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的谎言情人(出书版) BY 火崎勇
  发于:2012年01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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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明原因等等的事已经和我们没关系了,所以振作点吧!也不是要你很有精神什么的,但是,工作方面得赶快处理才

行。”

“您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那好吧!”

“那……”

“这是连续案件,所以维修人员有限,你应该知道数据资料被外人读取的事,不能告诉对方吧?”

那是当然的,我若是客户,发现自己的资产情报被外泄,我一定会马上解约的。

所以我这么回答:“那是当然的。”

“既然不能说明,也就没有理由迟交,所以我希望你能如期交出。”

“但是……”

我还想要挣扎,但部长把手肘靠在桌面,身体向前倾。

“这是特例,属于这件事情,上面的人已经说了,只要是有关修复这件事情的一切费用,公司都愿意负担。”

“意思是……?”

“也就是说,上面保证会有加班津贴。”

我也是上班族,接下来那句话,不用听我也知道他要说什么。

“为了不要迟交,我希望你能加班。”

尽管知道不可能办得到,我也只能默默听进去。

“……知道了,我会妥善处理的。”

我不想研究什么男女平等的问题,但是从这里就可以很明显地看出男女不平等的地方。

女生遇到这样的事,只要丢下一句“我没有办法。”就能获得谅解;但是男生遇到这样的事,却只会说:“不要抱怨!

我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

“真是一场再灾难呢!”

不断有人安慰我。

“加油喔!”

虽然表现得好像很关心,脸上却写着好险不是我。

“你办得到的。”

但是却没有人给我实质上的帮助。

一些琐碎的工作虽然可以转手给别人,但是最重要的“K社”却只能全部自己来。

我坐回自己的位置,打开表格,光看那一大排的人名,我就不禁叹了口气。

“小泽,我份内的已经完成一半以上了,你把你的工作分一些过来给我吧?”

没有发生意外,且从以前工作效率就比我高的馆山这么对我说,但是总不能什么都麻烦他。

“不用了,我自己做就好了。”

“别逞强了,快拿来吧!把你手边的资料分三分之一过来。”

“但是……”

“你可别误会,这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工作。”

“……那,拜托你了。”

我看着试算表,剪下大概三分之一,交给他,但我还是没办法松一口气。

基本的算式是错乱的,而且拷贝整个系统之后,因为每个人的使用系统的习惯不一样,设定也有些差异,我无法马上上

手,工作效率也比以前低。

虽然还不到得住在公司的程度,但我不得已开始了每天比别人早上班,又比别人晚回家的日子。

“你就想,这样薪水会更多不就好了?”

是没错,但是现在不是钱的问题。

“所谓的加班津贴,就是工作一定要如期完成才能有津贴的意思啊!”

“那倒也是,公司有时还会调降薪资或裁员呢!所以才会抱怨连连。”

因为支援我的工作,让他似乎更忙了,而我则因为焦躁不安而不断抱怨。

“若不赶快算出来,就会有人没办法即时拿到钱了。”

而他居然还能这样开玩笑。

“没办法啊,又不能带回家做。”

“带回家会有资料外泄的顾虑,这个表格里有些是已经失业的。”

“那不在我们的管辖里面吧?当初若有好好考虑过,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ACTIVE X是非常危险的东西,

要在职场上使用,应该要考虑一下同事才对。”

“……有那么危险啊?”

“很多玩电脑的人,只要读取某个网页,就可能会下载到某种不明程式。若是有病毒的程式,当电脑跟外部做联系的时

候,就会使它失去机能。”

我看着他,他松开领带,专心看着萤幕。

“……我从来不知道有这种事。”

我很喜欢他的侧脸。

他那双极具攻击力的眼睛因为认真工作而没有看向这里,所以我才能像这样一直盯着他看。

“所以知道严重性的人,事前应该要好好考虑。”

“……不过,压力真的很大。”

“其他受害的同事应该也是这样想吧?该工作了。”

“……嗯嗯。”

工作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的脑子被各式各样的事情占满,也因此才能压下我炽热的情感,和馆山正常交谈。

忙碌让我没空想东想西,这也是好事吧?但是,即使如此……

每天早上搭乘没几个人的电车上班,请警卫帮我开门,在电梯和那些跟我有相同遭遇的人打招呼。

走进冷冰冰的办公室,打开灯,坐在冰冷的椅子上。

我一面祈祷不要再发生相同的事情,一面按下开关,本来已经算到“ぁ行”的试算,得重头再从“ち行”算起。

我依照契约方式和年代做排列,已经完成一个类别,接下来的结果计算很简单,做起来还算得心应手。

已经列印现来的资料没有遗失,所以能做为参考,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不知道哪一国的学者曾经说过这样的话。

现在记录媒介包罗万象。

古代是刻在石头上,不久后记录在纸上,近年来则是存在录影带或雷射唱片、磁片、DVD等等有磁性的东西。

理论上DVD等等的东西是可以轻易保存百年以的,但是实际上,包裹着磁性的塑料若是有折损,或受到其他磁性的影

响,可能只能保存个五年到十年。

所以几千年以后,人类若灭亡了,之后的生物看到的可能是成山成海的塑料和金属废物、一些可以判断的纸张,还有可

以完全解读的石板吧?

