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你刚才什么也没说。”龙玓东冷冷地回答。

“呃……”朱宝真想打自己，好好地又闹僵了。“咳，还有没有好玩的地方。”

龙玓东眯了他一眼，“没了，回去。”

啊！！不要啊！，他才不要回去看那个小鸡仔杠在中间看好戏呢，讨厌死了，朱宝憋着嘴，可怜兮兮地看着龙玓东，这招还有用的吧。

龙玓东不动心，站起身，目光冷然，“你不走，那我走了。”反正你能自己找上门，掉不了。

朱宝，心里哀嚎着，万分不情愿地站起来跟着龙玓东后面，不要回去，坚决不要回去。

经过一个广场，停着好些旅游大巴，有人拿着喇叭喊，“夜游水乡，情调优雅，浪漫温馨，情人适宜，全家皆可，机会难得，马上开车，还有空位，有需要的赶快了。”

朱宝眼睛一亮，拉着龙玓东的手，“那个好。”

“什么？”龙玓东一头雾水，被朱宝拉上了车，“喂！你要干吗！”

“夜游水乡，很浪漫！”朱宝非常快活。

“下车！”龙玓东脸一沈。

“不要！”朱宝坚持，我傻了才回去。

“晚上没车回来的。”

“那就不回来。”

“……别闹了。”

“住一晚有什么关系。”

“我没带身份证。”龙玓东找借口。

“我带了。”

“没有换洗的衣服。”

“不穿内衣会死啊。”

“会。”

“那你试试。”

“……我不想住……”龙玓东话还没说完，就被朱宝截了，“我想。”

龙玓东就知道拉锯战他从没赢过朱宝，“不要！”

“车开了。”朱宝得意地笑笑。

擦，龙玓东气得人往椅背上一靠，头转过去看着窗外不说话。

朱宝看着生闷气的龙玓东可乐了，哼哼，和我玩，别想了，我大老远的跑来图嘛呀。温柔地揽过龙玓东的肩，“来，人肉枕头给你靠，睡一会就好了。”

龙玓东气鼓鼓地看了朱宝一眼，脑袋却乖乖地靠在朱宝肩上。

朱宝笑了，这才对嘛～

第六十八章：逛

到了水乡时，天已暮色，绯红的晚霞像是打翻的胭脂盒，染的天空一片暧昧，残留的光芒还纠葛着云朵，迟迟不肯退去。

龙玓东睁开眼，便是如此一番将夜的迷幻天空，靠着朱宝的肩膀，忽然有种天荒地老的错觉，不觉好笑。

“醒了。”

“嗯。”

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是不错的旅行。

在水乡入口处，拍了数码照，印在一张小小的纸片上，黑白粗简的人像怎么看都不像本人，朱宝进了大门口，随手扔给了龙玓东，龙玓东把两个人的票叠着放进钱包。

进门处是新修的仿古建筑，高大华丽，却没有一点历史感，广场空荡荡的，四周灯火敞亮的一个个小摊，无非是卖些旅游纪念品，假玉珠子之类的项链手镯，朱宝随便买了把折扇，上书江南第一才子，背后石头兰草。

龙玓东笑，不伦不类的，写宇宙第一色狼，背后是大波美女会更合适朱宝。朱宝才不理会这个，装模作样的扇着扇子，俨然一副才子出游的架势，逗得龙玓东笑。

沿着小路拐到河道边走了会，夜就沈了下来，一下子四周就暗了，眼前的路都没进黑色里，仿佛幻梦般地要消失。

龙玓东往前快走了两步，听得朱宝在后头叫“东东。”回首，廊上一排红色的灯笼忽然依次亮起，蜿蜒而去，周围大放光明，朱宝站在一片迷红里朝他笑，仿佛等候他许久的样子。明亮的双眸，熟悉而亲切的笑容，从有记忆起不知看了多少遍，直到现在依然让人看了怦然心动，龙玓东失神地望着他，一时间竟不知身在何处，此夕何夕。

