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看得到的,其实只有两人相处时氛围要更活泼些,大多时候都是秦春雨在说话,她在一边叽叽喳喳不停是秦安就在一边作画,张张都是她。
那段时间大概是他们过得最好的时候了,一方小院,三餐四季,旁人都觉得他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可容不念分明看见秦诺不止一次在门外徘徊,神色阴沉。
作者有话说:
秦·不干人事·坑儿子专业户·人心不足蛇吞象·诺
第30章 贪心起
不经意四季就走过一轮,秦安还是没改掉喜欢晚上画画的习惯。
因为这个他没少被妻子唠叨,却每次也不改,每次秦春雨一说到晚上作画伤眼睛的时候秦安就狡辩说灯下看看美人才算正宗,好像听她在一边唠叨也是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也只有在这时候他才有些少年人的狡黠。秦春雨拿他没办法,只好把屋里的灯再点亮些。
额外的灯都摆在窗边,还得挨个过去点亮,她拿秦安没办法,过去点灯时半真半假的说休息太晚伤身体。她本意是多拿几只蜡备在匣里,等点上时却微微一愣,明亮起来后她才发现自己不知道怎地翻出了一支龙凤花烛,时隔一年,蜡烛没受一点潮,点燃时甚至还有股奇异的香味,闻着格外舒缓。
灯台被她摆在不远处,秦安闻到味道也跟着抬起头。他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蜡烛,原本去要去蘸墨的手也停在半空:“这是…成婚时的?”
秦春雨挠挠头:“可能是?”
她是向来不懂这些东西摆放的,现在看见了也没什么印象。
秦安却不说话了,专注地盯着蜡烛看。
“这个蜡烛怎么了吗?”他们这时的相处不知比一开始自然了多少,秦春雨走到一边看他不说话,没忍住开口询问。
“没什么,”秦安直起腰,冲她微微一笑,“只是忽然想起来我们成婚也有一年了,去年这个时候,你还像只张牙舞爪的兔子,现在却……”
“现在怎样?”
“现在……”秦安作势思考,却笑着看她叉在腰上的手,收笔时顺势点了点她鼻尖,“现在就很可爱,越发白白软软的了——”
“好哇,你占我便宜,你耍流氓!”秦春雨立刻就要挠他痒痒,没料到脚下一滑却径直摔进了对方怀里,秦安的瞳孔微微放大,但在他反应过来前秦春雨就慌慌张张地起身,“唔—你,你这是耍赖!”
秦安耸耸肩,表情无辜:“好吧,是我耍赖,再说了夸自家娘子可爱怎么能算耍——”
“你闭嘴!”
秦安举手认输,声音里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好吧好吧,我的错,我闭嘴——如果我再说话保不齐某人被自己热熟。”
秦春雨一手捂住鼻子,急得去锤他,脸却渐渐的红了。两人朝夕相处了一年,最后一步始终没有迈出去,以至于稍微越界些的动作都会红脸。
他看了秦春雨一会儿,突然叹了口气,语气有些遗憾,“可惜我身体不好,当时没能接你下轿,现在想想真的很遗憾。”
秦春雨还记得医师说过要病人保持愉悦,现在看出秦安是真的不太开心,绞尽脑汁想要逗他:“没关系啊,当时你又不知道娶的是我,要是你提前知道了,一定巴不得直接把我抢过来,是不是?”
“嗯。”秦安的兴致仍不太高。
“哎呀,真的没事,我身体好,”秦春雨看着他笑,她大字不识一个的农家女,自然也不清楚大户人间里这些繁琐的礼节,“你要实在想要,改日咱们悄悄再办一个,换我来娶亲也可以,我身体好,抱得动你。”
秦安习惯了妻子口无遮拦的说话,闻言也只是笑,过了会儿忽然轻声说:“也好。”
因着从小生病他时不时也会捡几本佛经来看,全当是修身养性。可看久了就发现不论是这些经书还是旁的什么人都只教他要学会心平气和,万事不可强求,一切皆空,而他从小性子温吞,倒也很少执求什么,唯独面前的人是例外。
经书里说万物自有定数,故遇事不可强求而行,可他却觉得,如若不强求,他才真的会一辈子过得如浮萍一般飘荡懵懂,毫无定数可言。是因为有了她,自己才会想试着伸出手抓住一些东西。她就像团明亮灼人的野火,刹那间就吸引了他所有的目光,甚至让他觉得自己存在就是为了遇到这样一个人似的,遇到了,自己才算得上完整。
没能亲自接她下轿,终归是遗憾。所以现在悄悄在心里立个誓言:如果有下辈子,换我来娶你。
好像这样说了,就真的可以实现一样。
看到这里容不念叹了口气,秦公子不愧是翩翩公子,接人待物极为温和,就像秦姑这样的话也不生气,要是换了那些真正娇惯的公子哥,一定会觉得自己被看低了,进而恼羞成怒。只是看到这里,他就更好奇秦春雨是怎么变成秦姑的,秦安又为何出现在这里了——他们的相处比容不念想得还要融洽些,简直算得上是相敬如宾,这样的眷侣又怎么落得这副下场?
