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灵异闻录》作者:炎荒
简介:高冷宠溺师父攻x奶凶精分徒弟受,师生年上1v1,后期节奏快的飞起,超多群像戏,全文48万字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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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降妖伏魔半辈子,收了一个调皮捣蛋、自命不凡的徒弟,并每天拿着树枝打得徒弟满院子跑。但是徒弟有一双万里无一的阴阳眼,怎么办,只能宠着呗。 偶然机会,师父发现徒弟好像是从宫里出来的……
这里是:皇室暗卫伏灵司。
这里讲:降妖除魔、保家卫国的故事。
这里有:师生情,同袍情,亲子情,兄弟情,当然还有爱情。
这里还有:鸡飞狗跳的日常,看师徒二人如何随时随地说相声。
两个残缺的灵魂彼此救赎,戎策以为是杨幼清将他从虚无混沌之中拯救了出来,实则是十八年前,他救了杨幼清。
第1章 楔子
绎国建国三百余年,行至末路。
先帝病逝,太子继位,奈何昏庸无度,国力渐衰。适逢北方连年大旱民不聊生,镇北将军叶骞以先帝曾口谕立耀王为储君之名,讨伐新王,并要挟先王嫡长子耀亲王南下,举兵进犯京城。
绎国皇帝曾戚派大军驻扎城外,但为时已晚无力回天。京城内外火光一片,皇城里更是喧嚣吵嚷,朝臣在泰明殿乱作一团,后宫众人有收拾行李准备逃匿者,也有投河跳井自杀者,无一不彰显国将不国。
当夜,绎国皇帝暴毙,无人见其尸首,也无人知道为何,只有一道国师监国的遗诏。
第二日一早,叶骞护送耀王入宫城,忠于旧朝的臣子带着小太子一路南下,在邱江以南建立了南绎国。叶骞三番想要进攻南绎,却不知为何都未能顺利过江,恰巧一得道高僧路过,劝他不可再试。
叶骞不信,屯兵江北,第二日竟然满天乌云狂风大作,涨潮的江水淹没了船支营地,也淹没了百亩良田,叶骞方才罢休。
耀王在当年冬天忽然退位,让贤于叶骞,第二年北朔国建立,年号征盛。耀王很快无疾而终,其后人被封耀贤王,为人津津乐道的是其谐音“要先亡”。
同年,叶骞建立特务机构佐陵卫,名为守护皇陵,实则监视百姓与文武百官一举一动,莫要再出现第二个叶骞。
第三年,江北忽然起大雾,稻田无故枯竭、牲畜投江自尽、百姓苦不堪言,无人知道其中因果。此时佐陵卫下又添一新机构,名为伏灵司,仅用三日平息霍乱。而伏灵司第一任监察,便是那位奉劝叶骞不可过江的高僧
此后百年朔、绎两国未有过大战,各自发展,逐渐繁荣。待到北朔隆安元年,叶骞之曾孙叶南坤继位。如今乃隆安三十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今日是十五……上一次去见老三,是多久之前?”北朔国的皇帝叶南坤正在养心殿更衣,身边的邹公公听闻主子问话急忙回答,三个月。叶南坤将双手负于身后,望向窗外一轮圆满的明月,似是自言自语:“朕把他忙忘了,也不知那逆子是否听话。”
邹公公自然不能议论皇子品性,低头等着皇帝继续说话,叶南坤也沉默了下来,片刻后说道:“走,去皇后那里,看看他们母子。”
“嗻,”邹公公弯腰,似是想起了什么,复又问道,“您可要带些礼物?”
“不必,也不用通报,你我二人前去即可。今日月圆,权当散心。”叶南坤甩了甩袖子,迈步前行,颇有些当年征战沙场时的英姿飒爽,但邹公公看在眼里,皇上这几年的身体大不如从前,怕是要到了为子孙将来担忧的时候了。
叶南坤闲庭信步走在后花园中,忽然发觉身后有细小的声响,猛然回头,倒是让邹公公一惊,急忙说道:“陛下,许是小公主养的猫又跑出来了。”
叶南坤将信将疑,但环顾四周也无异常,并未放在心上:“小公主生性天真,但毕竟已有十六七岁,不可再这样顽皮下去。”
邹公公懂得察言观色,立刻说道:“国子监有位女先生,您曾夸赞过的。”
“叫她明日散朝后来望山亭,再把公主一同召来。”“嗻。”
待两人渐行渐远,花园中的假山后面露出一双眼睛。细看那是一个身穿黑衣的年轻人,全身上下都被黑色的布料包裹,混入夜色中极难让人察觉。他盯着叶南坤的背影片刻,手中的匕首紧握似是不甘心如此轻易放他离去。
末了,黑衣人将匕首收起,隐入黑暗中。
一切恢复平静,茫茫星空上一轮明月高悬,仿佛仅仅是一个寻常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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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总览无需细读,第一卷会追溯前史娓娓道来。
第2章 书生与女鬼
江北小镇有一客栈,大堂之内有一说书人,二十多岁的年纪,长相清秀。
那说书人将惊堂木一拍,台下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知道这关键的地方来了。只见那说书人忽然一阵怪笑,前倾着身子故意压低声音,好似在说不可告人的秘密:“话说这小书生推开柴房的破门,只感觉那朔风呼啸而过,周身冰凉。抬头看去,房梁上竟多了一条绳子,而那绳子下面,吊着一个身穿大红嫁衣的女人!”