所谓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情景不过如此，一瞬成一世，有此一次足以纪念，龙玓东心中满盈溢出的幸福和瞬间即逝的微妙感触。

人还没到，朱宝的手已经过来，要牵他的手。

再一次，再一点放纵，就当这是个梦。紧紧地握在一起，汗湿的粘腻，却不舍得放开，彼此对望的眼睛里，情意深沉，映红绵绵。

朱宝牵着龙玓东的手进了一家店，店主是个上年纪留着白胡子的精瘦老头，抽着烟斗，白发红颜，一身中装，颇有点仙风，已经在插栅板准备关店门了，见他们进了店，就笑着住了手，也不说话，由得他们看。

店不大，像是自己家宅前劈了一块地出来，摆挂着一些陶瓷的小物件，五彩斑斓很是好看，一边的架子上，还有几款简单的粗布中装。随意的样子，更像是给老头打发时间的闲趣，而非营生。

龙玓东看着有趣的陶瓷小摆件，生肖、花朵的分门别类还不少。朱宝就看上粗布中装了，衣服是最简单的立领盘扣，自己纺出来的粗布，有点粗硬，但布纹带暗花简单却也有韵味。朱宝挑了件一色白的在龙玓东身上比了比。

龙玓东挑眉询问，朱宝左右看看，又捡了件一色黑的，罩着龙玓东的身形比划了一下，

点点头，转身，“这两件衣服多少钱？”

老头张了张五指，正反一翻，笑笑，“一件五十，两件一百。”

朱宝连价都不换，掏出张红票子就过去。

老头接过钱，掏出了抽绳的布袋子，把衣服塞进去，交给朱宝。

朱宝接过转手就给了龙玓东，回头说了声谢谢，就牵着龙玓东的手出去。还没出店门， 老头喊住他们，从墙上取下两个小挂件，拎在手里，一人一个交给朱宝和龙玓东。

龙玓东不好意思了，一定是老头留意到刚才自己在看这些个，要掏钱包。

老头吧唧两口烟，笑着挥挥手，示意两人走，转身继续插栅板门。

龙玓东只得客气的道谢。

“嗨，你那个是啥？”朱宝瞅瞅自己手里这个黄不拉几的东西，又看看龙玓东手里那个碧绿生青，明明差不多形状，龙玓东那个就好看，眼红，“你那个比我这好看多了。”

龙玓东看看他手里的，“你那是花生，我这是葫芦，不一样的。”

“花生？”

“一般来说是早生贵子。”

“哦，那葫芦……”

“福禄呗。”

“看，还是你的比我好！”

“都一样，讨个吉利。”龙玓东一笑，福禄，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福气享了，倒是朱宝的早生贵子合适些。“唉，你怎么拿我的。”

朱宝毫不客气地和龙玓东手里的换了一个，“要生孩子，你去生吧，我才不要，小孩子看着烦，我看那老头八成是和我妈一伙的。”

人家那有可能认识你妈呀，龙玓东暗暗吐糟，这么大人了还这么孩子气，“人家好心送的，礼物不能换的。”

“用礼物换礼物不就好了。”

“你哪有送我礼物啊！”

“有啊，白的衣服给你买的。”

龙玓东默然无语，刚才还想朱宝怎么想起买中装，还一买两件。

“喂，我么一起穿会很帅吧。”

龙玓东默默地鄙视朱宝一眼，朱宝点明，“黑的和白的哦，黑白无常，很帅。”

“且。”龙玓东忍不住嘲笑。

河道旁尽是两人的笑声，看着彼此，世界仿佛小的只有一点点。

第六十九章：感

走了很久，闻到飘来的香味，两人才意识到饿了，原来时间很晚了。就近进了一家河边的小饭馆，店里已经空了下来，一桌吃着，一桌在结账。

沿河是半人高墙搭上一溜栏杆，桌子靠在边，桌中央顶上悬挂着一盏赤裸的灯泡，昏黄的光晕荡漾着。

两个人捡了张靠河的桌子就坐下，拿了一张塑封边角都翘起来的菜单研究，凉下来的风迎面而来，到有几分惬意。

犹豫时间晚了，不少菜没了，朱宝执念的红烧肉倒是有的，其他就随便让老板配了两个菜。

酒是当地自产的米酒，“十月白”，有点浊的半透明，喝起来甜的很，和饮料似的，朱宝直呼不过瘾，老板笑眯眯地端上一盆糖藕，警告道，“别看甜，后劲可足。”

