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地往后退。
「早安,路克,昨天熬夜了吗?」
雷诺兹用一如往常毫无阴霾的笑容对他微笑,现在的路克利欧尔无法直视那个笑容。
他一直都宛如太阳般,照耀着路克利欧尔的内心,同时也是造成阴影的主因。
路克利欧尔露出没有血色的表情说道:
「那个……提督……」
「怎么了?这么严肃?」
「有件事想和提督私下谈谈,请到这里来……」
路克利欧尔拉起雷诺兹的手臂,将他拉到寝室内,直觉灵敏的雷诺兹,光是这样就察觉到有些异样,消失了笑容。
一进到寝室,路克利欧尔自内侧锁上门,然后当他缓慢地面向雷诺兹时,雷诺兹似乎要让路克利欧尔安心般地微微弯下
腰,将脸靠过去。
「难不成你在诱惑我上床吗?」
「不是。」
对于雷诺兹的调戏话语,路克利欧尔立即摇起头。雷诺兹双手朝上,看起来明显失落。
「什么嘛,我好失望。」
「提督……雷诺兹……你……」
路克利欧尔特意不是以提督,而是用名字称呼他,现在他想要照对方所希望的用名字呼唤他。
「有听说过关于阿利欧斯特家的任何事吗?」
「我听说奇里司被迫在郊外隐居,妹妹和母亲在伦敦的商人家生活,怎么了吗?」
雷诺兹用若无其事般的语调回答,可是路克利欧尔在长久的相处中,已经变得比任何人都还要能看穿雷诺兹的谎言。
因为他注视雷诺兹的时间,比任何人都还要久。
「……能让他们这样生活的人,就是你吧?雷诺兹。」
「咦?」
雷诺兹还想要佯装不知情地反问,但路克利欧尔缓缓摇头拒绝了他。
「真对不起。」
「你在说什么?」
雷诺兹温柔地抱住了低下头的路克利欧尔的肩膀。
「这跟我无关,你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那么为什么你现在待在海军里!」
路克利欧尔情不自禁地提高了声音大叫:
「真的是为了对女王陛下的忠心吗!请回答我!」
明明绝对没有想要责备雷诺兹的意思,路克利欧尔却还是无法压抑自己。正确来说,应该是自己或许成了雷诺兹的负担
这件事而感到无法忍耐。
雷诺兹淡淡地劝导着这样的路克利欧尔。
「让我回答这个问题后,那又如何?路克利欧尔。」
「那是……!」
路克利欧尔顿时无言以对,雷诺兹不喜欢继续争执下去。
「理由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因为无论如何,克劳斯也不会默认我的存在。」
这种事路克利欧尔也明白,虽然明白,路克利欧尔还是……
「我……我……」
路克利欧尔的声音有点哽咽,颤抖着肩膀说道:「我不想成为你的包袱……!」
雷诺兹的眼眸微微张大。
雷诺兹第一次在语气中出现了些许怒气。
「那么我就告诉你真正的事实吧!」
像要亲吻般地将脸靠近,雷诺兹低喃:
「全部都是为了你,你就是我的一切,还有其它问题吗?」
「我不想……!」
他并不想听这种话。
「那么……你……」
明明知道不应该说出口,路克利欧尔却无法阻止自己,因为觉得似乎快要被罪恶感压垮了,所以他想要惩罚自己。
「只要我不在的话,就可以回到海上……回到海盗身分了吧……!」
雷诺兹的表情浮现了些微的痛苦。
正因为知道这是他最不想听到的话,路克利欧尔才不能不说出来。
他一直部很不安。
自己对雷诺兹来说,是不是一个没有任何帮助的人。
自己会不会有一天成为雷诺兹的绊脚石。
雷诺兹静静地对路克利欧尔说道:
「你没听到吗?」
雷诺兹以王者的威严,丝毫没有迷惘地做出宣告:
「这是我为了你而做的决定,那又有什么错?」
路克利欧尔垂下了脸。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他在心中不停重复。
他并不是想要听这些话,期望发生这种事就太卑鄙了,他绝对不可以感到高兴。
如果只要自己不在,雷诺兹就能自由的话……
那么这果然还是自己的罪孽。
自己不受到惩罚不行。
可是,要让谁来制裁自己?
