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古代无限流——江色暮
江色暮  发于:2023年06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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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氏记得清清楚楚,顾邈前面说了,这次过来的是三个人!
  白争流与梅映寒只能算两个,那最后一个又是什么人,或说什么东西呢?
  白、梅两人只见王氏光是探出脑袋,后面就像是卡住了似的,久久没有其他动作。
  只有一双眼睛在不停转动,像是在朝着他们所在的地方打量。脸上还带着焦色,像是想告诉他们什么。
  这下子,纵是梅映寒也猜不出个所以然了。两人只好先进门,连带的,也引着前面捡回来的人进门。
  一面走,一面招呼:“王阿姐,你且来看看,这位是不是你前面说的那位胡大哥?”
  王氏一愣。
  她定睛一看,刀客与剑客身后,还真跟着一个人影。只是外面毕竟昏暗,她才一时没有看清。
  此刻人进到屋内,叫蜡烛照出的灿灿光晕一罩,王氏立刻意识到:“当真是胡屠户!”
  她一下子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又是忧又是喜,来到白、梅两个身边,细细去看跟随两人一同回来的男人。
  总得来说,还是喜多一点。
  前面胡屠户进了宅外迷雾,后续又听到雾中传来的凄厉叫喊。虽然嘴巴上没明确说,但在心里,王氏是默认胡屠户已经死了。
  如今见到一个大活人,她怎么能不高兴?不单单是为胡屠户还活着,也是为了“既如此,踏入那雾中,怕是也不见得出事”。
  可她还没来得及动自己也去雾里瞧瞧,看能否找到回家的路的心思,就又察觉不对。
  眼前这个胡屠户依然是那个高大男子,可他浑身都散着一股僵硬瑟缩。自己在远处时还好些,离得近了,胡屠户险些被骇得跳起。偌大一个骨架,竟然直接抱着胳膊、蜷着身体,惊恐叫道:“鬼、鬼啊!!!”
  王氏被他吓了一跳,登时停住脚步。
  白、梅两人无奈,对她解释:“我们碰到他的时候,他就是这副样子了。”
  这话还要从白争流用刀鞘拨开灌木丛、看到躲在后面的胡屠户时说起。
  那会儿胡屠户也是这副样子,见了他们两个,就像见了什么耸人的鬼怪。脑袋都快扎进地底下了,整个人抖得像是在筛糠。
  白、梅两人最先以为他是哪个自己还没见过的小厮。但细细看过胡屠户的穿着打扮后,他们又察觉不对。
  虽然他们也就见过四个常宅的人,但无论安伯、平哥还是那小丫鬟,穿着明显都有规有制,蹲在他们面前的高大男子却并非如此。
  他挂着一身粗布短打,离得近时甚至能嗅到男人身上泛着的肉腥气。面颊有些凹陷,但还是能看出从前凶悍的样子。加上那两只手,白争流和梅映寒一眼就能瞧出,此人恐怕干了一份需要长期握刀的活计。
  这么一来,答案呼之欲出。
  按说是要问问情况的。可胡屠户状态明显不对,刀客、剑客略与他讲了两句话,也都只换来“有鬼”“救命”几句颠来倒去的应答。
  白争流与梅映寒短暂合计一下,决定先把人带回正厅。
  原本以为这是一项颇难的任务,两人都做好了直接把人劈晕抗走的心理准备。没想到,胡屠户依然意外地配合。
  只需白争流说一句“你若能听懂,就自己跟在我们身后走”,后面那句“若是听不懂,白某就得罪了”还没来得及出声呢,胡屠户直接站了起来。
  这么在刀客与剑客身后走了一路。
  “可怜见的。”听完两个年轻人的叙述,王氏前面的惊恐散去了,转为一声叹息。
  再看看胡屠户破烂的衣裳,她又忍不住在脑海中构想起胡屠户在外碰到的事情。
  一定极危险、极教人恐惧……这么个健壮汉子,竟是硬生生被吓傻了。
  王氏揉揉胸口,转而庆幸,还好自己昨天早上没跟胡屠户一起出去。
  几人说话的空档,察觉无碍的傅、顾两个也从藏身的地方出来,问起:“你们怎么还捡回个人来?在主院那边,有没有什么发现?”
