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蜂鸟按照歼灭者号本身主控系统的运行规则进行操作时会验证秦渡的精神力等级，并且在系统播报中提及这一点。
　　秦渡：“确认指令，进行空间跳跃。”
　　其他人：“？？？”
　　有玩家彻底按捺不住了，将武器指向秦渡：“先停下！你TM到底在搞什么？！这TM是星舰吧？这个副本我们是在星舰上，所以现在是在太空里面？你TM在那瞎操作什么？！！”
　　这个玩家出口成“脏”，无常鬼差都没耳朵听，纷纷露出嫌弃表情。秦渡头部戴着用作精神力链接的装置，压根听不见外界声音，他要以一己之力控制整艘星舰，是极其需要精神高度集中的。
　　蜂鸟迅速确认指令，然后做播报：“空间跳跃点确定，开始倒计时，请闲置人员尽快进入休息舱，或入座开启安全装置。”
　　“倒计时：600秒。”
　　“草！”南宫铭脸色大变，望着秦渡的背影咬牙切齿。“姓秦的独占线索不说，现在操作星舰是在拿我们所有人赌命！”
　　他明摆着挑唆玩家与秦渡对立，歼灭者号遭受帝国炮轰的时刻还在玩这种心眼，其心可诛。
　　“不。”在其他人明显意动的时刻，莫生负手持棍，向前半步，睨视南宫铭等人，棍指十殿鬼差用一叶迦打开的“门”说：“那是通往现实世界的通道，你们现在从那里离开，这个副本不算通关，但绝对没有生命危险。三天后游戏会自动召回你们，继续下一轮副本。”
　　“不可能！”南宫铭立刻大声反驳，“我不信！”


第166章
　　十殿的无常和鬼差都有点傻眼。
　　什么情况啊？不是要保持地府应有的神秘威严，不随便搭理活着的凡人吗？为什么要一五一十向这群凡人解释？
　　成天押着鬼去投胎的轮回司鬼差不能理解莫生的“平易近人”。
　　“傻子也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你说那个能让我们回到现实？你知道商城里一小时的现实返回券多少积分吗？”南宫铭逻辑清晰，并且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他人，“你们到底是什么，凭什么能跳过副本结算把玩家送回现实？”
　　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信世上有这种好事，从无限游戏回到现实怎么可能不付出巨大代价？南宫铭在副本里见过的最厉害的BOSS也不能脱离游戏前往现实世界，何况来历不明的莫生？
　　如果莫生有这种本事，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南宫铭的观点也是荣香等几个真正高级玩家的想法。
　　或者说在这个游戏里，保持这种思维模式的玩家才更容易存活，无法准确的说他们的想法是对是错，因为他们是游戏刻意筛选培养出来的。
　　“你怎么……”无常迟疑开口，侧目间却瞥见莫生负在背后的左手正悄悄掐诀施法。
　　“我们是地府鬼差。”莫生觑眼无常，给对方使眼色。
　　无常立马整肃表情，拄着哭丧棒肃然道：“十殿轮回司，奉阎王之命行事。你们若顺从，就主动和我们走。继续反抗，别怪兄弟们不客气。”
　　无常不愧是无常，一张口就一股子江湖匪帮气，这样说谁能信啊！
　　莫生硬是给噎了下，险些笑场。而听到这番话的几个玩家非但不觉得好笑，反而震撼且惊惧。
　　对凡人而言，一只鬼突然跑到你跟前说他是地府鬼差，奉阎王的命令来带你走，不肯顺从的话他还会强制动手，谁不害怕？
　　南宫铭这样的玩家怕的不是鬼或鬼差，而是怕被勾魂索命。
　　就连原本处于观望甚至有些动摇的凌尘骁也霎时紧张起来，开始思索用什么道具逃走，哪怕弃宗璋之不顾。
　　如果鬼差是真实存在的，那传说里的地狱只怕也是真的，他们在游戏里经历了多少副本，杀了多少是人非人的东西，他们会被扔进地狱吗？
　　死后什么都没了很可怕，死后变成鬼受尽折磨更可怕。
　　南宫铭立刻给荣香示意：放弃该副本，先离开这里再说。
　　“他！我！他们是……嗷！！”靳俊激动得狠狠掐住唐路胳膊，劲大得令唐路疼得龇牙咧嘴，反手摁住他，并捂住他几乎要尖叫的嘴。
