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族将军偏要嫁我为妻——山河不倦
山河不倦  发于:2023年0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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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珩噎住,想掰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东西:“那是王廷派来的人,哪能说砍就砍。”  “将军又不是没做过这种事,南征的时候,他砍了十几名副将,那些副将也是王廷指派的。”  燕暮寒因此立威,将大军的指挥权牢牢攥在自己的掌心里。  不愧是他看中的小狼崽。  祝珩与有荣焉,勾了勾唇,看见燕暮寒拿着烤羊腿过来,提前拿出筷子:“督军和副将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祝珩懒得解释,指了指天尧:“去问他,赶紧的,离我远点,把位置留出来。”  启闲光看了眼走到身边的燕暮寒,认命地起身:“得得得,我给你们腾位置。”  燕暮寒不会做饭,但是烤出来的东西味道不错,一整个大羊腿被他用刀片成小片,祝珩尝了一块,眼底闪过一丝惊喜。  “好吃吗?”  此时天气已经慢慢热起来了,他在火堆旁坐了很长时间,脸都被烤红了,乍一看上去,就像染上了独属于夜色的绯意。  祝珩看得眼热,心神微动,压低声音道:“好吃,和小石榴一样味美多汁。”  末尾的四个字咬的很重,燕暮寒拿刀的手一顿,恍然间有种错觉,祝珩说的不是烤肉,而是他。  “……孟浪!”  祝珩弯了眼眸,军务繁忙,只吃过一次石榴,吃的太狠,石榴都学会了文绉绉的斥责。  “是为夫的不对,怎么可能和小石榴一样。”祝珩夹了一筷子烤肉,晶莹剔透的肉片上挂着香料,令人食指大动,“这烤肉虽然味道不错,但不如小石榴好客。”  好客……  燕暮寒的记忆被勾起来了,他紧张的时候祝珩吻着他的唇,也这样说过,但说的不是亲吻的地方。  “你——”  “谢谢款待,小石榴。”烤肉被送进嘴里,祝珩细嚼慢咽,盯着红了耳根的人,似笑非笑。
  和谐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来了搅局的人。  督军是西十一部选出来的人,名叫西里塔,和祝珩是第一次见,盯着他打量了半晌,直到燕暮寒将佩刀拍在面前,才悻悻地收回了目光。  “听闻军师才智无双,今日一见,这张脸倒是惊人,怪不得能迷倒将军。”  他在军营里不是白逛的,听了不少小道消息,其中就有关于燕暮寒和祝珩的禁断之事。  一个跳梁小丑罢了,王上把人放过来,只不过是为了搪塞部族。  祝珩懒得搭理他,默然地吃着烤肉。  西里塔被拂了面子,表情鄙夷:“放肆,本督军为王廷使者,祝长安你莫不是仗着勾引了将军,就作威作福,对王上不敬!”  好大一顶帽子扣了过来,祝珩愣了下,不是害怕,而是觉得这督军蠢钝。  北域中人莫不是都直来直去?  他按住了要发作的燕暮寒,低低地咳了两声:“大人这是何意,我与将军之间清清白白。”  他柔柔弱弱地靠进了燕暮寒怀里。  “我们只是比普通的将军和军师感情好了些。”祝珩仰起头,“将军说是不是?”  刚刚还夸我好客,现在就跟我划清界限了。  燕暮寒掩下了心里的不满,将刀往西里塔肩上一压,冷声道:“本将军敬你是王廷派来的人,但军师身体不好,你再辱他清白,惹他动气,我定对你不客气。”  言罢,他打横抱起祝珩离开了。  西里塔若有所思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脸上的鄙夷和惊惧都收敛起来,他招了招手,冲身旁侍奉的人低声吩咐道:“去查祝长安,将他的所有事情都挖出来,尤其要查清楚他和燕暮寒之间的渊源。”  那厢进了营帐,祝珩立马挣扎着从燕暮寒怀里跳下来:“你怎么能这样抱我?”  他这个夫君被夫人抱着回营帐,也太没有面子了。  “军师身体不好,我将你抱回来不对吗?”