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古代无限流——江色暮
江色暮  发于:2023年06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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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归东西你已经在耳朵上戴过了,算是认了这门亲。荣王府来人说过,他选的好日子就在下个月初三。
  “秋娘,你就安心出嫁吧!”
  作者有话说:
  来了!
 
 
第231章 换新娘
  此前说过,白、梅抵达灵源时,已是七月末。
  加上他们在灵源逗留的这几天,距离“下月初三”,满打满算,不过两天光景。
  不光是他们,在场其他人也能算清这笔账。
  王有田话音落下的瞬间,蒋伯原先就铁青的面色再青一重。王秋娘则瞳仁骤缩,近乎无法喘气。
  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王有田,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父亲”。
  过了良久,竟是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秋娘肩膀颤抖,形若癫狂,“从前也还罢了,你至多是不理会我。可你伤重至今,我哪一日不是尽心尽力地照料你……”
  一个二八年华的女郎,日日忙于江上。打到肥鱼,从来舍不得自己吃。绝大多数卖给旁人用换来的银钱去买鸡买肉,炖汤给父亲补身。实在有那卖不掉的,也是进了王有田的肚子。
  饶是如此,父亲依然一天比一天憔悴。秋娘看在眼里,愈发心焦。纵然白、梅不来,她也早已起了卖掉耳环,给父亲买一株好参的念头。
  可王有田呢?
  他从来没有把她当做女儿,只将她看做一个可以卖出好价的货品。如今见自己不愿听从安排,他便图穷匕见。
  笑了片刻,秋娘收敛神色,只用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看着王有田。
  蒋伯原本还在王有田的话愤慨,见了女郎的状况,又开始担心,轻声叫:“秋娘——”
  话音未落,便见女郎抄起一旁的剪刀,尖锐处对着王有田的脖颈。完全不给周围人反应的余地,就这么直直刺了下去!
  王有田感受到了扑到自己脖颈上的风,登时大惊失色。可秋娘动作太快、太突然,完全没有给他躲闪的余地。
  男人只来得及对上女郎透出怨恼的目光。后者分明一句话都没说,可她的神色、目光却似在叫喊:死吧!都死吧!
  自己活不成了,这畜生凭什么拿着她的卖命钱逍遥?
  眼看剪刀尖儿即将刺中自己脖子,王有田闭上眼睛,面容仍然定格在惊恐的样子。
  只是等了良久,预想中的疼痛始终没有到来。
  王有田喉结滚动一下,悄悄抬起眼皮。却见一把未出鞘的长刀横在自己面前,恰好挡住了剪刀。
  剪刀尖儿磕上刀鞘,撞出一点儿弯折,刀鞘上却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一刺不中,秋娘咬紧牙关,白争流却语气平平,望着女郎道:“曾郡守是说过,愿勾掉你与此人的父女关系。可你们血缘仍在,他至多能为你免去王有田活着时的纷扰。若你当真对他动手,依然算子杀父。
  “此罪为‘十恶不赦’,该判腰斩弃市。”
  秋娘流泪:“腰斩又如何?左是被水鬼带走淹死,右是腰斩于市。我选后面那样,起码还能被埋在岸上!”
  白争流手腕下压,控制长刀将女郎手中的剪刀一点点按下,同时说:“可若是荣王没有带走你呢?你再杀了他,岂不是白白受罪?”
  秋娘听了这话,茫然地朝白争流看去,“我……”
  再旁侧一点,梅映寒已经在和蒋伯说:“距离水鬼‘迎亲’只剩两日,我们可用的时候不多。为今之计,只有先将女郎送走。剩下的,再做打算。”
  蒋伯见事已至此,江湖客们仍愿出手相帮,一时又是惊喜,又是担忧,忍不住道:“大侠!若是秋娘走了,你们——”
  梅映寒道:“我们自有手段。”微微一顿,“只是我与争流要留在这边,好应对水鬼。送女郎的事儿,只能交给你了。”
  蒋伯把秋娘当半个女儿看待。又已经见识过两个江湖客的神通,此刻听了他们的话,虽仍有不放心的地方,却知道,这是最好的方式。
  他唯独在意一点:“大侠,秋娘当真走得了吗?若那水鬼来了,发现秋娘不在……”
  梅映寒看一眼旁边颤颤巍巍的王有田,“我们自能给他一个‘新娘’。”
  这时候,白争流也已劝得秋娘稳定心神,重新生起对活命的渴望。
  恰好听到情郎的话,他顺梅映寒目光看过去,一样见着王有田面容肿胀带血,小心翼翼地观察自己二人的样子。
  白争流霎时心领神会。又有些好笑,想:“原来映寒也有这样促狭的一面。”
  只是这份“促狭”,落在王有田身上又很应该。故而白争流微微一笑,有意换了亲切口吻,对着王有田开口:“既然老爷子当真很想与‘荣王’攀这份亲,不如亲身上阵。”
  听了这话,在场其他人先是一怔,随即各有反应。
  蒋伯大笑,秋娘亦克制不住地勾起唇角。王有田却与这二人截然不同,一息工夫,他已经接连叫出五六个“不”字,还喊:“我一个老头子,你们莫要乱来!若是荣王发怒——”
  白争流维持着原先的笑意:“自然有‘王妃’来安抚。”
  王有田猛地哆嗦。
  都是男人,他哪里不懂得?若“王妃”是自家女儿那样年轻漂亮的小娘子,让盛怒中的荣王压下怒火,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可若是自己……
  方才拿来威胁蒋伯的话,这会儿尽数落在他自己身上。王有田坐在地上,身体不断后缩,想要逃走眼前恶鬼修罗似的两个江湖人。可小船后舱拢共就那么大,他又能躲到何处去?
