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有。”王城慌忙转过头看边上，“你刚才不是真要脱吧？”

我还以为他想问的是什么，无谓一笑：“你说呢？”

第九十三章：阴谋

看起来空间狭窄的地下室事实上却是七弯八扭，被人领着走了半天居然还没有走到最里面，我已经被绕得失去了方向。到达最后一道门口，守门的两个保镖恭敬地推开门，昏暗灯光下一个满脸胡子带着奇怪帽子的男人一脸笑意地迎接我们，整个室内二十二个人，双方的人数各占一半。有翻译在场，谈话很顺利，很快就寒暄完毕，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对方把一箱箱的白色结晶粉末爽快地摊开在眼前，王城上去验货，不仅没有问题，品质和纯度都很高。我松了口气，示意手下把黄金交出去。

谁知对方在接过黄金的时候突然脸色一变，又冒出一句含义不明的鸟文。我耐心地听着己方的翻译面色僵硬地一字一句翻译出来：“光华集团的郑先生跟我们关系不错，他对这批货也很有兴趣。”我忍住内心的激荡，漫不经心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满意这个价钱？”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还有商量的余地，这种人总是贪得无厌。“No！No！No！”那家伙动作可笑地竖起食指左右晃动，“郑先生说了，只要我们献上一份特别的礼物，他愿意出双倍的价钱，而我也已经答应了他，中国有句古话叫什么来着，一诺千金。”狗屁，你这样的行为还能配得上一诺千金这个词？这样的人居然也能在道上混得了饭吃，真是可笑。“什么礼物？”我勉强维持着镇定表情，但笑脸对上的却是对方蛮不讲理的枪口，手指随时准备着扣动扳机，让我们的人血溅当场。“啧啧，我还以为你知道呢，郑先生说他对你——很有兴趣。”他的眼神在我的身上暧昧而诡异地来回瞟着，“所以你们，今天是逃不掉了。”“也许没人告诉你，在我们的国家得罪了赤龙盟是很不明智的举动，你要想清楚你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我的背后有些虚汗，幸好只是不为人见的背后而已。“你不用替我们担心，这一点郑先生早有安排。”

不需要翻译，我也能从他话中的挑衅语气和杀意遍布的眼睛里看出意思。无奈我们十一个人，每个人脑袋上都顶着一把蓄势待发的枪，如同砧板上的鱼一样任人宰割。“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Don’t worry，baby.”这回他的话里夹杂着不成腔调的英文，然后怡然自得地走向那一箱箱的金条，打开早已经事先开锁的皮箱的盖子。翻开第一个箱子的时候——他瞪大了眼睛，一副没见过世面的震惊样。

翻开第二个箱子的时候——他的脸渐渐因为呼吸不畅而变得青紫，那扭曲表情煞是好看。接下来的一个个箱子，他越翻越快力气也越用越大。

“fuck！你耍我？”那人用力地掀了桌子举起枪就是一阵扫射，顿时枪声如雨。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有人把我扑倒在地护在身下，我的眼前一片昏黑，在那一刻毫不犹豫地把手里的东西递了出去。枪林弹雨如风暴一般卷过，突然一阵可怕的死寂，我一摸脸上的温热，摸到一手浓重的鲜红。

第九十四章：阴谋

血不是我的，是趴伏在我身上的人的，他的背上中了数弹，看起来就像被捅破的马蜂窝一样狼籍，HK45还紧紧地握在沾满了血的手里——十发子弹，他是如何让对方十一个人齐齐倒下的？轻轻放平他的尸体，合上他依然清明一片的双目——这个人，曾经是叫什么名字？他是为枪而生，还是为了忠诚的信念而亡？

我手下的十个人，倒下了七个，另外两个的身体僵硬地抵着门板企图挡住外面进来的人，每个人身上都有七八个冒血的窟窿，圆睁着的眼睛以及鼻孔和嘴巴都淌出暗沉的鲜血——也许是以为里面的枪声是预定的清扫，外面的人还没有动静。

