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要臣死(穿越)下——红叶无相
红叶无相  发于:2013年0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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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要见伊人,必先爬墙。”

他当时不屑着从鼻子里冷哼一声。

可某次我换了条路绕去爬墙,见着挂在墙上姿势有点夸张的兄台有点掉下来的趋势所以特意上前提个醒,悚然发现对方竟然是一直自诩君子的陈兄。

男人呐,最能互相理解,而且还能结成共同联盟,一起爬墙。

只是凡事终归有尽时,往后有一回我终于鼓足勇气在帕子上提好酸诗包了石头丢进去,就听得有丫环高叫,

“来人啊!有刺客!大小姐不知道被什么人丢进来的东西砸晕了。”

我方方想起来刚才心情有点紧张,好像选的石头略略大了那么一点点。

自那之后李宰相家门口涌出来一队长得颇凶悍的家丁,平均两米一人,还人手一条狼狗,将宰相府团团围了一圈。

还好后来中状元成了个公务员后就开始参加未婚才俊和未婚姑娘的相亲诗会,偏巧李薇小姐也是个常驻客时时来弹琴助兴,得见了佳人真面的心更加跳腾得慌。

再后来我只要一听着有李薇小姐出面就必定犯着傻冒劲出席,在李薇小姐弹完琴后就拼了命的鼓掌,我想着她终究有一天也许知了我的心意后就会和我说上句话,然后就和每一部才子佳人的情史说的一样,我们彼此相爱,然后提亲,成亲,生娃,养老。

我还想着成亲后有一天握着她软软的小手,对她说,

“娘子,其实为夫的暗恋你多年,你可还记得当年被块提了情诗的帕子包着的半块板砖砸晕,那就是为夫我干的。咱们缘份天定呐。”

但是可惜,有一天李薇小姐终于主动找我说话,说的却是,

“我已经有心仪之人,这个人不是侯爷,侯爷无非也就是爱我的皮相,侯爷是个好人,以后会遇见更好的。”

我得了张好人卡,自然也顺口问了声她心仪的人是谁。

她小脸绯红对我说了四个字,

“太子华胥。”

我虎躯一震。

自此后两个月我天天晚上都喝着两杯小酒对着天空哀凄。

十五岁的年少才俊长相普通的小侯爷小世子,哪里比得上皇帝家注定要当皇帝的大儿子,而且这大儿子还张得颇美,要说就是跟幅画似的。

我想了想,历来女人都有个梦是嫁给不仅骑白马又多金,而且还要美貌温柔的王子大人,说起来家里越有背景的女人实现这梦的可能就越大,人家宰相家的明珠姐,这不就天生皇后命?

那时喉咙管里天天都有酒精烧,更惨的是我想多喝一点下肚时,旁边却有个人总是把剩下的酒全部替我喝了,还眨巴着清澈的无辜眼睛看着我,

“淇梁,你要真喜欢那李小姐,我替你去向父皇和母后求……”

我伸手去扯他的脸皮,

“你说你咋就长得这般好呢?”

是了,这位兄台是我哪位皇帝家生出的表弟都好,可是偏偏这位就是皇帝家的大儿子,我暗恋的女子看上的太子大人,华胥同志。

回想起来,这是多么眼熟的狗血段子。这个A爱B而B爱C,但是C表示他不爱B。

一个梗可以出现在多个地方,当然包括我身上。

凄凉的同志们表示,当你凄凉的时候看一些或听一些描叙悲情凄凉的东西时有概率你会掀桌而起:

擦,这玩意说的不正是老子那苦逼的过往么!

以上。

一百五十二、

话说我当初是如何跟太子熟络的?