  白争流言简意赅:“发现是有……”
  他正要说起,王氏招呼道:“进去讲、进去讲。你们也在外待了整整一夜,定然是累极了。”
  傅铭虽然心急,但也知道没有不让人坐下说话的道理。他暗暗憋住,好在从正厅门口到桌边凳上,拢共也没花几息工夫。
  白、梅两个坐下不算,王氏还特地看了胡屠户的情况。两家前面是镇上富户与村中农人,难得碰上,这会儿却都是被鬼怪捉来的可怜人。王氏悉心把胡屠户扶着坐下,这才自己也寻了个凳子坐了。
  而傅铭早已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说吧,你们有碰到常老爷吗?”
  顾邈也紧张道:“他,他是人是鬼?”
  白争流客观道:“看起来是人。”
  梅映寒:“还能与我和白兄讲话,又能在听到动静时逃跑。”说着,三言两语讲了自己和刀客在主院碰到的事。
  虽然话音简短,该省略的细节却一点儿没少。说到抽干的水塘,在场三人——胡屠户不算——已经屏住呼吸。再到转了向的纸人,顾邈甚至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叫。
  被惊叫声打断的梅映寒:“……”
  白争流帮他补充:“那到不是什么诡谲玩意儿,就是真的纸人。”
  顾邈还是皱眉,傅铭则不满:“既只是纸人,为何要说得这般吓人?”再说了,纸人这东西,不都是烧给死人的吗?
  还是晦气。
  他暗暗不满,王氏则嫌他话多。一夜惊恐下来,她算是看出来了,别说傅铭究竟是什么尊贵身份,就他在鬼宅子里的表现,那也就是两个字:孬种!
  她心中天平倾向白、梅两个,面对自己从前绝对不敢招惹的富贵人,也敢抬高嗓子道:“如何就吓人了?我听着倒是还好。再说,万一梅郎、白郎不把诸多细节讲清楚,后面又出了什么事儿,岂不是要你我一头雾水。”
  傅铭怒视她。区区一个村妇,竟敢与自己这么讲话?
  王氏怒视……嗯,王氏说完前面的话,胆子也用得差不多。这会儿心脏“怦怦”乱跳,捏着袖子去看刀客剑客,只盼他们也能说些什么。
  妇人愿望成真。梅映寒继续道:“往后也没有这纸人的事儿了。总归,常老爷被我与白兄捉住,告诉我们一件要事。”
  白争流再补充:“说是‘要事’,实则还是与前面的管家、小厮一个说法,只道黄氏先害柳氏,柳氏再害黄氏。然而我们昨日在黄小姐房间的那些发现,还是没个解释。”
  正说着,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
  白争流霎时有种当初与血魔老祖交战、被血魔老祖盯上的毛骨悚然感。寒意顺着背脊一路炸开,手指下意识去探寻二十八将所在方向。
  同时,他也顺着目光传来方向望了过去。这一眼,他撞进一双眼睛。
  刀客轻轻抽了口气。
 
 
第15章 账房
  血魔老祖是谁?
