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赶紧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睡着。只有睡着，才能让自己不出现一些奇怪的状态。

然后，叶宁发现，他失眠了。

在闭上眼睛很长时间，心跳依然很快之后，叶宁叹口气，任命的睁开眼睛。他轻轻挣脱裴以铭，下床。他记得裴以铭似乎有种药，可以治疗失眠的症状。

刚刚幻化，脚下还有些绵软无力。叶宁咬牙，大气不敢喘一下，努力不让自己脚软的那么厉害。就怕脚下一软摔倒，吵醒了裴以铭。费了好大力气出了卧室，叶宁才长舒了一口气。

但是，其实还是不敢大意的，叶宁只得轻手轻脚地翻找。上次打扫的时候，他记得在客厅哪个柜子的抽屉里看到了那种治疗失眠的药物。但是当时只是随意一瞥，叶宁并记不清楚那药的具体位置了。

借着月光逐个抽屉逐个抽屉的翻找。在打开某个抽屉翻找的时候，在抽屉的角落里，有个东西正反射着月光。

叶宁好奇，拿在手里仔细看。原来是有个圆形的吊坠，吊坠的边缘雕刻有精美的纹饰，中央部分刻着字。字有些小，看得并不是很清楚。叶宁走到窗户旁边，借着窗外的月光仔细打量。吊坠上刻着是两个字母：P.Y

P.Y？P是……裴以铭？几乎是瞬间，叶宁脑中这样反应。那Y呢？Y又是谁？

叶宁拿着吊坠思考，突然吊坠轻轻地发出咔哒一声。叶宁一惊，吊坠被他从中间分开，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等到叶宁看清楚那东西时，是觉得一盆冰水从头浇到了尾，彻骨心凉。

吊坠里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两个男人。一个脸庞刚毅眼神如鹰，另一个面容清秀眼神温和。虽然照片上的两个人容貌不同，可是，无论谁看到照片，都能知道这两人是恋人。因为他们两人正微笑着看着彼此，那眼神中流露出的温暖爱意，让任何语言都显得多余。只要看到他们的表情，就能明白一切。

照片上的其中一人，是裴以铭。那么另外一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叶宁盯着照片，再也转不开目光。

很奇怪，心里竟然会泛起痛苦，从心脏的位置开始敲击，渐渐的，连手脚似乎都开始痛了，呼吸都有些困难。眼睛酸酸的，有些难受。

叶宁揉揉眼睛，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奇怪，自己这是怎么了？

只是看见了裴以铭和前恋人的照片而已，怎么心就会痛成这样？

自己好奇怪。自从听到周一元讲的那些话以后，自己就变得好奇怪。每次，只要一想到自己是裴以铭恋人的替身这件事，心里就很难受。有什么东西堵在心里，就像随时都会爆炸一样。

叶宁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可是却没有办法改变。他甚至连让自己不去想裴以铭恋人这件事情都办不到。

叶宁觉得身上再也没有多余的气力，腿一软，跪坐在地上，吊坠掉落在他手边。

银白的月光下，叶宁看见自己的影子被拉长，忧伤而寂寞的样子。

第十八章

叶宁是在沙发上醒过来。醒过的时候，他有片刻间的晃神，他记得他昨晚是和裴以铭一起睡在房间的，怎么一下子就跑到沙发上了？再然后，他就想起来了。

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叶宁的心情瞬间就低落了。他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自己的手很疼。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叶宁苦笑起来。自己竟然是紧拽着那条银色的吊坠睡着的。手上被勒出了红色的印记，一碰，有些钝痛。

从房里床来了悉索的响声。“叶宁……？”裴以铭的声音从房间里闷闷地传出来。

叶宁一惊，飞快地把吊坠放回抽屉最里面，轻手轻脚把抽屉关上。

“叶宁？”裴以铭的声音变大了些。

“我在这里。”叶宁边应声边转身朝房间走去，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关上的抽屉。

“你怎么起的这么早？”裴以铭拉开房门走出来。

“不知怎么就醒来了。”叶宁微笑着迎上去。

“身体没事了？”裴以铭问道。

叶宁笑了一下，说：“没事了。”

裴以铭点点头：“那就好。”

叶宁又笑了一下。

太阳刚刚升起来，阳光从窗户里射进来，照射在两个人身上，让人有种淡淡的温暖的错觉。却只是不知道这阳光，有没有照进人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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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裴以铭皱着眉头问道。正坐在窗前发呆的叶宁似乎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忙笑着说道：“啊……没事……我没事……”

裴以铭不满地皱着眉头。这种三魂去了两魂半的样子叫没事才有鬼。叶宁这样的状态，已经快持续了一个月了。眼见着，就快到恢复鱼尾的时候了。

然而叶宁只看了他一眼，头一转，又看向窗外的天空发呆。

“叶宁！”裴以铭有些生气。叶宁这种爱理不理的态度让他很不愉快。

叶宁却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天空发呆，又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裴以铭眼神一冷，按下控制按钮，窗帘从两边拉上，遮住了整个窗户，室内的灯自动亮起来。

