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理悬疑] 云中诡案录2.牧羊人—— by作者:米夏 CP完结
佚名  发于:2023年05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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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徐子轩轻轻一笑,点了点她的鼻子正色回答道:“我保证,每天都送苗苗去幼儿园。”
  沈茹愣住了,她万万没想到儿子会答应的这么痛快,心中不免有些惊讶。
  “妈,对不起,”或许是想起了什么,徐子轩心情复杂的抬起眼眸,却依然是气压低沉的模样,声音也带了些许哽咽:“这些日子,让您和爸担心了。”
  沈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目光炯然,脸上更是直接染了一层隐隐的愠色:“傻孩子,你说什么呢?哪有父母不操心自家孩子的?”
  昏迷期间他其实隐约听得到,安泽文一边给自己剪头发一边说,小轩,当看着小禹牵着你的手走进家门时,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感觉......他也听得到,沈茹守在病床边说,小轩,以前妈妈感到脑子就像被涂了糨糊一样甚至自觉悲观无望的时候,都会想到自己还有你和小禹两个孩子,然后强迫自己给你们去收拾房间、去做饭、去商场买衣服买鞋、去学校找老师了解你们的情况,就这样一点一点走了出来,你如果真不愿醒来,能不能试着像妈妈这样想,想想我和你爸,想想小禹......徐子轩蓦然眼眶一热,有了瞬间的潮湿,他强忍着不让眼泪溢出来,但却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把怀中的苗苗抱得更紧了些。
  吸烟区在走廊尽头,安泽文走过去准备过过烟瘾的时候,正好看到儿子也靠在窗边抽烟。
  夏日里明亮的阳光照在安灏禹身上,让留着寸头的人更加凸显出了深邃的五官和硬朗的脸部线条,只是眉眼间好像一直都有那么几分不羁,再加上他一贯不把衬衫的扣子扣好,让安泽文这个老警察条件反射的皱起了眉头。
  “抽完烟了?”
  “没。”安灏禹眉头一挑,直接忽略掉老爸这话里的不悦之意,转过身来漫不经心扬了扬手:“这不还有半根儿呢。”
  安泽文大概也知道,在这个儿子的行为规矩方面,自己就算说破了嘴或许也抵不上另一个儿子的半个眼色。
  于是,他也一点儿也没觉得尴尬,顺手摸了烟出来也一起吞云吐雾:“医院监控拍到什么没有?”
  “几个摄像头都拍到了,应该就是袁毅口中的牧羊人,”安灏禹哑着嗓子回答,眸色沉沉地看着指间忽明忽暗的烟头:“因为还是带着鸭舌帽,根本看不到脸,也没人注意到他。”
  “输液瓶里的药呢?”
  说话间,明明前一分钟还是明朗的天气,转眼就有雨水被风从窗外面吹进来,安泽文波澜不惊的语气也似乎跟着带起了淡淡凉意:“医生怎么说?”
  “拿去验过了,是加入了大剂量的镇静剂,加上老徐身体机能的运转这么长时间几乎全部靠仪器,虽然意识刚刚清醒,但身体并没完全醒来,还处于迷蒙状态无法自行控制,这才会......”
  安灏禹低头狠狠地把一口烟吸进肺里,堵住自己闷在心头说不下去的话,有些不耐又有些烦躁地转过头看向窗外越来越大的雨势,隐隐有了种极为不好的预感。
  云中市九塬区,滨湖绿廊,睡莲池。
  夏日炎炎,本是芙蓉正盛菡萏清香时,位于滨湖街的睡莲池曲水幽静,悄然绽放的各色荷花袅娜生姿,亭亭玉立,总是会在这个时节为云中增添一道别样的风景。
  然而此刻,四周拉起的警戒线让清晨围观的零星市民不再感叹“再闻夏荷香,轻语荡舟人”的美景,也不再关注那些错落有致,如处子般楚楚动人的花中睡美人,而是一边拿出手机拍摄准备发朋友圈,一边面露惧色窃窃私语着。
  短短四天,不仅又发生了一起雨夜凶案,而且受害者死状更加可怖,这让云中市公安局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赵伟华不得不再一次来到案发现场亲自督战,虽然并不是对新任支队长唐延工作能力的不满,但领导亲临还是在无形间给了他不少压力。
  肖明、谢展带着技术科的同志勘查现场,方媛在为男性受害者进行尸表初验,张小墨和一名辖区派出所民警正询问目击者,夏雪早陪着昏倒在一旁的女性受害者去了医院急救,而唐延此时脸色沉得如一口铁锅,他紧紧蹙着眉头,蹲在地上看技术警员小心翼翼地从池边几片重重叠叠宽大的荷叶下面提取到了一枚难能可贵的足印。
  “唐队,”技术警员忙里偷闲的指着提取到的足印解释道:“真是运气好,昨晚那么大的雨却因为有这几片荷叶挡着,足印是基本完整的保留了下来,初步判断是一只42码的男士运动鞋,具体品牌还需要回队里之后做进一步排查。”