  顷刻之间,王有田就被白争流抓住头发拽到面前。垂眼看看这形貌惨烈的老头子,刀客颇嫌弃地撇了撇嘴,取出昨日从秋娘那里得到的耳环,捏住圆球上方的挂钩,道:“映寒,帮我一下。”
  便有情郎动手,扯开王有田的耳垂,将那又干又皱巴的一层薄肉扯开、绷紧。白争流笑了声,拿起挂钩,朝男人绷紧的耳垂肉扎了下去。
  荣王给秋娘的毕竟只是耳环,不是凶器。是以挂钩前段并不尖锐,反是颇为圆顿。
  偏偏这份“体贴”落在王有田身上,却让他受了极大苦难。为将圆顿的挂钩戳进王有田那没有耳洞的耳垂,白争流用了颇大力气。指尖下摁,皮肉承受不住这份力道,以挂钩尖端为中心,朝四方裂开……
  第一个耳环被摁上王有田耳朵时,男人猛地一哆嗦,紧接着,小船后舱响起一阵水声,又带出股腥臊味儿来。
  白争流微微拧眉,把鞋子朝一边挪开。同时快、准、狠地把第二枚耳环朝王有田另一边耳朵上压了下去,动作之间,同样弄得沾上一手血。
  不过白争流并未在意。他甩了甩手,示意情郎松开王有田。这么一来,男人身体就软绵绵地倒在了船舱地上,同样也倒进了那一滩热乎乎的黄色水渍当中。
  这时候,白争流已经转过头,对旁边蒋伯、秋娘道:“事不宜迟,你们现在就走。”
  蒋伯咽了口唾沫,郑重点头。秋娘则抿抿嘴巴,小声说:“伯伯,你还是留在这边。”
  谁是真心待自己好的人,秋娘知道。
  看着那两枚耳环到了王有田身上,女郎是痛快。可痛快完了,她心头又升起隐隐的烦忧来。
  万一这不顶用呢?万一那水鬼还是能找上自己?……左右都是一个“死”字,秋娘已经看开。但是,她不愿意让蒋伯伯、蒋伯母多受牵连!
  女郎情真意切,蒋伯听在耳中,又有动容。
  “秋娘,”他看着女郎,是在看在自己眼前长大的小辈,也是在透过她,看此前被卷入水中、没了性命的儿子,“你莫要劝了。
  “没了顺哥儿,我和你伯娘本来也觉得日子没意思。若是再没了你,我们可真是不用活了。”
  秋娘:“蒋伯伯……”
  “好了。”蒋伯深吸一口气,“大侠不是说了‘事不宜迟’?我去叫你伯娘,你快些收拾细软。莫要多拿东西,咱们走得越快、越轻便越好。”
  秋娘咬牙点头,“我知道。”
  蒋伯看她答应,松一口气,离开小船。
  没一会儿,男人带着妻子回来。蒋家伯娘已经听丈夫说了王有田是如何造孽,此刻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没忍住,上前往他身上踹了两脚。
  白争流也不拦她。还是蒋伯担心耽误时间,拉住妻子:“要赶路了!”
  赶路?蒋伯娘镇定许多,看向旁边的秋娘,问:“秋娘,东西都拿好了?”
  秋娘点点头,三人便又看向两个江湖客。原先只是要告别,没想到,刀客开口:“我与映寒有两匹马,就停在江边,你们骑着走。”
  蒋伯一愣:“可是……”过来之前不是已经说过吗?自己根本不会骑马。
  一句话没说完,男人闭嘴了。
  一个他,一个妻子,再加一个旁边的年轻女郎。三人看到了极不可思议的一幕,只见玄衣轻轻敲了敲手中长刀,唤了声什么,船舱之中,便浮出两个人影!
  细细去看,那两个人影双脚都没沾地,一看就不是活人!
