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不同意？”曜天转向了他，森寒绝美的面容上，紫眸危险地敛起。

“决不！”昊的回答斩钉截铁。

“那么，我会让你同意的……”

磁性暗哑的声音传递着不详气息，犹如暴风雨的前奏。

下一秒钟，与地面的正面撞击令昊闷哼出声。

口中尝到了腥甜的滋味，未及做出回应，身后迅速一凉，衣料已化作了点点碎片。昊修长匀称的裸体完全暴露在嗜血的双眼中。预见到将要发生的事，昊咬紧下唇，闭上了眼睛。

大腿被强行掰开之时，身体被粗暴贯穿。那个柔嫩的部位瞬间被巨物撕裂，从未经历过的可怕剧痛让昊双眼发黑，身躯也剧烈颤抖起来。他拼命压抑着不叫喊出声，嘴唇已经被自己咬破。

与此同时，颈上传来了冰寒锐痛，宛若被铁钳猛然夹住了颈侧，饱含冷酷无情的意味。

自迷宫之行后，曜天就未曾吸食过他的血，说是再不忍让他受到伤害。为解决对血的渴求，曜天还特地在府上豢养了几个血奴，然而今夜……

吸足了昊的热血，曜天长舒一口气抬起头来，赤色的眸煜煜发光，身下的动作却愈加剧烈，每一次冲击都似要将昊彻底贯穿。

在痛楚、屈辱和重压中，在血液的迅速流失中，昊的意识渐趋模糊。将要沉入黑暗之时，体内每一下暴虐至极的冲击又让他一次次从昏迷中痛醒，睁眼面对漫漫长夜的绝望。

空气中飘散着淫迷而血腥的气息。暗红液体不断顺着昊的大腿根流淌，在身下积了一摊血洼，脖颈上的伤口兀自淌着血丝。

曜天夜色的发狂舞，凝冰般的美貌上不见欢愉和激情，有的只是宛若要将身下人毁灭的冷酷。

折磨永无休止，汗出如浆的昊越来越虚弱，却始终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然而，他恒久的沉默却引来了更为狂暴的摧残。

湿透的蓝发紧贴惨白面颊，黑雾阵阵向昊的眼前袭来，身体也越来越冷。终于，在急剧坠落无底深渊的失控感中，他彻底地失去了知觉。

……

当昊恢复了意识，发现已置身于自己的卧房中。稍微动一动便虚弱得直冒冷汗，浑身更似散了架一般，疼痛难当。

转头望向窗外，依稀可见下人们穿梭忙碌的身影。似乎一切都和往常一样。然而，真的什么都没有变吗？

听不清外面的声响，传到耳中的，只有带着催眠意味的嗡嗡声。

极度疲惫中，昊再度阖了眼，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夜晚。

依旧是孤单一人，清冷的卧房内灯光昏暗，四周安静得可怕。

他想翻身下床，可脚刚一沾地，立刻虚软地倒下，仿佛身体已不属于自己。

那一刻，昊凄然地笑了。

是的，有什么东西已经改变了。正是这改变让他的心不停地淌血，痛得无法呼吸。

第三十四章：暴虐 下

房门突然开启了，颓然趴在地上的昊暴露在来人的目光中。伴随着惊呼，一个轻盈的身影扑了过来。

“昊哥哥！哥哥，你怎么了！”

在仆从的帮助下，兰伊小心翼翼地将昊从地上扶起，扶回床上躺好。

“兰伊，你怎么来了？”昊的声音低哑。

“是族长派人接我过来的，说是你病了。”心疼地看着哥哥面无血色的憔悴容颜，兰伊的泪水已经涌了出来，“哥哥啊，才几天不见，你怎么病成这副模样？”

昊勉力一笑：“没事，只是受了点风寒，休息几天就好了。”

陪同兰伊前来的年轻仆从将餐盘放在了桌上：“管事大人，您睡了一整天一定饿了，先吃点东西吧。”

