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理悬疑] 云中诡案录2.牧羊人—— by作者:米夏 CP完结
佚名  发于:2023年05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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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水不停的冲刷在她身上,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想哭,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她颤抖着想要转过头或是干脆闭上眼睛,可是她怎么也动不了,怎么也移不开视线,眼前异常清晰的画面伴着夜空中的闪电,就这么一下又一下地刻在她眼里。
  又不知过了多久,赵明月眼前忽然一黑,天旋地转间,整个人再次倒在了地上。
  ……
  走出病房,夏雪被不远处的嘈杂声吸引了注意力,她循声看去,有一个被医护人员拼命拦住的白发苍苍的老年人,正指着赵明月所在的病房声泪俱下地控诉着为什么死的是我儿子,为什么死的不是她,为什么她没一起死......
  云中市九塬区,滨湖绿廊,睡莲池。
  雨过天晴不过短短大半天时间,就有乌压压的浓云一团一团挤在一起,掩去了天边刚刚架起的彩虹桥,沉沉得仿佛随时都会坠落下来。
  不远处的八角亭安装了监控,角度刚好对着睡莲池,云中市刑侦支队的支队长唐延此刻正双手撑在亭子的美人靠上朝案发现场看过去,他的脸色正如此刻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天空一般暗沉。
  “唐队,监控里的情况和夏雪询问赵明月的情况一致,虽然雨很大,但这次好歹可以分辨出画面来。李世杰和赵明月是牵着手跑到睡莲池这里来的,忽然赵明月就被这个从树后面冲出的雨衣人一下就击晕了,李世杰发现不对转过身来时,已经被人用一把枪抵在了脑门上,画面太模糊无法对这把枪进行特写。紧接着,被枪抵着的李世杰跪在了地上,他又是磕头又是作揖的,应该是在求雨衣人放过他和他老婆,画面里甚至可以看出他还试图从兜里摸出钱包,但雨衣人却做出了一个极其出乎意料的举动。”
  听到这儿,唐延微微皱着眉看了眼张小墨,示意他赶紧往下说。
  “雨衣人摸出了一把双刃匕首,扔在了李世杰面前。”
  见唐延眼里透着不解的神色却依旧没说话,张小墨可不敢在新领导面前关键时候卖关子,咽了下口水继续道:“过了好一会儿,李世杰颤颤巍巍的拾起了地上的匕首,先是看了看倒在不远处倒地昏迷不醒的老婆,又看了看手里的匕首,忽然他就跟发疯了似的举起匕首刺向了雨衣人!”
  “这雨衣人应该是没想到,赶紧转过身避开,可手里的枪却掉在了地上,两人扭打起来——雨衣人的那枚鞋印就是这时候留下的。但李世杰显然不是雨衣人的对手,几下就被踹翻在地爬都爬不起来了。雨衣人夺过匕首没有任何犹豫一刀就捅在了他肚子上,紧接着又在李世杰的脖颈子、肩胛骨、胸口和腹部一共捅了11刀才住手。最后,雨衣人好像还不解恨似的,从地上捡起枪对着李世杰连续开了3枪,又狠狠踢了他几脚,这才把匕首丢在尸体旁边离开。”
  一言不发听完张小墨的汇报,唐延转过身拿过他的手机又仔仔细细地重新看了遍被天网拍摄到了整个犯罪过程。由于监控画面没有声音,因此无法判断雨衣人到底对李世杰说了什么,才会促使他捡起那把双刃匕首就想杀人。
  还有,在画面里,雨衣人自从把赵明月击晕后,从头到尾都没再理过她,这才导致了此案出现了幸存者,这是否能够得出“雨衣人的目标就只有李世杰一人”的结论?
  难道,李世杰和雨衣人是认识的?
  雨衣人对待李世杰这种泄愤般的行凶方式是否还有仇杀的可能性?
  如果按这个思路,那么雨衣人应该也和第一起案子的两名受害人赵文全及其女友刘娜认识,可为什么对赵文全、刘娜进行社会关系排查却始终一无所获?还需不需要把李世杰的社会关系与赵文全、刘娜的进行交叉比对?
  向来做社会关系排查向来是最费警力又最费时间,如果没有较为明确的指向,只会是大海捞针。唐延看向沉得越来越低的天空,不自觉的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思路,又问张小墨:“雨衣人离开睡莲池后的行动轨迹有没有线索?”
  “还在排查,目前没有发现。”张小墨接过他递过来的手机揣回兜里,回答道:“唐队,过了睡莲池前面不远的红绿灯路口雨衣人就再没被监控拍到了,那个路口周边的干道、主路、支路和小巷实在太多,有几条路晚上还因为打雷断电了,所以......”
