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你是我的一切。」拥有犀利眼神的狂妄海盗雷诺兹,和被他喜爱,皮肤白皙的前海军中尉路克正在海上过着甜蜜且安
稳的生活时,雷诺兹说他要暂时离开海盗船……路克的不安终于成真,雷诺兹居然以海盗的敌人身分——海军提督姿态
出现!?
犯下了海盗大忌的雷诺兹,加上在足以动摇帝国的巨大阴谋前,路克的爱能传达给雷诺兹吗!?
大受欢迎的海盗恋爱物语在本次全篇都是未曝光故事&充满爱的激情场面中划下句点!!
1
海风吹抚着船帆。让皮肤感觉到刺痛的阳光,灿烂地照耀在甲板上。偶尔穿过船缘,飞溅到甲板上的浪花,没过多久便
立刻遭到蒸发。海鸥们在船桅上舒服地享受着午睡时光。明亮的夏日即将过去。
剑与剑互相交击的声响,打破了如此平静的午后。
「天气这么热,他们还真认真啊。」
船桅上,这艘海盗船的副船长--马克司威尔·闵采尔喃喃说道。他习惯在这艘船上最凉爽的地方午睡,但今天已经热
到就算不动也会出汗的地步。闵采尔总是清爽干燥的金发,也因为汗水而变得湿润。
「尽可能不让自己流汗是我的座右铭。」
闵采尔带着愤恨的目光望着天空自言自语。接下来,他带着些许同情的目光,俯看着应该比起自己还要更加以不流汗为
座右铭的「船长」,正挥洒着汗水卖力地挥舞着剑。
甲板上,两个青年正在比剑。
相互辉映的黑发和金发,随着剑的挥舞而晃动。虽然同样都在挥剑,但是金发男子的动作显得手忙脚乱。相较之下,黑
发男子只是随意出手,好整以暇地挡开金发男子所发出的各种攻击。
黑发男子身高体瘦,但是这艘船上的人都知道,他是穿上衣服之后,就会如同魔法般显得削瘦的类型。穿着不像海盗会
穿的丝绸衬衫,底下的那副躯体覆盖着宛如年轻野鹿般的健
美肌肉。
比较起来,金发男子拥有对海盗来说过于纤细的体型。肌肤无论晒多久太阳也只会红肿而不会变黑,在阳光照射下,呈
现美丽透明的蜂蜜色金发和蓝宝石般的眼眸太过梦幻,这样的他与这艘海盗船显得格格不入。比起在这里挥刀舞剑,他
那样的外表其实更适合在沙龙内受到贵妇们的宠爱才对。
即使如此,他的剑法却依然十分猛烈。挥洒汗水、披头散发的他,毫无间断地拚命对黑发男子持续发动猛攻。
黑发男子以行云流水的剑法挡开剑锋,同时开口说道:
「再不休息一下,会中暑晕倒的喔?路克。」
「我有适度的休息,也有摄取充足的水分!」
被称为路克的金发男子,带着尚未成熟的稚气眼神凛然地回答。听到他的响应,黑发男子--雷诺兹·诺顿,前帝国海
军提督露出苦笑。
「真是的,今天比起往常还要激动呢。」
雷诺兹低语着,闵采尔从船桅上说出「答案」:
「那是因为他又被人说像个女人的缘故吧!」
「吵……吵死了!」
听到闵采尔说出「正确答案」,前帝国海军中尉路克--全名路克利欧尔·阿利欧斯特的情绪激动,脸颊通红。
正如闵采尔所言,路克利欧尔才刚于前几天,在上岸后前往的酒馆中,因为自己的容貌而受到醉客的调戏。
即使他为了隐藏海盗的身分而穿上朴素的便服,但酒醉的男人们仍然深信路克利欧尔是个女人而要他陪酒。等雷诺兹赶
到时,路克利欧尔早已亲手惩治那三名醉汉。
「路克……我可爱的路克变得愈来愈强了……」
雷诺兹的低语中带着些许绝望,路克利欧尔用瞪着那些醉汉时的严厉神情瞪着雷诺兹,冷淡地说道:
「请别再说我可爱了。」
「可是你本来就很可爱啊。」
大步走在酒馆中,路克利欧尔佯装没有听见。
(我也不是真的那么软弱的……!)