　　在场清醒的人中，最激动的其实就要数唐路了。作为天师，有生之年他竟有幸亲眼目睹好几位鬼差乃至无常！整个玄门人士加起来几十年都不一定能见着一回！
　　蜂鸟：“倒计时：250、249……”
　　在倒计时播报声中，星舰舰体猛地一颤，同时主控室安全闸门厚重的金属板被腐蚀洞穿了一个小洞，细长的虫子口器从洞中探入，盲目喷射腐蚀性液体。
　　金属板根本不能阻挡虫族。秦渡将星舰内部一切防御系统能源掐断以供给动力和外部防御，是一种赌。赌注是星舰上所有人的命。
　　但他别无选择。比起眼前的怪物，远在星空深处拥有重火力武器的帝国星舰才是更大的威胁。他放任玩家被虫群追杀不管，而选择先杀死楚芹就是为了防止她近一步向敌舰传递情报。
　　这个副本和以往的所有副本截然不同，它以联邦历史上的一场真实战役为背景，主要任务——找出帝国间谍——也与历史背景相符合。秦渡必须按照帝国星舰在本次战役中的真实数据来预设他们面对的敌人有多强大。
　　“警告——防御罩损毁度37%，剩余能量不足40%。”星舰防御系统再次拉响警报，尖锐的警报声刺得众人心头一紧，也让门外的虫子越发躁动。
　　秦渡迅速浏览一遍歼灭者号现存能源数据，再也顾不得会不会被其他玩家看出他和蜂鸟是一伙的，直接将视野拉向深空某个方向，指定了一个坐标说：“向A31-1-27坐标全速前进。启用二号炮口，向E70-1-27坐标发射粒子炮。”
　　真正的歼灭者号没有上级命令，无法擅自撤离驻防星域，副本里的歼灭者号可没有上级，秦渡指定移动的坐标是躲避帝国星舰炮火的唯一路径。而发射粒子炮的目标位置则是根据蜂鸟提供的暗曜之役资料中帝国星舰的坐标。
　　在星舰能源严重不足的情况下开火反击是非常不理智的，亦是绝境下的孤注一掷。透过屏幕和舷窗，秦渡看见浩渺黑暗的宇宙，仿佛重回无垠蓝天，回到了他开着战斗机翱翔天空的时候。
　　这个时候的他，是锋锐的矛，一味躲避不是他的作战风格。
　　蜂鸟主动拉出能源数据表格投放到屏幕上，试图引起指挥官重视，“剩余能量仅供发射一发粒子炮，此后将无法再支撑防御罩。”
　　没了防御罩，歼灭者号会在下一次帝国星舰的炮火下损毁舰体，直至彻底被击毁。
　　秦渡加重语气冷冷道：“执行命令！”
　　站在他背后的无常被吓了一跳，愕然看向莫生小声说：“他气势好强。”
　　莫生抿了抿唇，狠狠一闭眼，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衣摆爬上领口，在无常及其他鬼差惊诧的目光下，将整个主控室空间变成再现地狱之景的鬼蜮。
　　“莫生！”无常厉声喝止。
　　堂堂鬼差，变作厉鬼制造鬼蜮，像什么话？！这样违反阴律的事捅到阎王殿前，必定受到责罚！无常虽然不是莫生直属上司，但他身为第十殿统领轮回司鬼差的无常，同样不能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莫生收了拘魂棍，双手展开向半空虚握，虚空中蓦地垂下无数锁链，直接袭向所有玩在鬼蜮之中，鬼蜮之主拥有十分强大的掌控力，阴郁诡谲的地狱行刑场景让凡人的灵魂震颤，玩家纵有再多道具，这时候也不由得愣了神。
　　加上御魂铃的摄魂之效，一直负隅顽抗的南宫铭等人瞬间被控制，空中垂下的锁链卷住每个玩家，然后像扔垃圾一样塞进一叶迦构建的“门”里。
　　“停下！”无常拧着眉面向莫生，哭丧棒略为倾斜，勾魂索在他手臂间窸窣颤动，目光阴沉冰冷。
　　莫生置若罔闻，只顾把玩家全部送走。
　　“够了莫生！”无常厉声道：“鬼蜮化厉，都是违反阴律，你知道吗？”
　　莫生当然知道，以前他化厉都是私下行为，此刻当着一众同僚的面化厉，甚至制造出一般恶鬼都弄不出的鬼蜮来，可算是把“我触犯了地府律例”写在自己脸上。
　　无常的表情一看就是生气了，哪怕莫生帮助他们顺利完成了任务。其他鬼差面面相觑，默默闭紧嘴。
　　背后的秦渡好像听见了什么，猛然扯开座椅上的束带起身，回头看来。
　　“他没错！”秦渡头上戴着精神力链接装置无法完全离开座位，但这不妨碍他架起冥王神弓对着无常。“莫生是为了帮我，如果要受罚，我要求代替他！”