  唐延点点头:“枪支和鞋印的排查呢?”
  “枪支依然没有什么线索。至于鞋印,小明哥已经查到了这个鞋印花纹的牌子,是个颇受年轻人喜欢的一个潮牌,价格不算太贵,因此销量十分大。看花纹还很新,小明哥就拿了这牌子在城里四家店一个月的销售记录正在筛查——但愿这个雨衣人是去店里买的而不是选择的网购。”
  “叮——”的一声,手机屏幕上闪出了气象台发布的持续强降雨预警短信提示,唐延低着头愣愣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咬着牙摇了摇头。
  “不行。这么排查不是个办法。走小墨,我们回队里去!”


第12章
  云中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办公室。
  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谢展继续在一大堆电子档案中查看着一年来与“雨夜”相关的类似案件——虽然他始终有种直觉,这个奇怪的雨衣人犯案一定是有什么诱因导致的,可惜他搜索了一下午仍然没有什么收获。
  就在他失望至极地关闭了页面上已经查看完了的案件,重新点开今年五月份的一起“雨夜强.歼杀人案”,才刚刚翻了几页,支队长唐延就招呼大家停下了手头的工作。
  “我刚刚和气象局联系过了,今天晚上20:00左右到明天早上9:00左右,城区会有一次80—120毫米的强降雨过程,到明天白天这一轮的降雨会结束,要等到十多天后的月底,再次受到台风海王登陆后外围云系的影响,才会出现下一轮较强降雨天气过程。我做出了一个十分大胆的推测,睡莲池凶案并不符合雨衣人行凶的预期结果,第一次雨夜作案时死了两个人,而第二次赵明月却幸存了下来,这会不会打乱了他原本的行凶节奏?且不论雨衣人为什么会放过赵明月,但只要他近期还打算作案,今天晚上就是最好的机会!”
  “你是打算根据这两起案件划定雨衣人的心理安全区,”谢展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和领导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很肯定:“然后实施诱捕。”
  说着,他忽然站起身来,走到了摆放在办公室靠墙位置的白板面前,只是略微沉吟了片刻,就抬起手在城区地图上画出了两个圆圈,然后以相交的区域为中心点向四周辐射1000米,再划出一个圆圈并图上了阴影,然后用记号笔重重点了两下:“大部分连续作案的凶手,基本上下意识选择自己的心理安全区。如果骑车距离不会超过3公里,如果开车则会在5公里到10公里左右,或者更远,但雨衣人是步行作案,我从500米的范围扩大到了1000米,这么多的道路还有背街小巷,如果实施诱捕,基本需要调动城里接近一半的警力。”
  其实不仅是罪犯,普通人也喜欢在自己熟知的区域内活动,为的是躲避因为未知带来焦虑和恐惧,这是一种“安全行为”现象。而对于罪犯来讲,第一次作案往往选择自己熟悉的地方,会更加方便进行逃跑隐匿,而多次作案的话,相同或相似的场景由于此前犯案后未被抓获会在潜意识中增强内心的成就感,还有一种可能是会满足其内心深处的某种缺失,甚至有的罪犯在作案时,对自己周围的空间会出现一种类似于强迫症的偏执,必须保证一切摆设都不能有所改变。
  然而,一直没表态的安灏禹听懂的却是唐延这个方案背后更深层的意思。在还没有锁定嫌疑人时进行“诱捕”,可以称之为“功利性”的办案手法,警力全部洒出去了,该做的工作也都做了,如果抓到凶手自然皆大欢喜,如果没抓到对上对下都有交代;而且,距离下一次暴雨之夜还有十多天,就算今晚没有收获支队还有充足的时间可以按照之前的思路继续排查,总之怎么看都不吃亏。
  同时他也看出来了,包括肖明、谢展在内的大部分人其实并不太赞同这个方案,但他却觉得这的确不失为一个“两手抓”的好方案,因为眼下确实没有更好线索可以跟进了,再者唐延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只要找对了雨衣人的心理安全区,他今夜重新犯案的可能性非常大!
