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现代] 风眼深处[娱乐圈]—— by作者:南窗雀 完结+番外
佚名  发于:2023年0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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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深忽然抬头:“乔导好像比我这个编剧,更知道剧情会如何发展。”
  “剧本我不敢说我全知道。”乔临哈哈一笑,“但是黎醒这个小子,我比谁都了解,包括他自己。”
  张深也笑了下,发自肺腑地感慨:“黎醒能遇见您这位良师,是他此生最幸。”
  乔临摆手,谦虚地说:“良师称不上,只是偶尔为他指点迷津。”
  “那乔导如今,是在为我指点迷津吗?”张深直言。
  乔临连忙换了张脸,连连摇手:“我可没这个意思啊,没这个意思,咱俩之间不就是纯聊天?闲聊而已。”
  话至此,张深也不是不识趣的人,就此作罢。好不容易搞定了一个,还有另一个等着呢,他轻叹一口气,偏头问左边:“怎么了这是?”
  孙阮佳被抓了包,抠着手指不敢正眼回看,嗫嚅道:“没……没什么。”
  张深沉下声,回了句:“嗯?”
  “老师……”孙阮佳不敢躲了,鼓起勇气问,“您最近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然后还做出很多自己都不理解的举动?”
  这话问得张深当即乱了神,心咚咚急速跳了起来,他确实如小姑娘所言,反常,心里异样,行为举止怪异,难道是种病?
  他拧着眉沉思了好半天,才说:“是有,你了解这个情况吗?”
  果然没猜错。
  孙阮佳为自己的聪明点了个赞,开始分析:“您看啊,自从来了剧组之后,您对人和颜悦色,耐心变好了,爱管闲事,还能容忍别人多次僭越,最重要的是您居然还能接受别人的肢体接触!!”
  她每次说到别人的时候都咬牙加深了语气,暗指某人。
  每听一段,张深脸色就沉上几分,直到最后一句落下,彻底懵了。不知不觉中,他居然因为黎醒破了这么多次格?
  他心情沉重,示意:“继续说。”
  “综以上。”孙阮佳表情沉重,双手紧握,压低声音说:“您或许是着上什么东西了!附体您懂吧?”
  神鬼怪谈,张深向来深信不疑,他骨子里是个非常迷信的人,写作发行都要挑黄道吉日,有的时候还得去请一请佛。
  所以孙阮佳这话,换在别人耳朵里是无稽之谈,放在张深耳朵里,那就是确有其事。这样一说,最近一段时间的反常就都解释得通了,怪不得他会变得如此难以自持,影片若占一半,大抵着上东西也要算一半吧。
  张深忽然有些担忧,心里惦念着要不要做法请走,郑重发问:“你懂这个吗?认识靠谱的大仙吗?”
  好巧不巧,孙阮佳姑姑就是干这个的,专职算命。她点头:“我认识,今晚可以先视频看看情况。”
  张深刚要点下头,一道人影遮来,居高临下地问:“老师要跟谁视频?”

第 29 章
  黎醒不知何时走来的,也不知道听了多少内容。
  张深抬头仰视,逆着光将那张脸收入眼底,心底又开始不安躁动,虽失了平静,却似乎并没有带来坏处。
  也许不请走更好,他摇了摇头,缓声回小姑娘:“算了,先让他再待两天吧。”
  孙阮佳乖乖应了一声,让出地方留给两人。
  “深哥刚才在聊什么?”黎醒状似无意,言语却急,“什么视频?什么待两天?谁啊?”
  这种尴尬的事情怎么可能对当事人讲起。
  张深闷声说:“没什么。”
  不想说的意味太明显,黎醒不免低落,抿了抿唇,扯开话题:“深哥,明天是情人节。”
  情人节。
  张深脸色霎时沉下,所有思绪瞬间被一道雷劈散,他没了聊天的兴致:“我去趟厕所。”
  中间转变太突然,黎醒一时没回过神,直到张深的身影从拐角消失,才后知后觉,露出了懊恼的表情。
  一场插曲,导致下午还相熟的人,收了工就如同陌生人一般,话都没说几句。张深心烦,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气,搞得黎醒也不敢上前,怂呢。
  当天结束,张深按部就班与黎醒深夜探讨,将隔日要拍的剧本写完,中途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黎醒好几次表现出欲言又止的样子,然后在他刻意避开的神情下,彻底咽回肚子里。
  分别之际,黎醒反复张口几次,最后只说:“晚安。”
  张深淡淡回了句晚安,回了房间后往阳台一站,脸上少见地浮现出了痛色,他难得意乱却不抽烟喝酒,听上一曲摇滚乐。他只是站在那儿,安安静静,几个小时都未动过,不觉冷也不觉困,睁眼绷劲儿至天亮。
  太阳冒尖,躺在床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打碎了一室寂静。
  居然没有静音,张深眉头拧成一个川子,静待着那道铃声消失,但来电者显然想将这份宁静破坏彻底,一通未接,就连着打了好几通。
  他扛不住了,败下阵来,走至床边的时候不断猜测是谁的电话,结果捏起电话看见显示时,讶异之色藏都藏不住。
  张深滑下接通,将电话抵在耳朵上。
  电流声过后,一道柔柔的女声传来:“小深哥哥,打扰你了吗?”
