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一圈身上香味已经散的差不多,出了山一路跑回桥上,不小心撞到一个人。
杭知鹭扶着她的胳膊,看她狼狈的模样紧皱眉头:“许来在追你?”
“梅……我……”
楚鲭语无伦次,她无法在相信杭知鹭,挣脱她的手赶紧跑,不能被许来发现,她要快点回许家。
杭知鹭神情失落,用力抓住她的胳膊:“许来回家一问就知道你刚刚在不在家,跟我走。”
楚鲭甩不开她手,被她拖着来到小超市。
老板玩着手机抽空看两人一眼:“哟!怎么弄这么脏!”
杭知鹭开口道:“摔了,要是没遇到我还在泥沟躺着呢!”
“真是小可怜。”
“老板你帮忙联系下许阿姨呗!让她拿两件换洗衣物到学校,我带她去学校洗澡。”
“行啊!你等会儿。”
老板人脉广,她联系到许家邻居,让邻居上门告诉许母,没两分钟就挂断电话:“行了,通知到了。”
“谢谢老板。”
杭知鹭在老板那买了点零食,老板收了钱笑眯眯的送两人走。
出门后,杭知鹭蹲下身:“上来。”
“不用。”
“总要装装样子。”
楚鲭抿了抿唇,不情愿的爬到杭知鹭背上,她的背又凉又硬一点都不舒服。
她……怎么瘦的这么快?
杭知鹭不敢说话,怕破坏暂短的平静,只要能看见她就好,她不会在奢求什么了。
两人一路无话,到学校也没说话。
楚鲭洗了澡,把自己的身体搓红,想起梅眼神更加坚定,她一定要逃出去!
没一会儿,许母就来学校送衣服,临走前杭知鹭把手中的零食递给楚鲭。
楚鲭接过袋子没有道谢,她知道里面是糖,很多很多糖,可她现在不需要了,她不会在被杭知鹭温柔的假象欺骗。
她路过垃圾桶神情冷漠,把零食袋扔进垃圾堆,污渍立刻沾染五彩的糖果包装袋。
许母惊说:“怎么扔了!”
楚鲭像刚惊醒似的讶异道:“我以为是垃圾呢!顺手扔了。”
许母念叨着可惜,两人回程路上看见许来,许来神色不善,听完许母的解释依旧不信,去小超市打听一番才打消疑虑。
等楚鲭回柴房,许来不知从哪弄了一个生锈的铁脚镣拿进柴房:“算你倒霉,最近不听话的老婆太多了。”
楚鲭乖乖带上脚镣,即便反抗也没用,许来会叫来许父许母,三个人一起制住她,结果还是一样。
她正在脑海酝酿一个新计划,装疯。
疯子会做什么?
艳阳高照,再次被许来强了之后,楚鲭站在院子里盯着石砖缝中冒出的小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抓起带土野草疯狂往嘴里塞。
许父、许母赶紧拦住她,一人拉着一只胳膊,她唇边沾了土,嘴里嚼着野草,双目失神,疯狂的笑着……
第23章
一早,吴良听说时雨下山后去学校洗澡了,猜测很有可能是杭知鹭帮了她,不然依许来的性格不会轻易饶了她,喜欢在弱者身上找存在感是废物们最喜欢干的事。
他轻蔑的笑了笑,吃盒泡面当早餐,拿上烟酒来到许家。
这个时间许父、许母在地里忙碌,许来躺在床上看电视,看见有人进屋也不起身。
吴良走到床边笑说:“没什么意思,来找许哥喝点小酒。”
许来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头,一个挺身从床上坐起来,心情愉悦支起桌子,招呼吴良坐下。
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不知从哪儿找出一袋没开封的酒鬼花生米,撕开之后放在桌上。
两人一同坐在桌边喝酒,吴良巧舌如簧把许来捧上天,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盒烟按在桌面:“我知道许哥爱抽这种烟,今天特意拿了两盒过来。”
李三富给的那盒烟许来早抽完了,不对味儿,解不了他身上的痒,听了镇子里的风言风语,他又觉得李三富给的那盒才是假烟。
“吴良,你是不是有事?”
烟不能次次白抽,馅饼不能天天掉。
“许哥好眼力!也没别的,我想做点小买卖……”
许来一听放下酒杯果断道:“借钱我可没有。”
“呵呵,不是借钱,就是想卖卖烟,让许哥多关照关照。”
这次的烟不是黄鹤楼,烟盒看着挺普通,许来光是看着烟身上就犯痒,恨不得现在就抽出来一根尝尝,故作矜持挑了下眉:“啊!小事,都是朋友,价钱……”
吴良藏起眼中轻蔑,许来一定没照顾镜子,不知道自己装阔气的样子有多滑稽。
“许哥放心,价格好谈,进价高五块就当我跑腿费怎么样?”