该怎么制裁自己?
思考的结果,路克利欧尔发现了。
要制裁自己的人,也只有自己。
路克利欧尔仿佛乞求神的原谅般,跪下膝盖。「请你……」
这是他打从心底的愿望。
「要留在海军的话,就结婚吧……我没关系。」
雷诺兹目不转睛地俯视着低垂的金色头发后,直截了当地冷冷说道:
「可是我有关系啊,路克。」
抓住路克利欧尔的手臂,雷诺兹强迫地让路克利欧尔站起来。
「我不知道克劳斯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
路克利欧尔无法直视雷诺兹的脸,他觉得自己没有这种权利。
「但是我不允许你现在还说这种话。」
路克利欧尔宛如枯萎的花朵般,无力地缓缓摇着头,雷诺兹仍然继续追问路克利欧尔:
「快点,回答我,你是属于谁的?」
「我……我是……」
属于雷诺兹的,心也是,身体也是,连一根头发也都献给了雷诺兹。
可是现在献上的东西,会成为雷诺兹的绊脚石。
路克利欧尔慢慢地往后退,想要离开雷诺兹的身边,因为他觉得现在不要和雷诺兹在一起比较好。
不过雷诺兹不允许他的决定。
「话还没说完啊,路克。」
「啊……!」
手臂被抓住,路克利欧尔的身躯被拖到床上,就这样被压倒在柔软的羽毛上。
雷诺兹依然固执地要从路克利欧尔的口中听到誓言。
「你是属于谁的人?我应该已经让你立过无数次这种誓言了吧。」
「请……你原……谅……」
路克利欧尔无力地请求原谅,他不晓得这只会更加煽动起雷诺兹的怒火。
雷诺兹将压在床上的纤细手腕,抬到路克利欧尔的头顶上紧紧地抓在一起,然后像是品尝似地落下他的唇。
「嗯……」
路克利欧尔任由他为所欲为,老实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雷诺兹脱下柔顺地任人摆布的路克利欧尔的衬衫,没有被阳光晒黑的白晰胸膛完全地展露出来。
干燥的手掌,在上面滑顺地游走。
「唔……!……」
连抵抗都做不到,路克利欧尔差点就要哭出来,不想被看到哭泣的表情,他用手臂遮住自己的脸。
雷诺兹拉下他的手臂。
「别遮住脸。」
惩罚似地这么说,他再度吻了上去。裤子连同衬裤一起被脱掉,路克利欧尔和雷诺兹相互摩蹭起大腿。
看着暴露出来的分身,雷诺兹冷酷地嗤笑:
「光是亲吻而已就变成这样了。」
雷诺兹的巨大手掌包裹住淡桃色的分身,那里已经挺立了起来,前端有些湿润。
「这么简单就挺立了,你在期待什么?路克利欧尔。」
雷诺兹故意以全名唤他并摩蹭着那里,发出「咕啾、咕啾」的声音。即使如此路克利欧尔还是咬紧牙关,不逸出声音。
雷诺兹为了让那张紧闭的唇张开,毫无犹豫地将头埋进路克利欧尔的双腿夹缝间。
「……啊……!」
被含在口中,声音怎么也抑制不住,从微微张开的唇瓣中逸出甜美的气息。在雷诺兹的口中,敏感的分身受到来回舔舐
,有时像要榨出蜜汁般,被拿出口外搓弄着。
可是,路克利欧尔已经知道,他不会轻易让自己发泄。
雷诺兹抬起头后,自己也脱掉裤子,然后抬起路克利欧尔的大腿,腰杆用力向前冲。
硕大的刀锋紧贴上仍然紧紧闭合的花蕾。
