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谁都珍贵+番外——薇笑
薇笑  发于:2012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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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竟然又遇到了那只大型犬。

这一周来我每天都独自在广场上呆很久,每天都遇到那只大型犬和他的主人。见到我的时候大型犬的主人一开口就是已

经说得顺溜了的“抱歉”。因为总是遇上,慢慢地就从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变成可以随便搭几句话的陌生人。变得熟悉之

后,苏格兰牧羊犬接受了我偶尔在它脑袋上抚摸。光滑柔软的皮毛触感令人爱不释手。这只苏格兰大型犬看上去非常温

顺,那天为何跑过来冲我撒野实在令人费解。——莫非我已经成了大型犬的公敌?我十分抑郁地想。

“你好。”大型犬的主人冲我打了个招呼。我和平常一样笑了一下。正想顺手去摸大型犬的脑袋,却见它龇着牙向后退

了一步,警戒地瞪视着苏子伊。

我随即会过意来。虽然苏子伊身上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但对于嗅觉灵敏的动物来说,也许还能察觉到她身上可能残留

着的动物的血腥味?

“抱歉抱歉。喂不要吓着人家,小心把你的狗牌吊销了!”大型犬的主人一句话分成两截,对不同的对象说。

子伊倒是没有什么反应,笑着说,“没关系,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算是动物的天敌。”

大型犬低低地从喉咙里发出咆哮,它的主人一脸莫名其妙,我赶紧拉着子伊跑了。

回到家里,先让子伊去洗澡,之后才是我。

因为第二天要上班,我洗完澡之后就在床上看几页书,然后睡觉。子伊的作息时间不定,我也不去招呼她,困了之后我

关掉自己这边的床头灯。

和苏子伊的相处模式早就已经确定了,即使从青梅竹马升级成为恋人,到如今也不会有实际意义上的改变。与其说是恋

人,倒不如说是亲人一般,或者说是比那些都更深一层的羁绊。因为这样的羁绊,当她向我伸出手的时候,我只有义无

反顾地握住她的手。

留给子伊的位置,是我原来睡觉的位置。我现在躺着的,是原本姜启介的位置。我翻了个身,从仰躺变成俯趴着。枕头

上、床单上都已经没有姜启介的气味。但在我的心里,却从未有一刻像如今这般觉得他就在身边。

说再多的对不起都无济于事。如果当初我没有那么懦弱地投靠到启介那边去就好了,错误的选择酿造了错误的后果。他

说得对,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有责任感的男人,我只是伪善罢了。但是从今以后学习做一个真正有责任感有担当的男人,

应该还来得及吧。

我还没有酝酿出睡意,苏子伊就带着一团冷气钻进我身边的被窝。我只得翻过身把她拥进怀里,握住她冷冰冰的手。她

像一只猫似的全身都蜷缩起来,也把冷冰冰的脚揣进我怀里。

“不是还在看论文?”我一边说,一边调高了暖气的温度。

“和恋人一起睡觉也是很重要的。”

我笑了一下。这种就像按照行事历上的计划按部就班的机械行为令人觉得很冰冷,但也无可挑剔。然而,我却无法分辨

哪些是她想要去做,哪些是她认为应该去做的了。

“想做”和“应该做”,多么微妙的差别。

不管行为多么准确无误,若不是发自内心想要去做,就不会有诚意,也不会让对方感受到温暖。我的心中突然冒出这样

的想法。

“睡吧。”我把她的小脑袋摁进怀里,淡淡地说。

第13章

下课回来走到办公室,在走廊上隐约听到里面一片吱吱咋咋的欢声笑语。虽然在我推开门的瞬间就戛然而止,但多少还

是捕捉到了某些关键词。

陈瑜有些忸怩地打招呼,“毕老师,你下课啦。”其他几个年轻人或摸着鼻子,或搔着头发。

我们这个办公室都是年轻人居多,不是讲师就是助教,也有少数几个堪称年轻精英的教授。老一辈都在别的大办公室,

或者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场所,所以这里倒也称得上是同龄人的乐园了,可以顾忌的话题几乎没有。只有曾经担任过我助

教的陈瑜一直对我用尊称而已,在她成为讲师之后也没有改口,于是我也回敬地叫她陈老师。

我放下讲义,随意地坐好,手指敲了敲桌面。“怎么,陈老师有什么好玩的事情打算把我排斥在外?”