　　无常差点没绷住冷脸当场翻白眼，遂将哭丧棒指向秦渡，冷怒道：“区区凡人，你凭什么干涉地府降责？”
　　秦渡琥珀色的眼里闪过冷光，“我不能，我们的政府也不能吗？”
　　无常一愣。
　　秦渡义正词严：“我们国家审案定罪要考虑动机，莫生并不止是徇私帮我，他做的一切是为了我们国家，在部队里是要评功嘉奖的。凭什么人民英雄到了阴间地府反而要受罚？”
　　无常哑口无言，只能强调：“阴阳两隔，两界律法规定自然不同，他是鬼差，就要受我们阴司律令管辖！”
　　秦渡闻言强行从精神力链接中抽调回部分精神力，构建出箭扣到弓弦上，“这不公平。”
　　无常嗤笑：“这世间，一个人会生就会死，一生一死是最大的公平。为了维系这种公平，我们地府才被建立。你们违抗地府，就是在违抗公平。行了，既然人已经带走，我们这一趟任务完成。”
　　莫生拽住秦渡袖子，阻止他继续和无常说话。
　　气氛这么紧张的时候，蜂鸟依然坚强地跑出来报时：“空间跳跃倒计时：180。粒子炮蓄能完成，发射倒计时：10、9、8……”
　　莫生拉着秦渡后退半步，地狱幽火自他脚下延伸。
　　“莫生！”无常大怒，却不得不闪身后撤，以避幽火之烈焰。“无故攻击鬼神以下犯上可是大罪！”
　　莫生不言不语，抬手一指，一朵幽绿鬼火由指尖飞向无常和其他鬼差的方向，地狱幽火便在他的鬼火指引下燃向他们。
　　“妈耶，他来真的！”鬼差耐不住幽火的烈焰，各个呲溜窜到无常背后。
　　无常绷不住表情，拂袖说：“走！”
　　躲他身后的鬼差连忙争先恐后钻进一叶迦的界门里，待他们离开后，无常望着莫生和秦渡无奈说：“我觉得你们是对的，我们转轮王做的事也和你们一样……但在场不止我，鬼心叵测，你们好自为之。”
　　烈烈燃烧的地狱幽火霎时熄灭，无常跨入界门中，发着碧绿光芒的门在其身后化作细碎光点消散。
　　蜂鸟：“2、1——发射成功。”
　　星舰再次震动，又一次被敌军炮火击中。
　　“防御罩损毁度67%，警告，防御罩损毁度超过70%将无法正常启动。”
　　“莫生，你也回去。”秦渡将蜂鸟的声音抛在脑后，轻但坚定的拉开莫生拽着他袖子的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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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蜜月——飞船遭遇星盗劫持。
　　学院期中考核——受敌军袭击。
　　约会——卷进杀人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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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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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那你呢？”莫生反问。
　　秦渡沉默。
　　莫生索性不问他，直接问：“蜂鸟，秦渡会死吗？”
　　这算是问着对象了，谁能有军事基地的主控AI更擅长计算生存、死亡几率的呢？
　　何况蜂鸟从一开始就反对秦渡的决策。几乎没有停顿，蜂鸟立刻回答：“死亡概率超过90%！”
　　秦渡眼神瞬变，声音沉冷，“蜂鸟。”
　　明明不是人，蜂鸟却吓得连忙闭麦。
　　此时安全门彻底被虫怪蚀穿，一只只丑不拉几的大虫子从洞口往里钻。这些虫形怪物显然就是星际世界人类共敌——虫族。
　　蜂鸟犹犹豫豫，拉响星舰原有的系统警报：“警告——主控室遭受虫袭！”
　　僵硬的电子音打破了莫生和秦渡之间别扭紧张的氛围，莫生扬起手，掌心向外做出撕扯的动作，鬼蜮顷刻如被撕下的墙纸，在这个动作间，地狱景象撕裂消失。而后他手掌对着虫群左右横划，一道禁制瞬息横亘在虫群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