作者有话说:
其实双秦CP就是传说中的灵魂伴侣!
对了,关于佛经的解释那段宝们看看就行了,毕竟我就是半瓶水晃荡——
第31章 贪心起
容不念以为自己会看到一对小夫妻满眼含泪的互诉衷肠,共定百年,结果后来的场景却要比他想得更混乱些,眼前的床帐完全放下来后,他终于明白之前在蜡烛里闻到的是什么味道了。
大婚当夜他也闻到过,只是那时候并不明显——婚礼上的物件,一般会放些促人欢好的东西,那时约摸是顾及到新人的身体也并没有掺多少,顶多起个助兴的作用。可惜之前秦安身体实在太差,秦春雨又紧张到恨不得逃婚,这点剂量自然算不了什么,可现在两人正是情到浓时,难免会发生点什么。
再后来的画面要比之前快很多,就像是故意不让他看清一样,容不念也在床帐放下后第一时间出了门,由于阵法限制他并不能离秦安太远,只好面红耳赤的蹲在院子里守夜,只有满院子的腊梅香陪着他。
好在他也没有白替人尴尬,那之后不久秦春雨就被大夫诊出了身孕,也正是这时候,秦安因为去郊外又患了次风寒。最开始身边人都只当他是受了风寒,外邪入体,没当成大事,可没想到照着往常的草药煎了两三剂后他的病情反倒越来越严重了,还没等相熟的大夫开出新方子,他就不省人事了。
更让秦春雨想不到的是,秦安这一昏就怎么也叫不醒了。
而在此期间,秦诺竟然只来过两次,一次是带着位道医来的,只待了不多一会儿就走了,一次是自己来的,出门之前还和秦春雨因为带着秦安去郊外的事情起了些争执。他自从儿子成婚后就没怎么管过这边的事儿了,偶尔见了儿媳妇也没什么笑模样,大有些让他们自生自灭的意思,现下秦安生病,他也不怎么热心的样子,因为这个秦春雨心里没少窝火。
容不念微微皱眉看着进进出出的下人。
秦安这一病,病情症状都对得上,只是时间和他们之前听说的略有出入,他这次生病是因为风寒不假,时间却在秦春雨怀孕之后。
容不念看着她眉眼带笑地去摸还没显怀的肚子,却没由来的想到了之前在结界里听到的耳语——原来是真的有过这么一个孩子的。
秦安只当她那天晚上说再成一次婚的话是随口一说,秦春雨却真的放在了心上,隔三差五的出门晃悠,问她做什么也只是神秘兮兮的笑。
那时候的秦春雨像是提前预知到了自己的未来,于是急切的想要给他一个约定好的婚礼。
那日趁着天气好,秦春雨带着他去了郊外。秦家在郊外的田地邻水,大多富饶,秦长工之前包的就是南郊的一块谷子地,收成很不错,秦春雨没少在这片田里费心思。只是现在还是春初,地里只有成堆成堆的谷子秸,并没什么人。
秦春雨没带旁人,亲自驾车到了这儿,马车上被遮的严严实实的,一丝风都没漏进去,秦安自然也看不到车外的情景,更何况他一下车就被秦春雨蒙了块布,走了几十步才停下。“这……是?”头上的东西被掀开,秦安下意识眯了眯眼,瞧着前面明显装饰过一番的屋子惊讶道。
“这是我之前干农活是偷偷搭的棚屋,这么久了,我以为它塌了,没想到还挺好用的,”秦春雨拍拍手,满意的看着面前披红带绿的屋子,“诺,就当是咱们的新屋了。”
“好好地要什么新屋?”秦安只当她又在孩子气,伸手点了下她的额头,“我看你是闲得慌,就应该让你再多念几本书……”
秦春雨却眼睛亮亮的摇摇头:“不是,是新屋啊,你还记没记得我说过要娶你?”