霍敏同比较没心没肺口无遮拦,当即大声说,“没有啦,我们在商量周末去哪儿聚餐。陈瑜终于肯带她的男朋友给我们

围观了。不是刻意想隐瞒你,是觉得你现在这种状态怕你受刺激……”

“闭嘴!”陈瑜立刻一巴掌朝霍敏同的后脑拍过去,然后尴尬地对我笑,“哈哈,那个……”

“我不能去吗?”

一屋子人愣住了,张大嘴巴作呆若木鸡状。

“不介意的话,我能不能也带女朋友去?”我继续投放深水鱼雷。

办公室沸腾了。霍敏同甚至夸张地拉住我的手,“不愧是毕蒙,家庭问题解决得真速度啊。这就决定要带媳妇见家长了

?我们~可是很~挑剔的哟~”

我忍着笑,陈瑜又一巴掌拍在霍敏同后脑勺上,“你算哪门子家长,滚一边去。”她半信半疑地看着我,“毕老师,你

真的没问题吧?”

霍敏同抢着说,“他这样哪儿像有问题的样子。毕蒙,这话可是你说的,隐藏了五年的神秘恋人啊,真令人期待她的庐

山真面目。到时候你可不要临阵落跑,就算真的不能见人,媳妇也不能找别人假扮——哎哟,陈瑜你干嘛又打我!”

商定了周末聚餐的时间和地点,谈笑之间不知不觉到了下班时间。我是不加班主义者,每天都踩着点离开办公室。挥了

挥手,留下一句“请拭目以待”就率先离开了办公室。

陈瑜隆重祭出男朋友的聚会定在周日晚间六点,订的餐厅正好是位居我家附近赫赫有名的某家水煮活鱼馆。在寒冷的十

一月,光是听到这道菜就已经让人暖和起来。

周六的白天,我带子伊到商场购物。子伊对服饰装扮完全没有女性应该有的敏感和热情,牛仔裤和T恤是她永远的装扮

,更多时候她还会在外面罩上一件白色大褂。

这一天完全是我拉着她逛了两家商场、试穿十几件衣服,她完全没有任何表态,甚至无法理解我的挑剔。

“布料和布料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

我默默地付账,哑口无言。

衣服是用来穿的而不是用来看的。过去我的确如此认为,也看不出服饰款式的好赖。但是跟姜启介在一起久了就无法回

到不会欣赏服饰的境界里去了。我到底应不应该也改造改造苏子伊?既然她愿意为我改变的话……

正想着,眼角余光似乎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像被磁石吸引过去的铁片,我猛然转过头引颈眺望。但周末密密麻麻的人

潮随即淹没了惊鸿一瞥的蛛丝马迹。

“小蒙,小蒙?”

苏子伊的声音传过来,我的衣袖也被拽了几下。我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向那个方向迈出了一步。然而子伊却一点也

没有察觉到我的异常,拿着两双靴子困惑地看着我。叹了口气,她果然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选择吧。

“靴子喜欢哪一双?”明知道不会有答案,我还是先询问她的意见。

“穿着的感觉都一样。”

“……麻烦帮我把这双包起来。”

就这样,三件洋装,两件大衣,两双靴子,一条围巾,花掉了我两个半月的工资。我还是决定不改造苏子伊的时尚嗅觉

了。

一人各拎着几个袋子,我和子伊牵着手继续逛,又在十楼的书店呆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我们回到商场九楼的寿司店吃了