  打电话的女孩是谈慧,谈家小女,比张深小了近七岁,俩人也算得上青梅竹马,从小就玩在一起,只不过随着年纪增长,男女有别,便逐渐断了联系。
  一瞬间竟有些恍若隔世,上次交谈时,谈慧方十几岁,还是豆蔻年华,如今已到了即将毕业工作年纪。
  张深再混蛋,也不会冲着女孩子作威,轻声回:“没,突然来电,什么事儿?”
  “我听二哥说你在荆州。”谈慧犹豫了两秒,鼓起勇气说,“我来找你了。”
  简直胡闹,张深语气冷了几度:“回去。”
  “我来都来了,不会走的。”谈慧倔强道,“我已经到飞机场了,就我自己,人生地不熟的,我会走丢的。”
  “知道人生地不熟你还跑来?”张深声音稍稍拔高,“谈鸣叶知道吗?”
  谈慧心虚:“不知道,我瞒着他们出来的。”
  “和家里闹别扭才想起我?”张深轻哼了一声,但又拿她一个小姑娘没办法,不能真一句狠话放任不管。
  他叹气:“地址发我。”
  谈慧嘿嘿一笑:“我就知道,还是小深哥哥疼我。”
  “少贫。”
  挂了电话,谈慧不一会儿就把位置发了过来,张深快速换了身暖和的衣裳,出门前给孙阮佳打了个电话。
  嘟嘟两声后,电话被接起,孙阮佳还没睡醒,带着鼻音迷瞪瞪地问:“老师,怎么了吗?”
  “去剧组的时候告诉乔临,我请一天假。”
  张深简述完,一句多余的赘述都没有,在电话那头的茫然追问下,匆匆挂断,一通电话结束没喘口气,立马又拨了谈鸣叶的电话。
  响了许久才被接通,谈鸣叶开口就是冷嘲热讽:“哟,什么风儿把你张大少爷吹来了?”
  张深面无表情,直奔主题:“谈慧都跑我这儿来了,你还空操心是什么吹的我。”
  那头沉默两秒,立马草了一声,声音清醒了大半:“这死小孩真不让人省心,先帮我照顾会儿。”
  撂了之后张深特意查了查机票,谈鸣叶要是快的话,赶下午的飞机晚上应该能赶来。
  荆州机场离这儿挺远,开车要将近两个小时,张深刻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按照微信上的实时共享位置,转了俩出口才从候机大厅找到人。
  谈慧穿了身浅色衣服,毛茸茸的,裹得还算严实,一个人坐在靠边的椅子上玩手机,脚边放着粉色贴满小熊的行李箱。
  张深带着一身寒气走过去,手伸到谈慧眼前打了个响指,气息不稳地说:“还玩?”
  谈慧猛地抬起头,从围巾里钻出脑袋,看到人顿时笑开。她本就长得漂亮,鹅蛋脸,桃花眼,少了哥哥们的狡黠风流了,余下清纯和几分勾人,大抵就是所说纯欲吧。
  “小深哥哥!”谈慧站起身将人扑了个满怀,“哇,你身上好冷!”
  张深把人拨开,沉声警告:“我跟你说了多少次,男女有别,不要总做这种举动。”
  谈慧不以为意,敷衍地嗯了声,然后说:“可我又不是别人,我可是你的未婚妻。”
  未婚妻一词出来,张深当即抬手捏了下眉心:“小时候的事情,早就不作数了。”
  “才不。”谈慧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提起箱子,中止了这个话题,“我早上没吃饭,我们去吃饭吧,好饿!”