龙玓东喝了两盅就喝起凉茶来，朱宝劝了两次，龙玓东摇摇头，实在是怕了，真要喝多了，又闹什么事。朱宝也不坚持，两人一人喝酒，一人喝茶，吃着晚饭。

对岸有个半高的戏台子，正有两人穿着戏服咿咿呀呀的唱着曲，完全听不懂的词句，调子委婉幽怨，无端就有三分愁。老板上完了菜，坐在一边，看着对岸，摇着蒲扇，跟着调子哼唱，间或喝两口茶。

龙玓东吃两口菜，看两眼戏，一晃经年不变的悠然，几乎忘记时间的流动。再看着朱宝右手执瓶倒一杯酒，然后放下酒瓶，端起酒盅一口闷，抬眼看到自己在看他，就回个笑脸。流畅的姿势一边边的重复，连同看着自己的温柔笑容，完全没有办法厌倦，看着就生出无限爱意，心底里柔软到生出疼痛来，只想再多爱一点，龙玓东身似梦里的迷离，时间停在这一刻多好。

有一碗螺溮，朱宝嫌个小吃起来麻烦，龙玓东却觉得味道鲜美，很有耐心地一个个吮。

朱宝吃完了也不催他，拿出手机来，自己玩。

龙玓东以为他要打电话，没在意，可是等了会没听见朱宝说话，才意识到朱宝也许是无聊了，停了下手来，“要不结账吧。”

朱宝看了眼还剩小半碗的螺溮，“你吃吧，反正也没事，我看会戏。”

龙玓东吃着吃着就听到“哢嚓哢嚓”的声音，抬起头。朱宝拿着手机对着戏台拍照，没在意自己，又低下头去，吃完饭，戏都散。

老板懒散地收拾了桌子，结了帐后，两人才想起今夜居无定所。向老板打探，老板家兼开旅舍，打了电话回去说，运气不错，还有一间房。

朱宝拉着龙玓东的手一摇一晃，笑着说，“东东，等我们退休了，也找个旅游地方，开间小旅馆，晒晒太阳啥的。”

“退休了还开什么旅馆，还不够忙的。”

“嘿嘿，顾两个人小丫头，挑漂亮的……”

两人关于未来的话题拌嘴说了一路，其实龙玓东心里想的，朱宝老了还有老婆孩子，自己到时候在什么地方都不一定呢，可是没有说，不舍得说，怕破坏了这一刻的美好。

等到了房间，龙玓东禁不住一愣，房间是很简单的布置，家庭旅馆的典型家庭装修，电视柜，电视，衣橱，床头柜和……一张双人床。

双人床，龙玓东有转身奔出房间，再问一遍老板有没有空房的冲动，或者换间旅馆，当然这是不可能的。脚生硬地竖在地上，看着时钟走过22：30。

朱宝看着大床嘿嘿一笑，拍拍龙玓东的肩，笑得猥琐，挤眉弄眼的一脸皇军看花姑娘的腔调，龙玓东默默地摔开朱宝的手，走开。

“唉，你去哪里？”朱宝在背后问。

“洗澡。”

“唔……这个好，洗干净点。”朱宝奸笑。

去死吧，龙玓东默默地拉上浴室的门。

第七十章：迷

脱衣服洗了一半，门突然打开了，朱宝捧着个塑料盆进来。龙玓东一惊，浴室的门锁坏了，没在意是因为没想到朱宝会进来，下意识地想遮掩什么，手里的蓬头就掉地下了。

朱宝哈哈一乐，“遮什么遮，黄花大闺女似的，我又不是没见过。”

