样的低价。他想了想,说是有点便宜了,那就让我再送他一样东西吧。”
  江湖客们屏住呼吸,问:“什么东西?”
  小孩儿苦恼:“我也不知道呀!他只是这么一说,之后就没影子了。我觉得他就是想送我香,可阿娘不相信,还让我不要乱捡东西。”
  又是一句前后跳跃有些突然的话。四个江湖客听着,却忽而意识到了什么。
  他们交换目光。没错,前面进门的时候,乔掌柜有提过宝儿丢了铜板的事儿。
  看来还得找打人询问。几人在心头敲定这个念头,脸上还是笑着的。白争流又问宝儿:“那宝儿,你记得那个叔叔是什么模样吗?还有,他在制香大比中得了第几名?”
  对第一个问题,张宝儿一口回答:“他穿着新郎官儿的衣服!也不知道要和哪家姐姐成亲了。”
  后一个问题,则让张宝儿犹豫良久。最后捂着脸,不好意思地承认:“我那天睡着了,没有看到最后。”
  白争流听着,缓缓吐出一口气。
  虽然小孩儿说出的信息不多,但知道这些,已经十分出乎他的预料了。
  总归他们这里没有宋家案中的仵作。就算张宝儿真能描绘出“御香坊叔叔”的面孔,几人也没法把孩子的童言稚语转换成图画。听与不听,影响不大。
  倒是“成亲”两个字,让白争流略有深思。
  难道御香坊火灾的背后不光有比赛排名带来的妒忌心,还有什么感情上的纠葛?
  ——想不通、想不透。
  青年心里叹息,脸上却总是一副笑面孔,道:“原来是这样!谢谢宝儿,你帮我们大忙了。”
  张宝儿被这么郑重道谢,一下子显得不好意思起来。他要往外跑,跑之前,又记得朝江湖客们喊:“哥哥,记得,说你们是要买香!买御香坊的香,那叔叔才会出来!——哎哟!”
  奔跑着的小朋友,撞到了端着酒菜上楼的他娘亲。
  屋中众人只听到乔掌柜惊叫一声。他们本能觉得,接下来定然就是碗碟落地的碎响了。可竟然没有,乔掌柜安安稳稳地把托盘送进屋里,只脸颊上的一点汗珠,透露了她的真正状态。
  女郎暗暗咬牙,心里把儿子耳朵又拧了七八遍,脸上还是笑着,“客官们慢用!有事儿叫我就行。”现在嘛,她先去教训小孩了。
  乔掌柜畅想着儿子乖乖认错的画面,情绪总算和缓一些。这时候,又听江湖客们叫住自己,问:“掌柜的慢走,朝您打听一件事。”
  乔掌柜立刻扬起笑脸:“客官!什么事儿,您慢说。”
  白争流道:“方才宝儿告诉我们,他曾拿回来一盒木樨香。”
  乔掌柜微微一愣,脸上笑意收敛很多,叹道:“他怎么什么都和你们说啊?我记得这事儿,那木樨香也不知道从哪儿捡到的,说它好闻吧,木樨香气是不错。说它不好闻吧……唉,里面都不知道掺和着什么东西,除了木樨香气,另有一股怪味儿,冲鼻得要命!连原本的香味儿都被盖住了!
  “你们说这孩子,是不是特别愁人?”
  白争流:“……”纵然他没养过孩子,也知道这会儿不能答“是”。乔掌柜昨天为宝儿年纪小小就会制香而骄傲的样子还在眼前呢,此刻这么说,更像是想让眼前人来夸宝儿。
  刀客干巴巴:“哪有,乔掌柜就是谦逊。”说着,求助地看向旁侧。
  梅映寒忍俊不禁,接过话头。短短两句话,就让乔掌柜眉开眼笑,又要给他们打折。
  几人吃完早饭,睡了大半日。等到昏时,再度从客栈出发,奔赴御香坊旧址。
  这一回,他们严格按照张宝儿的指点,开门见山地拿出银子,朝着空地叫道:“有人吗?有御香坊的人吗?我们是来的客商,想要买御香坊的香!
  “的香——的香——”
  君陶嗓门最大,如今也是他的声音最清晰地回荡在夜空中。
  与其相伴的,是夜间“呼呼”的风声。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动静。
  众人再度面面相觑。
  白争流想了想,提议:“不如咱们换种说法?”
  君陶挠挠脑袋,“怎么换?”
  白争流迟疑:“有无御香坊的人在此?我们想要买香。”
  话音落下。
  周遭一片沉寂风声。
  白争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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