  想到这儿,安灏禹第一个站起身来表示赞同:“行,那我负责东曹路周边这几条街道。”
  见大队长同志都没意见了,大家自然也就没什么多的话说,就连谢展也在看了安灏禹一眼后扔掉手里的记号笔,沉着脸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参加行动。
  云中市九塬区,南溪路。
  一道耀得连眼睛也睁不开的闪电将夜空刹那间点亮得如同白昼,紧接着被撕开的天幕中砸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霆霹雳,云中市再次下起滂沱大雨,整个天地都好像笼罩在了不息的瀑布之中。
  由于市防汛指挥中心提前做了预警提示,每年都会经历好几次暴雨肆虐的云中市民们早就经习惯性的早早回到家里,一边感受着那种地动山摇的气势,一边耐心等待着明天的雨后初霁。
  倾盆的雨柱势不可挡,猛烈地敲打着屋顶冲击着玻璃,高大的树木也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摇摇欲坠。
  又是一道犹在耳边的惊雷过后,南溪路的竹节路灯挣扎着闪了几下便无力地熄灭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就像是天已经坍塌了下来。
  一把画满了大大小小各种花朵的雨伞下,脚穿高跟鞋的人缩了缩身子,紧紧挽住身边人的手臂,不禁加快了夜归时的匆匆脚步。
  无休无止的雨幕仍在不知疲倦地飞流直下,一道电光腾空而起直冲云霄,宛如一梭光弹将穿着黑色雨衣的身影定格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对于雨衣人来说,一切看起来进行得十分顺利,他如一只野狼般冲了过去,狠狠朝着长发女人的头部就是重重一击。
  女人倒地的同时,雨衣人已经举起枪对准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下意识伸手去搂住她的男人。紧接着,男人的双手也无力地举起表示投降,放任自己的女人就这样无力地瘫在了积着水的路边上。
  雨衣人始终保持着右手持枪对准男人额头的姿势,他好像发出了几声干笑,然后摸出一把刀丢在了女人身上,缓缓开口。
  “今晚你俩只能活一个。杀了她,我就放你一码。不杀,你死。”
  男人吓坏了,双腿如筛糠似的抖个不停,他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涕泗横流的祈求着。
  求求你,放了我们......
  求求你,我身上有钱,我身上有卡......
  “看来,是你想死。”雨衣人微微弯了弯腰,举着枪抵在他被雨水湿透的额头上,似乎还在给他机会:“你确定?”
  不不不......我......
  男人的身体条件反射的朝后仰,目光却不自觉的看向了女人身上那把刀——双刃匕首,他犹豫着想去拿,可不停在颤抖着的手刚一伸出就缩了回去。
  不,不行......不......
  求求你,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我就是让你做出选择!选啊!到底是你死还是她死!!”
  毫无征兆的,雨衣人冲着他怒吼起来,可男人的身体就如同风中落叶般根本不受控制地在发抖,雨衣人甚至听到他的牙齿还在咯咯咯地打着颤。
  “懦夫!懦夫!”暴怒中的雨衣人忽然上前一脚踢翻了跪在地上只知道求饶的男人,然后弯腰拾起女人身上的匕首狠狠塞到男人手里:“你TM的就是个懦夫!!你杀啊!你TM的倒是杀啊!!”
  男人脸色惨白,还在不停地颤抖,脸上一直在流着的也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汗水,只有那把被迫攥在手里的匕首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你杀不......”
  这一次,雨衣人威逼的话还没说完,他甚至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感觉自己原本举枪的双手一下就被反锁住,枪掉落地上的同时被一只脚踢开得远远的,紧接着身体在还没做出任何条件反射的动作时忽然被翻起来狠狠摔在了地上,而那个前一秒还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人此刻正跪压在自己背上,余光划过原本那个女人倒地的地方此刻已经不见了人影,他的脑海一片空白,只知道在听到“咔嚓”一声后手腕就被冰凉的金属物件死死扣住,再也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雨衣人在紧贴地面的视线方向出现了一双高跟鞋,他艰难地抬起目光,被自己击倒的长发女人此刻正举着枪对着自己的脑袋。
  他闭上眼睛,但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女人握枪的姿势异常标准。
  几秒钟之后,伴随着纷至沓来的脚步声,在附近几个街区进行诱捕的警员们已经把雨衣人团团围住,他们的身影在一片电闪雷鸣中如同人间永恒伫立的神明。
  这时才终于松了口气的张小墨一把扯下脑袋上的假发狠狠扔在地上,双脚一登把高跟鞋甩出八丈远,极不服气地冲着领头那个男人抱怨道:“唐支队,我不服气!凭什么偏偏要我扮成女的?!”
  Z省省会,平州市平城区,安泽文家。
  因为云中市这片的雨太大,请了假连夜回平州市的安灏禹到家都已经差不多凌晨两点了,他轻手轻脚地摸进卧室,不想房间里竟然还亮着灯,徐子轩正靠在床头聚精会神地翻看着什么卷宗。
  “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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