晚饭,最后坐观光电梯直达顶楼影院看了一场电影。

直到在停车场取回车,那一抹熟悉的身影,这一天我再也没有看到。

第二天我带着被我一手包装起来的苏子伊准时来到订好的包间时,早已有先到的数人在内等候。

看到是我推门而入,他们刷刷站起来,阅兵似的整齐阵容把我吓了一跳。虽然我知道所有的目光关注的是我身后的苏子

伊,但我也未免有些紧张起来。

“大家好,我是苏子伊,请多多指教。”子伊煞有其事地九十度一鞠躬,自我介绍道。

一路上她兴致勃勃地和我说她一定努力在我朋友面前拿满分,我对她的表现还颇有期待,但现在只想扶额。我想别人的

心情也和我一样——穿越到日本偶像剧里去了。

陈瑜和她还来不及向我介绍的英俊男友,以及霍敏同和其他人,傻呆呆地跟着子伊重复“请多多指教”。最先回过神的

是陈瑜,热情地拉着子伊到沙发上去坐。

霍敏同一把将我拉到角落里。“毕蒙,你不会是拐带未成年少女吧?你这个恋童癖,五年前她才多大?我终于理解你为

什么要掖着藏着直到今天才拿出来了。你也太好命了吧!”

今天的苏子伊穿着浅灰色长裙,已经摘下黑色羊毛披肩的上身穿着勾勒身形的一字领毛衣,其实是相当成熟女性的打扮

,但她不施脂粉的脸在精心修饰妆容的女性当中,还是显得相当幼齿。

子伊闻言把脸转向这边,向霍敏同露出一个纯洁的、标准的少女式的笑容,“我已经快要二十六岁了。”

众女性都无法相信这个有着少女外表的姑娘居然和她们年龄相仿。

随着众人陆续到齐,大家也正式入席。

这家餐厅的水煮活鱼味道非常好,姜启介说这家店的水煮活鱼做得很正宗,带我来过几次。之后启介就说他已经领悟到

水煮活鱼的精髓,在家给我现场表演。味道果然不逊色于这家店。

其实我没吃过所谓的“正宗”,菜肴这种东西只要吃着觉得好就行了,正不正宗其实一点都无所谓。

席间有人问起子伊的工作,她如实回答,结果让生物科学系讲师的卫觉谦“吧嗒”就把筷子掉桌上,结结巴巴地问,你

不会就是那个苏子伊吧?子伊点头。顿时我觉得卫觉谦看我的眼神像看外星人。

晚饭后意犹未尽的众人又闹着去KTV,并且早就订好了房间,因为有个同事晚饭没时间赶过来,就说到KTV碰面,我也带

着子伊去了。

子伊再一次让我见识到她的‘交往’实验成果。和刚认识的十来个男女青年相谈甚欢熟络得像认识了好几年的老朋友。

以她的脑容量我并不意外她能装下那么多不同类系的知识,因此无论对方说什么话题,她都能接得上,虽然不至于夺走

别人的话题主导权,但也是不容忽略的发言者。

反之,我这个搭不上话的人,倒像是被她带来认识朋友的外来人。我坐在远离话题中心的单人沙发上,突然发现从前只

会对我微笑的苏子伊已经十分遥远。

霍敏同又跑到我身边,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干什么?我用这样的眼神询问。

“毕蒙,你不是个好人。”他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我皱起眉。

他在我的沙发扶手上坐下,因为KTV包间里太闹了,他只能低下头附在我耳边说,“苏子伊说她这五年都在美国,那你

这五年都是和谁同居?”

我有些不悦,虽说早就清楚霍敏同是个什么样的个性,但不知道分寸口无遮拦有时候也很令人厌烦。“那和你有什么关

系?”

显然没料到我这么直接地反问,他愣了愣,耸耸肩,“是和我没关系啦,别往心里去,我没有讽刺你的意思。其实我只

是羡慕你而已,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我这种失恋惯犯的痛苦你是无法理解的。”

我莞尔,“我哪来的什么彩旗飘飘。”

听了我的话,他思索了片刻,又凑过耳朵。“那你……真的和五年那位一刀两断了?”