  唐延如释重负的点了点头,脸色也稍稍缓和了些。
  这几天不论是安灏禹查的赵文全、刘娜的社会关系,还是肖明、张小墨查的平州真枪射击馆,亦或是自己摸排的双刃匕首,都没有得到什么有用信息,谢展甚至因为方媛那句“如果是赵文全亲眼看着女友刘娜慢慢失血而死,我们的这位雨夜凶手才会觉得更有意思吧”而忽发奇想去翻档案看近一年来有没有类似的案件了。


第9章
  现在有了这枚完整足印,至少是黑暗中的一线曙光。
  肖明基本完成了现场勘验,又和张小墨了解了接到报案的情况,这才几步走到守在受害者尸体旁边的赵伟华、唐延面前,简短的向他们汇报了目前已知的情况。
  “赵局、唐队,这名男性死者名叫李世杰,31岁,已婚,云中九塬区人,钱包、身份证、钥匙、腕上的手表、无名指上的戒指等随身物品均没有遗失,但除了那枚足印,我们没有提取到其他有效痕迹。受害者尸体旁的那把双刃匕首和上起案子的凶器无论是样式、长宽都基本一致,刀柄上也没有发现指纹。另外,现场发现了两枚五四式子弹,一枚射进了附近的行道树树干,一枚已经从睡莲池里打捞出来了,但结合尸表可见三处明显弹孔,推测最后一枚应该还留在受害者体内。”
  “还是那个雨夜凶手?”赵伟华抬眼看刑侦支队的得力干将,咬牙吐出网民们取得绰号问道。
  肖明点点头:“行凶对象也好,案发现场也好,凶器也好,还有那几颗五四式子弹,可以说极为相似。”
  “这么说,凶手是同一人的可能性非常高,但让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女性受害者这次没有受到多余伤害,”唐延习惯性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若有所思的补充道:“只是被击晕了过去,凶手就没再管她了?”
  话音刚落,转脸就看到方媛正一边收拾着法医工具箱一边招呼警员把受害者尸体装袋,看样子是打算赶紧回支队做进一步解剖,唐延忙喊住她问尸表初验的情况。
  “尸体一共12处刀伤,多处都为致命伤,脖颈处的4处是明显割伤,喉管、气管被割断,左锁骨4处和胸部3处的刺伤都深至胸腔,腹部是被一刀绞穿的,肝脏、小肠等内脏全部流了出来,凶手不仅一心要他死,而且还要慢慢折磨他,下刀重提刀也重,每一处刀口的深浅都基本一致。同时,尸体胸腹部还有3处枪伤,正如刚才小明的推测,最后一枚子弹是深入右侧胸腔了,但没有洞穿身体。”
  “赵局、唐队,”说到这儿,方媛犹豫了一下又慢吞吞的道:“如果这两起案子真像大家推测的那样是同一个凶手,那么我至少可以肯定一点。”
  见她说话的语气带着些意味不明的闷声,赵伟华急忙追问:“肯定什么?”
  忽然,方媛脸上露出了一个看起来并不合时宜的笑:“刘娜身上的伤口和李士杰身上的伤口绝不是同一人所为。”
  Z省省会,平州市平城区,安泽文家。
  天还没亮,安灏禹已经醒了,他眯着眼看了闹钟,4点50分。
  时间差不多。平州离云中有3个多小时的车程,这会儿出发高速一路通畅,不到三个小时就能到支队。
  从床上小心翼翼爬起来,动作利索轻缓,生怕惊动了正在熟睡的男人,然而他刚套上T恤,床头的灯就亮了。
  “要去上班了?”徐子轩迷迷糊糊的嘟囔了一句,翻个身,手臂就不自觉地搭在了他的腰侧,抬眼看去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宛如暗夜中闪亮的星辰。
  “嗯。”倒不意外一贯浅眠的人会醒来,安灏禹赶紧回过身去把空调毯给他盖上,握着他的手回答的语气轻柔又温和:“你再睡会儿。”
  自出院回到平州家里休养,除去值班安灏禹每天都乐此不疲的云中、平州两地来回跑,为了不耽误案子,常常早上不到5点就出门,而晚上要差不多半夜才能到家,每天睡眠时间严重不足。
  换了个姿势半趴在床上,徐子轩从眼前匀称精悍的人身上收回目光,微垂了眸子,声音懒洋洋的:“队里不是正在办雨夜凶案的案子吗,晚上你就在云中好好休息。”
  淡淡灯光映在他脸上显出无边旖旎,沉默片刻,安灏禹终归是没能抵住这赏心悦目的祸人模样,情不自禁撑起身子托起他的下颚,一低头就含住了那微闭的双唇。
  “不回家,哪儿来这些福利?”依依不舍放开怀中人,安灏禹说着已经伸手拉灭了床头灯,声音不免有些沙哑却柔声嘱咐道:“听话,再睡会儿。”
  “路上小心些。”
  徐子轩唇角上扬,伸手揉了把留着板寸的脑袋,然后十分听话的翻过身把脑袋重新埋进枕头里,却在心里低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轻轻闭上双眼,思绪也开始有些浑浑沉沉。
  “捕蛇人”许岚说自己曾经出现在了莲子村灭门案的现场,可为什么记忆中却没有一点儿印象?到底当年在莲子村发生了什么,自己又看到了什么?要不要去尝试用催眠的方法来回忆?