  可与一般阴鬼给人冷气森森的印象不同,刀客、剑客身旁的男女面容都显得温和可亲。光是与他们同处于一个空间,就给人一种极舒服的感觉。
  这对男女,可不正是杨春月与潘桂?

  白、梅二人此前赶路,他们也常常从刀中出来,看看百十年后的人世繁华。如今再度现身,看看四周,却是瞬间意识到,后辈们此番叫自己,不是得了什么新的酒菜与他们共享,而是有事请他们出手相帮。
  果然,两人刚这么想完,就见白争流拱手,“……想送他们远去,偏偏他们都不会骑马。还请两位前辈送送他们。”
  杨、潘二人虽不能离开二十八将太远,但纵然只是控着马匹,带蒋伯三人到“不太远”的地方,对后者来说也是一桩好事。再有,万一他们在这过程中学会骑马了呢?
  弄清发生了什么,杨春月、潘桂一起痛快点头。蒋伯三人倒还有些晕晕乎乎,再看江湖客们,眼神也有所变化。
  原本以为只是碰到了行侠仗义的江湖客,如今来看,却是真神仙啊。
  从三人眼里读出与前面陈娘子等人相仿的意思,白争流、梅映寒:“……”
  我们不是,我们没有。
  作者有话说:
  注意看,这个女人名叫江江。她原本下定决心,要在出发去加班之前把今天更新写完,但她没做到。
  _(:з」∠)_所以剩下两更还是晚上啦!
 
 
第232章 喜服
  蒋伯三人被杨春月、潘桂带走。白、梅站在船头,远远看着他们的背影。
  两位将军并没有像白、梅带着蒋伯来江边时那样,直接上马带他前行。而是各自浮在一匹马旁边,一面用灵气帮助马匹稳健前行,一面出言指导着蒋伯、秋娘等人前进。
  最开始,速度还慢。到后面,他们却像是找到了感觉。肩膀逐渐放松,夹着马肚子的腿也一点点自如起来。不再像最初上马时一样,时时担心自己要摔倒。
  白、梅与三人距离渐远,纵然眼力超群,也看不清这些细节。。只是两位前辈都在蒋伯三人身边,他们又都是长于骑术者。将蒋伯三人托付给他们,刀客、剑客也算放心。
  如今眼看马上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道路尽头,白争流眨眨眼睛,回身去看一边的船舱。
  王有田还在里面呢。虽然厌极了此人,但总不能一直把他这么丢着。否则的话,到了后天,水鬼怕是不会买账。
  白争流心头细细琢磨,正想到“寻常人家嫁女,那女郎会是怎样打扮”、手上忽然一热。
  他微微一愣,侧头去看。
  是梅映寒。在白争流出神思索的时候,他去一旁取了水,倒在帕子上,给白争流擦手。
  水是秋娘早前烧来备下的,这会儿还显得温热。剑客动作又轻柔,雪白的帕子在他的引导下,一点点从白争流指间、掌心擦过,很快被染上鲜红。
  梅映寒全不在意。一个地方被染色了,就换个地方继续擦。别看他表现细致,速度却一点儿不慢。不多时,白争流双手已经恢复原本的颜色。
  再看手帕,则成了一片红。
  见白争流盯着帕子瞧,梅映寒无奈地摇摇头:“怕是要不成了。”
  沾了别的东西也还罢了,洗洗就行。可沾了王有田的血,剑客实在嫌脏。
  也是因这个,他前面越是想到那人的血还在情郎手上,越是觉得难以忍受,干脆主动行动。
  “唔,”白争流回神,“我改日赔你一条新的。”
  梅映寒笑:“又与我客气。”
  白争流无辜:“好吧,不客气,不赔了。”
  梅映寒摇头:“还是要赔的。”
  白争流斜他一眼,眼神带笑,意思是:“又有什么新主意了?快说。”
  梅映寒脸上笑意不动,人却一点点靠近情郎。最终,两人之间的距离完全消失。
  白争流仿佛听到梅映寒开口,说:“我想要的,是这个。”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青年感受到了落在自己面上的吐息。
  紧接着,一点柔软、湿润……落在他唇上。
  牙齿被撬开了,舌尖亦被轻轻勾住。
  这个吻不算激烈,却十分让人静心。
  如果忘记船舱里的王有田,眼下两人所处的,实在是一处极妙的环境。
  周遭是粼粼水光,宁和江面。江行万里,便也映出万里青山蓝天。
  站在船头的他们,一并成了这张青山绿水图中的风景。
  白争流想:“我知道水鬼要来,不过,那总是两日之后的事情。”
  两天时间,说宽裕不宽裕,但也绝对算不上紧张。至少,他完全有时间在水鬼到来之前与情郎稍稍亲昵。
  白争流选择放纵片刻。恰好,梅映寒也是一样决断。
  等第三片柳叶悠悠从江面飘来,两人终于重新说起正事。
  白争流:“我有一个想法,”他再瞄一眼梅映寒手中的血帕子,“你觉不觉得,这玩意儿像一个东西?”