叶宁回头，眼神不解地看着裴以铭，仿佛在问他为什么突然要拉上窗帘，但是实际上叶宁什么话都没有说。

裴以铭突然有些烦躁。他阴沉着脸朝叶宁走过去，抓过对方的手腕，往房间里拖。

叶宁猝不防及被抓住，反射性想要挣脱。可是抓在手腕上的力道很大，叶宁挣扎了几下，只觉得手腕处很疼。

“痛……放开……”叶宁看向裴以铭。

“痛？”裴以铭眯眼，冷笑，“原来你还有感觉啊，还知道什么是痛？”

叶宁瑟缩了一下，眼里露出恐惧的神色来。面前的裴以铭让他觉得很害怕。他小心翼翼地探问：“裴以铭……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裴以铭还是冷笑，眼神里冰冷一片，“你应该问问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啊……”叶宁小心翼翼地笑道，“我没事……我很好啊……”

这样虚假的笑容突然让裴以铭觉得很厌恶。不想要看到这样做作的虚假的笑容。哪怕面对的时真实的哭泣也好，也比面对这种令人恶心的笑容要来得好。

“很好？”裴以铭眯起眼睛，脸上连冷笑都消失了。

“是……是啊……”叶宁勉强笑道，却低下头不敢去看裴以铭锐利的眼神。

裴以铭只是冷冷哼了一声，眼神尖锐得像是一把刀，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一样，没有一丝感情：“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好！”说话间，已经强行把叶宁拖到了房间。他把叶宁扔到床上，不等叶宁有反抗的机会，就期身压了上去。

叶宁的脸上再也挂不出笑容，眼神里流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

“裴以铭，不——唔——”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堵住了嘴唇。裴以铭的吻，力道很大，强硬凶狠的在他嘴唇上掠夺。没错，就是掠夺，凶狠而残酷的掠夺。叶宁摇着头想要转开，可是，身体被裴以铭高大的身体压住，头被裴以铭的手禁锢住，连转动一下都不可能。不一会儿，嘴唇就泛起一股火辣辣的疼痛。

裴以铭此刻的神色，阴沉而凶狠，仿佛他不是在亲吻而是在吃人。

‘不要！’叶宁难过地闭上眼睛。嘴村还被裴以铭堵着，完全发不出声音来，身体也完全没有办法抵抗。可是，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裤子早已经被脱下来，下半身难堪的暴露在空气中，而上本身还完好的穿着衣服。这样子，反而让人更加难堪。‘不要！’叶宁心里在大喊，可是却没有办法出声。

裴以铭的膝盖挤进叶宁大腿之间，强行把它们打开。

叶宁开始发抖。

手指伸进叶宁的体内，无情的刮了几下就退出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灼热的东西抵在下面。

叶宁浑身都在颤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为什么一定要他做这种事情？为什么？？？

不要……自己才不要被这样对待……像发泄的玩具一样……不要……

脑子里突然出现了月光下的那个吊坠，那张吊坠里的照片。

……不要……不要！

“不要！”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叶宁一把推开裴以铭，用尽力气大喊，太过于用力，以至于声音出口的时候都已经哑掉了。

裴以铭停下所有动作，面色冷凝。他冷冷看着叶宁。

叶宁低下头，他的样子狼狈无比，头发散乱，面色惨白，而身上更是不堪入目。从来没有哪一次，叶宁觉得自己身上赤裸如此难堪，难堪到他自己都不想看。于是他别开头看向其他地方。

叶宁不敢看裴以铭。只有身体在不停地发抖，而心里却是一阵阵的钝痛。

等了很久，才听到裴以铭冷冷地哼了一声。接着，就看到压迫在他周围的阴影退去。

裴以铭穿好衣服，下床，离开。而这期间，叶宁只是一动不动。

等到大门关上的声音响起来，叶宁才一下子瘫软下来。

卧室的窗帘并没有拉上，因此可以看到窗外的天空。叶宁慢慢拾起地上的裤子穿好，然后慢慢走到窗边，慢慢坐下来。细碎的头发落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可是他仍然一眨不眨的望着天空。

他的表情看起来很悲伤，如果人鱼能哭的话，这个时候，肯定会有泪从他眼睛里落下吧。

第十九章

车子在路上行驶着，周围景物不断快速的从两侧掠过。一开始全部都是高楼大厦，因为起的早，拥挤的都市此刻还十分安静，仿佛是沉睡中的少女。一路上车子很少，偶尔碰到独自跳跃闪烁的红绿灯，也给人相当寂寞的感觉。透过车窗看向天空，青灰的天空微微露出一点署白，快要天亮了。

走了约莫一个小时候之后，风景渐渐变了，眼前的视野开阔起来。遥遥就能看见海平面，蔚蓝的一线，横贯在大地的一边。似乎还能看见海面上反射的闪烁的阳光。

叶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条海岸线，似乎被它吸引住了全部的注意力。

自从那次他拒绝裴以铭之后，两人一直没有怎么讲话。裴以铭本来话就不多，那之后更是面如冷霜，多讲一个字都不愿意。而叶宁，因为心里有郁结，也不愿意多说些什么。眼看着恢复鱼尾的日子一天天邻近，但是裴以铭却没有任何动作。叶宁还以为裴以铭已经把幻化的事情给忘记了。