只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整个室内居然只剩下两个活人，这一个个百里挑一的少年，都没有逃过这场罪恶的雨。剩下的这个站在我的身侧，也是多处中弹，伤势惨重。

“听见什么声音了吗？”我问他。

他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突然面色突变：“是警笛声。”

“文叔真是给我上了大大的一课，你说是不是？”我目光锐利的看着他。他有些惊讶，但是目光坦然并没有任何闪烁，他捡了把枪，擦干脸上的血躲在门侧倾听门外的动静，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要凭着一个人掩护我出去。

“还能拿东西吗？”我看向他刚毅的侧脸。

他愣了片刻，看见我把一袋袋白粉用力地勉强塞进两个箱子，还是留了一些在箱外，他才知道我要干嘛，像看疯子一样地看着我说：“快走吧，拿着这些凭我们是根本逃不出去的”。“没有这个，就算我回去了，在别人眼中我依然是废物一个，那我冒险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而且如果被警察查到这些，对赤龙盟来说会是多大的麻烦？”

他低下头，不再说话。

身后突然有一丝动静，我一回头，只看到王城突然蹦起来，用血淋淋的身体挡住颤抖着举起来的枪口，一声闷响，那个未死的人也被压死了。

王城不甘心地看着我，张口血不停地涌出来：“黄金明明是……没有问题的，他们全都不知情……我也……不知道……”字字带血，我知道都是真的。

这群人从一开始就被瞒在鼓里，只因为他们必定要为了成就某些人的一己私欲而牺牲，棋子从来不需要知道太多。

一将功成万骨枯，太悲哀。若是功不成而万骨枯，就更悲哀。

“我知道。”看向此刻唯一和我并肩而立的伙伴，他的表情同样悲壮。

一脚踹开门，两个人各自掐住一个守门的脖子，枪口往太阳穴上一送，干净利落。迷宫一般的地下室，既要躲开随即迎面碰上的敌人，又要时刻留意着自己的方向以免迷路，无线电的干扰很强，根本联系不到外界。

“怎么办？”转得越久，朝这边来的人越多，手上的东西不仅是行动的障碍，更是那些人抢夺的目标，“丢了吧，否则我们逃不出去的。”此刻两个人身上均已挂彩，再拿着碍手碍脚的箱子实在不明智。

警察还没有来到这个地下室，很有可能跟外面的人火拼上了，外面的人不止这次的交易对象，还有企图渔翁得利的郑叔的人手，当然文叔那边必然也会有为了以防万一负责清场的人驻守在外，外面必然比里面更加混乱。

下一个拐角，身边的人略微一探头，立即引发一连串的袭击。

“至少有四五个。”他骂了一句粗话，“妈的，跟他们拼了！”

我还没来得及拉住他，这家伙就不怕死似地伏地滚了出去，顿时把扫掉了对方三个人，但是手上的枪也没了子弹，顿时成了活靶。我忍不住骂了声，挡在他面前冲了出去，手臂结结实实地一痛，血顿时湿了衣袖，那人吓呆了看着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他。

对面的人员迅速地补上，狭窄的地道这端两个负伤的人，最多还剩两三颗子弹，另一头的人数恐怕不止五个，每个人手里都举着枪。

“往回跑！”那人站起来，竟是用身体当做肉盾挡在我的身前。

“跟我死在这里，你后不后悔？”

第九十五章：余温

“跟我一起死在这里，你后不会后悔。”虽然这么说的，但是我却举起了双手作出了投降的姿势。对方显然愣住了，但是没有再开枪。

语言不通，但姿势总是通用的。

一排人正要靠近，突然直直地倒了下去——露出背后站立着的另一排男人。“我来晚了。”陆彦看着我一身血衣，眉目紧皱。

“快走吧。”我舒缓地笑了笑，你从来不会来晚，再晚一些我就是一缕孤魂了。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厚重窗帘留下的缝隙照进我的房间，微微的亮光对于在睡梦中我来说本能地更加安心。但房门轻微的响动还是惊起了我一头冷汗。