  梅映寒洗耳恭听:“什么?”
  白争流勾起唇角:“新娘子的红盖头啊。咱们王老爷子既然要‘出嫁’了,怎么能少得了这等好东西。”
  梅映寒忍俊不禁。笑过之后,却还是做出正经神色,十分认真地赞同白争流:“白大侠说得很对。”
  白争流:“好,那趁水鬼还没来,咱们兵分两路。”
  梅映寒:“行。”
  白争流再轻轻斜他一眼。年轻郎君面容俊逸风流,又是天山剑客的心上人。这一道目光,落在梅映寒眼里,让他心脏猛地一跳。
  偏偏心上人说出的话,却颇为残忍:“一路去城中替老爷子准备他‘出嫁’的诸多物件,另一个嘛,得留在这儿,把小船打扫出一个‘新房’的样子。”
  乍听起来,前者不算什么好差事。他们的马已经没了,从江畔进城,来回少说要一个时辰。
  可留下难道就好了吗?——若是寻常,自然如此。奈何此刻后舱还有一个刚刚失禁过、如今还躺在一滩自己失禁的东西里的王有田。
  梅映寒:“……”
  梅大侠进退两难,难得没了旖旎思绪。想了片刻,问白争流:“争流,你愿留下还是进城?”
  白争流谦逊:“自然是你选什么,我就选另一样。”
  梅映寒叹道:“那可真是不巧,咱们连这份心思也撞在一处了。”
  两人面面相觑。
  又一同开口:“罢了,还是我留——”
  说到一半儿,刀客、剑客止住话音,看向与自己异口同声的情郎。
  不必说了,在对方心里更加糟糕的那个选项已经昭然若现。
  白争流抢先一步,再度开口:“我不愿意走路,想到进城之后要挑挑拣拣地买东西,更是觉得麻烦。映寒,还是你去。”
  他家清风朗月的梅大侠,怎么能做这种腌臜差事儿?白争流不允许!
  可惜他想得坚决,梅映寒也一点儿不败,闻言便说:“我又哪里擅长买东西了?争流,你该知道,在天山时,一应采买都是由是凌霄子师伯负责。我们这些当徒弟后背的,只需要从库房里登记取物就好。倒是争流你,独自行走江湖的机会更多,经验更广。”
  两人注视彼此。
  白争流又开口:“还是……”
  梅映寒也又开口:“还是……”
  话都没说完呢,两个人都笑了。
  “我说一句,”白争流带着笑意抱怨,“你能说十句。”
  不过,情郎有多在意自己,他倒是感受得分明。
  梅映寒正要就“十句”“一句”的说法再解释一下,就听到了白争流的话音。
  “不如这样,”刀客说,“咱们也不要争了。做个签来抽,好否?”
  梅映寒看他片刻,缓缓点头:“好。”
  抽签的结果,是梅映寒留下,白争流离开。
  看着自己指尖更短一根的草叶,刀客觉得自己有理由相信情郎动了手脚。
  可他再看梅映寒,天山大师兄神色清正,半点儿心虚的样子都没有,还催促他:“争流,快些去吧。”竟真被他讲出几分道理来,“虽然水鬼说的是后天来,可谁也把不准他们会不会提前。万一耽搁久了,夜长梦多……”
  很有道理。白争流不再耽搁,从船头一跃而出,轻轻巧巧地落在江边。
  双脚着地之后,他回身,朝情郎喊:“映寒,你莫要太勉强自己——”
  嗓音被江面无限扩大,一时之间,整个江上都是白争流叫“自己”的声音。
  梅映寒听在耳中,又是窝心,又是好笑,道:“还不赶紧赶路?”
  白争流叹气,摊手:“好好好,我走。”说着,也收敛了神色,开始认认真真赶路。
  用了轻功,他这会儿不能完全说是“走”。但论速度,还是比不上快马加鞭的时候。
  进城之后,不如买一匹新马……刀客模模糊糊地计划着,同时也有意识地将灵气送到双腿、脚上,好让灵气托着自己前行。
  还真别说。这么做了之后,白争流瞬间觉得身体轻便许多,行路的消耗也比之前小了。等到他看到城门的时候,不光丝毫不累,还觉得身形如风。轻轻一踏,就能“飞”到整整两丈之外。
  这次落下,白争流愣了,他旁边的人也愣了。半晌,才抽一口气,惊叫:“刚刚有个人,直接从天上落在了我旁边!”
  白争流:“……”
  白争流飞快地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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