「不!太紧……了……!」
若是就这样容纳进去的话,雷诺兹的分身太过硕大,雷诺兹抓住路克利欧尔往上移动想要逃走的肩膀,强留住他,用分
身在那里缓缓摩蹭起来。他没有强硬地进入,轻轻抵在入口处,发泄到里面去。
「噫……!」
火热的东西流进体内的触感,让路克利欧尔颤抖起全身。雷诺兹以此代替爱液,侵犯着路克利欧尔的体内。
「啊……啊啊……!……」
路克利欧尔已经被教导到完全习惯交欢的身体,轻而易举地便将雷诺兹的分身吞了进去。他吐出气息,放松力气,不自
觉地追求起更强烈的感受。
连根部都紧密地容纳进去后,雷诺兹再度低喃:
「你是属于谁的?」
「……」
虽然因快感而让眼眸失神,路克利欧尔还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即使他知道这样会令雷诺兹不高兴。
雷诺兹的律动更加激烈。
「啊唔!……嗯!不……啊啊……!」
发出咕啾咕啾的声响,媚肉被来回搅动,每当遭到冲撞时,就感受到几欲哭泣的快感,想要抛弃一切,紧紧抱住他。
但是路克利欧尔却完全没有这么做。
9
夜晚的寒风冷冷地吹了起来,盛夏过去,秋意逐渐加深。
路克利欧尔在城门外不停地回头望着浮现在黑暗中的海军总部,他不断地回想起,好几次刻印在视网膜中的光景和鼻子
闻到的味道,因为那或许会成为他再也感受不到的回忆。
在夜晚结束之前,不离开这里不行。
当然,不能让雷诺兹发现。
因此他认为早一点离开比较好,时间过得越久,他的心情便会动摇,会改变决定。
会不想和雷诺兹分开。
路克利欧尔没有向雷诺兹道别,今天早上和他争吵,被他拥抱过后,路克利欧尔便悄悄地做好了离开这里的准备,非常
小心谨慎,让雷诺兹绝对不会发觉到。
这个「决心」若是让雷诺兹知晓,他一定会加以阻止,所以路克利欧尔在雷诺兹今晚的餐点中下了一点药,因为他没有
自信能在直觉敏锐的雷诺兹的眼光中,顺利地欺骗他,然后逃离这里。
他肯定直到早上之前都不会醒来,路克利欧尔打算利用这段时间快马加鞭,逃到奇里司·阿利欧斯特所隐居的郊外都市
。
路克利欧尔相信,雷诺兹应该不会强硬地将自己带回去。
他想要相信,用这种残酷背叛的方式消失的话,雷诺兹便能展开全新的人生,不为其它,全都是为了雷诺兹。
(我在这里的话,雷诺兹就会动弹不得。)
阿利欧斯特家被当作人质,困扰的不是自己,反而是雷诺兹。
如此深信不疑的路克利欧尔,往黑暗的夜幕踏出一步,骑上马背。
(……对不起。)
风掠过脸颊,飞逝而过。马匹奔驰的同时,路克利欧尔在心中不停地道歉。
泪水,让夜路看起来更加模糊。
(对不起……雷诺兹。)
他无法忍受,因为自己而使得雷诺兹失去自由。
若是因为自己而让雷诺兹受到海军的约束,他便不能待在这里。
怎样的惩罚他都能接受,如果会成为雷诺兹的包袱,他宁愿消失。
路克利欧尔做出了与阿利欧斯特家的命运共存亡的决心。中途换了马匹,继续奔走了一天一夜,路克利欧尔抵达了海边
之都--沙思库罗普,奇里司隐居的家应该就在这个城市中。
路克利欧尔靠着地图,寻找奇里司的家。
(这里吗?)