俯视着横躺在地上的醉汉,路克利欧尔怀抱着亲手恢复了名誉的成就感,但是也对今后或许仍会持续下去的不名誉待遇
而感到不满。
虽说如此,会用「不名誉」的方式对待路克利欧尔的人,在这艘船上,应该说在这个世上唯有一人。
不是别人,而是路克利欧尔所喜欢的人--雷诺兹·诺顿,他也曾在过去将路克利欧尔误认为是女孩子而向他求婚。
而且日后发现他是男人时,雷诺兹也没有特别在意,只说「算了,无所谓」,便半强迫地让路克利欧尔变成自己的所属
物。
关于那之后的种种波折,路克利欧尔已经连生气的感觉都没有了。以结果来说,只要能和他在一起的话,其它事情自己
多少都可以忍耐。
但是,对于过去雷诺兹曾说过的一句话:「那时的你看起来像个勇敢的公主,现在有时候也会给我这种感觉」,这句话
仍旧让路克利欧尔无法释怀。
(谁是公主啊……!)
明明已经见过自己的裸体无数次,应该不可能再错认自己的性别了!路克利欧尔因此而气愤地颤抖着肩膀。只有路克利
欧尔自己本身,无法客观地理解、判断自己的容貌。
原本就非常热衷于磨练剑街的路克利欧尔,在那之后又更执着于锻炼剑术了。
路克利欧尔的梦想,在他成为海盗之前从来都没有改变过。那就是以雷诺兹·诺顿的优秀副官身分保护他。为此他不惜
一切也要努力地持续下去,直到目前为止,从今以后也不会有所改变。
可是,那份有些多余的热心,有时候给人一种徒劳无功的感觉。雷诺兹·诺顿只希望年幼时一见钟情的「公主」陪侍在
他的身旁,并没有特别希望路克刊欧尔成为武术的高手。
雷诺兹挥剑的同时,带着一如往常的漫不经心语调对路克利欧尔开口说道:
「嗯,路克并不弱啊。毕竟是我一度看上而招聘入舰队的军人啊。」
「咦……!」
握着剑的凛然脸孔,一瞬间充满了光辉。
不管怎么说,雷诺兹·诺顿对路克利欧尔而言,是他从小就一直憧憬的英雄。不只是路克利欧尔,只凭着功勋便从平民
身分爬上帝国海军提督之位的雷诺兹,是帝国中的少年们崇拜的对象。正因如此,知道自己之所以得到光荣的雷诺兹舰
队的招聘,是因为自己过去曾经帮助过雷诺兹时,路克刊欧尔感到相当失落。
得到那样的雷诺兹称赞自己的武术,路克利欧尔的心情像是得到饲主称赞的小狗一样。
一度怀有的强烈憧憬,不是简简单单便可消除的。
但是,接下来的台词却很糟。
「只是比我还要逊色很多而已。啊,也根本比不上闵采尔就是了。」
路克利欧尔刚刚才开朗起来的脸色,再度蒙上阴影。雷诺兹常常故意对不坦率的路克利欧尔说些坏心眼的话语,享受他
的反应。
瞥了船桅的方向一眼,雷诺兹继续说道:
「姑且不谈剑术,若是论体术(注:徒手或持短武器进行攻防之术)的话,闵采尔和我不相上下,或者略胜我一筹。毕
竟他以前也是个军人。」
「咦?」
初次听闻闵采尔的经历,路克利欧尔惊讶地抬头望去。闵采尔将视线固定在远方的水平线上,责备似地加强语气说道:
「船长。」
「这是事实吧。」
雷诺兹取笑似地回嘴道,但就连路克利欧尔也可以明显看出,总是泰然自若的闵采尔,他的蓝色眼眸黯淡了下来
(以前是军人?这个人?)