龙玓东窘迫地捡起蓬头，意识到朱宝的视线黏在自己身上，浑身发毛，朱宝居然吹了声口哨。

调戏！分明是调戏！龙玓东脸一沈，“出去。”

“嘿嘿，我洗衣服，完了晾凉干，明天就可以穿了。”可不是，塑料盆里是一黑一白两件中装。

龙玓东转过身去背对着朱宝，急急地冲洗身上的泡沫，总觉得身后着黏滞着视线，虽然明白是自己的错觉，依然忐忑着。

等洗完了才想起什么，“小心黑的衣服褪色。”

朱宝从梦里醒来一样的神情，“啊……”拨开衣服，盆子里满是黑色的水，看样子白色的衣服铁定遭殃了。

“快拿出。”

“能洗掉？”

“……不能吧。”

“那就泡着好了，搞不好还染的均匀点。”朱宝破罐子破摔的理论，还真是不知道从何反驳。

龙玓东擦干了身子，又意识到，根本没有带睡衣。

朱宝捣捣了到衣服，算是洗好了，拎起来一起拧干，抖开时，看到白色衣服带着淡淡的灰，笑了一下，“看，还不错，没成斑点。”得意的晾在浴室通风的窗前。

转回身，开始脱衣服，不知怎么动作带着一点炫耀表演的味道，眼神挑逗的看着龙玓东。

龙玓东先是直愣愣地看着，忘了自己刚才纠结的睡衣问题，然后不甘示弱地看回去，视线却忍不住滑到朱宝身上，结实的胸肌，紧实的小腹，胸口杂乱的毛，手臂被夏日阳光晒成两截的肤色，脑子闪过某些激情的片段，脸上烧了起来，终于在朱宝脱内裤时转过头去，又输了。

朱宝却没有意识到龙玓东的窘境，脱下的内裤唰地扔到塑料盆里，“把内裤一起洗了吧，明天早上就可以穿干净的了。”

龙玓东怔了，看着耷拉在塑料盆沿朱宝刚脱下的白色内裤，不敢触碰，标准的新鲜出品，还带着朱宝的热度和气息，身体里翻腾起一股燥热。

朱宝的声音隔着水声模糊不清，“唉，你不洗啊……要不你放着……一会我洗……”

龙玓东想到朱宝帮自己洗内裤的样子，身体就有被触碰后了的微颤，下腹涌起一股热……真是太糟了，还好背对着朱宝，沉默着麻利地洗干净内裤后，挂好，快步走出浴室。

房间有扇，不大，朝向不好，风进不来，龙玓东有些燥热。

等朱宝出来时，空调已经温度打下来，龙玓东盖着被子，装出睡着的样子。

朱宝爬上床，“东东……东东……睡了？”

忽然被子开了条缝，龙玓东暗骂，朱宝这混蛋，被子不是准备好了，怎么又来掀我的被子！腰上就被抓了一下，痒！身体本能的一颤，躲开，眼睛也睁开来了。

“哟，原来睡着了也会怕痒的。”朱宝取笑。

“你……”龙玓东不甘地瞪了他一眼，“快睡。”

“盖什么被子，多热。”朱宝扯着龙玓东的被子。

“空调开着呢。”

“关了，这天又不热。”

“……开空调不招蚊子。”

“嘿，还有这理。”朱宝的话里也听不出是信还是不信。

龙玓东只是纯粹不想和朱宝赤裸相对，才出此下策，故意把温度打的很低，方便盖被子。反正朱宝顺从的躺下了，问题是进了龙玓东的被窝。

龙玓东刚要挣扎，朱宝的手就环着上他的腰，“我们好久没这样说过话了。”

谁喜欢和你光着身子说话，龙玓东不做声，朱宝的手搭的地方异常的热。

朱宝用膝盖顶顶龙玓东的腿弯，“你怎么不说话。”

“……没话。”

朱宝嘿嘿笑了两声，脸贴着龙玓东的背脊蹭了下来，似乎感觉很舒服，又蹭了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