燕暮寒嗤了声,“我们是清清白白的关系,军师莫要多想。”  祝珩被噎住,解释道:“那督军杀又杀不得,咬死了不承认,给他找找不痛快。”  燕暮寒当然知道,只不过西里塔痛不痛快不清楚,他听见祝珩那样说,心里委实是不痛快的。  “就算承认了,他也拿你我没办法。”  祝珩笑着摇摇头:“麻烦多,就是要让他知道你我有私情,但又抓不到证据。”  燕暮寒在他身旁坐下,嫌太远了,又黏糊着抱着他的腰:“为什么?”  “西十一部不会选个废物送过来,要引他露出马脚。”祝珩拍拍他的脑袋,“且等着吧,看看他想做什么。”  等了几日都风平浪静,没等到西里塔作妖,但等来了暗卫的信。  上一封信是祝子熹写的,其中只提了他和楚戎去了睢阳城。  这封信是暗卫传来的,将祝子熹所做之事与南秦变故细细道来。  “睢阳一役被翻上来了。”祝珩放下信,轻叹一声。  燕暮寒抬眼看过去,抚了抚他紧蹙的眉心:“是好事还是坏事?”  “睢阳一役中,祝泽安身死,祝家军群龙无首,当年此案轰动南秦,以楚氏被灭门结案。”  祝珩握住他的指尖,摩挲着指腹上的茧子:“此案一出,南秦必乱。”  燕暮寒想收回手,他很在意祝珩的看法,不愿将粗糙的掌心和残缺的尾指袒露出来:“那便是好事了。”  哪里有那么简单。  祝珩没有细说,握住了他的手腕:“我之前就想问你了,为什么不愿让我碰你的手?”  每次牵一下手就要躲,很不乖。  燕暮寒虽然容易害羞,但很乐意与他肌肤相亲,牵手理应是他喜欢的事才对。  祝珩百思不得其解,遂直接问了出来。  “我没有,我只是——”  祝珩打断他的话,目光微沉:“别想骗人,我看得出来。”  燕暮寒默默低下头,像是做了错事,半晌,将掌心摊开,语调晦涩:“是不是很难看?”  第55章 吵架  “丑?”  祝珩微怔,下意识打量起燕暮寒的手。  这是一双典型的武将之手,因为燕暮寒擅使弓箭和弯刀,掌心和手指上都有厚薄不一的茧子,看着就十分明显,摸上去的感觉更重。  祝珩虽是读书人,但从小跟着祝子熹学习骑术,也知有茧子是正常情况,何况他读书执笔也在指尖磨出了一层薄茧。  他不明白燕暮寒的意思。  “我的手很难看,不软。”燕暮寒拉过他的手,摊开细腻柔润的掌心,他想说配不上祝珩,但又怕祝珩动怒,嗫嚅道,“茧子很硬,牵手,会让长安疼。”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祝珩却觉得这句话有失偏颇,燕暮寒不用流泪,只是平铺直述心中所想,他就会心软得一塌糊涂。  当然,狼崽子变成小石榴的时候,要哭不哭却被逼出眼泪的模样也让他很喜欢。  祝珩反手握住燕暮寒的手,掌心相贴:“不丑。”  他一直知道燕暮寒在他面前缺乏自信,也一直在想办法纠正这种想法,但他属实没有想到,燕暮寒一个舞刀弄箭的武将会在意这种小事。  粗犷的性情之下,藏着滚烫炽热的爱意,被爱意包裹住的,是一颗敏感至极的心。  祝珩攥紧了燕暮寒的手,好似要通过这个动作,攥住那颗藏匿在深处的心,好好地哄一哄,好让这颗比想象中更脆弱的心不要胡思乱想。  “我并不觉得难看。”祝珩摩挲着他的指尖,从指根捋到指尖,每一寸都摸遍了,“能拉得开千钧弓,握得住夺命刀,还能为我遮风挡雨,我很……喜欢。”  他思索了许久,对燕暮寒而言,再多的溢美之词或许都比不过他口中说出的“喜欢”二字。  他的狼崽子面对他时怯懦又自卑,但也唯有他的偏爱能令燕暮寒改变想法。  燕暮寒呼吸急促,心口泛起甜蜜的情绪:“长安所言当真?”  十指相扣,祝珩欺身逼近,蹭了蹭他的鼻尖,过近的距离让彼此眼中的对方清晰可见:“自然是真的,除了遮风挡雨,这双手还能帮我拎书,为我盛汤烤肉。”  突然,他话锋一转,低声道:“能抱住我的腰,搭着我的肩膀,在我的背上留下零星的痕迹,不过我最喜欢你抱住自己的腿,对我展露所有……”  气氛一下子变得不正经起来。  燕暮寒嘴角抽搐,从感动到红着眼,变成羞臊得红了脸,话都说不利索了。  “怎么,怎么好这样说。”  “有什么不好的?”比起怯懦自卑,祝珩更喜欢他羞恼的表情,“夫妻之间说点闺房秘事是很正常的,这些时日里只能看不能吃,我都对小石榴生出了相思之苦。”  祝珩将人抵在桌上,圈着他的腰,贴着他的胸膛,意有所指地蹭了蹭:“石榴籽长好了吗?”  