被侵蚀过的记忆还是有点偏差。

不是什么冷清少年被阳光少年拯救的戏码。

当时我跟着九伯就象拜庙里的大佛一样拜着皇帝,然后我抬头时发现帝后的屁股后面出来个美人。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对着那美人直勾勾的看,直接过滤掉四周一切人和事,只听进去九伯说了这货就是太子。

太子是谁,咱表哥呐。

当时皇后问了我一句要不要和太子一起读书,我正对着美人赏心悦目,一时晕乎就一点头。

于是这个很大众口味的开头,顺应了大众口味50%的的趋向,奔达向了大众口味的某路线。

该死的大众口味。

有了熟络的机会,自然有了熟络起来的人。

十岁那年的我,天天开始雄赳赳气昂昂的坐在太子他边上。

一来二去,我那时就象小学老师时时要对同学们说一说红军蜀黍是如何爬雪山过草地啃树皮地解放了全中国拯救了人民和雷锋葛格是如何报答社会温暖人民一般,时时对太子他说一说我那撒着光脚丫从大街的一头跑到另一头,中间干出的那些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混账事。

丞相有左右相之分,右相家有女小才女李薇,左相家有子小混蛋陈子翡。

当时一起陪太子上高干子弟私学的陈子翡就喜欢在此时一拍桌,

“阿淇,以后肯定是个罗嗦的男人,没有姑娘会要的。”

我也一拍桌,

“你要觉得我罗嗦,下次就别指望我带着你去做这些事!”

陈子翡和我的共同处在于,我们的爹娘都把我们看成小混蛋,而且我们也确实是小混蛋。小混蛋的友谊比天高比海深。

但是这小混蛋的定义好像又不同了点,举例说左相打了陈子翡回给他买糖,可是我爹就算打断我的腿,连点糖末都不会给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真的太罗嗦,某天开始太子他也开始对我罗嗦,总给我说些奇珍异兽的事。

陈子翡总结,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开始沉默了。

几天后太子问我,

“你不是喜欢奇珍异兽么?”

我说没有的事啊。

后来听说我爹出门在外,总说他儿子我喜欢奇珍异兽。

误会一解开,我继续对他罗嗦,然后他也对我罗嗦些真正有趣的,那些他从他父皇母后口中挖出来的其他国家的风貌,还有些怪诞的故事。

再后来有天我下课回府,这货坐在他爹给我的府上的后院里,见着我时拉出个秒杀天下少女的笑。

那时候,我第一次见识到了传说中象征劫富济贫的黑衣大侠,抱着美人在墙头飞来飞去,好生潇洒。

大众口味的趋向此时在,他打那之后便成了常来客。

总不能扯着太子和我及陈子翡等一众官二代家里跑出的小混蛋一起胡闹,于是我寻思了许久,给他准备了笔墨纸砚,琴棋书画,以供之高尚情操。

一段时间之后,说实话我真没那所谓高尚情操,就算是美人常伴也不能熏陶到我,于是我换了个手段,天天整着点小吃出来和太子表哥慢慢品,到后期一度采取能品的品得差不多,咱就自己研发新品种出来和他品。

有天他问我,

“你就这么喜欢研究这些零食。”

我说,

“以前没怎么得吃过,想着能吃了就补回来点。”

他一脸同情的看着我,郑重地道,

“有一天,我要带你游遍天下,吃遍天下。”

小孩之间可以有很多承诺,当然都以接受承诺方的‘好好好’收场,还要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我想起这些事情来的时候,总是觉得小孩子之间的情感真得就跟金一样。

人生确实让人感慨。

男人的手艺有好的也有坏的,某个一天里传来太子生病不来上课,陈子翡打探的结果是吃坏了肚子。

罪魁祸首,肯定就是当时就跟个二货的女角一样天生手下出黑暗料理的我。

我不信皇帝家厨子会感弄出点什么经由猎奇的事物组合出来的伙食往皇帝儿子肚子里喂,话说那厨子做的东西进皇帝儿子肚子里前不是还有某位公公壮士先吃吃?