令人意外。自路克利欧尔被掠夺到这艘船上时,闵采尔的行为举止就像个道地的海盗,其它的海盗们虽然对于身为副船
长的他另眼相待,却也把他当成海盗伙伴,毫不拘束地和他相处。最重要的一点,闵采尔对海军的态度,甚至比雷诺兹
还要更加严峻。
(不过,这么说来,他指挥船舰的技术跟海盗的不一样。)
特别是在海战中,闵采尔的指挥技巧,是那种没有过舰队行动经验的海盗所不会拥有的掌舵技术。他能清楚明确地看穿
敌方的布阵。
路克利欧尔一直以为那是雷诺兹教他的,但即使正式以海军中尉身分由军官学校毕业的路克利欧尔,也无法在三、五年
的乘舰经验中就代替提督指挥。像雷诺兹那样在二十四岁便登上提督之位的天才是超乎常理的。
(那么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恐怕不是大英帝国的军人,路克利欧尔察觉到这点。闵采尔的谈吐中带着些微口音。
那种奇怪的口音,并非帝国内某个地方的方言。
如此说来,他是来自其它国家的人吗?
思考到这里,路克利欧尔发现了一个难得的「情况」。
(提督放松了警戒……?)
雷诺兹现在只顾着对船桅上的闵采尔开玩笑,没有看向路克利欧尔。
在和人谈笑时,甚至是背对着人时,雷诺兹也不会让人抓到他的破绽。身为千锤百炼的军人,因为经常暴露在暗杀危机
之下的严苛经验,使他养成这种习惯的吧。而身为副官,在他身旁照料的路克利欧尔,可以看出雷诺兹放松警戒与没放
松警戒的微小差异。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时间持续的和平时光,或是因为和真正信赖的人们一起待在安全的海上,雷诺兹为了交谈而停下剑
的背影,现在露出了些微的破绽。
若是以前的路克利欧尔,即使雷诺兹本人可以容许,他也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从背后袭击的卑鄙之举。对于个性认真到
近乎墨守成规的他而言,那种卑劣的举动他根本做不出来。
但是,现在的路克利欧尔不一样。和雷诺兹一起以海盗身分在数场战斗中生存下来的他,也稍微成长,有了一点「海盗
」的样子,虽然只有一点点。
路克利欧尔深吸了一口气,聚精会神。雷诺兹仍在和闵采尔进行交谈。
「有机可乘!」
「唔哇?!」
套上软木塞的剑锋,刺上雷诺兹的背部。雷诺兹慌慌张张地回过身来,但已经太迟了。
在他回过身的正后方,路克利欧尔露出「得逞了」的表情站在那里。
(太……太棒了……!)
路克利欧尔紧握着剑,因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欢喜而颤抖着。
从那个雷诺兹·诺顿的手中(虽然手段有些卑鄙,但也算是)取得一胜。从绝代名将,被誉为女王陛下之名剑上的那个
雷诺兹·诺顿提督手中,取得了一胜,路克利欧尔一个人不断地品尝着这份喜悦。
和睑颊上泛着红潮,喜悦地颤抖着的路克利欧尔相反,雷诺兹则好象被香烟的烟熏到的猫一样,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闵采尔在船桅上,像小孩子般指着两人「啊~」地低喃着。雷诺兹也跟着发出「啊--」的声音,为难地搔着头。
「刚才的……不算。」
「不可以。」
路克利欧尔立即反驳了雷诺兹的台词。若只是墨守成规的话,或许永远也赢不了雷诺兹,所以路克利欧尔也很拚命。
「说要像个海盗般战斗的人是你吧,雷诺兹。」
「我没说过……大概。」
雷诺兹仰望着蓝天装傻。
「『大概』是什么意思?」
「这样太丢睑了,船长。」
连闵采尔部吐嘈他,雷诺兹摇着头。
「海盗本来就是欺骗的生物。」
「那是对敌人才会吧。欺骗伙伴的海盗会被抓去喂鲨鱼,这是规定不是吗?」
闵采尔的追根究柢比往常还来得严苛。或许是对刚才被取笑的事所做出的反击吧?雷诺兹仍在耍赖,像个孩子似的。当
