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昭把翻斗车停在马路边，车上下来一堆男人和两条黑色猎犬。
　　“应该是她，进树林了！”
　　许来眼神狠毒，手里拿着锄头，往地上吐了口沫，抬头盯着稀疏的树林：“艹！臭娘们，敢骗老子！”
　　“早和你说女人不能惯，打一顿就老实了，不老实接着打，打打就听话了。”
　　马昭向许来传授自己的经验，梅一开始也总跑，还不是让他打的屁都不敢放一个。
　　“MD！先抓到人！”
　　男人们把楚鲭的衣服拿给猎犬闻，狗本来是捕猎用的，后面镇上不让抓畜生，他们就用猎犬抓女人，反正道理都一样。
　　猎犬带着十多个男人走进树林，沿着土路搜寻。
　　时间快速流逝，阳光穿透树林让一切都无处遁形。
　　楚鲭听见脚步声快速躲在一颗树后，树林很大他们不会那么快找到她，抱着侥幸心理她侧身看向声音来源。
　　陌生男人一手牵着黑色猎犬，一手拿着木棍抽打草木，不放过每一个能藏身的地方。
　　那猎犬带着项圈，呲着獠牙露出黑色舌头，口水顺着舌尖滴到地面，对着楚鲭藏身的方向不断狂吠，急躁的原地转圈。
　　男人看着不远处那颗粗壮的树，冷笑一声松开绳子。
　　楚鲭浑身被汗水浸湿，急忙起身逃跑，猎犬仿佛眨眼就出现在她面前，一口咬住她的裤腿，任凭她怎么打都不松口。
　　“找到了！”
　　男人高喊一声走到楚鲭前面拦住她的去路，看见趴在地上满身泥土狼狈的样子有些嫌弃，拍了拍狗头让它松口：“你跑不掉，这是专门抓畜生的猎犬，梅没告诉你吗？她年轻逃跑的时候被这只狗咬掉一块肉，它最喜欢咬人小腿了。”
　　楚鲭缩了下腿，右手偷偷抓了一把土正要朝男人脸上扬，男人踩住她的手不怀好意的笑道：“别着急，等许来来你就没力气了。”
　　话音刚落许来气势汹汹走过来，抬起锄头毫不留情砸在楚鲭的后背上：“贱人！你敢骗老子！亏老子对你那么好！”
　　这一下好像要把楚鲭脊椎敲断，她脸色惨白闷哼一声，趴在地上双手一下一下抓着草地，拼尽全力向前爬。
　　她必须逃走！她做了那么多努力，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想到自己像个蠢货似的被骗，许来双眼布满血丝，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还跑？老子现在就办了你！”
　　男人们怎么能错过这场好戏，自发站出来帮许来按住楚鲭的手脚。
　　许来甩开她的头，指缝夹杂的黑色发丝掉在满是杂草的地上。
　　“不！不要！”
　　不管楚鲭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男人们的魔掌，她眼睁睁看着许来解开裤腰带，扒开她裤子让她的下体暴露在空气中。
　　许来满脸褶子，色欲熏心，没有任何前奏直接贴上去贯穿楚鲭的身体，撕裂般的疼，血从她的下身流出。
　　“啊——！”
　　凄惨的叫声响彻树林，惊起林中鸟飞向空中，找地方躲藏。
　　“放开我！放开我！不！”
　　楚鲭泪流满面，侧头咬抓住她胳膊的手，许来早就魔障了，不管身下是人是鬼，被欲望支配疯狂律动。
　　男人看着手上的牙印，抬手一巴掌打在楚鲭的脸上：“老实点！”
　　楚鲭眼冒金星，嘴角流出血迹，像疯狗奋力反抗，她越反抗越是被打的厉害，到最后整张脸肿的像被毒蜂叮了，头脑发昏，分不清眼前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双眼逐渐失去光彩，抬头看见很多男人，他们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身体，眼中满是贪婪、欲望。
　　她身处地狱，双目空洞，黑暗中冒出无数只手触碰她的身体，一道亮光突然出现，她看见杭知鹭的脸，杭知鹭坐在面包车上用口型说了两个字。
　　是什么呢？
　　她仔细分辨，好像是：“等……”
　　呵呵，等什么?