孩子都不经刺激。当时我就英勇的杀去了太子他床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他被子上蹭,深切的对他表示了慰问和悔过。

我当他多半得跟我完断,但是他挺着他那身板对再度出现在我府上的后院,表达了之龙子身躯,自然比平常人健壮得多得多。

前事之鉴后事之师,我和陈子翡合计了又合计,觉得江湖水深,人无完人,太子他趟一趟是不会错的,要拉之下水,此时不拉更待何时!要出了事,要死谁也跑不了。

最终也不过半年过去,我十一岁时仍旧是小混蛋的样,前面有陈子翡开路身边有太子坐阵陪同,要是我有尾巴,估计已经上达了天眼。

虽说第一次带他出去他就吸引了满街雌性生物的注意……

但是后来还是不错的,因为我终于想出了点解决的办法,就是在原本胡闹时换上普通麻布衣服的基础上,再给他脸上抹点香灰。再把他的头发刻意拔得乱点。

苍天可鉴,我当年可公平着,我在他脸上按爪印也让他在我脸上按了回来。

儿时我俩谁还没嫌弃过谁抹了香灰后的脏样,一起叱咤着姜城。

我自认待他,那就是自家亲兄弟的范。

亲到什么地步了呢?后来我去爬李丞相家的墙头时也没忘带了他,写好酸诗的帕子里包的那半块板砖都是他递过来的。

一百五十三、

摸着纱布感受凹下去的左眼,我很感叹。

太阳要落山时南宫紫阳把我和长歌赶出了房,长歌借了个故跑了路。

看他背影匆匆我也懒得追过去送,绕着原路折回自己房间时迎面冲来位仆役兄慌慌张张对我道,

“禀大人,户部尚书陈大人来访,在前厅侯着大人许久了。”

我慢慢晃过去看,在门口时微微顿了顿。

陈大人趴在桌子上,埋头做着补眠的样。

伸手敲了敲门,那边厢缓慢抬头,眯着眼对我笑,

“你过来了。今天散朝后我没什么特别的事,想着就过来看你。”

这兄弟眉眼上的神色我很熟,高三奔赴国家级一年一度特制灾难大片高考做群众演员培训时,人人上课都有过那神色。

我去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十分别扭地道了声,

“子翡。”

他揉着眼睛,说,

“恩?好多年都没听你这样叫我了,你这样叫我一般准没好事。”

我没接话。

人生如梦,刚刚一场大梦醒,再看看自己身边的人,突然就开始了苦涩悲凉的见着人就愧疚的毛病。

我过的二十多年岁月都是胡闹过来的,期间有十年出头的岁月里,陪着我一齐胡闹的,第一当是陈子翡。

肩上挨上一拍,对面的陈子翡直勾勾盯了我许久,道,

“世事难料。”

我也伸手回拍其的肩。

陈子翡说,

“以前你就是个比我还没心没肺的小混蛋,所以这么多年我心甘情愿跟着你混,谁知道你没心没肺得完全不彻底。”

我哀怨的看他,

“你后悔了。”

他不屑道,

“悔也来不及。”

小混蛋之间的友谊,果然很持久。

陈子翡做着悲叹的样,

“凡事终究有尽头,这么多年我也算是看透了你,你那眉毛一挑我就知道你想干些啥,说吧,以后又做了啥打算,说完我回家抱老婆。”

有仆役在门口告知了声要进来点灯,我对陈子翡严肃道,

“你猜。”

他没跟我做你猜我猜不猜的无限循环,点头道了声了解,然后行礼告辞。

这人也是个妻奴,我不跟他客套,起身送之出门。

这么多年跟着我胡闹下来,我那点破事他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当年迷得跟老和尚初入红尘局的小和尚抛却山上庙里的泥菩萨自此不思归的,还是小和尚在山下最大的金光闪闪的大庙里遇到的,金光闪闪的主持后面跟着的,同样金光闪闪的未来主持接班人,比山下的列位母老虎更漂亮的另一位小和尚。

估计着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李薇给我好人卡后的那几天我心里其实想着的是其实这女人长得也不咋的,还不如咱家表哥华胥。

金光闪闪的主持是先皇,未来主持当然是太子。

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是件神奇的事,因为理由可以很多。

华胥同志是个让我有很多理由去冒不该冒的心思的人。

我可以很文青着说,就凭他那样个看着挺高尚情操的人替我打架替我抄作业,在我那疯子老母给了我大霉头时友情照顾等诸多事迹中和,于是我要动歪心的理由充分,后来就彻底长歪了。

某人对咱太好,于是咱也不知道啥时就动了念想,因着你想他对我好不可能没啥理由啊,难道是?