“吵醒你了？”黎境黯把西装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扯下了领带，几乎是粗暴地解开自己的衬衫领口的扣子。他往边上一坐，床立刻陷下去不少，我不自在地往后挪了挪，直到后背抵上木质雕花的床靠背。

不是梦，是他回来了。我顿时清醒了，愣愣地看着他，我的头发因为睡眠时的翻覆而有些凌乱，衣服的扣子也散了几个：“你，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后天——”

我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被他单手用力地按进怀里压倒在床上。

“怎、怎么了？”一定是有人向他报告了这一次的异变了吧，能够让他火烧火燎地从美国飞回来，这次的损失应该不小吧。那么，他会把我怎么样呢，忐忑的心跳几乎就能从紧贴的肉体传达到他的身上。

黎境黯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生气的前兆，但是他的手却有些粗暴地伸进了我的睡衣，每触碰到一处贴着纱布的或是绑着绷带的伤口，他的力气就重一分，沿着脊椎骨拂过背脊的手环过身体最后停留在前端的红蕊上用力地揉捏。

我缩了缩，不解地看着他，我当然不相信他从美国赶回来只是因为想念我的身体。“有没有想我？”黎境黯的手伸进我的睡裤，在下腹边缘暧昧地摩擦着。危机感在心头激增，但是细微地挣扎一分，他的力气也就大一分，这时候的老虎仿佛就在发怒的前夕，一点微小的刺激都会换来可怕的袭击。

“有——”轻轻地回答他的问题，下腹集聚的热量慢慢地让某个部位充血而立。“我不在的日子里，你没有别人，是不是？”黎境黯满意地看着我明显欲求不满的生涩反应，轻笑出声。

我难受地扭动的身体，下体肿胀地摩擦着他刻意慢下来的手。

“这么急？”黎境黯撕扯开我的睡衣，依然消瘦的身体伤痕遍布，他的拳头突然猝不及防地砸了下来。

我本能地闭上眼睛，但是没有感觉到疼痛。

睁开眼，他的手肘撑在我的颈侧，一手托住我的脑袋狼一般地吻下来。

第九十六章：余温

“这么急？”黎境黯撕扯开我的睡衣，依然消瘦的身体伤痕遍布，他的拳头突然猝不及防地砸了下来。

我本能地闭上眼睛，但是没有感觉到疼痛。睁开眼，他的手肘撑在我的颈侧，托起我的脑袋狼一般地吻下来，侵占一切的掠夺让人觉得心惊胆张。

隔着裤子依然可以感受到黎境黯下面的坚硬和热度。

“你不是也很急？”

“是，否则我怎么会这么急着赶回来？”黎境黯拉过我的手，放在他的灼热上。我吓了一跳，手却收不回来。

既然突然一个翻转，我赤.裸的双腿被迫分开跨坐在黎境黯身上。

他只是解开裤子的拉链，越出的巨物兴奋地抵着入口。

没有润滑，紧张收缩着的蜜.穴.排斥着外物的入侵，黎境黯压着我的肩膀逼迫我一坐到底，后庭的撕裂感顿时压迫着肌肉随之收缩，不知道是不是会带给他等同的疼痛。我只知道，这是惩罚。

随之而来的如潮快感混合着羞耻的惩罚。

“净扬。”在一个狠狠的毫不留情的深入贯穿之后，黎境黯的声音与我令人羞耻的呻吟一同在我的耳边发酵，“新主继位，换血是必要的，但是你的动作这么大，不怕我起疑心吗？”我惊恐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情欲未褪的朦胧水汽，那一刻的恐惧是真真切切的，这个男人真的太了解我了，所以即便是我能瞒过所有人，他依然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而且——”黎境黯在我身体里的冲刺频率仍然没有减慢，“黑道有黑道的原则，没有一个黑道老大会买通警察给自己兄弟下套。”