小碗盛着的粘稠米露泛着诱人的光泽，昊却只是摇头：“我现在没有胃口。”

“不吃东西身体怎么能恢复呢？！”梅伊擦了擦眼泪，突然拍了下手，“对了，哥哥平时最爱吃的就是鲜鲜果了，我马上去做点来，保管你胃口大开！”

待兰伊匆匆出门之后，年轻仆从自贴身衣袋中掏出一盒药膏放在了昊身旁：“大人，这是有助伤口愈合的魔药，是族长特地吩咐我交给您的。”

昊的脸颊立时泛起异样红潮。

不知曜天是怎么跟下人提起他的病因的，看到这蹊跷的外伤药膏，难保对方不浮想联翩。

见到昊脸色异常地闷声不语，侍从的语气诚恳：“大人，请不要把木绥当作外人，有什么需要，您尽管跟我说。也请您放一百个心，木绥决不是多嘴之人。”

注视着木绥纯澈如泉的眼眸，昊轻轻点了点头。曜天会安排这样一个人来照顾自己，必定早已思虑周全。

夜色已深。

独自躺在床上，昊难耐地转动头部，神情痛苦。覆盖着眼睑的长睫毛微微颤动着，似沉浸在噩梦之中。

床前，静立着颀长身影，蔷薇色的唇紧抿。默默注视着昊，紫眸中流泻出复杂情绪。

曜天伸出手去，修长的手指几欲触碰到昊骤然消瘦了许多的面容，却终究未能越过那毫厘之差。

似有感应一般，沉睡中的昊突然睁开了眼睛。

房内，空荡荡地，寂寥依旧。

然而，幽暗的光线中，一股如此熟悉的气息挥之不去。

那个人特有的，令他眷念、痴恋的气息。

数滴冰凉的泪，自夜色中绽放光华。

……

为方便照顾哥哥，兰伊很快打点行囊，搬到了族长府里。

昊在床上躺了足足三天，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恰克和老巴每天都来看他，陪他说话，逗他开心，曜天却连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他怎么能这样，实在太无情无义了！”兰伊为此去找了曜天几次，却始终见不着对方人影，气得她直嚷嚷。

“曜天刚刚接任族长，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别让他为这点事分心了。而且，有你和木绥照顾着，我不是恢复得挺好的么？”昊心平气和地回答。

“哥哥呀！你实在太迁就他了！爱一个人也要有限度的，这样对你不公平啊！”

昊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扬起：“公不公平，谁能说得清？只要问心无愧，我就没什么好后悔的。”

三天之后，昊终于可以正常走动了，带着略显苍白的脸色，开始处理起府内堆积的事务。

就在那一天，他在长廊中迎面遇上了与墨荻并肩而行的曜天。

看见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孔，刚才还在与别人谈笑风生，转眼间却冷得像冰，昊的胸口一阵抽搐。

走近他身侧之时，曜天偏了头，淡漠地问了句：“身体好些了么？”

“是。”昊低声回答。

“不要太劳累了。”说完，曜天径直从昊身边掠过，带起一阵冷风。

昊用手撑住了一旁的廊柱，面色惨白。适才，尚未完全愈合的旧伤处突然剧痛了一下，但是，这还可以忍受。

比这更加痛楚的，却是胸中满溢的冰寒。

第三十五章：对抗

“你和你的好管家，似乎闹别扭了？”墨荻斜睨着变得沉默的曜天，嘴角轻扯。

“墨大人，你的好奇心太重了。”曜天依旧面无表情。他们已走至长廊尽头，不约而同地驻足远眺。

苍茫天幕下，矗立着繁华都市的黑色大地上，出现了仿佛倒映在雾气中的嫋娜镜象，似真似幻。

墨荻轻笑一声：“今天你我运气不错，居然能瞧见魔界千年一遇的幻市盛影。与之相比，天天得见的实景再绚丽也是索然无味了。还是雾里看花，花更媚啊。”