我心里就揣着这么个人,一揣挺久,都揣出了点本能。

往事滚滚不堪回首,不想不代表不知道。

陈子翡以前总念叨我看太子的眼神就跟猫见着耗子,耗子见着大米一样,迟早有天得出事。

他的话历来就跟真理似的,后来也确实出了事。

有一年先皇踹了两位将军去秀西城说平山贼的乱,当时打点上太子去实习,也踹了我跟着去。

我当时闻得要出姜城去就分外兴奋,还特地出门买了本具有旅游指南价值的《十国图志》回家发奋苦读,兴奋之余肯定得跟陈子翡和华胥分享,还扬着言要去游遍天下河山。

也许当年姓陈的和姓华的两都太照拂我了点,那两都没提醒我句话,

“亲,你是去参加平山贼的活动的,你觉着那地方要太平着可以去旅游,皇上让你过去干嘛?”

我到了秀西后看到人民在战火中的悲怆样,当然是心里落差大,而且只能认命的守着本分,天天守在秀西的县衙里苦逼地看着太子深谋远虑。

陈子翡的老娘为了不让陈子翡过来听说去皇后面前抹了几天的泪,折腾之余成功达成了目的。

对此,咱表示分外忧郁。

太子要主持大局,肯定不跟会我跑出去折腾。兄弟就是左膀右臂,左膀被他娘叫回家吃饭,右臂被他爹叫着出门在外也得批公文,咱只能含泪送左膀远去,再慢慢看右臂他下笔如有神。

连着几天里我和自己下了几局棋,喝去了带来的一半茶。

有一天我自己也在看公文时突然就意识到不能就任着空虚沸腾,我改完那本公文把笔往笔架上架了再猛然抬头,也许是半真半带开玩笑地对埋头勤奋态的太子说,

“我看我们都在这官衙里呆了许久,要不咱俩溜出去逛逛?”

他抬起头看向我,

“好。”

我板起脸对他说,

“太子不觉得这样做不妥贴么?”

他起身走到我桌子前伸手来拉我,

“这几日有两位将军的努力在,外面的情况已经好了许多,你要想出去,我可以带着你去。”

我严肃地问,

“当真?”

他说恩。

然后就真的带着我出去了。

想当年来我觉得自己肉堆的心又被掐了掐。

无数少女的少女梦,少男我做了,还成功贯彻落实了。

一百五十四、

跟他出去这回我捡得个在街边竖了块大牌子上书葬父的薄弱少年回来。

不为别的,就为这兄弟他也是个寒窗苦读十年为了考官的有才宅男。我不是个善心的人,可是却是个需要人陪着找点事来做的空虚人士。

华胥不能陪我,我总的找个人来陪。于是当时一时冲动,就捡了这少年回去。

葬父的孝顺儿子林知小弟就是在此处登的场。

林知小弟当年洗刷干净后顶着张秀气顺眼的脸陪着我下了三个月的棋,而且一直以一种看着偶像的眼神看我。说实话,人民的虚荣心得以满足,人民表示很春风得意。

华胥听我对他表述林知同志是组织的好同志曾有表态,他说他看着我在朝为官后这些日子下来,可能最多的严肃和正经样都表现给了林知看。

我说这怨不得我,要怨就怨林知他是个板正的人,一个板正的人认你当大哥,总觉得不更板正就对不起小弟他板正的那样。

然后光阴似箭,岁月如梭。

我想起林知小弟这一段来时,觉得很不是味道。

我那点虚荣心促成的,是这死心眼的人在多年后看着那个对他没有任何印象,而且表现出他从来没见过的,原来的二货本质的我时,会抽着风动了杀心,然后被华胥像踩死只蚂蚁一样直接打发他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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