然他有想要耍赖的理由……「因为路克说只要他赢一次,就要将寝室分开。」
「身为船长的人,请别说『因为』这种话。」
「路克最近对我真的很严格呢。」
「我原本就是这样。」
闵采尔举起右手,阻止两人的对话。
「喔,有客人。」
闵采尔迅速吹起笛子。
这个笛声代表全体人员各就各位的意思。雷诺兹原本对路克利欧尔所露出的温和笑容顿时一变。
「来了吗?」
路克利欧尔也收起剑,飞奔至船内。宁静午后的海盗船上,瞬间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那艘船是从三天前,便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尾随在雷诺兹他们的海盗船后面,相当神秘的船舰。无论甩脱几次,那
艘船依然固执地尾随其后。
既没有主动攻击,也没有要求通讯。
只是尾随在后的那艘船,令人感到十分可疑。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怎么看也看不出那艘船舰的国籍。那艘船上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悬挂出代表国籍,或所属的标志之类
的东西。
通常,除了海盗船外,在公海上航行的船一定会在某处悬挂出代表其所属的标志。否则可能会被误认为敌人,而遭到其
它国家军舰的炮击也不一定。
而那艘船却无视此规,在无国籍的状态下悠然地航行于大海中,狂妄大胆地跟在雷诺兹·诺顿的海盗船之后。
既不是海军也不是商船的话,「敌人」的真实身分可以猜想为无国籍的海盗,然而即使如此,那艘船的行动也太过奇怪
。
雷诺兹喃喃地说道:
「昨天的威吓也完全没有效果吗?」
他昨天命令炮击队,向那艘船发射了一记大炮。但是目标稍稍偏离一些,让炮弹落在极度靠近那艘船左舷的海面上。
炮击手的名字叫「伯爵」,行为举止简直就像贵族的他,是这艘船上仅次于雷诺兹的怪人,不过他炮击的技术是顶尖的
。
那艘可疑船只对射来的炮弹,连避也不避。
雷诺兹表示,他们之所以不采取回避动作的可能理由有两个。
一个是他们的掌舵手还太过生嫩,是个连遭到炮击时都无法进行回避动作的木头人。
另一个则是完全相反,他们的掌舵手或者船长是个足以和雷诺兹·诺顿匹敌的船舰指挥天才,已经瞬间计算出落弹地点
,所以才未采取回避动作。
雷诺兹说,若是后者的话,那一定是个拥有相当胆量与航海技术的人。回想起这句话时,路克利欧尔紧紧地咬住牙根。
(那艘船的速度相当快。)
这艘雷诺兹所爱的船,其最快速度能够和帝国海军的船舰匹敌。然而那艘船的速度却不落后于这艘诺顿号,竟然有这样
的速度实在令人讶异。
(那艘船的目的……果然是为了侦察吗?)
稍微猜想的话,那艘船以若即若离的距离跟在后头的目的,也只有这个了。从外观看来,那艘船上似乎连一座大炮也没
有。或许是为了确保船速,而放弃了大跑吧?
那样的装备,无法胜过诺顿号。
也就是说,「敌人」从一开始便没有交战的打算。
(是谁?又为了什么目的?)
难以言喻的不安,在路克利欧尔的胸口处扩散开来。
听到雷诺兹的死讯之后,独自一人度过的那两年岁月,于路克利欧尔的心中留下深刻的伤痕。
(我再也……不想和他分离。)
虽然绝对不可能说出口,但这是路克利欧尔唯一的愿望。
他再也不想度过那种空虚的人生,雷诺兹是路克利欧尔生存的唯一理由。
这种事,路克利欧尔不希望让雷诺兹知晓。
(因为……提督他……)
路克利欧尔现在仍在心中将雷诺兹唤为提督。对路克利欧尔而言,雷诺兹依然是他永远憧憬的英雄--伟大的大英帝国
海军提督。
无论一起度过了几千个夜晚,无论听过几万次爱的低语,路克利欧尔心中的空虚还是没有被填满。自己是如此深切且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