我没想到过那么久无宾事情,但是现在想想,或许真的有可能会如那位学者所说吧!

不管走到哪里,最基本的东西永远不会改变。

就像人类这种生物不管进化到何种程度,最大的烦恼仍是离本能最近的“恋爱”问题一样。

大家都下班了,只剩我在没几个灯的办公室里,敲着键盘输入那些遗失的资料。

忙了一整天,我的身体非常疲惫。

不只是我,其实全公司都是如此,想当然尔,大家的精神都变得有点紧绷。这种感觉真不好受。

不幸的事情一直持续,若没有什么转机,就只能这样拖下去。
虽然想安慰自己不会有事的,但是怎么做也做不完的工作让我越来越恐慌。

这时候眼前所看到的事情,让我的心更加疲惫。

那次争执之后,我每天埋首于工作中,没注意到馆山和谁走得比较近的问题。

我对他说了那么重的话,他似乎也想让我自己想清楚。

那些流言,在那次纠纷以后已经完全静止,没再听见了,他也无私地认真工作。

但是那天,我为了拿用完以后被我丢掉的资料而前往四楼的资料室,本来打算上楼的我,听到声音以后止住脚步。

因为才一层楼,我觉得等电梯太花时间而决定爬楼梯,其实并没有房间想遮掩脚步声,或许因为过于疲惫使脚步变得很

沉,所以没怎么发出声音吧?

因此,在那里的人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

“……是这样吧?”

那女人的声音让我止住脚步。

“……所以帮他整理一些数据资料。”

是偷情吗?但是他们的对话里提到了工作的事,所以我继续往上走。

“工作堆积不少吧?”

我往上走了两三阶。

这时,我还完全不知道在上面聊天的是谁,那个女人的声音以前似乎没有听过,所以我想应该是别的办公室的人吧?

白色的阶梯和一般建筑物的阶梯一样,分成两段,没有扶手,每层楼的门皆没有上锁,门也经常只开一半,是有如烟囱

般封闭的空间。

一开始,声音是从头顶上方传来的,随着我往上走,因为折射的关系,回音变大,谈话内容也听得更清楚了。

“忙一点也无所谓。”

我在离声音几阶的地方停住脚步。

——是馆山!

我发现这个事实的时候,明明没看到他的身影,我却不由得低下了头。

“但是真的很忙吧?”

是某个女人和馆山。

“是很忙。”

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

“所以我才说想帮你嘛,整理一些数据等等的,我做得来的。”

为什么有一股冰凉从脚底直透上来?

“你们那也有受害者吧?你不帮他行吗?”

“混在一起做的话,就算是其他办公室的工作也不会让人知道的,既轻松,又是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好认真的对话。

“那,今天晚上,可以吧?”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媚。

原来如此。

“我可没钱喔!”

“开房间的钱我出。”

并不是在谈公事。

这是笔交易,是要她帮忙的条件。

“你真的能帮我?”

若是以前,他一定会拒绝的。

“当然,我会认真帮你整理的。”

不管是对他,还是逼迫他的人,我都非常妒嫉,妒嫉到生气的地步。

“我会考虑。”

这时,除了寂寥,我再也没有任何感觉了。

馆山没听到我说的话,我也没有权利要求他改变对任何人的态度,虽然有点心痛,但是我却没有责备他的权利。

不管他和谁在一起,把谁拥在怀里,我都没有说话的权利。

没再听到谈话声,他们两人的谈话似乎结束了。

我很庆幸看不到他们。

不知道他们在拥抱还是接吻,情绪也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在他们突然降低音量的悄悄话让我更难过之前,我静静地转身下楼。

明明不想看见这种情景,却不幸让我看见了。

下楼梯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我的鞋子发出声音。

我回过头往上看,想确定有没有被发现,视线却对上了由上往下察看的馆山,但还是没有看到那个女人的脸。

四目交接的两人。

我什么都没说,馆山也只是皱着眉不说话。

这男人是谁都可以当对象的野兽,对他人的举动也总是抱怨连连,一副讨人厌的样子,这种互骂以后,我对他已经完全

没有想说的话,也没感情了。

我掉头,步下楼梯。

他只是默默目送我离开,没有叫住我。

“怎么了?”