台下听书的无一不作惊悚状,说书人见吓到了他们,心里窃喜,不由得加快语速:“那女人披头散发,分明死去多时乍一看却像是活人,体香芬芳醉人。待她抬头,好家伙,竟然满脸是血!忽然,那女人手指动了一下,又一下……”
“这是人是鬼?”台下有人迫不及待问道,“怎么这故事好生耳熟。”
说书人却未置可否,拿起那块不知哪里捡来的惊堂木一拍,说道:“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耳熟是真,这故事的的确确是当地流传的鬼话,据说还有人真遇到了这女鬼而丧命。他若是再讲下去,免不了被人说情节老套,倒不如留点悬念。
几声扫兴伴着几声意犹未尽自台下传来,说书人把小茶桌上的布兜起来,扇子、抹布、破木头一股脑装进这寒酸的小布包里。
见他说完了要走,台下一抹了胭脂的姑娘按耐不住,起身娇羞问道:“公子明日还来?”
“来的来的,小生进京赶考,奈何花光了盘缠,好在店家肯收留我在这里说几天书,不然我怕是没钱去京城了。”说书人双手在身前交叠一躬身,朴素的灰色外袍下面是打了补丁的内衬,看得姑娘心里同情,多在小茶碗里放了两个铜板。
说书人谢过打点,拿着茶碗一个铜板一个铜板数着,正要往客栈后头旧柴房改的住房走,忽然听见马蹄声由远及近,接着是健壮男人翻身下马的声音。
说书人回头一看,那些人破门而入之人穿着黑色的制服,长袍下摆用暗红色丝线绣着镇墓兽暗纹,腰上系着红黑相间的腰带,还有醒目的玄铁镶白玉腰牌。
佐陵卫。
他瞬间脸色煞白,急急忙忙往后院走,还没碰到门槛便被一人拉住了肩膀,硬生生摔到地上,接着一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官爷饶命官爷饶命!”说书人吓得双腿哆嗦,趴在地上跪也跪不起来,客栈里满满的人瞬间消失一般,还有一半腿脚慢的也都慌慌张张往客栈大门挤,生怕惹祸上身。
“小小书生好大胆子,”为首那人名叫胡刚,留着一撮山羊胡,三十多岁已经满脸的皱纹,鬓边能见一缕白发,“你姓甚名谁?先前说书,提及朔风二字的可是你?”
说书人就差以头抢地,声音都带了哭腔:“草民名叫戎策,是霖州人士,进京赶考。我仅仅,仅仅是讲个故事,万没有别的心思啊!”
胡刚用刀抬起他下巴,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你可知侮辱国号是何等大不敬之罪?来人,把这书生押到佐陵卫大牢!”