那是一栋老旧的两层楼房,灰色的墙上爬满了整面的常春藤,庭院里杂草丛生,与阿利欧斯特家的城堡截然不同的落魄
景观,让路克利欧尔心生感伤。
按下呼叫铃,却没有人出来响应,因为看不出有女仆或管家存在,若是奇里司本人不在的话,这里面应该就没有人了吧
?
路克利欧尔决定待在这里等奇里司归来,身子倚在颜色剥落的玄关门上,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头顶上却传出声音。
「是谁?」
是奇里司的声音,路克利欧尔赶紧抬头,张开双手表示他并非敌人,大声叫道:
「是我,路克利欧尔!」
「路克利欧尔……?」
讶异的声音响起,同时窗户也被打了开来。奇里司从窗口的缝隙间探出枪,好象在警戒着突来的访客。
奇里司自全开的窗口处露出脸来,仿佛无法立即相信--站在玄关前面的人就是路克利欧尔本人,他就像是遇到了幽灵
般呆然不动。
路克利欧尔再一次告诉兄长:
「基于某种原因,我脱离了海盗团来到这里,请开门。」
奇里司有一阵子只是冰冷地俯视着路克利欧尔,然后他总算阖上窗,进入房间。可以稍微听见走下阶梯的脚步声自家中
传出。
仿佛窥视着外面的样子,门扉轻轻地自内侧打开。
「好久不见了,兄长大人。」
路克利欧尔强行从门口的缝隙处钻进屋子里面,这种不像是路克利欧尔过去会出现的强硬行为,让奇里司瞬间退缩了一
下。
奇里司知道路克利欧尔这个同父异母弟弟,总是谦卑拘谨地过日子,他的个性应该不会做出这种硬闯进别人屋子的强硬
行为。
虽然时间有些短暂,可是路克利欧尔却因为相雷诺兹一起横越大海而出现了改变。
奇里司露出警戒心,询问路克利欧尔:「你来做什么?」
「我是来这里生活的。」
路克利欧尔毫无畏惧地回答,奇里司的眉头更是深深地蹙起。
「你在开什么玩笑?你和雷诺兹·诺顿……」
「我已经不能待在雷诺兹的身边了,至于理由……」
要对奇里司说这件事,还有一点难受……
但路克利欧尔不愿逃避,而是想直接面对。
「至于理由,我想兄长大人也应该明白。」
奇里司抿起薄,沉默不语。路克利欧尔以伤感的心情,望着他的模样。
行为举止总是宛如王者,威风凛凛的奇里司,现在像是变了个人似地相当憔悴。脸颊消瘦,打扮也不再如同贵族,虽说
是自作自受,但被剥夺爵位,失去一切的他已经得到足够的报应。而且还让所憎恨的雷诺兹救了一命,很简单就可以祭
觉到他的自尊,还有所有一切都变得残破不堪了吧。雷诺兹从奇里司身上夺走的不只是爵位,连暗中倾心,美丽的同父
异母弟弟也都一并夺走了。
虽然不喜欢奇里司,但路克利欧尔也不是不了解奇里司的感受。雷诺兹散发出来的光芒太过强烈,无可避免地在软弱者
的心上造成阴影。过去的自己也曾受到那个阴影所苦,路克利欧尔并没有忘记。
无法成为天才的凡人之苦,路克利欧尔和这个哥哥稍微有些共同的感受。
奇里司在移开目光的情况下,终于低语似的说道:
「……那么你是真的想在这里生活吗?」
「是的。」
路克利欧尔爽快地回答后,奇里司的内心似乎变得更加混乱。
「你在说什么蠢话,只要和以前一样待在雷诺兹身边,你就不会有任何束缚……」
「因为我不想成为雷诺兹的绊脚石。」
中断了奇里司的话语,路克利欧尔明确地说道:
「因为我爱雷诺兹。」
可以看出,「说不定……」的这种淡淡期待,在奇里司的心中立刻消失无踪,可是路克利欧尔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