第一次吃石榴没有经验,下嘴太重咬破了石榴籽,祝珩一直很在意,想帮忙施肥,照料脆弱的植株,结果被拒绝了。  不仅拒绝,燕暮寒还不让他碰石榴籽了。  体贴的相公等了几日,羞涩的娘子还没有恢复正常,他只好来问一问了。  祝珩问的很巧妙,撒娇一般贴着燕暮寒的颈窝,呼出的热气激得脖子上浮起一片细小的疙瘩。  “让我看看?”  一个“不”字还没说出口,唇就堵了上来,一触即离。  祝珩挑着眉眼,笑意盈盈:“嗯?”  “不——”  又是一个亲吻,带着响声,吧唧一口。  燕暮寒又欢喜又羞臊,态度逐渐软化下来,半推半就地任他检查石榴果实这些天的生长情况。  “似乎长大了些。”  护心甲上带着一层薄绒,解开之后,凉风灌进来,刺激得石榴果实抽枝发芽,挺立生长。  燕暮寒撑着身后的桌案,纷杂的军报被拂到地面上,他撑着桌子,和祝珩一起检查石榴籽的生长,种植新的草莓,将延塔雪山上开辟出来的花园打理得漂漂亮亮。  劳作到月上中天,两人才去休息。  西里塔在大军中住下了,除了第一日和祝珩起冲突,平时他随同将士们同吃同住,并没有表现出不快。  他没有作妖,燕暮寒也找不出差错,只能任他住下,嘱咐人盯着他。  还是按照计划行事,大军扫除边疆作乱的番邦小国后,便去邻近的部族逛上一圈,仗着人多势众,拿了不少好东西。  东二十四部被坑,西里塔本不欲理,但东西部目前休战,他只能做做样子问了两句。  祝珩一脸无辜,从怀里拿出一个折子:“烧秽夜宴,各部为替王上分忧,都允诺了粮草银钱,犒赏大军。”  他打开那折子,一条条指着西里塔看,延吉部送来的雪地春泥排在最上面,下面都是各部族的允诺。  “这可是各部族的部主为王上分忧解难的心意,督军大人横加阻挠,莫不是想破坏各部族与王廷的关系?”  西里塔捏紧了拳头,挤出一丝笑:“自然不是,此番是我冒昧了。”  年前烧秽的承诺被当成了借口,好一个军师。  无视部主使的眼色,西里塔转身离开。  燕暮寒颇有些遗憾地收了佩刀:“军师真是料事如神。”  前两日行军途中,他无意中提起烧秽宴席上发生的事情,祝珩听过后便命人准备笔墨。  其他部族的许诺不甚清楚,除了延吉部的雪地春泥,都是祝珩编出来的。  穆尔坎纳闷:“万一西里塔发现那折子上的记录不实怎么办?”  他当时在宴席上,各部族许诺要送给大军的东西错乱复杂。  “你们不是说了吗,那西里塔并未出现在烧秽宴席上。”祝珩收起折子,一脸游刃有余,“他不是真心要出头,咱们随便诓一诓,他也就借坡下驴了。”  论起揣度人心,没人能比得过皇室之人。  穆尔坎心服口服,心里活络起来:“按照现在的行军速度,下个月就能到穆离部,我娘亲……”  祝珩给了他一个胸有成竹的眼神:“放心吧,我已有对策。”  大军一路行进,不仅扫除了北域边境的祸乱,还从各部族里搜刮了不少好东西,将士们各个欢欣鼓舞,对燕暮寒愈发忠心。  能带着他们加官进爵打胜仗的将军,不跟随的才是傻子。  祝珩将一切看在眼里,出征明面上是代王上敲打各部族,实际上则是为了帮燕暮寒立威。  目的已经达到,也是时候考虑下一步的谋划了。  接回穆尔坎的娘亲,就是接下来要做的第一件事。  在大军距离穆离部还有二十里的时候,两匹马悄悄脱离队伍,先进了城。  进城后先找了客栈住下,祝珩横了眼闷闷不乐的人,笑道:“打乱我的计划,我还没说什么,你倒先生起气来了。”  “你想瞒着我先来穆离部不说,竟然还要带上塔木!”燕暮寒委屈,“我哪里比不上他?”  都说了是瞒着你,当然不能带上你。  燕暮寒很少闹脾气,祝珩颇感兴趣地打量了一番,看得人耐不住了才开口:“你得坐镇大军,身为大军统领,擅离职守,若我是君主,定然要革了你的职。”  这种满脑子都是他的人,不该带兵打仗,养在宫中才好。  燕暮寒被说的有几分心虚,他确实很黏祝珩,以前是怕人跑了,现在是怕人出事。  总之相思成灾,不愿分离。  “我已经安排好了人,只有二十里,半个时辰就能到,军中不会出事。”  祝珩自然知道他作了部署,但这种口子不能开,故作严肃道:“那若是西里塔趁机发难,向王上参你治军无术,你又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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