第19章
　　银色面包车来到一处山坳，边界线“三不管”地带，热带雨林里藏着简易木屋，组成一个大型营地。
　　来往巡逻的男人肤色较黑，穿着清凉，手上拿着步枪，看外来者的眼神充满警戒。
　　杭知鹭和吴良走进最大的木屋里，双手合十放在胸口对男人点头：“Nguy?n（阮）。”
　　男人三十多岁留着平头，长相狠毒，一条丑陋的疤痕毁掉了他的左眼，比杭知鹭略高，身穿黄白竖条纹衬衫、米色休闲裤、黑皮鞋。
　　他正在玩室内高尔夫，对两人笑了笑，示意手下去拿东西。
　　“好久不见，坐。”
　　杭知鹭和吴良坐椅子上，没一会儿，手下拿出两个银色手提密码箱放在两人面前的茶几上。
　　Nguy?n收起球杆坐在茶几旁的红木沙发上，双手交叉笑着给两人介绍：“纯度95%的新型毒榀，要送到这四个地方，你们是我的心腹，我相信你们可以做到。”
　　手下随着他的话打开手提密码箱，从怀中逃出一张简易地图铺在桌面。
　　地图上红色五角星标住四个镇子，离边境很近属于严查重点镇，运毒和自投罗网没多大区别。
　　杭知鹭从箱子里拿出一袋毒榀闻了闻，没刺激性味道：“时间，交接人。”
　　目前Nguy?n手里有三种毒榀，强烈麻醉三唑仑，俗称“海神乐”、传统冰D和合成大麻素，加上这个就是四种，目测箱子里有一百千克毒榀，Nguy?n随随便便就能拿出这么大的量幕后八成有工厂。
　　“哈哈，还是你痛快，谁说女人办不成事我第一个不同意，这是这次的交接人。”
　　杭知鹭接过他手下递过来的纸条，白纸黑字写着一个英文名。
　　Nguy?n瞟了吴良一眼，转头盯着杭知鹭：“毕竟是新东西知道的人不多，你们要多费心了。”
　　杭知鹭收起纸条慵懒的翘起长腿，双手放在脑后：“要我当推销员的意思？”
　　Nguy?n双手一摊撇嘴道：“也可以这么理解，虽然你来得时间短，不过，办成过很多大事，我相信这一次你也会给我惊喜”，他叹了口气万分惆怅：“年轻时看人不准招了一群废物，这么艰巨的任务只有你能胜任。”
　　杭知鹭直接进入正题：“我也是俗人，谈这些不如谈谈钱怎么样？”
　　吴良始终没说话，隐约察觉到杭知鹭今天有些急躁，好像着急回岔古镇。
　　啪！啪！啪！
　　Nguy?n和杭知鹭对视，抬手鼓掌十分欣赏她的爽快，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其他手指并拢指着杭知鹭，像拿了一把枪开口道：“砰！这个数字还没满意吗？”
　　Nguy?n手指经常以十万为单位，这一趟八十万。
　　今天杭知鹭没抬价，似乎也没思考，手放在其中一个手提密码箱上：“成交。”
　　她没注意吴良和Nguy?n的眼神交流，两人都发现杭知鹭的异样，Nguy?n按住楚鲭手上的箱子，箱子重新回到桌面，杭知鹭挑了下眉：“什么意思？”
　　“来一趟不容易，留下吃饭吧！阿辉！去准备，我今天要好好招待杭小姐。”
　　杭知鹭暗自磨牙，Nguy?n的语气不容抗拒，铁了心要留下她，如果她拒绝只会让他起疑。
　　她松开箱子平静的坐回椅子嘴角上扬：“正好，省着饿肚子，多谢招待。”
　　吴良这下迷糊了，他以为杭知鹭是想回去救楚鲭，不过那个女人能忍辱负重这么久，也许……真能藏很久，藏到杭知鹭去找她也说不定。
　　营地有一些小男孩，都是捡来的，Nguy?n养他们，教他们杀人，也会把他们送入地狱，Nguy?n常说：“废物不配活着。”
　　无论跟他多少年，没有利用价值就会被抛弃，之所以有那么多衷心手下，全是因为东南亚没有比Nguy?n更大方的主人，合理的交易比飘渺的感情更加可靠。
　　杭知鹭离开木屋焦躁的捋了下头发，装作无所事事在营地闲逛。
　　吴良和Nguy?n先后离开，在一间隐秘的小木屋碰头。
　　“查的怎么样了？”
　　吴良摇摇头：“没发现异常。”
　　“房间的窃听器呢？”
　　“没有有价值的内容。”
　　Nguy?n屈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先后被“鬼”清理了好几个贩毒窝点，他不相信这是巧合，查了一圈都没线索，内鬼藏得太深，像杭知鹭这种突然出现、捉摸不透、能力又很强的人是重点关注对象。
　　“继续盯着她，查不到就让她彻底变成我们的人，你知道怎么做”，离开木屋前Nguy?n用余光看着吴良：“钱在你手里，但不代表是你的，别让我怀疑你的能力。”
　　吴良从底层一步步混到如今的位置，能安稳度过八年必然有能力，除了像条敏锐的鬣狗外，
　　“苟活”能力也非凡。
　　阳光毒辣，Nguy?n动了动脖子，发出“咔嚓咔擦”的声响：“盯紧杭知鹭的妹妹，越是没有破绽越可疑。”
　　手下应声：“是。”
　　愉快的午餐时间之后，Nguy?n找了各种借口将杭知鹭留下，直到天色渐晚他们才坐面包车原路返回。