  而谢展对灏禹说的那些话,自己并非是什么先天反社会人格或是先天变态恶魔,这些年来“自以为是的挣扎”不过是误判,又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此?
  还有,“牧羊人”鸭舌帽深夜造访时的那句“可惜,我现在还不能杀了你”是什么意思?而那枚黑色纽扣,灏禹拿去找方媛仔细鉴定过,如果不是纽扣背后刻着“公安部 七二”的字样,还不能确定那是一枚“72制式”警服上的纽扣。除此之外,虽然因为保存得很好而在纽扣上提取到了半截指纹,但除非有明确怀疑对象否则无法进行有效比对。
  1972年,为了区别军警服装,突出警察特点,公安部进行了警服改革,人民警察制服的颜色从深棕绿色改成了藏蓝色,直到1984年才换装成橄榄色的“83制式”警服。
  由此可以推断,黑色纽扣应该是曾经属于一位老警察的。
  一想到这些怎么也理不出头绪的问题,徐子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睡不着,一看时间已经差不多到5点半了,昏暗的房间也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变得明亮起来,早已睡意全无的他干脆翻身起床,换了衣服准备去晨跑。
  必须尽快让自己的身体机能恢复到中弹前的水平,这样才能尽早归队,灏禹也不用来回跑这么辛苦。
  沈茹也是一大早就起来炖了太子参乌鸡汤,看儿子咕嘟咕嘟喝了满满一碗又吃了一个鸡腿不禁笑颜逐开。
  榜样的力量果然无穷,苗苗也学着把大半碗的鱼糕粥喝了个底儿朝天,出发前还拿了瓶娃哈哈准备在路上吃。
  她今天穿了条牛油果绿的格子连衣裙,是徐子轩选的,脚上是双同色袜子加小白鞋,也是徐子轩配的,麻花辫更是起床时闹着让徐子轩亲手编的,幸好她“子轩哥哥”惯来眼光好手艺也不差,这么一搭,简直比电视里那些小模特们还要精致可爱,惹得一向不怎么注意穿着的安泽文在这两人已经出门之后还都在忍不住称赞“我们家苗苗一定是全幼儿园最讨人喜欢的小朋友。”
  确认苗苗在后座的安全座椅上已经坐好,徐子轩这才发动车子。刚一点火,就听广播里正在播放前段时间平城区金马花园小区的杀妻案警方已经抓获犯罪嫌疑人的消息。
  听灏禹说,他经常会带苗苗去烈士陵园给老陆夫妻磕头,苗苗每次去了回来,晚上都不怎么睡得着觉,有时还会从梦里哭醒。“捕蛇人”许岚被击毙后,灏禹思前想后还是专程又带她去了一次,毕竟凶手被当场击毙也算是些许告慰了他们的在天之灵。
  苗苗并没有看到过老陆夫妻遇害时的可怖现场,在这个阶段尽量少听少看这些凶案,相信才能慢慢真正走出永远失去父母的阴影。
  念及此,徐子轩赶紧换了频道,通过后视镜看苗苗正专心致志的喝娃哈哈,这才略略松了口气。
  “这位家长,请问您是?”
  苗苗转到平州市读幼儿园是安泽文的意思,一来如果留在云中大家都没什么时间照顾,二来省会的教育资源自是不必多说,何况换换环境对苗苗的将来也大有好处,安灏禹、徐子轩两人明白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也就同意了。
  转学的事情前前后后都是沈茹在忙活,平时接送也是沈茹居多,说起来这还是徐子轩第一次送苗苗上学,班主任自然不认识。
  “陶老师您好,”徐子轩把怀里的小家伙放在地上,这才礼貌的朝她伸出手,歉意一笑:“我叫徐子轩,是陆苗的监护人。”
  “您好。”陶老师大方地与他握手,虽然感觉到对方只是轻轻一握便立刻松开,可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喜色:“您说,您是苗苗的监护人?”
  “对,苗苗转学时户口簿上应该有注明。”
  陶老师先是弯腰和苗苗说了早上好,这才抬起头又一次向徐子轩确认道:“我记得,苗苗班会课上好像说过,您是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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