然而，就在今天早上凌晨三四点的时候，裴以铭突然把他叫醒了：“起来。”

叶宁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裴以铭已经穿好了衣服。可能是才刚回到家吧，昨天晚上，直到叶宁睡着，裴以铭都还没有回家。

“恩？”叶宁从穿上爬起来，“怎么了？”裴以铭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站在一边。叶宁赶紧把衣服穿上。

再接着，就是坐在了车上。

“我们要去哪里？”忍了很久，叶宁终于忍不住问道。眼看着海岸线离自己越来越近，那种想要到海里去的欲望也越来越强烈。

“无人岛。”裴以铭回答，因为开车的是他，所以他并没有看叶宁而是看着前面的路。

“无人岛？”叶宁有些惊讶。

“没错。”裴以铭点头，“这次，在那里进行第二次幻化。”

“恩。”叶宁点头，表明他知道了，而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大海，长久以来暗淡的眼睛此刻却亮了起来，像是最璀璨的星辰。

车子又开了好一会儿，裴以铭在一个码头停了下来。

“下车。”裴以铭把车停好。

码头上是停满了大大小小不同的船只。从都市一路过来都很安静，只有这里热闹异常。有人准备出海，有人已经出海归来。人们都是扯着嗓门叫嚷，间或夹杂着铁桶碰撞的声音，甲板上脚步的声音，远处轮船汽笛的声音。只有大家的脸，因为海风的吹拂，泛着微红，看起来生气蓬勃的样子。

叶宁看着眼睛的景象，竟然有点反应不过来。带着咸味的海风吹拂到脸上，让叶宁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把这气息吸进肺腑之间。他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呼吸到这样的空气了。

“发什么呆？走了。”裴以铭拍了一下叶宁的肩膀，他朝着停泊在码头的船只走去，叶宁回过神赶紧跟上去。

裴以铭来到一艘蓝白色的船面前。船不是很大，但看得出很好。船身上两个斜写着两个字母：P.Y。叶宁看到，又是眼神一暗。刚刚有些明朗起来的心情一下子暗下去。

“上船。”裴以铭动作利落的上船，对着还在岸上磨蹭的叶宁说道。

叶宁沉默地登上船。船舱里装修的相当豪华，呆在里面让人根本感觉不到是在船上。裴以铭打开控制面板，手指飞舞，熟练地输入一连串指令。等裴以铭忙完，回头发现叶宁还局促地站在船舱门口，一脸的不安和寞落。

“你在干什么？”裴以铭皱着眉头问道。

“我……”叶宁呐呐地回答，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裴以铭眉头又皱了一下，他坐到沙发上，对着叶宁招手：“过来。”叶宁顺从地走过去，坐到裴以铭旁边。

裴以铭摸了摸叶宁的头，在叶宁的耳畔亲了一下，说：“最近你不开心？怎么老是闷闷不乐，动不动就发呆。”

“我……”叶宁摇摇头，沉默，过了一会儿，才又说道，“……没事。对了，为什么要去无人岛？你是去工作吗？工作的话带上我不要紧吗？”

“不是工作。”裴以铭的手从叶宁的头发摸到叶宁的脖子，那种丝绸一样柔滑的触感舒服极了，让人舍不得把手移开，他微微眯眼道，“看你最近不开心，带你去岛上散散心。”

“带我……去散心……？”叶宁抬起头看着裴以铭，怔怔问道，“是特意带我出来的？”

裴以铭毫不犹豫地回答：“是啊。”

心里有种微微的喜悦感，像是得到了某种满足，又像是放下了某种不安，叶宁笑道：“谢谢你。”

“不用和我说谢谢。”裴以铭不以为然，“我说过吧，你是我的人，所以，你只要接受就行了。”

叶宁微微点头：“恩——呀——”裴以铭突然搂着他倒在沙发上，大手撩起衣服就伸进去触摸他的肌肤。

“不……不要……”叶宁微微颤抖，声音轻得就快听不见了。

裴以铭的力道容不得他挣扎：“不要乱动，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乖乖让我抱着就行了。”低沉的声音就响在耳边，“开了一夜的车，困死了。我睡一会儿，到了目的地叫我。”

“可……”叶宁还想说什么。

“不要吵。“裴以铭的声音听起来很疲倦，“有什么事情到了岛上再说吧。”接着就是绵长的呼吸声。

叶宁背对着裴以铭，只有背部能感受到裴以铭身上的温度。船舱的隔音效果很好，只能隐约的听见一点不真切的海浪声，混合着裴以铭绵长的呼吸声，叶宁闭上眼，也睡着了。

叶宁是被裴以铭推醒的。不，更确切一点，是那种纯粹的海洋的气息把他唤醒的。船舱的门被打开，海风呼啸着卷进小小的船里，使之迅速充满了那种特有的清爽味道。耳边能听到海浪声，哗啦哗啦，一波跟着一波，永不停歇的海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