　　银色面包车停在小超市门口，把杭知鹭放下之后载着吴良离开。
　　杭知鹭拿着手提密码箱正要回学校，发现许来在小超市里买烟。
　　他右手肘撑着柜台，点上一根烟，语气既愤怒兴奋又隐含炫耀，他要整个岔古镇的人都知道他的本事。
　　“那个婊子还想跑，也不想想这是哪儿，马昭的猎犬又立功了，我抓到她在树林就干了她，别说，TM年轻叫的就是好听，撕心裂肺，眼泪汪汪的，真他妈的过瘾……”
　　许来后面说了杭知鹭没听清，失魂落魄的逃回学校，站在桌边，脑海全是许来那张得意的脸。
　　她怒不可遏扔掉手中箱子，一把将桌面的东西全部推到地上，“劈里啪啦”的巨响火上添油，让她更加烦躁愤怒，双手拍在桌面，曲起手指，整齐的指甲在书桌上留下一道道凹痕。
　　她不敢想象楚鲭当时有多绝望，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错了，是不是应该带着楚鲭一起逃走，应该抛弃一切和她一起逃跑……
　　许久之后她坐在椅子上，眼神迷茫，思绪混乱，急切打开抽屉拿出一盒烟。
　　桌边一片狼藉，月光透过窗照在冰冷的水泥地面，她的身影隐藏在黑暗中，指点微弱的光点持续了整夜。


第20章
　　天亮了。
　　楚鲭躺在熟悉的稻草上睁开空洞的双眼，脊骨和下身都疼的要命。
　　她不断回想被抓到的画面，不断想杭知鹭推开她的冷漠模样，不断想杭知鹭吻她的时候，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不吃不喝，身体一动不动，每天如此。
　　许母每天按时给她喂粥，给她撕裂的下身上药，私密部位受伤不能请医生，女人的身体除了老公和父母谁都不能看。
　　许来偶尔来踢两脚地上的“植物人”，确认她是不是在装病。
　　这次许母拦住他：“这是人！真弄死了还得在花四万！”
　　许来刚开荤憋的难受，恐吓楚鲭别装病，接着又开始骂许母：“你看看李三富他父母，在看看你们，两个废物！这要李三富要钱，镇上人都高高兴兴去送，还都不用还，再看看你们，借那么点钱求爷爷告奶奶……”
　　他骂够了才离开柴房，看这个破烂的家怎么看怎么心烦，离开找马昭喝酒。
　　马昭做为过来人，勾勾手指把梅叫到身边，瞟了眼她隆起的肚皮：“你去开导开导她，不用我多教吧！”
　　梅双手捂住肚子，眼神黯淡点了点头。
　　等男人们喝完酒，马昭带着梅一起来到许来家，梅看了眼简陋的柴房独自走进去，马昭和许来坐在门口抽烟。
　　柴房关着门，好像很严密。
　　梅看着尸体一般的楚鲭不知如何开口，她明明告诉楚鲭不要逃。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楚鲭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声音嘶哑缓缓道：“你说的对。”
　　“很多人把巴哥当普通狗，其实那是条经过训练的猎犬，呵呵，马昭说巴哥比警犬还厉害，他养得好，巴哥每天大鱼大肉吃的比人都好，我告诫过你，你为什么不听？”
　　“因为要自由，我是人，有名字，不是被卖的货物，不是许来的老婆。”
　　“没用的……”
　　梅始终站在门口，偶尔看楚鲭一眼，其余时间都盯着地面，口中的话不知是在对谁说。
　　都身为女人又怎么样？楚鲭已经体会过很多次被同性背叛，所以她不在奢望梅能感同身受。
　　“你想家吗？”
　　梅嘴角笑容苦笑：“不想，没有人希望我回去，世界很大除了马昭没人能容下我，嫁给许来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不用干活，只需要生孩子。”
　　“呵呵，继续用孩子挣钱是吗？”
　　卖孩子是梅心中一根难以拔除的刺，她给不了孩子什么，卖到别人家如果能被人善待呢？哪怕只有一个被人善待也比养在马昭手里好。
　　“许来不会那么做，你尽快想清楚吧！逃只会更惨，岔古镇是个风景很好的地方，如果真想家就看看山，忘了……以前的家。”
　　“我不会忘，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叫楚鲭。”
　　梅身体一颤：“你为什么这么固执！对于女人来说……”
　　楚鲭突然侧头看着她笑，灿烂的笑容让梅想起许多往事，她很小的时候也和朋友光着脚在草地上乱跑，她拥有过一些快乐时光，不过不够抵御苦难。
　　楚鲭坐起身，她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又或者她更能忍受痛苦了：“我想明白了，以前是我不懂事，许来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