北朔建国已有一百余年,自高祖便有一处特务机构,名为佐陵卫,说是守卫皇陵,实则是皇帝眼线。其中下设的护方司,监视着文武百官和寻常百姓的一举一动。他们身穿黑色制服,来无影去无踪,反是跟他们打过交道的,轻则流放重则斩首。
仅仅是有人把“朔风”一词同鬼怪阴晦之物联系到一处,且刚说完不到半刻钟,佐陵卫的人便快马而至,毫不留情将人关入牢中。这神秘机构的的确确是不能招惹的,也怪不得那些听书的客人们匆忙逃窜。
而这个叫戎策的穷酸书生可就惨了,被关在佐陵卫狭小的牢房之中,除了他还有三个半作伴的——其中有个人,虽然比戎策进来得还要晚,但已被拖出去打得遍体鳞伤,怕是命不久矣,戎策索性就把他算作半个人。
不过就算是到了大牢里,哭嚎了半天之后,戎策还是忍不住跟人闲扯。
那三个人也是淳朴,不过几分钟就跟他熟络起来,挨个把姓甚名谁、家在何方、如何进来都说了个遍。接着这群人便开始凑在一处,唉声叹气诉说自己如何冤枉。为何不抓李家少爷,为何不抓张家小姐,说到底还不是穷人没钱好欺负。
他们声音不大,仍旧忌惮那群拿刀的家伙,说到最后,苦恼吐尽了,看着高墙铁窗连语气都带了几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意思。
戎策抬头望向窗外明月,长叹一声,面带愁容:“可怜我家中还有一个未过门的妻子,与我青梅竹马,只等着我考取功名娶她进门。”
“小兄弟,你不过失言,未必要砍头,”一个披头散发的屠夫随他一同叹气,“你看那个半死不活的兄弟,他写了一本的诗集,篇篇写的都是……”屠夫没继续说,在地上写了个“绎”字。
戎策差点叫出声来,绎,乃是前朝。
当年北朔的高祖将绎国小皇帝赶到江南,曾家皇室将国号更名南绎,自此两国之间百年来剑拔弩张,若真有人有心向南绎,被佐陵卫抓住打一顿都是小事,估计明日就要人头落地,还至少要诛三族。
“那我得离他远点。”戎策说着往旁边挪了挪,双手笼在袖子里,这阴森的牢房在盛夏也是一阵阵的寒风刮过,不由得使人心里悲伤绝望的心情加深几分。
屠夫欲言又止,末了还是开口,一副惆怅神情:“你先前说你讲了个故事,左右我们现在等死,你把这故事讲完了呗?”
戎策心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便聚了点精神,探着身子看了看门外有无人看守,随即压低声音说道:“话说那书生看到房梁上穿着红色嫁衣的女子,一阵胆寒不由得后退几步,慌张开口问道,姑娘你是人是鬼。
“姑娘未言语,吊在空中的身体随着风前后晃动,好似她并非是鬼,而是一具死尸。那书生壮着胆子上前一步,风随之减小,周身却更加寒冷,如入地狱。书生伸出手去,指尖离那姑娘的衣服就差一丝的距离,忽然,他低头一看。
“那姑娘竟然没有脚!书生吓得冷汗直冒,他又仔细一看,竟然连影子都不见,这不是鬼能是什么!书生转身就跑,还未跑出两三步,一阵阴风关上柴房的门,接着是门栓落下的声响。
“书生吓坏了,扯着嗓子求救,可他却像是被人堵住了嗓子,眼睁睁看着女鬼忽然飘到他身前,苍白的脸仅有半寸之远,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似是有神,也似是无神。
“书生问,姑娘与我有何仇怨?女鬼开口了,说道,君前世曾许我一生富贵,到头来却负了小娘子一片心,前世孽今生还,我要抽了你的皮,剥了你的筋。这俗话说得好啊,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一曰现报,二曰生报,三曰后报。对于书生的前世,这女鬼就是后报。
“书生一看躲不过去,拼命往窗边跑,可那女鬼好似飘过来一般,刹那间伸手抓住书生肩膀,一只还流血的纤纤玉手按灭了书生肩头魂火,只听女鬼说道——我说你们几个,这就害怕了?不过是个故事,怎么腿都哆嗦了……”
戎策本在嘲笑这几人,越发觉得不对劲。这群人分秒之间突然变换了眼神,先前津津有味的神色里只有隐约的恐惧,现如今一瞬间这恐惧被无限放大,好似他们也是那故事中的书生,能见到血淋淋的鬼手。
屠夫颤巍巍抬手,戎策顺着他指引的方向转动脖颈向斜后方看去。
他自己的肩膀上,放着一只惨白的手,骨骼分明可见棱角,皮肤下不见血色,皮肤外面却像是刚刚被人划开了口子一般,满是一道道的血痕。戎策一瞬间呆住了,他不敢动,好似一只没有了支架的皮影,在一瞬间被人抽尽了全部力气。
他身后的女鬼,穿着一身鲜艳的红色嫁衣,轻启双唇好似要替他将那个故事讲下去:“郎君啊,你本应许我中了榜便娶我入门,为何我迟迟等不到归人。”
戎策喉结上下移动,终于是有所动作,双手慢慢抬高:“你们,你们往后一点。”
屠夫没缓过神来,木楞往后退了一步,好似觉得距离还是太近,又往后退了一步缩到墙角。其他人迅速跟上,在五米开外挤成一团,尽力把自己缩到最小。
戎策慢慢看向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视线上移,只能看见一缕缕干枯的头发。和传说中的不一样,她身上没有什么奇花异草的香味,反而是一股人血的味道,是让人作呕的腥味。
“我与你无冤无仇。”戎策忽然开口,刹那间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语气中的畏畏缩缩瞬间消失不见,下一秒一张黄符帖子在了女鬼手上,动作快到屠夫都没看清楚那黄符是从何而来,又是如何被贴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