  张深接过她手上的箱子,说行。
  去停车位置的路上,他看着前面活蹦乱跳的女孩,有些心不在焉。
  谈家和张家算世交,两家都有结姻缘的打算,可连生两胎,双方都只有男孩。后来谈母又实在想要女孩,怀上谈慧的时候已经高龄,顶着风险生下了这个掌上明珠,全家上下都宠着。
  谈慧出生的时候,张家两男孩都长的半大不大,最有才识的老大更是已经到了上高中的年纪,实在相差甚远,这桩姻缘也因此作罢。
  本来都过了这个坎儿,谈慧五岁那年夏天,被送到张家老宅暂住,遇见了年仅十二的张深,日夜相伴整个暑假,小女孩哪晓得人心好坏,只相信眼睛所看。
  被接走那天,谈慧当着两家亲人的面,指着张深说我以后要做小深哥哥的新娘,两家人都笑了,只道童言无忌,玩笑一过便没放在心上。可谈慧异常执着,总是念叨,久而久之两家人便拿了主意,口头给两人定了婚约。
  一晃十几年过去,这件事情也许多年未曾被提及,张深早已默认没了关系,没想到谈慧还念着此事。
  出口往南走一千米到达停车的位置,张深将行李箱放在后备厢中,坐到驾驶位边扎安全带边问:“想吃什么?”
  “吃素一点吧,小深哥哥不是不爱吃肉吗。”谈慧随口道,说着从美团找了家评价不错的粤菜馆,点开地址导航,模仿着机械语音的语气道,“准备出发!”
  没成想谈慧还记得这事儿,手在空中停滞两秒,张深点头说行,跟着导航行驶。
  早上开的馆子并不多,到的时候粤菜馆也刚开门不久,店内外是挺中西结合的装修风格。他们算今天第一桌客人,现在没人,两层楼位置随便挑,谈慧喜欢看景,挑了二楼靠窗户的位置。
  服务员蛮贴心,提前打开了空调,所以整体并不算冷,俩人落座卸下厚重的棉衣,剩件里衣。张深把菜单推到谈慧面前,说:“点吧。”
  谈慧也不客气,对着服务员连报了好几个菜,素多荤少,点的适合两人吃,不多不少,省得浪费。
  “就这些吧,谢谢你啦。”谈慧合上菜单,礼貌地将递还给服务生。
  张深从头至尾没吭声提过意见,谈慧也了解他不多问。
  谈慧虽然是全家娇宠的千金小姐,可并没有那一身的富贵毛病,性格长相才识都是一等一的好,不愁人喜欢。
  两人面对面坐,免不了视线交上,张深索性坦言:“说吧,到底因为什么事儿跑来的?”
  谈慧手僵了一下,低头不拿正眼看人,装听不懂,含糊道:“红糖糍粑也不错。”
  张深耐心有限,用手背扣了扣桌面:“还是你想被你哥抓回去?”
  “别啊!”谈慧立马抬头,紧皱着脸,不情不愿地说,“你是知道我哥哥们的,大哥凶神恶煞,二哥把我当幼儿园的管,我真的受不了他们了!”
  “所以就往从来不管你的小深哥哥这里跑?”张深倒了杯茶叶,浅抿了一口,味道清新。
  谈慧终于有点不好意思了,伸手牵起桌上那只手摇了摇,咬下了嘴唇道歉:“对不起嘛,但我真的没选择了。”
  张深不吃这套,抽回手说:“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老实交代,要么我给你哥打通电话。”
  “你怎么也这样!”谈慧气呼呼的别开头,浑身写满了抗拒,“我都不选!”
  话音落下的刹那,服务生推着餐车过来上菜,六道菜摆了半桌子,还赠送了道爱心形状的蛋羹。
  张深颇疑抬头,服务生礼貌微笑,说:“祝两位情人节快乐。”
  谈慧怔一下才反应过来,回了声谢谢,然后很快扭回头看了眼张深的表情。还是淡然神色,却比来时低沉了许多。
  不想触及张深的伤心事,她心觉歉意,只好扯开话题:“看来我们很般配。”
  张深拿起筷子,开口声音没有起伏:“吃吧。”
  他最讨厌的日子,就是情人节。

第 30 章
  早上现场准备,黎醒照常窝在休息的地方看剧本,可因为一个位置空出,一直集中不了注意力,频频朝乔临旁边投去目光。
  半个小时过去,他实在没了心思,合上剧本,故作随意的询问助理:“今天怎么不见张深老师?”
  还真问对人了,今早孙阮佳为张深请假的时候,许常安也跟在旁边,末了还好奇地打听了番,结果对方一问三不知。
  他原原本本将请假的事儿托出,然后纳闷地问:“老师为什么突然请假?难道真跟说的那样,是出去过情人节了吗?”
  说者无心,黎醒听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脾气上来了劲儿,斥许常安是八卦的鹦鹉,别人说什么他学什么。
  许常安无辜地摸了摸鼻子:“这种事儿又不是空穴来风的,您不接受不代表不是真的啊,不然老师为什么情人节请假?”
  黎醒听得来气,冲着许常安的屁股就是一脚:“少八卦点吧,多看看书陶冶情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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