“那也得分清，这花究竟是表里如一的纯美，还是，以绝色引诱猎物上钩的毒慕堇。”曜天微仰起头。

“咦，魔界还有这样的花么？”墨荻故作惊诧，半晌笑着摇头，“看来，是我孤陋寡闻啦。”

曜天没有回应他的自嘲。两人并肩伫立，眺望着地平线上难得一见的奇景。

沉寂片刻后，墨荻突然低唤：“曜天！”

“嗯？”转过身来的曜天正对上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眸，纯澈的冰啡色中，波光莹莹。

“今天，是我的生日啊。”墨荻的声音悠悠响起。

“哦？早说的话，就给你准备礼物了。”

“礼物吗？我宅中早已堆满了。”墨荻笑了起来，“能跟你一起渡过今夕，才是最值得我开心的事啊。”

“荣幸之至。”曜天欠了欠身，嘴角轻扬。

“不过……”冰啡色的眸微眯，用眼神勾勒着曜天优美的唇线，“若你真想祝我生辰快乐的话，我倒是很有兴趣知道，吻你……会是什么滋味……”

尾音缭绕，声音诱惑至极。

“……”

墨荻双唇微启，一寸寸挨近绝美面容。

随着两人距离的缩小，曜天敛起的眸中满怀戒备，身体也愈加紧绷。此刻墨荻的接近让他没来由地紧张，竟还透着隐隐期待，这种感觉，怪异却又似曾相识。

唇瓣即将接触之际，墨荻突然抽身后跃，放声大笑：“但是，我相信那样做后果会很严重的哟，所以，还是算了吧！”

曜天本就表情僵硬的脸直接石化，紫眸中寒光爆射。

小子，敢耍我？！

下一秒钟，墨荻被暴风般的曜天猛然按在墙上，勾起下颌，重重吻了上去。

微启的唇齿被强行张开，曜天灵巧的舌长驱直入，粗暴地在他口中攻城掠地，夺去他的呼吸。仿佛凝固的空气中，暧昧挥之不去。

令人窒息的一分钟终于过去。曜天放开了墨荻，注视着被自己蹂躏后略显红肿的唇瓣，嘴角恶意地勾起：“现在满意了吗？嗯？”

舔去唇角的暧昧银丝，墨荻轻喘一口气，笑了：“意犹未尽啊，没有想到族长大人的吻技这么高超！”

看到他笑得像只奸计得逞的狐狸，曜天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招，不禁满怀懊恼。一向自恃冷静，今日怎么如此轻易就被他乱了心绪！

墨荻的笑容渐隐，啡色眸光动人心魄：“放心吧，曜天，今日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也再不会被提起。方才就权当是满足我一点小小的私欲吧。两个月后，不管魔界争锋的结果如何，不管你我谁还能呼吸这世间的空气，我不会忘了这一刻！”

之后的数日，墨荻仍是频频光顾府上。

曜天若是忙于公务，墨荻便自己在后院闲坐，耐心等待。虽然身为族长府总管的昊总是没给他好脸色看，他依旧是那幅春风满面的样子，毫不在意。

终于有一天，面对着坐在后院自斟自饮、一派惬意的墨荻，耐不住性子的昊开口了：“墨大人，您还真把自己不当外人了啊。”

墨荻轻轻一笑，故意扇了扇鼻子：“哎呀，好大的醋味啊！”

“你整天缠着曜天，到底想怎样？”

“我能怎样？”墨荻做出一幅无辜的表情，“你也看到了，每次来，我无非跟你们族长说说话，散散步，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你的目的绝非这么简单。若要找一个聊天的对象，想要巴结讨好你的人多得是。”昊的语气生硬，“就算是要找个床伴，凭你的出众姿容、显赫地位，只要招呼一声，估计投怀送抱的人会踩破门槛，何苦要来钻这个牛角尖？”

“呵呵……”墨荻低声轻笑，斜睨着昊淡淡反问，“只怕，钻牛角尖的人，不只我一个吧？”

“我跟你不同。”昊的面色平静，“追随他的身边，我别无所求，而你？你敢说你接近他不是另有所图？”