秦安微微一怔,顺着她的目光望下去,这才看清自己拿在手里的是块鸳鸯戏水的红盖头。
“当时还说要抱你下马来着,结果这不是有了小家伙吗,先欠着,下次再说——”她扶着腰挺挺肚皮。
“哎要不你教我算术吧,”秦春雨托着下巴转了转眼睛,“这样我到时候可以做生意,有钱了就再办一个,办一个特别正式那种的,到时候我给你下聘礼,什么都不少你的,你呢,就负责跟我回家暖被窝儿——”
她张开双臂瞧着秦安,还没开始就给定了个宏大的理想,也不想想哪里有一对夫妻成好几次亲的道理,偏偏自己觉得合理,笑得一脸得意。
秦安也不拆穿她,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嗯……做生意也好,那要先有个字。”
“什么字?”
“呀,做生意总要有个名字的,比如父亲有时候也会叫我长生是不是,这就是字,有名有字别人才好称呼。”
“唔,确实,”秦春雨砸了下嘴,“那该叫什么好啊?”
“秦姑。”秦安望着她微微一笑,拉过她的手一笔一划的在上面写下这个“名字”。
“秦……姑……姑?”秦春雨两颊鼓鼓的,“好哇,你又逗我!”
乡下人一般都是直呼其名,没什么起字的讲究,不过会有个统称,就好比“姑”这个字一般是用来称呼五六岁的小姑娘的,嫁了人的很少再这么叫。
“没有啊,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小孩子。”秦安憋着笑。
“别说了,别耽误了吉时,要祈福的!”秦春雨红着脸打断他。
“祈什么福?”
“为咱们的孩子啊,我特地求了吉时呢,算起来你是沾了孩子的光,”秦春雨促狭的笑了下,带他进了棚屋,“你该不会以为是真的带你来拜堂吧?”
“你呀——”
秦安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尽管表现的再嫌弃也还是和她一起祈了福,临出门时还绞了两人身上绞了两缕头发。
“这是要干什么?”
秦安不仅写字好看,手也巧的很,不一会儿就编了个同心结出来:“诺,也不能光给小家伙祈福,你怀孕也辛苦,得好好犒劳下——”
“给我的?”秦春雨拿起来盯了半天,一会摸摸这儿一会碰碰那儿,爱不释手的模样。
秦安看她这样也跟着开心,脸上的笑一直没淡下去。
明明路上还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回了荟院秦春雨却安静下来,站在院子里半天没进门。
“嗯?怎么了?”秦安回头看她。
“你……会不会离开厌岭啊?”秦春雨看着他,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
秦安一怔,“不会,你怎么会这样想?”
“可是我听父亲说……”
“什么?”听见她这么说,秦安也莫名提着一口气。
秦春雨攥着衣角又松开,只迟疑了一下就改口道,“没什么,是我总觉得你要是见过那些闺阁小姐就不会喜欢我了,总觉得是我绊住了你……”
秦安哭笑不得的松了口气:“是你想多了。”
“总觉得父亲不太喜欢我,真的是我想多了吗?”
“是——”秦安不厌其烦的回答她。
“那你会一直在厌岭陪我吗?”秦春雨抬头看他,惶急的想要听到答案。
“我情愿陪着你一辈子都待在厌岭,我喜欢这儿,春雨,这里有你,我哪都不去。”秦安抿着嘴巴笑,他好像什么时候都是文文静静的。
比这好听的话秦春雨听了不少,这回听见这话却显得格外开心,蹦蹦跳跳地拿着那只用两人发丝编的同心结不撒手:“那说好了,拿了我的同心结,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都是要和我在一块的,你要是许了别人我可是不依的!”
秦安覆上她的手背,和她一起攥着那只同心结,喷洒在她耳后的呼吸温热:“放心,咱俩是一起执过同心结的,约好了生生世世都不分开。”
就在这时,容不念看见院门外秦诺的衣角短暂的停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这个副本快完了,下个副本是亡国皇子复仇记【不是】
那个,就是想问下,你们是觉得副本是这样详细的说一下比较好还是粗略带过比较啊,如果觉得这样节奏可以的话下个副本就接着展开,要是觉得太啰嗦的话,那我就缩写!
第32章 贪心起
那之后荟院就愈发冷清起来,不知道是得了谁的指示还是碰巧,院里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去了别处,于是人手愈发紧张起来,除了请大夫,连院门也没怎么开过,后来因为病情没起色,就连大夫也不怎么请了,院门从早闭到晚,再后来院子里除了一个他们夫妻俩,竟然只剩下那个从小陪着秦安长大的小厮如意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