许来将烟盒紧紧攥在手中:“嗯,进价多少?”
“一条四百。”
吴良这次拿的烟没有上次的烟含毒量高,一条差不多添加一克,任何事都要循序渐进,他不着急,等许来成瘾,别说一条四百,一盒四千他也会跪着求他卖。
镇子有很多他的“客户”,一直没打许来主意只是因为他穷,现在嘛……让他口及毒只是顺便。
四十块钱虽然贵但能抽这么好的烟,怎么想都划算,许来藏不住占到便宜的兴奋表情:“哎~这么便宜能挣到钱吗?做生意都不容易,我不是那占便宜的人。”
“我知道许哥大方,一条给我四百零五就行”,吴良扫了他一眼:“这两盒烟就当我送给许哥的,感谢许哥支持,以后多关照关照我。”
许来生怕吴良反悔,手动出残影快速把烟收进怀里:“都是兄弟客气什么!来,喝酒。”
吴良保持职业微笑,举杯和许来碰杯,鱼饵已经扔了就等大鱼上钩。
岔古镇大部分人都靠种地维持生活,镇子多山地,地势起伏,他们找平坦的地方开垦,种植面积不大工作时间灵活。
加上镇上没有娱乐场所,很多时候都很无聊,这时候他们就会口及毒,让这段枯燥的时间在幻想的快乐中渡过,大部分人都不排斥毒榀,甚至当作习惯和传承,小吸怡情。
吴良经常出入许来的消息很快就散开了,他们讨论的只有一件事,许来有钱买吗?
事情很快就传到杭知鹭耳里,她害怕吴良会劝许家人一起口及毒,包括楚鲭。
看着自己包着纱布的手,十多天依旧没有恢复的痕迹,她不会让楚鲭踏入另一个地狱,她带上酒动身前往许家。
这期间镇上有另一个小传闻,他们说楚鲭疯了,有人看见她趴在许家院子里啃草。
流言暂时没传开,不过被许母听见了,许家出了一个疯子传出去不好听,她和许父商量后决定放楚鲭去买东西。
老两口在楚鲭身后跟着,以防她真的半路发疯,他们把面子赌在间歇性发作上。
楚鲭很久没离开柴房了,又回到刚开始的日子,每天都被锁在柴房。
刚刚出门时她好像看见杭知鹭在屋里,她找许来干什么?如果真的喜欢她,能帮她把……许来杀了吗?杀了许来就解脱了。
……杀人吗?
犯法……
今天周二但学校放假了,吴良抽着烟走在路上,怪自己没日夜蹲点,正好看见行尸走肉般的楚鲭,眼睛微眯笑着拦住她的去路。
“看见杭知鹭了吗?”
看见吴良楚鲭有很多个为什么,大部分还是关于杭知鹭,她带着怨气伸手指许家方向,动了动嘴唇:“许家。”
吴良轻笑一声注视她:“两清了。”
看着他饱含深意的眼神楚鲭心里咯噔一下,急忙收回手指,双手相握不停揉搓,好像不该给吴良指路。
后悔也晚了,吴良已经转头快步赶往许家。
楚鲭神志不清,总觉得自己做了错事,可杭知鹭怎样和她无关,她不停念着没关系,失魂落魄的走到小超市。
另一边,许家大门敞开。
吴良光明正大走进去靠在门边,像这种没什么安全可言的院子真应该养条狗。
许来喝酒后声音震耳欲聋,他清晰听见屋里两人的对话。
杭知鹭身体紧绷一改常态,没吃花生米,杯里的酒也几乎没动。
“听说吴良卖给你烟了?”
“是啊!你也想抽?”
许来最近忙的很,总有人找他喝酒,让他感觉自己像大老板得意的很。
杭知鹭笑了笑:“我……来打听打听价,我没什么钱。”
幸亏许来不善于观察,要是吴良一眼就能看出此时的杭知鹭情绪不对。
“老师还能没钱?吴良给我的兄弟价,也没多便宜,不过我花得起,正打算给楚鲭也尝尝,吴小弟说了,这玩意儿给女人尝了她想跑都跑不了。”
杭知鹭放在桌下的双手握拳,脸色有一瞬阴沉很快就恢复平常,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呵呵。”
许来放下酒杯:“你笑什么?”
“吴良手里的烟价位不同,抽起来也不同,许哥不会不知道吧!”