我沉默不语,霍敏同了然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自以为是地诠释。“也是,要是真能断得干脆利落,你这段时间就不会那

么萎靡了。”说完之后,他晃晃悠悠地回到了热闹地带去。

我看着那一团热闹的同事以及身在其中的苏子伊,此间的我犹如隔着一层雾,看向不属于自己的世界。

等待今天到来的这几天,日子潺潺而逝如流水。

以前从来没有察觉到,生活是这样平淡无味。回想过去七年,似乎每一天都有许多这样那样的事情可以做。或许我本身

就是像个一潭死水般的人,而姜启介则是不断在水潭中激起波澜的石子。

谈平常人一样的恋爱,融入平常人的交际圈,得到平常人的祝福,建立一个平常人的家庭,过完平常人的一生。如果我

有所谓的梦想,这就是我的梦想。那为什么我却又感到如此无聊呢?难道完成了梦想的人,都已经无力到体会不到喜悦

的庞大,只能感到惆怅的寂寥?

如果人生是一本书,我一定是一本无聊到让人想从窗口扔出去的流水账。能够忍受着不耐烦翻看到这一页的诸位,你们

都辛苦了。

我的人生还会有高潮起伏的情节吗?我想,大概,也许,可能,没有了。

第14章

今天是一个阴雨天,我难得地开车去上班。虽然免于在湿嗒嗒的雨天里挤公交车的狼狈,但下班高峰期因为雨天堵车排

长龙的痛苦,还是让我忍不住想要跳车而逃。

大雨如注噼里啪啦地敲在玻璃窗上,雨刷有规律地摇晃着,越看越像催眠师那枚钱币。雨天,雨天,我想起某年暑假和

姜启介去森林公园遭遇的暴雨突袭。

百无聊赖地趴在方向盘上,我仔细地回想依然想不起是哪一年的情景,但是那天的风景却如刚刚洗出来的照片一样清晰

无痕。

那年暑假的周末,恰好姜启介完成了一个项目,说是要活动活动筋骨,一早晨就把我从床上拽下来驱车直奔邻县的森林

公园。

一路上艳阳高照,万里碧空,乡村颠簸的土路废气飞扬。停车下来向赶牛路过的村人问路时,从车窗飘进来的尘土让我

咳嗽个不停。

到达目的地,停车场上已经密密麻麻地停泊了数十台车,距离停车场两百多米的空地上铺满了各种颜色的野餐布。虽然

这边的太阳不见得比路上的太阳更温和,但毕竟树木林立,充足的氧气与绿树成荫的环境让人生理和心理上都感觉舒适

凉爽。

相比于跳脱的动物,我更喜欢树木,寂寞隐忍,且很刚强。但我其实对树木了解得不多,知道名称且能辨认出来的不过

寥寥数十种。

姜启介和我拾阶而上,很快就转入茂密的林中。百年古木果然名副其实,高耸的粗壮树干撑起伞一般的树冠,几乎是遮

天蔽日。能够把人体水分全部蒸发掉的烈日在这里只能投下零星破碎的金色光斑。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愈显得林间清幽

因为在这里几乎看不到太阳,以至于边走边聊天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乌云盖顶,直到隆隆雷声闷闷地敲响才起了警觉。

启介拉着我的手往回跑,但暴雨很快就以无可阻挡之势倾盆而下。虽然有树叶作为遮蔽挡住了雨势,但强劲的风刮过树

叶,落下豆大的积水几乎瞬间就把跑在路上的两人淋成落汤鸡。

夏季的降雨量充沛,森林中的树木即使不用费心灌溉,树根周围的泥土也保持着湿润,此刻被暴雨猛打,雨水很快就汇

聚成一道道细小的水流从泥土之间四向流淌。雨势太大,几乎看不清前面的路。我们跑的是下山的斜坡,运动鞋踩在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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