  真论及此人,便要把时间前推,从三五年前各地频发的孩童失踪案说起。
  当时白争流刚刚葬下自己师父,开始孤身闯荡江湖。行路途中,几次听说某家孩子失踪。
  他起了帮人找寻的心思,于是一家家去问情况。这时候,白争流还以为捉了小孩的是哪家拐子,但这也足够他义愤填膺。
  可寻常拐子,怎么会那么行踪无迹?几次错过绑匪,刀客开始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查案的也不光是他。还有官府,另有无数同样听闻音讯的江湖力量。
  白争流与顾邈、傅铭等人的结识就是在此途中。期间他们也共同经历了很多其他事,这才有了后来的情愫萌生。
  再往后,诸多追查血魔的江湖人汇聚一堂,组出一个“屠魔盟”。
  加入的人多了,线索也开始变多。他们逐渐知道,原来被血魔捉走的不光是孩子,还有诸多江湖客。只是后者往往行踪不定,往往失踪了也不会为人察觉。须得几番对照线索,才能确保那些人真的消失了。
  再往后,屠魔盟终于找到了血魔老巢。
  “血魔”两个字,也是在那个时候取出来的。江湖上的正派人士在见了他放干无数孩童与江湖客的一身血液,自己浸泡其中,认为这样便能“神功大成”时的模样,尽是又惊又怒,更添一重要除此害的决心。
  可当时的血魔老祖武功高绝,常人难以应对。屠魔盟付出了极大代价,终于将其斩杀。其中白争流重伤、梅映寒重伤……无数人几乎丧命,才有了之后的胜利。白争流能够扬名,以二十二岁的年纪被无数人叫一句“白大侠”,也是因为他在最后一战中贡献极大。
  这么一个老魔头,能让白争流顿生危机感是理所应当。然而现在看白争流的,只是一个被吓疯的屠户罢了。
  是的。白争流刚才一眼,恰好与不远处的胡屠户对视。
  胡屠户痴痴傻傻朝他一笑。
  前面的危机感在这一刻消散。刀客眉毛微微一抖,脑海中瞬时闪过百千念头。
  胡屠户平日杀猪宰羊甚多,说他身上有杀伐之气,仿佛也不算错。
  加上自己身处常宅,原本就比平时紧绷一些……吧。
  白争流默默在胡屠户身上打量,胡屠户却已经没在看他了。
  男人转过头去,又凶又恶地对上傅铭、顾邈的方向,嘴巴里开始喃喃说些“杀鬼”的话。

  不远处,傅铭搓搓手臂,明显是起了鸡皮疙瘩。
  他厌恶地朝让自己不适的源头瞥来,对上胡屠户的神色,又是一个哆嗦。
  白争流:“……”这么看,胡屠户的确是个一个气场格外外露的人。
  刀客无声思索。另一边,梅映寒已经说到了妙济观、镇压灵符。
  傅铭脸上的惧转瞬成了喜,“既如此,咱们便算是有救了!”
  顾邈却还犹豫:“白大哥之前说的,黄氏那间房……”
  傅铭表情一僵。
  他跟着踟蹰起来。半晌,却又咬牙道:“依我看,是你们都想多了。”
  其余人一起看他。
  傅铭原先只是被昨晚的经历骇到,希望尽快逃离这鬼宅。想达成这点,比起虚无缥缈的“黄小姐也许是别的性情”,当然还是“人人都那么说,且如今还有道长和尚留下的东西作参考”的常宅旧事版本更受他青睐。
  可到后面,他竟是真的把自己说服了,越讲就越是笃定,道:“窑工偶然烧出什么好东西,往后却再难复刻,得花个十年、二十年来研究的状况也是有的。黄氏屋中的五彩瓷,兴许就是这种状况呢。
  “一样好东西,商人竞价抢走也就是了。可要贡入宫中,或是扬名兴起,总得有了能呈上的一套流程。照我看,黄氏屋里的五彩瓷就是这种情况。”
  顾邈听着,咬咬嘴唇,脸上也有意动。
  傅铭:“你我如今也能看到,这屠户并未丧命,只是被吓了回来。他满口都是‘鬼’啊‘鬼’的,吓他的十有八九就是柳氏毒妇。所以我前面那重回过往的想法并未有错,常家那些小厮管家也没什么诡异之处,还是前面想得太多。”
  最重要的,他吃下肚的东西绝对不会有问题!绝对!