许来就说这次买的烟怎么和上次差那么多,抽一根不过瘾,非要一天抽一包。
“怪不得!我就说抽着不对味儿!好你个吴良敢骗老子。”
“许哥想要抽好的,价位自然……”,杭知鹭顿了下继续道:“与其给分给别人抽,不如省着钱让自己抽更好的,至于那个女人逃多少次许哥不都能抓回来吗?何必浪费东西,四百块钱不是小数目。”
有道理啊!许来顿时心动了,仰头喝光小酒盅里的酒:“四百块可不算钱。”
杭知鹭勾唇冷笑:“是我口误,对我来说很多,对许哥来说不值一提。”
“那当然!”
许来继续吹最近日子过得有多奢侈,心里已经盘算这找吴良算账,在管老母要一千块钱尝尝顶级的快乐,至于楚鲭嘛……她一个女人懂什么,给她抽就是浪费!
杭知鹭知道事成了,暂时把心放进肚子里,继续陪许来喝酒。
吴良站在院里看着远处,嘴角上扬,弹了下指尖的烟低声道:“抓到了。”
第24章
许父、许母赌错了,楚鲭在买东西的路上发疯,冲进冰冷岔古河里,若不是小超市老板喊人她已经变成尸体了。
楚鲭间接性的疯让许家的脸都丢尽了,许来尤其气愤,他那么温柔都没换来一份真挚的爱情。
恨老天不公,托李昭买了个拴狗的项圈挂在楚鲭脖子上,白天把她拴在院里,夜晚把她栓在柴房。
那有些上锈的铁链不长,一米多点,让楚鲭只能在柴房门口打转,寻找阳光时候尤其像狗在找厕所。
她整晚整晚睡不着,半个月瘦了十斤,黑眼圈像被墨水涂了,仅靠回忆活着。
楚鲭疯了,杭知鹭也快疯了。
她从山水镇回来,洗完澡颓废的坐在床上,忍不住打了通电话,指尖先敲了下听筒的位置,看起来像随意碰到。
她就像一个被人抛弃在雨中、脆弱无助的小动物,电话通了后,她惨白的唇里吐出颤抖的声音:“帮帮我。”
电话那边的女人听她说完沉默很久才道:“你明知道不行,除非事情收尾。”
“我……我没办法,我……”
“我只能帮你联系她的父母,至于结果……”
杭知鹭知道她尽力了,她们都有各自的职能,一步都不能走错。
“嗯,谢谢。”
“只有这一次,你不应该把精力放在这种事上。”
“我……知道。”
杭知鹭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她躺在床上蜷着身体,能联系到楚鲭的父母就够了。
两天后,岔古镇来了三个男人,他们从黑色宝马轿车上下来走进小超市。
老板瞪了他们一眼指着摄像机:“不让拍照,赶紧给我关了!”,见男人不为所动,打开装钱的抽屉拿起一把锤子就要砸:“你关不关!”
扛摄像机的男人见女人不好惹,笑呵呵的放下机器:“老板,我们是记者,接到爆料说这沈先生的女儿被拐卖到岔古镇了,请问许来家在哪儿?”
老板看有人进来买货把三人打发走:“不知道,问别人去!”
三人离开小超市,躲在一旁架起摄像机,一人拿着话筒对着镜头道:“大家好,我们是彭水新闻的记者,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岔古镇,站在我身边的这位是面粉大亨沈成功先生……”
“如今新邦面粉已经是家喻户晓的品牌,沈成功先生白手起家,从销售一步步做到现在深知百姓需要的是什么,他创造的新邦面粉不仅采用优质小麦价位还更加低廉,这样良心的企业家却有一个不为人知的伤心事……”
沈成功站在摄像机更好能照到的角落,油光满面的脸露出哀伤,眼神呆呆眺望愿望,镜头拉近他的眼角闪着泪光。
记者仿佛能感受他的心痛:“……现在我们就去按爆料人说的位置去找楚鲭,我们可以看出沈成功先生非常伤心脆弱,头发也白了许多……”
记者关掉摄像头,沈成功即使收起眼泪,拍了拍藏蓝西服上的土,皱着眉坐回轿车后座。
“老板,现在怎么办?镇上的人不肯告诉我们许家在哪儿。”
“下车问啊!大人不行就问小孩,还用我教你吗?”
“不用不用,我们这就下去。”
记者放下摄像机和话筒下车,半个小时后才回来,一个充当司机把宝马开到许家门口。
许来早就接到通知,有人在镇上四处打听他家,那人穿的人模狗样还带了俩记者,看着一点都不像来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