我如遭雷击地看着他，终于明白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从来都在他的眼皮底下，他全都知道，却只是悠闲地看着我这只小白鼠在鼠笼里没有方向地乱撞。身体的温度在一瞬间降了下来，连原本在黎境黯手中亢奋不已的分.身.都在那一刻无精打采地垂下了脑袋。

“怎么了？”黎境黯的灼热还停留在我的身体里，那种掌控全局的笑容让我在一瞬间感受到什么叫挫败，他颇为不满地握住我疲软的分.身.，再次点火一般地沿着它的形状划着圈。“既然你知道，那你要怎么罚我？”我伸展开虚软的身体，任他火热的眼神在身上无阻地游移。感觉到黎境黯在自己身体里的硕大又膨胀了一分，内壁紧致的压迫感让我在痛苦中却难以抑制迷醉似的的快感。

“既然决定把赤龙盟交给你，我又怎么会罚你？”黎境黯单手托住我的后脑勺，用力地吮上我的唇瓣，慢慢地描绘，慢慢地加深，湿润的舌头深入彼此的口腔，紧密缠绕着交合着的肉体仿佛要代表某种不可替代的唯一。

“只要你不要企图离开我的视线，就好。”耳朵里全都是错觉，是他不能信的甜蜜和温柔。拼命地回想他加诸于自己身上的伤，才能让自己几乎快要沸腾的思绪保持勉强的稳定。“你……爱我吗？”——这个问题谁也没有问过。

“我不爱你！我恨你！”——这个回答，是否永远坚定？

第九十七章：焚

这一次失败其实不算失败，至少对我而言如此，那些元老不仅没有在这场阴谋里捞到任何好处，反而损失了不少资本，招来了来自各个层面的麻烦。而兄弟们私底下议论话题里这件事的主谋无疑就是老奸巨猾的文叔，而我只是无辜被陷害的冤大头，而这个冤大头还不顾危险取回了货，一时间，真真假假的巴结和奉承铺天盖地地传进耳朵里。

而那个跟我一起活下来的人，大概始终不会明白，我要保住的并不是他的命，而是他的口。赤龙盟这次蒙受的损失可不小，虽然说那一批海洛因不费一分一厘就轻易到手了，但是与特警队的那一场火拼伤亡惨重，再加上之后的盘查因为某些贪生怕死之徒的口供牵扯出了一大堆重要成员的身份泄密，即便是赤龙盟有着强大贯通的关系网，也不可能保全所有人，所以这一次的事情让黎境黯头疼不已。

无论怎么说我都是最大的赢家，可是我却后悔。

如果我留在那里等着警察大驾光临，作为举证人我会给黎境黯更加致命的打击，而且虽然下辈子很有可能都在牢里度过，我却至少能脱离他的掌控——而我原来也是这么打算的，玉石俱焚，假如我这颗微不足道的石头真的能够和他一起覆没，也没有任何遗憾。

但是我为什么要带走那些罪证，为什么要冲出重围回到黎境黯身边，我自己也不知道了，是不想在牢里度过一生，还是因为别的，答案其实已经很明白。

现在在黎境黯的怀里被他拥抱着爱抚着反复高.潮.的自己的恨意，早已不纯粹。当我困倦地在他怀里安心地睡去的时候，我或许已经知道，这个人会一直守护我的。我是不是在梦里笑了？

还是，其实想要哭的？

被强烈索求过的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僵硬。

我赤着脚去书房找黎境黯，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人在讲话。

“这次的事情很棘手，那些人必须用各种办法打通才行，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能保住的都要保住，否则那些没办法保住的人如果心有不甘到时又是一大堆的麻烦。”

“嗯，在游轮俱乐部上谈，你去安排，把该请的人都请上，郑远航也请。”黎境黯说话的声音倒没有忧心忡忡的语气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