  九王爷的话落入诸人耳中,王氏最先忍不住,皱眉分辩道:“柳家娘子还给了我等提示……”
  傅铭就等她这句,当即问道:“你如何就知道那是提示,而不是柳氏想将帕子夺走?”
  王氏眉头愈紧,“照常老爷的说法,柳氏该恨极了他。既然如此,她怎么会好好藏着常老爷的手帕?一定还有隐情。”
  傅铭“嗤”地笑了声,“隐情?面对不与自己同心的男人,这些女人又爱又恨,总还是希望自家男人回心转意罢了。”
  他从小长在深宫,看多了此类宫怨情形。妃子们盼皇帝停驻,又怨皇帝薄情……不外如是。
  王氏嗓音太高:“你又不是柳氏,”甚至不是女郎,“如何笃定至此?!”
  傅铭反问:“我不是柳氏,但我见了不知多少‘柳氏’!好,你既与我想法不同,倒是说说,在你看来,接下来要如何做?”
  王氏:“我……”
  她说不出来。
  是啊,对“黄小姐真性情”的推断原本就虚无缥缈。被傅铭这么一解释,更是完全落不住脚。难道真的要忽略摆在眼前的那么多线索,去追寻一个飘摇若浮萍的假设吗?
  王氏作为与柳氏出身相近之人,对柳氏很有几分同情。也因此,她更希望柳氏无辜,或者至少没那么暴虐滥杀。
  所以王氏本能排斥常老爷、安伯等人口中的“柳氏毒妇”一说。得知黄小姐的性情有疑点后她紧接着想到“也许柳家娘子杀了那么多人的事儿也有水分”。
  可现在,或许傅铭的说法才是对的。
  王氏略有失神,忍不住去看旁边的白、梅两个,想要从他们那里寻求一点支持。
  白争流想了片刻,却道:“也不是没有道理。”
  傅铭得意,下巴都抬起些。
  王氏则是失望,同时想:“既然白郎都这么说了,约莫就是我错了。”
  白争流却又道:“不过,总归常老爷这会儿没拿他那些符纸法诀来寻你我,你我不如再在常宅转转。”
  傅铭倒是不反对这点,只说:“转?去何处转。”
  白争流想了想:“账房?”
  他不懂这些大户人家的情况,却也能凭常识判断,账房是能发现一家当中最多秘密的地方。
  至少这话一出,顾邈的眼神当即亮了亮。只是又有苦恼:“这下是真不认识路了。”
  没关系。他话音落下没多久,外面就传出一道嗓音。
  原来是天色亮起,安伯又来叫他们吃早饭。
  用的还是和前面一样的理由。见他们在议事,安伯不愿打扰,于是让人去侧厅布置。
  众人昨晚对这点还有介怀,到这会儿,倒是其他事更重要些。就连原先最在意吃食状况的傅、顾两个,也只道:“不说这个。你且告诉我,你们家的账房怎么走?”
  安伯提出,自己可以等他们吃完,再给他们引路。
  一行人照旧婉拒,让安伯自行去忙。
  安伯叹口气,也没勉强,认认真真地给他们说了怎么走。
  弄清了账房所在,众人不再留安伯。眼看人离开,王氏还跑到门口张望了片刻,确保管家是真的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才拍拍胸口:“人可算是没了!”
  一转头 ,就见胡屠户已经坐在桌边,对着一块烧鸡大快朵颐。
  王氏低低惊叫,赶忙上前去拦。可胡屠户的力气哪是她能比的?非但没把烧鸡从人嘴里抢出来,还险些弄伤自己。
  还是白、梅两个把她解救出来,瞬时将胡屠户推到一边的椅子上,给他拿了块从外面带进来的干饼子吃。
  胡屠户喉咙里咕哝着什么,半晌,王氏才分辨出一句:“吃……”
  王氏又有不忍,叹道:“等你我都出去了,你这副样子,还能做生意否?”感慨完,再悉心叮嘱,“那些东西不能吃!你若肚子饥了,就吃这饼吧。”
  虽然噎嗓子,但起码安全啊。
  胡屠户还是不想放弃,指指不远处的桌子,强调:“好吃!”