“没什么。”

那两人的声音渐渐离我远去。

我已经不觉得呼吸困难了。

那是我所遭遇一连串不幸事件中的最后一件事。

它仿佛涌起的海浪,静静地揭开了悲伤的序幕。

两百四十元。

两个一百元硬币四个十元硬币。

放在我房间床头的小玻璃盘上。

任谁看了,都不会明白这些钱像征什么吧?

大概只会以为我把钱包里剩下的零钱随手放在那吧?

但是这对我来说,却是珍贵的宝物。

这是以前馆山要我拿去买咖啡,还给我的钱。

我很珍惜地握在手里,带回家谨慎保存。

若放进钱包,就会和其他的硬币混在一起而无法分辩,说不定还会不知道用到哪去,所以才选择放在玻璃盘上,这虽然

只是微不足道的东西,但对现在的我来说,却是这场恋爱的纪念品之一。

想来,第一次发觉自己爱上他居然是在这间房间被他袭击的时候,真像个笨蛋。

“不过……那家伙怎么会知道我家在哪?”

之前没想过这个问题,也就不觉得奇怪,一定是问部长或在场的谁吧?若是部长,当然会知道我的住处。

不然就是已经醉醺醺的我自己告诉他,却没有印象了。

不管怎样,他确实来过这个房间,而且和我发生过关系。

他打开门,打开厨房的灯,把我放在床上,脱了我的衣服……

我坐在一人用的小圆桌前,环顾这个房间。

在这房间,已经找不到任何他会留在这里的痕迹了,他是如何在这活动的,我并没有看见,当然也没办法留下什么印象

我只记得他在微暗光线中的侧脸,那张橘色光线照射的端正的脸。

西装是什么颜色,我已经忘了。

只知道他的领带是深蓝色,因为那条领带还留在这里。

那时候用来绑着我的领带,他并没带走,所以现在才会拿在我手上。

回想起那时我对他说了句“回去!”他就这么回去了。

对他来说,或许没必要执着于这条领带吧?所以他后来完全没提到领带的事。

狭隘的房间,一个人住勉强算宽敞,若有客人来访,就会显得狭窄了。

如果,一开始我没有下意识想和他竞争,或许今天的我会完全不同吧?

蒙着眼选上那条道路,是条错误的不归路,我非常后悔,但是一切已经发生,无法重来。

如果一开始我就选择和朋友或同事交往,或许就不会发生他来我房间这件事了吧?

他所说的有关工作的事言犹在耳,他说到玩乐对象的时候,我不禁苦笑。当时,他不断变换在这张桌前的位置,而我应

该是和他面对面的。

我只能在这张床上想他。

他对我做过的,也只有暴力和凌辱。

时间的洪流总是只往固定的方向流动,不管我再怎么希望它改变方向,它也不可能回流或停滞不前。

……就跟那时一样。

和那段不愿回想的过去一样。

我发现我走错路,拼命努力想修正方向。

但是当时的我却无法做出任何改变,那件事让我痛苦了很久,后来甚至伤痕累累。

我从桌前站了起来,把自己丢在床上维持趴着的姿势不动,弹性极佳的弹簧让我得以将身体埋在床中央。

我转头,借着微弱的灯光,看见摆在桌上,那个因为喜欢它的颜色颜色买下的台灯和手表。

现在取代表的位置的,是那放着零钱的小盘子。

无法忘怀。

也无法舍弃。

这并不是小孩子儿戏般的恋爱,因为是认真的,所以不管有多么辛苦,我都无法放手。

光这样想着,我就眼泛泪光。

因为这场恋爱,让我的泪腺变得发达。

我紧揪着胸口,无法克制自己不往那个方向看,于是我强迫自己翻身。

盖上被子,关掉房间的灯。

在黑暗中,回忆如水般一点一滴渗透进来,我被那段无法抑制的感觉感情淹没。

若能完全置身黑暗中就好了。

“真想喝点酒……”

但却无法喝酒。

若能喝点酒,或许能让自己轻松点,但也是因为酒,才造成我一开始的失败。

我总是没有勇气。

所以也无法做出什么事情来。

什么都不做,什么都没意见,总是让别人决定我要走的路。

抱着伤痕累累的心,我只能沉默。不管多伤心,多痛苦。

为了不再随更大的伤痛,我卷曲着身体睡觉。

现在的我只能守着那二百四十元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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