“既然连你都看出来了，像曜天那样冰雪聪明的人，又怎会看不出来？既然他看出来了却并不拒绝我的接近，你又何必多此一举、白费口舌？”墨荻慢条斯理地回答，始终笑意盈盈。

昊默然，半晌之后沈声道：“不管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也不管你有多么能耐，别忘了，为了曜天，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冷冷地看了墨荻一眼，他转身离开。

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墨荻的脑中飞快转动着：此人如今是凝魄的持有者，如果他有所行动、阻挠生事，必定会对我们的计划构成威胁……想到这里，俊美的面庞流露出阴郁神情，冰啡色眼眸也随之敛起。

“族长！我有事找你。”

未经通报，昊出现在曜天的书房门口，语气急切。

自那次在长廊相遇至今，他们从未单独见过面。然而今天，有些话他必须说清楚。

桌案后的曜天屏退了两旁侍从，墨色剑眉微微一挑：“怎么，想通了？”

“不是契约的事。”昊急急走近，将胳膊撑在桌案上直视着曜天，“我不明白！你明明知道墨荻心怀鬼胎，为什么还让他这样接近你？”

曜天长身而立，嘴角轻扯：“这是我的私事。你虽是府里的管事，也未免管得太宽了吧？“

“就算只是身为普通朋友，我也有义务提醒你！”昊冲口而出，音量大得连他自己都吃惊。

衣领蓦地被揪住，曜天将他的上半身一把扯过桌案，逼视他的眼眸。

昊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金眸灼灼。

很快，曜天的目光又由他的脸下移，落至昊因衣襟大开而袒露的麦色胸膛上，紫眸危险地眯起。

这不祥的眼神令昊忆起了那地狱般的一夜，虽然面容强做镇定，身体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嘲讽地摇了摇头，曜天的声音嘶哑：“还是你的身体比较诚实啊。明明怕我，为什么不承认？为什么你要这么固执？难道我真的这么令你留恋？”

昊一字一顿地回答：“既然爱上了，我就会倾尽全力，不像有的人，外表看上去很强大，在感情上，却是个懦夫。”

曜天的眼眸霎时变得可怕。那一刻，昊相信他真的会杀了自己。然而，在充满压迫感的数秒之后，曜天最终放开了他。

走至窗前，曜天冷冷地开口：“墨荻的事我自有主张。两个月后的巅峰之战，一切都将见分晓。”

“你已经决定了，要亲自去参加魔界争锋？”

“不仅如此，我还要顺应天命取回魔剑，再度统一魔界。”

“……曜，我不会干涉你的决定。但请你记住，只要你需要，我会随时出现在你的身边。你认为我犯贱也好，犯傻也罢，总之，我是不会放弃你的！”

曜天始终背对着他，沉默的身影冷漠孤傲。

“告辞！”咬了咬牙，昊转身离开。

回头注视着昊的背影，紫眸中的情绪变幻莫测。

半晌，曜天一拳头砸在了窗棂上，石制窗台立时四分五裂。

第三十六章：阴谋

第二天早上。

昊从前院经过的时候，忽然瞥见一个眼熟的身影在回廊转角一闪而过。

“墨荻？”昊惊讶不已，再定睛一看，除了回廊和院子里穿行的几个下人，并无旁人。

昊摇了摇头。从那修长身形和飘逸服饰判断，分明就是墨荻，可是以墨荻的身份，怎会不经通报就擅闯府中？更何况，府内的下人们怎么可能对这么个大活人视而不见？自己一定是看花眼了！

他继续朝议事厅走去，却不曾留意到，胸前的凝魄正在绽放出煜煜光芒。

老巴正在自己的房间内安静地看书。失去了记忆的他对什么都觉得新奇，最近又疯狂地迷上了魔法书，乐此不疲。

忽然，他听到身后传来了一点声响。

他回过头去，小眼睛警觉地向身后张望，然而，什么都没有。

于是，他又继续埋首看书。