  王氏:“好好好,我知晓那些好吃,但的确不能动。”
  胡屠户不说话了。他低下头,慢吞吞地咬起饼子。散乱的头发垂落下来,遮住男人的眼睛。
  王氏与他念念叨叨:“真不知你我是造了什么孽,被带到这种地界。但你莫怕,那边两位郎君可厉害了。前面傅郎君险些被鬼捉去,多亏白郎往水里扎了一道……唉,莫非真是柳家妹子害人吗?可是糊涂了。”
  她身后,白、梅两个快速吃完自己那份干饼,补充好体力。再看傅铭和顾邈,他们嘴巴上说着信了常宅诸人,行动上,倒还照旧只拿筷子在碗碟中划拉一下。
  再腆着脸,来问白、梅讨要食物。
  白争流和梅映寒不在这方面为难人。他们要,也就给了。等九王爷与顾小郎君吃完,一行五人,再加一个神志不清的胡屠户,六个一起离开侧厅,前往账房所在。
  到了地方,没见本应在的算账先生,账本倒是都好好摆着。
  几人各自抽出一叠来看。傅、顾两人动作最快,白、梅次之。王氏和胡屠户则是一个不识字,一个只知道对着柜台上的算盘傻笑,
  白争流缓缓翻着账本。他其实分辨不出太多细节,只看出黄小姐的身体像是不太好,每月都要买大量药材。
  他多少认得一些:红花用于活血,附子用于散寒……
  “归尾、大黄……”眼看王氏一脸茫然,他干脆开始给她念。
  王氏听着听着,忽而“咦”了一声。
  “这听来是个落胎方啊。”
 
 
第16章 《摘星录》
  “落胎?”
  王氏这两个字一出,瞬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被一群江湖客看着,王氏话音磕绊了一下,好歹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道:“正是——”深深吸气,语气变轻、变慢,“我从前也开过这道方子,记得极深。”
  背后明显有什么故事。
  可眼下情况,无人有精力探究,王氏自己也不觉得过往经历光彩。
  她匆匆闭了嘴巴,后面再没开口。只留下一群江湖客,对着她吐露的讯息面面相觑。
  白、梅两个琢磨着这方子代表了什么,傅铭则在思索片刻后,眼神微微亮起。
  “我知晓了!”他说,“落胎之事,原本也只在妇人之间!定是黄氏毒妇又有新伎俩来害柳氏。”
  顾邈反倒犹豫:“要是为了害人,怎么能明晃晃地把方子写上账本?”
  傅铭一噎,但迅速反应过来,“前面争……梅大侠看了,不都以为只是寻常活血散寒的药材?旁人多半也是如此。”
  顾邈闭嘴。这说得过去。
  傅铭笃定万分:“不会有错!常家家主为了黄氏毒妇不顾元配是真,但等元配找来了,他也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男人嘛,嫌弃元配是一回事,和元配行房又是另一回事了,“在这过程中又闹出孩子,惹得黄氏毒妇妒忌。兴许连后面把柳氏磋磨至死,也是因她有了身孕。”
  柳氏与常老爷的婚姻关系尚在。真让她生下来了,那就是元配嫡子,常老爷的大半身家都要由这个孩子继承。黄小姐听到这种消息,如何能忍?
  这也能解释柳氏把写了常老爷名字的手帕细细珍藏的事儿。以她的角度,夫妻两个并未恩断义绝。相反,丈夫对她仍有旧情,只是多了黄小姐这么一个作恶之人。
  纵然是一直站在常老爷立场上想事情的傅铭,到这里,也忍不住道:“这事儿的确是常家主做得不厚道。”
  他的话音声声入耳。白争流垂眼,看着手中账本,心中天平缓缓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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